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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愿永恒垂怜

    奥契娅坐在教堂背面房檐,拿着一本叫《世界的三个谎言》的书静静阅读,教堂的书很多,而且什么地方都有,什么样的书都有,在某个破烂雕像里翻出一本雕像艺术之类的书并不奇怪,像是探索类的宝藏一样,安戈姆说这是在完成一个故人的愿望,那个故人是个探险家,很想给后人留下一些未解之谜啊,宝藏啊什么的。

    深究含义会发现超大的秘密也说不定哦,他这样说。

    但很可惜,奥契娅对秘密不感兴趣。

    更可惜的是这本书奥契娅看不太懂,整本书都被加密了,需要用特定方法翻译,现在相比于阅读她更像是在解密。

    “谎言三个,福音相同,伪神,可信,梦,虚假,污染……”奥契娅轻轻念出能翻译出的所有东西。

    “那是什么?‘虚假神明的三段福音’?殉道者教团的教义,安戈姆以前不也是他们的人吗,不过确实听闻他们守着一些很重要的秘密。”卡门抱着安缪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女孩安逸的躺在卡门怀里,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能推测出一点东西,但不好说真实性,这里有些书写的很玄乎,我看见过一本说世界是一只巨兽。”

    “你总是在看书,是因为喜欢吗?”

    “我还能做什么呢?如你所知,我并不是真的知晓情感这种东西所表达的意义,也许我会有些微小的……感触之类?但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总会露陷的。保持距离,控制自己,贯彻别人贴给自己的标签就好。”

    “我会教给你的,感情之类,全都可以会教给你,安戈姆可能做不到,但我一定做得到。”卡门怔怔看着奥契娅,呆滞中有着狂热。

    “道具吗?”

    “对,只有我拥有的道具。”

    “谢谢?”

    “不不不,要还的,谢谢可不够,我要的会很多。”

    “好。”

    奥契娅的话每次都越说越少,像是从海绵里挤水一样,哪怕真的拥有感情,她应该也是一个文静的人——她适合在漆黑幽暗,鲜血淋漓的雨林里恬静的喝着咖啡,读一本史诗,那会很美,有个阴暗的声音在卡门心底如此说了。

    “这个教堂供奉的是哪一位神啊,我还没听说过。”但没关系,卡门会找话题,她很会说话的,大脑里一片海的知识都够让她自言自语一辈子,如果愿意让海洋触碰到本质的‘自我’说不定能成为某种神奇的存在,但她厌恶任何妄图控制她的东西,她是自由的,她一定要是自由的,她一定要是她自己,必须如此。

    “供奉的是一种概念,结束、死亡,一切的尽头,终结,必然的终末,终极的平等,人类必然结局之一。但它不需要供奉,所以,再没有任何东西有资格被供奉,这里一无所有。”

    卡门下意识的赞叹,这教堂是对所谓神座都是枯骨的嘲笑。面对高高在上的神祇,漫天的神威,回应祈祷只为牟取血利虫子的挑衅。但它确实有这个资格,太有了。

    她悄悄向后面探头,正门热闹的很,身着神父服的精神老头正在乐呵呵的跟人寒暄,一位壮汉保镖似的站他身侧,穿着不合时宜的牛仔装束。

    “怪哦,侦理社第二席。交友这么广泛为什么很少听见他的名字?还是说因为交友广泛人们才对他的名字讳莫如深?”

    她对上个时代的信息也算是熟识,冠冕忠实的提供秘闻野史,毕竟死人从不说谎,更何况他们早已无主的知识。

    但这些值得称道的“讯息”似乎在他的隐藏下不值一提。

    “不合理,非常不合理,绝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个人绝无可能在尘世中藏的如此之深,就好像……与他没有直接关系的人被刻意从规则上断开了一切联系。”

    卡门从小到大从未知道有过这样的一个人,和这人有关的所有事都被蒙上一层阴影,每当线索关联起来时便会直接“下意识”的将疑点从他身上挪开……是直觉被欺骗了。

    仔细想想银晰座卷宗中好些未解之谜不就有线索了吗?

