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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三节 亦敌亦友之大户女儿

    戴黛眼珠子朝上瞟,装淡定。

    苏释在戴黛面前停下,自动缩点肩膀让自己矮一些,嘴巴甜,笑容甜,声音甜:

    “姐姐,辛苦你过来。”

    听到“姐姐”两个字,戴黛抑制不住笑意:

    “没事没事,不辛苦不辛苦。”

    苏释转身,看自己刚刚来的方向,等人。

    戴黛看着苏释侧脸的一瞬间,内心飞快念叨:

    “苏释,苏会长儿子的独生女,因为苏会长两个女儿都没有成家生孩子,所以也是苏会长唯一的孙女;妈妈选美冠军出身,近五年成为创业成功的美丽聪明的高阁老板而重新风光大起;苏释中考成绩总分在銮天高一全年级200名学生中排名33,是三王街所有业主商家在銮天就读的子女中有史以来的最高排名,因此被称为“三王街的三代之光”,简称“三三之光”,再加上个子高外表出众气质优秀,从小学开始就备受关注,“三三之光”后各路粉丝极具增加,不过苏释本人一路都很低调不回应也不热衷社交媒体。据说苏会长有意让苏释成为三王街代言人,以挽救三王街备受诟病的“过气土豪”“没有年轻人”的社会形象,可惜遭到已经在花果牌坊站稳脚跟的高阁老板妈妈的坚决反对。身高传言182…

    她低头扫苏释的鞋底。

    苏释穿了一双鞋底很薄的帆布鞋。

    “184左右…运动并不出众。喜欢打乒乓球,因为个子高放弃…打过篮球,中锋,但銮天校队已经有三个超过185的篮球特招,所以又因为个子矮遭淘汰…最近有八卦传闻…”

    “姐姐你好!”

    戴黛的思路被打断。

    常茜走了过来,很礼貌地弯下身子恭敬打招呼,稳重得体:

    “我叫常茜,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戴黛终于抵受不住这连环“姐姐”,控制不住自己地开始姨母风格的谦虚:

    “哎呦,你们这些小姑娘,太客气太可爱了,姐姐都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

    她边笑边多看几眼常茜。常茜依旧戴着帽子,精神不太好的灰灰沉沉状态。

    戴黛内心打字一般快速自言自语:

    “常茜。銮天入学成绩总分排十三,不过是因为初中没有参加奥数或其他科目的省级国家级比赛。如果只算中考裸分,排名能冲到第四。对面桥边村老牌省一级桥边中学的风云名生,初中三年所有中段考期末考没有拿过第三!考虑到桥边中学的最优百名生源分配只在銮天之后,两间中学的中考高考成绩不分上下,且桥边中学并没有銮天每年五十个名额的各种降分录取的花哨招生方式,使得学生素质整体普遍较高。能在大考中稳定第一第二,没有相当的智商跟心理素质根本不行。父母对女儿的教育也非常宽容,所以常茜课外活动比成绩更加出众,爸爸那边据说有个亲戚在桥边村有很多地位。双胞胎妹妹是…”

    “黄媛呢?”

    戴黛的思路被苏释打断。

    “路边有个做粘土玩偶的摊子,黄媛看热闹去了。”

    常茜利落解释。

    “我怎么没看到?”

    苏释纳闷,没意识到她自己腿长走得快且一向不往后看。

    “坐着,你看不见,因为你太…”

    “喂!”

    苏释装着要发火的样子,对常茜翻白眼。

    常茜做出“高”的口型,故意不发出声音,然后笑着闭上嘴巴。

    “我男朋友,我想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孟雯依旧清汤挂面气质,长直发,连衣裙,比之前更瘦更白些。

    她坐在僵尸那边,岑鱼在厉鬼这边,两人稍倾斜着面对面。

    跟外面连接的那一边,拉上了薄纱帘子,透过薄纱能看到外面人跟物体的轮廓。

    包围住的两人空间,显得私密了些。

    “只要一张时间表吗?”

    岑鱼等了一下,看对方没有补充,客气发问。

    “嗯,差不多吧。”

    孟雯随意回应了一下,接着垂下眼睛。

    “我们很忙,收费也不算便宜,要求越具体越好!”

    岑鱼眉头轻轻皱了两下,很不喜欢对方表现出的“你猜”态度,直接了当地说明。

    孟雯定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又清醒了一样,轻轻说:

    “我想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

    岑鱼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从背带裤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小的速记本,将扣在本子上的圆珠笔扯下,快速翻到一页,按笔,马上低头进入状态,干脆:

    “你可以提供的信息,尽量都告诉我!”

    “他昨天跟我分手了!”

