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不老梗的钢琴曲
音乐大楼,B厅。
“呦,还知道要来啊。”
神宫永代手撑在掩上的钢琴盖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赶来的玉越姬生。
“呼...呼,这不是跑过来了吗,妳看我这不还在喘。”
深吸了几口大气,玉越姬生疲惫地说道。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在门口小跑步了会,就为了给对方营造出自己很累的感觉。
“那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在门口原地慢跑?”
“哦,这个啊。”
玉越姬生面色如常说道。
“我刚才看到有几个足球社的部员经过,想必应该是他们了。”
“真是的!要练不会去操场练吗?这里可是音乐厅,吵到别人怎么办?”
“放心学姊,我认识足球社的人,下次一定提醒他们,让他们记取教训,争取不会再犯!”
看着玉越姬生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神宫永代冷笑了一声。
“玉越同学真是辛苦啊,又要赶忙过来,又要操心天下大事,要不要给你休息一下,我们今天就不练了。”
“学姊说这什么话?这可是本社第一次正经活动,是为了争取本社荣誉的,怎能因我一人之私,而就荒废掉练习呢?”
“更何况学姊这么懒...这么清闲的人都特意抽出时间来陪我练习了。”
“我,玉越姬生,今天就在这发誓了,哪怕我今天累死,那要死也是坐在钢琴前面死!”
神宫永代听着他不要脸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别贫嘴了,还不赶紧过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说完就从钢琴椅上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小提琴。
“是是是,学姊日读万卷、事务繁忙,能让学姊在百忙之中拨空和在下合奏,实乃我一生荣幸!”
玉越姬生一边陪笑,一边坐上了钢琴椅。
坐下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说起来,我还没和学姊讲我们要演什么曲子吧。”
“恩,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从要开始的时候就想好了。”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坂本龙一、没有劳伦斯先生、没有重复的圣诞节快乐也太可惜了。
“学姊,我先弹一段,你听听看吧。”
玉越姬生轻柔抚摸着琴键,慢慢地敲下第一个音符。
音符缓缓地流淌在整个音乐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只有那道坚定的琴声,在奏响着。
玉越姬生很喜欢坂本龙一,他们都在追寻着什么。
他还记得,在他的纪录片坂本龙一终章里头,满头花白头发的他坐在钢琴前,娓娓说着。
“我大部份时候用钢琴思考,但钢琴声并不是连续的,声音在减弱、在慢慢消失,但我内心可能一直很向往,不会消失、持续不断、不会衰弱的声音,如果用文学来比喻,大概就是永恒吧。”
那刻,他是悸动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辈子会去学钢琴。
而此刻,神宫永代也已经陶醉在他的音乐里头。
她没有看过他弹琴,虽然知道他一定弹的很好,但却没想到能够这么好。
这时的他和平常不一样,收起了嘻笑怒骂,垂下的浏海将隐影打在脸上,平常总笑眯眯的眼睛,正严肃地看着琴键。
随着琴声的加促,神宫永代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琴声像什么呢?她想。
像落日来不及收走的余晖、像走廊里踱步留下的回响、像在春天里融化的最后一片雪花,在对这些即将消逝的事物,悲伤着、怀念着什么。
一曲奏尽,原本的那个玉越姬生又回来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我弹的好吗?”
神宫永代没有理会他,反问道。
“这是你写的吗?”
对方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神宫永代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首歌我能合吗?感觉不适合加上小提琴了。”
“可以的,我等下把谱拿给妳。”
他知道对方为何会这样讲,和他的弹奏的方式有关。
他弹奏的曲子叫merrychristmasmr.lawrence歌詞,是坂本龙一在一九八三年为电影俘虏做的配乐。
他对电影无感,但很喜欢这首曲子。
而他刚才演奏的方式,比起原版,更像生病后的坂本龙一弹奏的版本,安静、悲伤地缅怀着什么,却又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这个版本不适合小提琴,小提琴的音太亮了,会摧毁这空茫的意境,但别的版本就不一样了。
他将准备好的曲谱递给神宫永代。
神宫永代仔细地看了起来,良久,她抬头问道。
“这首曲子叫什么?”
