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事朝生花
“小白，快来……”
白泽使劲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声音来源，但是眼前依旧灰蒙蒙的一片。他知道，他应该是闻了媚魂花粉，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
“小白，接着！”
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去，迎面丢过来一只藤蔓皮球，白泽下意识要去抓住，却眼看着皮球从掌心穿过，从脸上穿过……
“哎呀！”
循声回过头，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老虎坐在地上哭，额发间流出一丝耀眼的红。
白泽木讷地抬起手摸向额间，发尖的伤疤勾起记忆里的疼痛。
这里应该是在三千年前的是不周山。那时的祸斗还不是恶犬，蜚只是一个健壮的小牛犊，朱厌只会每天在树梢睡觉，夫诸也才出生不久。
“不许你们欺负白哥哥，”小鹿做出要顶角的姿势，护在小白泽前面。
“羞羞羞，让一个女孩子保护你，略略略。”
小鹿前蹄扑腾两下朝小蜚牛顶去，小蜚牛也低头做出对阵的姿态，两只小妖兽都用力要推倒对方。
但小蜚牛还是害怕弄疼小鹿刚生出的小角，一直用最柔软的脸颊“攻击”对方。一旁的祸斗拍手起哄，呐喊助威。
树顶上慢慢飘下一片草药叶子，盖在小白泽额间的伤口上。
白泽抬头看，树冠里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手，那是朱厌。朱厌自小长相丑陋，本来就很少从树上下来，后来夫诸出生又怕吓到她，干脆常住树冠。
“谢谢你……哥……”白泽喃喃。
“谢谢大哥。”小白泽笑。
还没等摆着缓过神，画面突然一转，刚才的四兄弟变成了人形，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围坐在一起朝白泽招手。
“白泽！”
“来了……”
“来啦！”
两声差不多的回答，截然不同的态度。白泽不得不承认，无论过去多少年，再次听到朱厌这样温柔的呼唤，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回答。
“大哥，你这次下山要去多久啊？”祸斗缠着朱厌，死活不撒手。
“真没出息，西王母赐大哥小次山做神祇你应该高兴。”蜚揪着祸斗的耳朵把他从朱厌身上拽下来。“大哥，你放心去，弟弟妹妹我会保护好，等我们力量强大了，就去小次山看你。”
朱厌笑的爽朗，捏捏蜚的小脸，表示赞叹。
“白泽，夫诸你们两个过来。”朱厌招招手，“你们两个可不能再胡闹了，要加倍练功。”
朱厌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玉环，又掰成两半，一半给了白泽，一半给了夫诸。
“这是我的神环，可以庇护你们免受伤害，你们还小，一定要听二哥三哥的话，争取早日来看我。”朱厌对他们永远都是这样明媚的爱护。
白泽在远处看着自己的记忆，抬手摸向脖子上的一根红绳，那绳子还是朱厌抽出自己的一缕骨血锻造的。
绳子下端，紧贴着皮肤的地方是半块玉环。
和夫诸打斗，却挡住冰锥的金光符咒，是另外半块玉环。
白泽只觉得心底绞痛，被自己隐藏了多年的伤疤正在被一点点重新撕开。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找方向出去，否则会被困死在这里。
可是幻境里的一切，都来自本人内心最痛苦、最后悔、最悲痛的记忆。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紧接着，下一个幻境接踵而至……
“白泽你们三个快过来看。”蜚拿着从昆仑山降下的神旨，“大哥被罚了。”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大哥为一个大旱三年的村子降水，触犯了神规，西王母罚他在小次山沉睡，永世不得离开。”
“大哥明明在做好事为什么还要被罚？”祸斗不理解，当时的白泽也不理解。
“怎么办，二哥哥我们要怎么办？”夫诸扯着嗓子哭得很难听，蜚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却假装镇定。
