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箕尾山
冰寒千古，万物犹静，心神合一，气宜相随，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大道天成。
林若生运转玄力集中于眼部，尝试再次启动瞳术，这一次眼睛没有灼烧感，眼尾的毒燎虐焰更加肆虐的燃烧，再睁开眼时，双瞳呈现红铜色。
林若生手捻剑诀，口诵，“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剑来！”
七星龙渊剑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从房间的另一端向林若生飞来，剑刃划过冰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好龙渊！”
林若生用意念控制龙渊剑，再次向冰床刺去，龙渊剑气冲击力极大，冰床瞬间四分五裂。
此次闭关成果非常不错，林若生很满意，他尝试用瞳术控制龙渊剑，龙渊剑身也会燃起毒燎虐焰，效果和威慑力是平常的百倍，一点不受剑身缺损的影响。
“师父！”
石门被打开，阳光偷溜进冰室，用为数不多的温暖去融化冷透地冰霜。
明明是等了很久的重逢，但林若生却没了走过去的勇气，是愧疚、是心疼也是无奈。
青禾站在光里，耐心地等林若生走出黑暗。
“师父，好久不见！”
光芒穿过岁月的罅隙，期盼的故人终于重逢。
“好吃，好吃！”
青禾三天前就苏醒了，醒来看到林若生在一旁修炼，便先一步出冰室为林若生护法。每隔三个时辰，青禾就会煮东西候着，想让林若生一出冰室就能吃到食物。
吃完粥，林若生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揉青禾的头发，却发现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青禾看到自家师父的动作，很自然的低头，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林若生被逗笑了，丢下碗也不管手上的油渍，可劲的揉了揉青禾的脑袋。
一切都变了，但一切也都没变。
饭后，青禾说起当日雨村灭害的经过，与星楚说的万般无二，但有一个细节，在肥遗被神祭之后，青禾曾看到了谢宏的身影。
“谢宏？他在哪儿干什么？”
青禾也不清楚，他看到谢宏御剑站在上空，看着肥遗逃跑，却没有出手相助。
林若生最不愿听到的东西还是发生了，早先他确实怀疑过玄虚山，但想到几位掌门忧国忧民，就觉得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现在这些情况被青禾亲口说出，无疑是打他的脸。不管谢宏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或者只是恰巧路过雨村，但他对青禾见死不救，放任青禾的尸身被野兽撕咬的行为，还是令人不快。
“青禾，你确定看到了谢宏？”
“弟子不敢欺瞒！”
林若生陷入沉思，细想起来，青禾死后，谢宏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去寻找七星宝珠，根本不关心弟子们的死活，也许雨村的事情他只是知情者，更或许，他就是始作俑者，总而言之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玄尊哥哥，有你的信！”
星楚从远处跑来，看到青禾后，先是一愣，而后马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星楚，是一个重瞳子，庆丰殿给我找的帮手。”
林若生向青禾介绍完毕，看到星楚又蒙着眼睛不敢看他们。
“星楚，他就是那个布偶娃娃。”林若生拉下小姑娘的手，用眼神鼓励她不用害怕。
布偶娃娃？！青禾听不懂他们说话，只好主动作揖施礼“星楚姑娘，幸会。”
星楚和青禾对视一眼，突然嚎啕大哭，丢下信就朝山下跑去。
林若生不明白，以为是小姑娘看到帅哥害了羞，转头仔细打量青禾，不亏是自己的徒弟，确实很帅！青禾看到女孩哭，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星楚已经跑远了，也没再追赶道歉。
林若生拿起信丢给青禾，示意他读给自己听。
信上的内容，除去前三句可有可无的寒暄，其余都是在问林若生身在何处，青禾伤势如何，何时启程去寻宝珠，署名是谢宏。
虽然信里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但林若生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谢宏的催促之意。
“你告诉他，老子不去。”
林若生将一盏茶盅捏了个粉碎，“我带你去游历江湖，再不管什么朱厌祸世。”
青禾在一旁微笑着摇头。
“为什么，咱们独善其身不好吗？”
