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直面灾厄
在很久以前，奥契娅问过安戈姆两个问题。
如何应对真正的，并非怪物形态的污染呢？如何应对居住在盘外世界的眷属呢？
答案是——污染没办法对付，眷属只能针对。
那是个午后，奥契娅在练习，安戈姆在一旁看。
那就是那一天，奥契娅第一次知道“格位”的概念。
安戈姆在午后阳光下，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很惬意的享受太阳，但这次似乎有些心事，安戈姆有心事的时候会很随意说出来，纵使那些都是别人穷极一生无法寻得的秘辛。
他说:“有时候真的觉得不公平啊，那些眷属、怪物，出生起就拥有人类终其一生，总其千载都无法得到的能力，而人类本来就只能把知识口口相传，写进书本，放进历史，却还是会被它们随手毁掉。”
“它们只需要依靠本能，就能使出我钻研许久的技艺，就像无法被打断的大型施法过程，这种技术从来没有在人类中产生过，但鲸云，每一只鲸云都能随意使用，这是它们的本能，终其原因，人类还是太弱小了，从生命层面到‘格位’。”
“对人类来说魔力强度就是格位，四级一定比三级更有压迫感，一定更贴近魔力的本质，这个制度从来都不是用于衡量武力强度的，而是神秘强度，那些眷属对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天生高人好几等。”
“这和如何对付它们有什么关系？”奥契娅问，她觉得安戈姆又跑题了，他总喜欢跑题。
“当然有关系。”老头搓了搓干净的神父服，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点泥垢，而后随口说到:“但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见过你就知道了，我以前拿到了神明那种程度的格位，但我用它为代价斩出了一剑。”
“向未来斩出了一剑，你看见那剑光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他随意的像是在讨论明天怎么接孩子放学。
“哦。”奥契娅不是很在乎。
“非要说的话，格位高些能看见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要我教你吗，偷偷把格位升到和对方同等级的技艺，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应该足够你应付一些情况了。”
“这是纯种人类无法习得的东西，但如接触过至高的我，被改造成这样的你，只有我们这样的怪物才能突破人类物种的桎梏，你是特殊的，奥契娅。”安戈姆微笑。
他丝毫不怀疑奥契娅以后能够对上需要升级格位才能应付的困难。
毕竟……谁让这个世界多灾多难呢。
……
奥契娅在下坠。
天空中的眼睛却没有随着高度的下降而逐渐变小，它们锚定在了奥契娅所见的那一处，在物质界没有变化，在运动的奥契娅观测里也没有变化。
那一瞬间，奥契娅有了些许莫名其妙的明悟，关于对方本质和格位的。
她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件道具，作为武器的骑枪，作为储备的风衣。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如果再晚一些，也许是两分钟，也许是一分钟，鲸云就能发动完整的鲸云之梦，特性蔓延＋鲸云术式，这个范围里至少普通人是不可能存活的，也许安戈姆可以想办法挡下来，但势必会影响接下来的进程。
虽然现在不敢动用剩余的一点魔力，但，她刚刚理解到了一点东西。
刚好能让很久以前学到的东西有用武之地。
“升格。”
于是世界变了。
五颜六色的梦随着天空飘散，如迷离极光散乱进乌黑的云层，云层仍是云层，并无巨鲸身形，马赛克一般错乱蠕动的东西在云丛沉默，世界失去引力，引力在瞬间爆发，万物都成了彩色的梦，名为奥契娅的梦，看见一缕有规则的东西在身前，庞大无序的乐园在背后，乐园荡起乐谱，连接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东西。
在升格结束的前一瞬间，奥契娅伸出手，抓住那个有规则的东西。
猛握。
……!!？？
天空传来嘶吼，污染本被污染所覆盖的云抖落所有黑色，白色巨物无声狂乱，但奥契娅就是能‘听’见什么东西的大声惨叫，它确实该嚎叫，有一只俯视大地的、本不能被物质规则影响的眼睛被活生生捏碎了，碎块从天空砸落，如云消散进风暴。
满天黑点随着鲸云的抖落从天空落下，每一个黑点都是一只怪物，它们铺天盖地。
远处，鲸云之梦正在靠近，但因为缺少术式的辅佐，它的速度极为有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跟上本体。