“没出息的家伙，哭什么哭，我们努力修炼，总有一天，可以去昆仑当值，到时候再向西王母求情，西王母一定会答应的。”
白泽嗤笑一声，不过记忆里的人并不会听到。
什么做错事，不过是那个村子把原本供奉的西王母神像改换为九天玄女，又无意打翻了西王母的贡品。
就因为这样，西王母下令，村庄内十年不得下雨，五年不得有阴天，要晒到地缝三尺三，山峰黄土八百里，才会解除惩罚。
而朱厌实在看不得村民疾苦，偷偷降水润了润田地，就被囚禁在了小次山。
白泽经过三轮记忆也终于找到破解之法，只要第四轮记忆开始，他就一定能找到破绽。
前三轮是白泽自己的记忆，可这第四轮是媚魂花的幻境。
幻境往往直指人心，引出最痛苦的记忆，也就是心魔，虽然表面还是和回忆一样，但有些细微之处就是突破幻境的关键。
找到离开的办法后，白泽定定心神，准备迎接下一轮回忆。
“白泽！”
又是以自己的名字开始，但明显与前三次不同，这一次叫他的人好像很愤怒。白泽静静地等待眼前的迷雾消失。
“大哥集结我们，你为什么不去？”
眼前的迷雾好不容易散尽，一个巴掌已经在耳边了，白泽被挨了一巴掌，突如其来的状况不惊吓是不可能的。
可白泽心里狂跳不止，是因为前三次幻境里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更别说是扇自己一个耳光。
白泽抬起头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色他再熟悉不过，是昆仑山下。可眼前的这一件事情绝对没有发生过。
“大哥在哪？”白泽低着头阴沉着脸。
“什么？”
“我问你大哥在哪儿，带我去。”
幻境中的蜚明显一愣，没想到白泽居然主动要跟他们去。这确实少去了不必要麻烦，幻境里的蜚，微微颔首，指路“跟我来。”
白泽清楚要想成功走出这里，朱厌才是关键，因为……朱厌就是他的心魔。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白泽已经到了鬼头台山洞，朱厌就坐在山洞中央的高台上。看清来人，朱厌抬头微笑。
白泽也是一愣，他听说过小次山污染了朱厌，让他的面貌更加丑陋狰狞，但如今亲眼见到，心里还是会心疼。
“哥……”白泽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运功压抑下心里的不安。“找我来有什么事？”
朱厌还是微笑不语，四周都是黑暗，唯有朱厌和白泽之间有道亮影。
“阿泽，过来吧，我们都在。”
蜚，祸斗还有夫诸都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站在了朱厌身边，大家只是微笑，不催促也不逼迫，一如少年时期的不周之山，就这样温温柔柔的一起陪伴。
白泽彻底陷入了幻境。
他也不再顾及身份，只是扑到朱厌身上大哭，“哥，我没有不救你，我去昆仑就是为了查清真相，可等我拿到敕令，我已经找不到你了。哥，你相信我，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
突然四周都亮起刺眼的光，白泽抬头却看见自己扑在一具枯骨上，瞬间清醒过来。白泽起身赶忙拿出冰锥，朱厌站在一旁，没了笑脸，表情更加狰狞恐怖。
“白泽，你背信弃义，你忘了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现在的白泽已经清醒了，没有再回话只是手抵着冰锥在脑海里迅速找破绽。
“一定有，一定有的。”
“白泽，如果大哥，你能爬上现在的位置吗？”蜚牛也出现。
“破绽，破绽……”白泽不去听那些扰乱心智的话，他已经陷进去一次，再有一次就永远出不去了。
“从小到大都是大哥一直护着你的。”
“破绽，我要破绽！”白泽双眼通红，眼尾都渗出了血。他一直盯着朱厌，朱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突然他发现了一点，蜚，祸斗还有夫诸都是人形，唯独朱厌是兽形……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被骗，朱厌怕吓到他们，可从没让他们见过他的兽形。
“那么，你就是破绽！”
冰锥直刺朱厌，在离开幻境的最后一刻，白泽听到夫诸在说话。
……
“玄仙，玄仙。”
眼前慢慢明亮起来，谢宏在一旁不停地给他输送玄力，白泽睁着眼睛躺了好九，他抬手挡下谢宏输送玄力的手诀，才缓缓起身。
“玄仙，你看到什么了？我一直听见你在叫哥。”谢宏不解地问，毕竟白泽是出了名的不食人间烟火。