    岑鱼抬头。

    孟雯神情又变得呆滞,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刚刚才说了什么,虽然低落,但也没什么明显悲伤。

    岑鱼挑挑眉,麻利合上笔记本扣上笔,重新塞进背带裤的袋子里,同时抬手瞅一眼左手手表。手表是电子防水表,表盘里花里胡哨地闪动,看起来很活力。

    他压制住不耐烦保持自己的客气:

    “恭喜。节哀顺便。”

    孟雯收到对方笑点地腼腆笑了一下,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轮到岑鱼不客气地哼哼冷笑一声:

    “然后呢?”

    孟雯没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官司,抚养权,金钱赔偿,目的越明确,事情越有效率。什么样的女人?就算每分每秒的言行都提供给你,你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了吗?我们不接这么抽象的活儿!而且这种事情,跟女人没什么关系?或着,要是这个男人脚踏两条船,你们干脆团结起来,让这个男人身败名裂,我觉得也能算个目的。”

    岑鱼很坦诚地解释,也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说听起来太说教。

    “那你调查一下我男朋友吧。”

    孟雯再次改口。

    ”没有人经得起调查的。没有人!”

    岑鱼语气坚定,白眼几乎翻起。

    孟雯说:

    “他好像杀了人!”

    岑鱼觉得自己听错了。

    管家手机放在耳边。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问:

    “哪位?”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三秒。

    “我。”

    蒋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管家没反应过来。

    “再见。”

    蒋至说完,电话就挂断,在“见”字尾音还未完成的时候。

    管家坐在车里,前边脚下依然摊着靓靓张开的身体。

    她拿着手机贴着耳朵的姿势保持了大约十秒。

    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是谁。

    “姐姐,你看,你跟这个小花牛一样可爱!”

    黄媛抓着一根小棍兴奋地跑了过来,上面插着一个白色身子粉色鼻子的可爱小牛。

    戴黛被吹捧地彻底激动完全失控:

    “啊呀谢谢谢谢,我哪有那么可爱,真是的哈哈哈哈哈!”

    黄媛傻傻又真诚地对戴黛笑,然后将粘土玩偶举到苏释面前,苏释拇指顶中指,对着花牛的脑壳轻轻一弹,差点打到黄媛额头。

    三个高中生哈哈大笑,青春洋溢。

    戴黛也被感染到地不自觉嘴角上扬。

    “黄媛,中考成绩在200人里排189,銮天每年二十个社联特招生的中间水平,学习处于没有希望到注定绝望之间。黄媛家是潮汕背景,极低调,直到去年下半年接连买下三王街的芸芳写字楼以及花果牌坊的星苑酒店,才开始受到关注。今年年初又一声不响地打进苏会长占了29%股份的江丰连锁超市董事会,以32%的股份直接压制住苏会长的话语权。如果不是这一系列财大气粗的花费跟投资,生意家族的黄媛不可能以这个成绩进銮天。虽然潮汕地区依然有儿子执念,但黄媛家很有儿子命,爷爷五个儿子,每个儿子又生了两到四个儿子,黄媛是爷爷最小儿子的最小女儿,跟最小的哥哥差10岁。身为家族直系唯一女孩,自然十分金贵,而且黄媛跟爷爷一天生日,为她的存在与价值更增添了一层玄学因素。综合考虑,黄媛,才是这里面真正含着金钥匙的那个…”

    “樊画呢?”常茜问。

    “她妈还在说她呢!”

    黄媛讲这话的时候,口气掩盖不住对樊画的同情。

    “还在说啊?”

    苏释龇牙咧嘴地手往额头一摸,擦冷汗地悻悻状。

    “她妈妈比较细心吧。”

    常茜很熟练地打圆场。

    “我妈说樊画的妈妈太操心了。”

    苏释边说边幸庆自己的妈话比较少。

    “我妈说樊画的妈妈太年轻了,看不开!”

    黄媛角度清奇跳跃,引得苏释常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我妈说女人如果晚一点生小孩,多点生活生活经验,就会知道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操心!但女人年轻的时候,总把幻想当成希望现实化,觉得只要通过手段跟努力,什么都可以最终变得跟自己想的那样,这样就不可避免地要去控制,然后两败俱伤,最终自己失控,被控制的人发疯!”

    黄媛突然老气横秋地冒出这一大段,而且整个过程表情都严肃了。

    安静。

    苏释常茜都听到傻眼,互相看看,向对方确认刚刚讲出这番听起来有逻辑又有哲理的话的是黄媛本人。

    “啊,来了!”

    黄媛就这样在毫无自我意识的情况下,掌控了局面且惊艳了她人,外加第一个瞧见正从二十米外小跑过来的樊画。

    “这小姑娘,莫非真跟玄学有关?”

    戴黛也有些傻眼。

    三人站在一辆白色商务车前面,车停在路边,离花果牌坊三四十米,再远一点有个大型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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