“叫MerryChristmas,Mr.limerence。”
这个世界没有那部电影,自然也没有劳伦斯先生,所以他选了一个词来替换掉他。
limerence。
这是一个上世纪70年代末产生的流行词汇,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翻译,就暂且将它翻作不由自主的迷恋吧。
“limerence...迷恋吗?”
“恩。”
两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玉越姬生打破了这片沈默。
“合一遍吗?学姊。”
“好。”
神宫永代颔首。
第一遍,两人为了配合,都有意的放慢速度。
但演完后,神宫永代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意。
“再来一遍。”
“好。”
“再来一遍。”
“好。”
“再来一遍!”
“...”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神宫永代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
正当她要开口要求再来一遍时,玉越姬生阻止了她。
“学姊,休息一下吧,妳太紧绷了。”
“可是我...”
“没有可是,妳需要冷静一下。”
“我去贩卖机一趟,妳自己好好想想看。”
玉越姬生难得语气放得重了一点,带着不由分说的态度向学姊说道,便转身离去。
神宫永代沈默了,她有些沮丧地低着头。
她感觉自己在拖累对方。
众所周知,合奏是两个人的事,相比独奏,更在乎两人之间的协调和平衡。
但问题是自己和他的实力差太多了。
她的小提琴实力其实以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好了,在东京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有拿过奖,依照系统的评估,大概是在中高级左右。
但无奈,她遇到的是大师级的怪物,可以说放眼整个世界都找不到几个,而再往上走,就是殿堂级的人物了。
其实这首曲子并不算太难,但在合奏的过程,她能够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压制,从情感到技巧的处理,全都被爆的连渣渣都不剩。
这对于自尊心很强的她,自然无法接受。
就在她消沈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呦,还知道要来啊。”
神宫永代手撑在掩上的钢琴盖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赶来的玉越姬生。
“呼...呼,这不是跑过来了吗,妳看我这不还在喘。”
深吸了几口大气,玉越姬生疲惫地说道。
他绝对不会说自己在门口小跑步了会,就为了给对方营造出自己很累的感觉。
“那我刚才怎么听到有人在门口原地慢跑?”
“哦,这个啊。”
玉越姬生面色如常说道。
“我刚才看到有几个足球社的部员经过,想必应该是他们了。”
“真是的!要练不会去操场练吗?这里可是音乐厅,吵到别人怎么办?”
“放心学姊,我认识足球社的人,下次一定提醒他们,让他们记取教训,争取不会再犯!”
看着玉越姬生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神宫永代冷笑了一声。
“玉越同学真是辛苦啊,又要赶忙过来,又要操心天下大事,要不要给你休息一下,我们今天就不练了。”
“学姊说这什么话?这可是本社第一次正经活动,是为了争取本社荣誉的,怎能因我一人之私,而就荒废掉练习呢?”
“更何况学姊这么懒...这么清闲的人都特意抽出时间来陪我练习了。”
“我,玉越姬生,今天就在这发誓了,哪怕我今天累死,那要死也是坐在钢琴前面死!”
神宫永代听着他不要脸的话,不禁翻了个白眼。
“别贫嘴了,还不赶紧过来,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浪费。”
说完就从钢琴椅上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小提琴。
“是是是,学姊日读万卷、事务繁忙,能让学姊在百忙之中拨空和在下合奏,实乃我一生荣幸!”