青禾却道，“我见过亲人被洪水吞噬，见过孩子干裂的嘴唇，见过人们最绝望的表情，我也见过向死而生的精神力，见过为救亲人不惜流干血液的手臂……我想把这些痛苦都挡住身后，我想看漫山遍野的鲜花和没有灾难的家园。”
林若生沉默，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信誓旦旦的讲出一些愚蠢却热血的誓言，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相信糖是甜的，人是善良的，即使被人伤害、即使已经死过一次，仍然温柔的想把所有的好都送给他人。
林若生不忍心打破这样一份，他自己所没有的纯真心灵，小声回应“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那我就带你去看。”
“什么？”
“我说，”林若生又伸手揉青禾的头发。
”满山遍野的花应该很好看。”
……
林若生带着七星残会去拜别老山神，临走前山神为他起了一卦，是为震卦。
震为雷，临危不惧的卦象，讲求处事不惊，做事光明磊落，要先人后己，是具有牺牲精神的卦象，但此卦又表现出无名无利，也就是说，即使是牺牲也换不来人们的祭奠。
“山神，卦象怎么说？”
山神思量片刻，大笑几声“地天泰卦。天地交泰，阴阳和光，此去定然一帆风顺，喜乐顺遂。”
林若生向来不问真假，只管作揖施礼“借山神吉言！”
“不过，你要注意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你可要记住，七星残会只能聚魂不能塑身，可不是无限重生的法器。”
“若生明白。”
“还有……不可急功近利，多保重自己，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林若生以为老山神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俏皮一笑，“无畏的牺牲谁爱做谁做，我可要流芳千古！”
“走了山神！”
林若生一手做手诀召出龙渊剑，一手施法，把星楚缩小揣在怀里，师徒二人御剑而去。
震卦显示，只要林若生出了箕尾山，日后注定要成为他人的牺牲品。可天意不可逆，如果今日林若生不去牺牲，明日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这一卦三百年前老山神也曾算过，是为那位大人物而算，那位大人物镇压朱厌，炼化小次山，到头来却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正是应了卦象上的预告，只希望这一次林若生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林若生运转玄力集中于眼部，尝试再次启动瞳术，这一次眼睛没有灼烧感，眼尾的毒燎虐焰更加肆虐的燃烧，再睁开眼时，双瞳呈现红铜色。
林若生手捻剑诀，口诵，“如彼银河水，千眼千月轮，剑来！”
七星龙渊剑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从房间的另一端向林若生飞来，剑刃划过冰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好龙渊！”
林若生用意念控制龙渊剑，再次向冰床刺去，龙渊剑气冲击力极大，冰床瞬间四分五裂。
此次闭关成果非常不错，林若生很满意，他尝试用瞳术控制龙渊剑，龙渊剑身也会燃起毒燎虐焰，效果和威慑力是平常的百倍，一点不受剑身缺损的影响。
“师父！”
石门被打开，阳光偷溜进冰室，用为数不多的温暖去融化冷透地冰霜。
明明是等了很久的重逢，但林若生却没了走过去的勇气，是愧疚、是心疼也是无奈。
青禾站在光里，耐心地等林若生走出黑暗。
“师父，好久不见！”
光芒穿过岁月的罅隙，期盼的故人终于重逢。
“好吃，好吃！”
青禾三天前就苏醒了，醒来看到林若生在一旁修炼，便先一步出冰室为林若生护法。每隔三个时辰，青禾就会煮东西候着，想让林若生一出冰室就能吃到食物。
吃完粥，林若生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揉青禾的头发，却发现十七岁的少年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青禾看到自家师父的动作，很自然的低头，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林若生被逗笑了，丢下碗也不管手上的油渍，可劲的揉了揉青禾的脑袋。
一切都变了，但一切也都没变。
饭后，青禾说起当日雨村灭害的经过，与星楚说的万般无二，但有一个细节，在肥遗被神祭之后，青禾曾看到了谢宏的身影。
“谢宏？他在哪儿干什么？”
青禾也不清楚，他看到谢宏御剑站在上空，看着肥遗逃跑，却没有出手相助。