“无碍。”白泽转身眼角却掉下一颗泪珠，在最后一刻，他听到夫诸说。
“没了神环的神，连自保都不能。”
白泽使劲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声音来源，但是眼前依旧灰蒙蒙的一片。他知道，他应该是闻了媚魂花粉，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
“小白，接着！”
眼前的迷雾突然散去，迎面丢过来一只藤蔓皮球，白泽下意识要去抓住，却眼看着皮球从掌心穿过，从脸上穿过……
“哎呀！”
循声回过头，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老虎坐在地上哭，额发间流出一丝耀眼的红。
白泽木讷地抬起手摸向额间，发尖的伤疤勾起记忆里的疼痛。
这里应该是在三千年前的是不周山。那时的祸斗还不是恶犬，蜚只是一个健壮的小牛犊，朱厌只会每天在树梢睡觉，夫诸也才出生不久。
“不许你们欺负白哥哥，”小鹿做出要顶角的姿势，护在小白泽前面。
“羞羞羞，让一个女孩子保护你，略略略。”
小鹿前蹄扑腾两下朝小蜚牛顶去，小蜚牛也低头做出对阵的姿态，两只小妖兽都用力要推倒对方。
但小蜚牛还是害怕弄疼小鹿刚生出的小角，一直用最柔软的脸颊“攻击”对方。一旁的祸斗拍手起哄，呐喊助威。
树顶上慢慢飘下一片草药叶子，盖在小白泽额间的伤口上。
白泽抬头看，树冠里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手，那是朱厌。朱厌自小长相丑陋，本来就很少从树上下来，后来夫诸出生又怕吓到她，干脆常住树冠。
“谢谢你……哥……”白泽喃喃。
“谢谢大哥。”小白泽笑。
还没等摆着缓过神，画面突然一转，刚才的四兄弟变成了人形，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围坐在一起朝白泽招手。
“白泽！”
“来了……”
“来啦！”
两声差不多的回答，截然不同的态度。白泽不得不承认，无论过去多少年，再次听到朱厌这样温柔的呼唤，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回答。
“大哥，你这次下山要去多久啊？”祸斗缠着朱厌，死活不撒手。
“真没出息，西王母赐大哥小次山做神祇你应该高兴。”蜚揪着祸斗的耳朵把他从朱厌身上拽下来。“大哥，你放心去，弟弟妹妹我会保护好，等我们力量强大了，就去小次山看你。”
朱厌笑的爽朗，捏捏蜚的小脸，表示赞叹。
“白泽，夫诸你们两个过来。”朱厌招招手，“你们两个可不能再胡闹了，要加倍练功。”
朱厌从衣兜里拿出一块玉环，又掰成两半，一半给了白泽，一半给了夫诸。
“这是我的神环，可以庇护你们免受伤害，你们还小，一定要听二哥三哥的话，争取早日来看我。”朱厌对他们永远都是这样明媚的爱护。
白泽在远处看着自己的记忆，抬手摸向脖子上的一根红绳，那绳子还是朱厌抽出自己的一缕骨血锻造的。
绳子下端，紧贴着皮肤的地方是半块玉环。
和夫诸打斗，却挡住冰锥的金光符咒，是另外半块玉环。
白泽只觉得心底绞痛，被自己隐藏了多年的伤疤正在被一点点重新撕开。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找方向出去，否则会被困死在这里。
可是幻境里的一切，都来自本人内心最痛苦、最后悔、最悲痛的记忆。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紧接着，下一个幻境接踵而至……
“白泽你们三个快过来看。”蜚拿着从昆仑山降下的神旨，“大哥被罚了。”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大哥为一个大旱三年的村子降水，触犯了神规，西王母罚他在小次山沉睡，永世不得离开。”
“大哥明明在做好事为什么还要被罚？”祸斗不理解，当时的白泽也不理解。
“怎么办，二哥哥我们要怎么办？”夫诸扯着嗓子哭得很难听，蜚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却假装镇定。
“没出息的家伙，哭什么哭，我们努力修炼，总有一天，可以去昆仑当值，到时候再向西王母求情，西王母一定会答应的。”
白泽嗤笑一声，不过记忆里的人并不会听到。
什么做错事，不过是那个村子把原本供奉的西王母神像改换为九天玄女，又无意打翻了西王母的贡品。