玉越姬生一边陪笑,一边坐上了钢琴椅。
坐下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说起来,我还没和学姊讲我们要演什么曲子吧。”
“恩,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从要开始的时候就想好了。”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坂本龙一、没有劳伦斯先生、没有重复的圣诞节快乐也太可惜了。
“学姊,我先弹一段,你听听看吧。”
玉越姬生轻柔抚摸着琴键,慢慢地敲下第一个音符。
音符缓缓地流淌在整个音乐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只有那道坚定的琴声,在奏响着。
玉越姬生很喜欢坂本龙一,他们都在追寻着什么。
他还记得,在他的纪录片坂本龙一终章里头,满头花白头发的他坐在钢琴前,娓娓说着。
“我大部份时候用钢琴思考,但钢琴声并不是连续的,声音在减弱、在慢慢消失,但我内心可能一直很向往,不会消失、持续不断、不会衰弱的声音,如果用文学来比喻,大概就是永恒吧。”
那刻,他是悸动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辈子会去学钢琴。
而此刻,神宫永代也已经陶醉在他的音乐里头。
她没有看过他弹琴,虽然知道他一定弹的很好,但却没想到能够这么好。
这时的他和平常不一样,收起了嘻笑怒骂,垂下的浏海将隐影打在脸上,平常总笑眯眯的眼睛,正严肃地看着琴键。
随着琴声的加促,神宫永代的心莫名揪了起来。
琴声像什么呢?她想。
像落日来不及收走的余晖、像走廊里踱步留下的回响、像在春天里融化的最后一片雪花,在对这些即将消逝的事物,悲伤着、怀念着什么。
一曲奏尽,原本的那个玉越姬生又回来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
“我弹的好吗?”
神宫永代没有理会他,反问道。
“这是你写的吗?”
对方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神宫永代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首歌我能合吗?感觉不适合加上小提琴了。”
“可以的,我等下把谱拿给妳。”
他知道对方为何会这样讲,和他的弹奏的方式有关。
他弹奏的曲子叫merrychristmasmr.lawrence歌詞,是坂本龙一在一九八三年为电影俘虏做的配乐。
他对电影无感,但很喜欢这首曲子。
而他刚才演奏的方式,比起原版,更像生病后的坂本龙一弹奏的版本,安静、悲伤地缅怀着什么,却又带着鲜活的生命力。
这个版本不适合小提琴,小提琴的音太亮了,会摧毁这空茫的意境,但别的版本就不一样了。
他将准备好的曲谱递给神宫永代。
神宫永代仔细地看了起来,良久,她抬头问道。
“这首曲子叫什么?”
“叫MerryChristmas,Mr.limerence。”
这个世界没有那部电影,自然也没有劳伦斯先生,所以他选了一个词来替换掉他。
limerence。
这是一个上世纪70年代末产生的流行词汇,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翻译,就暂且将它翻作不由自主的迷恋吧。
“limerence...迷恋吗?”
“恩。”
两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玉越姬生打破了这片沈默。
“合一遍吗?学姊。”
“好。”
神宫永代颔首。
第一遍,两人为了配合,都有意的放慢速度。
但演完后,神宫永代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满意。
“再来一遍。”
“好。”
“再来一遍。”
“好。”
“再来一遍!”
“...”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神宫永代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
正当她要开口要求再来一遍时,玉越姬生阻止了她。
“学姊,休息一下吧,妳太紧绷了。”
“可是我...”
“没有可是,妳需要冷静一下。”
“我去贩卖机一趟,妳自己好好想想看。”
玉越姬生难得语气放得重了一点,带着不由分说的态度向学姊说道,便转身离去。
神宫永代沈默了,她有些沮丧地低着头。
她感觉自己在拖累对方。
众所周知,合奏是两个人的事,相比独奏,更在乎两人之间的协调和平衡。
但问题是自己和他的实力差太多了。
她的小提琴实力其实以这个年纪来说已经很好了,在东京大大小小的比赛都有拿过奖,依照系统的评估,大概是在中高级左右。
但无奈,她遇到的是大师级的怪物,可以说放眼整个世界都找不到几个,而再往上走,就是殿堂级的人物了。
其实这首曲子并不算太难,但在合奏的过程,她能够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压制,从情感到技巧的处理,全都被爆的连渣渣都不剩。
这对于自尊心很强的她,自然无法接受。
就在她消沈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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