“我突然发现鲸云跟蛞蝓很像，鲸云之梦的特性就是它的粘液，蠕动到哪就黏到哪。最后再用术式将其引爆之类的。”奥契娅坠落的身形旁多了一个人，白金色发丝飘逸在大气里，它的主人闲适的像是在某个海域游泳。
“但有什么吸引了它，导致特性没跟上脚步，所以它提前到了，但到了后才发现没特性赢不了，所以才准备用术式。污染管理所已经联合各个城邦开始遏制鲸云之梦的最终完成。”卡门歪过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居然真的打断了它的术式？”
鲸云，可是高位眷属，高位代表了高危，这个世界的高危意思是——很难应对，牺牲基本不可避免。
毕竟它们的出现过于莫测，捕捉它们行动、目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而它们仅仅是存在，就能导致天灾一样的破坏力，天灾多种多样，在基本没有疏散时间的基础上，人们能做的大概就是像洪水到来时筑堤，但如果来的不是洪水是风暴呢？
“毕竟人类可是很脆弱的。”卡门在空中调整姿势平对天空，鲸云重新开始术式，天空中的眼睛愤怒狰狞，卡门一时间有些失笑。
自己从一堆眼睛里看到了情绪，这着实很有意思。
卡门抬起手中枪械，随意扣动扳机，天空中一个墨点被打散，本来就因为太过遥远看不清形体的怪物碎裂，无影无踪。
如果情况正常的话，这些怪物会砸落到保护罩一般的安稳境界上，血液骨骼融入世界，污染蔓延，这片地界将不再安宁，就像那些被污染侵蚀过的所有地方一样。
“我觉得你适合拉小提琴。”卡门突然说。“这样你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掏出小提琴，奏上一曲，多优雅。世界在你的琴音里变迁，英雄和怪物的史诗不过一曲调词，而你如史官一样记录进乐调，恍若对漫长岁月都一撇。”
奥契娅觉得自己在减速，有什么东西温柔的托起了她，这自然是一种错觉，极速下坠的过程中突然收反着的力就是找死，所以更确切的说——
有什么在帮她们减速。
奥契娅回过头，身下有银色巨神一样的机械造物和她们一同下坠，蓝色涂装的线条从肩胛处延伸到侧腰，如流动的冰，如人体完美比例一般的身躯被加工成更贴合兵器的构造，却丝毫没有影响其中美感，它体侧排出魔力灰烬，如同呼吸。而现在巨神的背后喷发气流，自己和卡门正浮在它的手心正上方，从中而生的立场笼罩了她们。
银晰座战争兵器——魔导巨兵。
如何应对真正的，并非怪物形态的污染呢？如何应对居住在盘外世界的眷属呢？
答案是——污染没办法对付，眷属只能针对。
那是个午后，奥契娅在练习，安戈姆在一旁看。
那就是那一天，奥契娅第一次知道“格位”的概念。
安戈姆在午后阳光下，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很惬意的享受太阳，但这次似乎有些心事，安戈姆有心事的时候会很随意说出来，纵使那些都是别人穷极一生无法寻得的秘辛。
他说:“有时候真的觉得不公平啊，那些眷属、怪物，出生起就拥有人类终其一生，总其千载都无法得到的能力，而人类本来就只能把知识口口相传，写进书本，放进历史，却还是会被它们随手毁掉。”
“它们只需要依靠本能，就能使出我钻研许久的技艺，就像无法被打断的大型施法过程，这种技术从来没有在人类中产生过，但鲸云，每一只鲸云都能随意使用，这是它们的本能，终其原因，人类还是太弱小了，从生命层面到‘格位’。”
“对人类来说魔力强度就是格位，四级一定比三级更有压迫感，一定更贴近魔力的本质，这个制度从来都不是用于衡量武力强度的，而是神秘强度，那些眷属对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天生高人好几等。”
“这和如何对付它们有什么关系？”奥契娅问，她觉得安戈姆又跑题了，他总喜欢跑题。
“当然有关系。”老头搓了搓干净的神父服，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点泥垢，而后随口说到:“但我没有办法告诉你，见过你就知道了，我以前拿到了神明那种程度的格位，但我用它为代价斩出了一剑。”
“向未来斩出了一剑，你看见那剑光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了。”他随意的像是在讨论明天怎么接孩子放学。
“哦。”奥契娅不是很在乎。
“非要说的话，格位高些能看见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要我教你吗，偷偷把格位升到和对方同等级的技艺，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应该足够你应付一些情况了。”