就因为这样，西王母下令，村庄内十年不得下雨，五年不得有阴天，要晒到地缝三尺三，山峰黄土八百里，才会解除惩罚。
而朱厌实在看不得村民疾苦，偷偷降水润了润田地，就被囚禁在了小次山。
白泽经过三轮记忆也终于找到破解之法，只要第四轮记忆开始，他就一定能找到破绽。
前三轮是白泽自己的记忆，可这第四轮是媚魂花的幻境。
幻境往往直指人心，引出最痛苦的记忆，也就是心魔，虽然表面还是和回忆一样，但有些细微之处就是突破幻境的关键。
找到离开的办法后，白泽定定心神，准备迎接下一轮回忆。
“白泽！”
又是以自己的名字开始，但明显与前三次不同，这一次叫他的人好像很愤怒。白泽静静地等待眼前的迷雾消失。
“大哥集结我们，你为什么不去？”
眼前的迷雾好不容易散尽，一个巴掌已经在耳边了，白泽被挨了一巴掌，突如其来的状况不惊吓是不可能的。
可白泽心里狂跳不止，是因为前三次幻境里的人是看不到自己的，更别说是扇自己一个耳光。
白泽抬起头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色他再熟悉不过，是昆仑山下。可眼前的这一件事情绝对没有发生过。
“大哥在哪？”白泽低着头阴沉着脸。
“什么？”
“我问你大哥在哪儿，带我去。”
幻境中的蜚明显一愣，没想到白泽居然主动要跟他们去。这确实少去了不必要麻烦，幻境里的蜚，微微颔首，指路“跟我来。”
白泽清楚要想成功走出这里，朱厌才是关键，因为……朱厌就是他的心魔。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白泽已经到了鬼头台山洞，朱厌就坐在山洞中央的高台上。看清来人，朱厌抬头微笑。
白泽也是一愣，他听说过小次山污染了朱厌，让他的面貌更加丑陋狰狞，但如今亲眼见到，心里还是会心疼。
“哥……”白泽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运功压抑下心里的不安。“找我来有什么事？”
朱厌还是微笑不语，四周都是黑暗，唯有朱厌和白泽之间有道亮影。
“阿泽，过来吧，我们都在。”
蜚，祸斗还有夫诸都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站在了朱厌身边，大家只是微笑，不催促也不逼迫，一如少年时期的不周之山，就这样温温柔柔的一起陪伴。
白泽彻底陷入了幻境。
他也不再顾及身份，只是扑到朱厌身上大哭，“哥，我没有不救你，我去昆仑就是为了查清真相，可等我拿到敕令，我已经找不到你了。哥，你相信我，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
突然四周都亮起刺眼的光，白泽抬头却看见自己扑在一具枯骨上，瞬间清醒过来。白泽起身赶忙拿出冰锥，朱厌站在一旁，没了笑脸，表情更加狰狞恐怖。
“白泽，你背信弃义，你忘了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现在的白泽已经清醒了，没有再回话只是手抵着冰锥在脑海里迅速找破绽。
“一定有，一定有的。”
“白泽，如果大哥，你能爬上现在的位置吗？”蜚牛也出现。
“破绽，破绽……”白泽不去听那些扰乱心智的话，他已经陷进去一次，再有一次就永远出不去了。
“从小到大都是大哥一直护着你的。”
“破绽，我要破绽！”白泽双眼通红，眼尾都渗出了血。他一直盯着朱厌，朱厌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突然他发现了一点，蜚，祸斗还有夫诸都是人形，唯独朱厌是兽形……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被骗，朱厌怕吓到他们，可从没让他们见过他的兽形。
“那么，你就是破绽！”
冰锥直刺朱厌，在离开幻境的最后一刻，白泽听到夫诸在说话。
……
“玄仙，玄仙。”
眼前慢慢明亮起来，谢宏在一旁不停地给他输送玄力，白泽睁着眼睛躺了好九，他抬手挡下谢宏输送玄力的手诀，才缓缓起身。
“玄仙，你看到什么了？我一直听见你在叫哥。”谢宏不解地问，毕竟白泽是出了名的不食人间烟火。
“无碍。”白泽转身眼角却掉下一颗泪珠，在最后一刻，他听到夫诸说。
“没了神环的神，连自保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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