    思绪如洪堤被冲开缝隙,接踵而至的便是灵感爆发;有什么规格极高的东西屏蔽了关于对“安戈姆”的认知,但认知的枷锁是有限制的,会随着和“安戈姆”本身存在和经历联系的人了解逐渐被打破。

    举个例子,卡门知道有“安戈姆”这样的存在,却无法找到和他有关的任何痕迹,或者线索都被“下意识的直觉”排斥在外。直到在认识他本人之后,从蛛丝马迹结合他的事迹,才能逐渐从“直觉的暗示”中走出来,得知关于安戈姆的事项。

    倘若她没接触到安戈姆,那那些未解之谜仍会只是未解之谜……

    不对。

    这不合理,安戈姆的一生称得上波澜壮阔,哪怕所有的事迹都抹去了他的名字,但见证人难道也都不记得了?中立城市就不会有对此有兴趣的人吗?这些人难道都蠢笨的无法将二者联系?这个城市诞生的都市传说有多少是他或者奥契娅做的,如果只是“欺骗直觉”,他的身份绝对没办法隐藏这么久。

    卡门绝不相信没人有能顺藤摸瓜找到他来历的人,至少来说,以祝的能力绝无放过这种可疑的可能。

    “【安稳境界】,虽然是碎掉的。”奥契娅轻轻将手中书本翻页,道出真相。“猜不到的,猜到了的同时它会自动增加或者减少一层暗示,保证真相永远被隐藏,除非他愿意。”

    “他在历史中和你玩捉迷藏,世上少有能抓住他的存在,他的一切都随着时间奔流沉入沙堤,他所做过的事情已经发生,其意义同样不可抹消,但联系在这里就已经开始淡化,他割裂曾经,你不知道他到底在历史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安稳境界?”损坏的弑神一战的大型构筑,那场战斗用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哪怕在其中安稳境界也算是一个奇怪的构筑,它没有直接的战斗增益,也没有削弱什么的能力,它能做到的只有让构筑内的生物得到“安宁”的能力而已,众所周知的是那不过是一种充斥满足感的错觉而已。

    “安稳被重新定义了,满足感只是最浅显的应用,归根结底只是控制了一种激素的生成从而导致行为模式的改变而已;但它的本质可是概念性的,现在它的设定是‘让安戈姆的余生不会被过去追上,除非他愿意’与‘修道院的安全稳定’。“

    构筑的开发有时候也全看使用者,或者说很多时候如此,如同同样的武器在不同人手里拥有不同的效果一样,某些构筑更高的上限让想象力的重要性再上一层楼,而安稳境界,完全是意外产物,原料中莫名奇妙的东西太多甚至没法让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起了作用。

    甚至在很久很久之前这玩意一直被兰法商盟放在旅游小岛,不可否认这很受欢迎,大家都很放松。

    “残破不意味着不能用,只是用起来更麻烦而已,偶尔需要维护,他教过我很多次,可还是不敢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处理。设定起来也很麻烦,有一次出了点问题差点让整个中立城市永眠。”

    卡门心说你们玩的还挺大……不知道人们知道自家建在核弹边有什么想法。

    “听起来很危险,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使用它呢?”

    “不使用它的话就会分解,它的构筑中含有污染的成分,如果和其中代表‘概念’的物质发生反应,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最严重的是这个构筑绑定在安戈姆身上了,只有他可以让构筑可视化而后修改,处理不了的。”

    卡门有一搭没一搭的随意聊着,至于说了些什么估计自己也记不住太多,只是单纯的享受着和某人以这种简单的方式聊天而已,她转头,奥契娅仍在翻阅那本密码,卡门能清楚的看见她嘴唇张合,但似乎任何声音都失去了意义,那冷漠到有点温柔的声音只留在耳边,脑海里空泛一片——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今天没有云,她很适合阳光。

    卡门微光的翅膀膨胀变大,如披肩一般笼罩住了奥契娅。怀里的安缪嘴角挂上丝丝晶莹。

    “永恒不会垂怜于此,但我已然定格。”卡门轻轻说道。

    奥契娅停下翻阅,抬头望天,似乎想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惜一如既往的,她不太能理解。

    明明知道它的意思,也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模糊的东西阻止自己的认知。

    “意思是,你喜爱的一切不会永远保持原样,一切都会随时间改变,但如果你真的有那么浓烈的情感将它记下,那它已经让你生命多出一段印记。”卡门思考片刻,补充道:“这是一个过程,人们因为遗憾而希望永恒,但它不会为谁停下,所以人们转而让自己记下,这样在自己的世界里它就是‘永恒’的。”

    可惜闲聊时间总是短暂,就像一闪而过的飞鸟。

    蓝色烟花在空中炸开,将故事分切,奥契娅起身说道:“有事情,我要去看看。”

    卡门开始讨厌蓝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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