“这是纯种人类无法习得的东西，但如接触过至高的我，被改造成这样的你，只有我们这样的怪物才能突破人类物种的桎梏，你是特殊的，奥契娅。”安戈姆微笑。
他丝毫不怀疑奥契娅以后能够对上需要升级格位才能应付的困难。
毕竟……谁让这个世界多灾多难呢。
……
奥契娅在下坠。
天空中的眼睛却没有随着高度的下降而逐渐变小，它们锚定在了奥契娅所见的那一处，在物质界没有变化，在运动的奥契娅观测里也没有变化。
那一瞬间，奥契娅有了些许莫名其妙的明悟，关于对方本质和格位的。
她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件道具，作为武器的骑枪，作为储备的风衣。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如果再晚一些，也许是两分钟，也许是一分钟，鲸云就能发动完整的鲸云之梦，特性蔓延＋鲸云术式，这个范围里至少普通人是不可能存活的，也许安戈姆可以想办法挡下来，但势必会影响接下来的进程。
虽然现在不敢动用剩余的一点魔力，但，她刚刚理解到了一点东西。
刚好能让很久以前学到的东西有用武之地。
“升格。”
于是世界变了。
五颜六色的梦随着天空飘散，如迷离极光散乱进乌黑的云层，云层仍是云层，并无巨鲸身形，马赛克一般错乱蠕动的东西在云丛沉默，世界失去引力，引力在瞬间爆发，万物都成了彩色的梦，名为奥契娅的梦，看见一缕有规则的东西在身前，庞大无序的乐园在背后，乐园荡起乐谱，连接包括自己在内的许多东西。
在升格结束的前一瞬间，奥契娅伸出手，抓住那个有规则的东西。
猛握。
……!!？？
天空传来嘶吼，污染本被污染所覆盖的云抖落所有黑色，白色巨物无声狂乱，但奥契娅就是能‘听’见什么东西的大声惨叫，它确实该嚎叫，有一只俯视大地的、本不能被物质规则影响的眼睛被活生生捏碎了，碎块从天空砸落，如云消散进风暴。
满天黑点随着鲸云的抖落从天空落下，每一个黑点都是一只怪物，它们铺天盖地。
远处，鲸云之梦正在靠近，但因为缺少术式的辅佐，它的速度极为有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跟上本体。
“我突然发现鲸云跟蛞蝓很像，鲸云之梦的特性就是它的粘液，蠕动到哪就黏到哪。最后再用术式将其引爆之类的。”奥契娅坠落的身形旁多了一个人，白金色发丝飘逸在大气里，它的主人闲适的像是在某个海域游泳。
“但有什么吸引了它，导致特性没跟上脚步，所以它提前到了，但到了后才发现没特性赢不了，所以才准备用术式。污染管理所已经联合各个城邦开始遏制鲸云之梦的最终完成。”卡门歪过头，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居然真的打断了它的术式？”
鲸云，可是高位眷属，高位代表了高危，这个世界的高危意思是——很难应对，牺牲基本不可避免。
毕竟它们的出现过于莫测，捕捉它们行动、目的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而它们仅仅是存在，就能导致天灾一样的破坏力，天灾多种多样，在基本没有疏散时间的基础上，人们能做的大概就是像洪水到来时筑堤，但如果来的不是洪水是风暴呢？
“毕竟人类可是很脆弱的。”卡门在空中调整姿势平对天空，鲸云重新开始术式，天空中的眼睛愤怒狰狞，卡门一时间有些失笑。
自己从一堆眼睛里看到了情绪，这着实很有意思。
卡门抬起手中枪械，随意扣动扳机，天空中一个墨点被打散，本来就因为太过遥远看不清形体的怪物碎裂，无影无踪。
如果情况正常的话，这些怪物会砸落到保护罩一般的安稳境界上，血液骨骼融入世界，污染蔓延，这片地界将不再安宁，就像那些被污染侵蚀过的所有地方一样。
“我觉得你适合拉小提琴。”卡门突然说。“这样你就可以在这种情况下掏出小提琴，奏上一曲，多优雅。世界在你的琴音里变迁，英雄和怪物的史诗不过一曲调词，而你如史官一样记录进乐调，恍若对漫长岁月都一撇。”
奥契娅觉得自己在减速，有什么东西温柔的托起了她，这自然是一种错觉，极速下坠的过程中突然收反着的力就是找死，所以更确切的说——
有什么在帮她们减速。
奥契娅回过头，身下有银色巨神一样的机械造物和她们一同下坠，蓝色涂装的线条从肩胛处延伸到侧腰，如流动的冰，如人体完美比例一般的身躯被加工成更贴合兵器的构造，却丝毫没有影响其中美感，它体侧排出魔力灰烬，如同呼吸。而现在巨神的背后喷发气流，自己和卡门正浮在它的手心正上方，从中而生的立场笼罩了她们。
银晰座战争兵器——魔导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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