林若生最不愿听到的东西还是发生了，早先他确实怀疑过玄虚山，但想到几位掌门忧国忧民，就觉得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现在这些情况被青禾亲口说出，无疑是打他的脸。不管谢宏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或者只是恰巧路过雨村，但他对青禾见死不救，放任青禾的尸身被野兽撕咬的行为，还是令人不快。
“青禾，你确定看到了谢宏？”
“弟子不敢欺瞒！”
林若生陷入沉思，细想起来，青禾死后，谢宏只是一个劲的催促他去寻找七星宝珠，根本不关心弟子们的死活，也许雨村的事情他只是知情者，更或许，他就是始作俑者，总而言之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玄尊哥哥，有你的信！”
星楚从远处跑来，看到青禾后，先是一愣，而后马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是星楚，是一个重瞳子，庆丰殿给我找的帮手。”
林若生向青禾介绍完毕，看到星楚又蒙着眼睛不敢看他们。
“星楚，他就是那个布偶娃娃。”林若生拉下小姑娘的手，用眼神鼓励她不用害怕。
布偶娃娃？！青禾听不懂他们说话，只好主动作揖施礼“星楚姑娘，幸会。”
星楚和青禾对视一眼，突然嚎啕大哭，丢下信就朝山下跑去。
林若生不明白，以为是小姑娘看到帅哥害了羞，转头仔细打量青禾，不亏是自己的徒弟，确实很帅！青禾看到女孩哭，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星楚已经跑远了，也没再追赶道歉。
林若生拿起信丢给青禾，示意他读给自己听。
信上的内容，除去前三句可有可无的寒暄，其余都是在问林若生身在何处，青禾伤势如何，何时启程去寻宝珠，署名是谢宏。
虽然信里说的已经足够委婉了，但林若生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谢宏的催促之意。
“你告诉他，老子不去。”
林若生将一盏茶盅捏了个粉碎，“我带你去游历江湖，再不管什么朱厌祸世。”
青禾在一旁微笑着摇头。
“为什么，咱们独善其身不好吗？”
青禾却道，“我见过亲人被洪水吞噬，见过孩子干裂的嘴唇，见过人们最绝望的表情，我也见过向死而生的精神力，见过为救亲人不惜流干血液的手臂……我想把这些痛苦都挡住身后，我想看漫山遍野的鲜花和没有灾难的家园。”
林若生沉默，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信誓旦旦的讲出一些愚蠢却热血的誓言，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相信糖是甜的，人是善良的，即使被人伤害、即使已经死过一次，仍然温柔的想把所有的好都送给他人。
林若生不忍心打破这样一份，他自己所没有的纯真心灵，小声回应“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那我就带你去看。”
“什么？”
“我说，”林若生又伸手揉青禾的头发。
”满山遍野的花应该很好看。”
……
林若生带着七星残会去拜别老山神，临走前山神为他起了一卦，是为震卦。
震为雷，临危不惧的卦象，讲求处事不惊，做事光明磊落，要先人后己，是具有牺牲精神的卦象，但此卦又表现出无名无利，也就是说，即使是牺牲也换不来人们的祭奠。
“山神，卦象怎么说？”
山神思量片刻，大笑几声“地天泰卦。天地交泰，阴阳和光，此去定然一帆风顺，喜乐顺遂。”
林若生向来不问真假，只管作揖施礼“借山神吉言！”
“不过，你要注意自己和身边人的安全，你可要记住，七星残会只能聚魂不能塑身，可不是无限重生的法器。”
“若生明白。”
“还有……不可急功近利，多保重自己，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林若生以为老山神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俏皮一笑，“无畏的牺牲谁爱做谁做，我可要流芳千古！”
“走了山神！”
林若生一手做手诀召出龙渊剑，一手施法，把星楚缩小揣在怀里，师徒二人御剑而去。
震卦显示，只要林若生出了箕尾山，日后注定要成为他人的牺牲品。可天意不可逆，如果今日林若生不去牺牲，明日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这一卦三百年前老山神也曾算过，是为那位大人物而算，那位大人物镇压朱厌，炼化小次山，到头来却没人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正是应了卦象上的预告，只希望这一次林若生能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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