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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北地来人

    一队百余人的骑士列队不急不缓的行进在洛京城北方的官道上,黑色的骏马,马上的骑士更是浑身笼罩在黑色的大氅中,在渐浓夜色的笼罩下像一群幽灵一般,给人带来无形的威压和恐惧。好在此时夜深,城门已然关闭,官道上行人绝迹,并无人发现,大靖王朝夜不宵禁,但对城防的管理却是壁垒森严。

    不多时,队伍已接近洛京城北方的含光门,为首一骑驻马挺立,右臂高高抬起,后方骑士见状有条不紊的列队在其身后,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不乱。为首的骑士放下右臂,对着左边的随行骑士低声说了什么,那名骑士便一夹马腹,单骑直冲城门而去。

    接近城门一箭之地之时,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圆筒,拔开盖子后吹了几口,不一会筒口即发出亮红色的光芒,骑士举在手里一边摇晃一边继续朝着城门奔去。城头守军原本尚未发现来人,见红色亮光先是一惊,仔细分辨原来只有一人,便也不再紧张,叫来了城门校尉。校尉一见之下似是已有计较,使人自城墙放下一个空竹篮。骑士行至护城河边,也不犹豫,下马跳入河内,很快游到对岸,来到城墙底下便自怀中掏出一面黄铜色令牌,放入篮内,扯了扯绳子,竹篮便被拉了上去。

    不一会儿,只听得一阵吱呀呀声音传来,吊桥被缓缓放下,城门也渐渐抬起,远处的骑士队伍见状,立即打马赶来,未曾丝毫停留,径自入得城内,只留下一地的烟尘和城门处呆立在侧的城门校尉。

    洛京城东北同仁坊内,一座宽大神秘的宅邸,门头上书“骆府”两个大字,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此宅院墙高耸,占地颇大,却甚少见人出入,门房守备森严,无关人等靠近则遭驱离,偶有家仆出入则均是行色匆匆且从不与街坊外人流连交谈,久而久之,周边的街坊也从不靠近探寻。

    临近亥时,诺大的洛京城除了梨花巷等销金之所,大部分已渐渐陷入沉睡,平民百姓劳作一天,更是日落即早早安歇,待鸡鸣即要重新开始新的忙碌。李老汉今夜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在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家中也未掌灯,摸索着去了趟茅房,回房的路上却听得屋外街上似有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不由好奇的走到大门处,自门缝往外瞧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惊得他喊出声来,赶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却见此时的同仁坊大道上,百余名幽灵般的黑色的骑士陆陆续续经过,竟是在街对面神秘的骆府门前驻足。门房似乎早已得到消息,常年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黑衣骑士们整齐划一的下马,牵着马儿步行入府。待所有骑士入得府内,朱红色的铜钉大门又缓缓关上,仿佛从未打开过一般。李老汉这才呆呆傻傻的回到房内重新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眠,他活了大半辈子,却是从未见过这般气息可怖的骑士。

    话说南宫月耀、纪千绝和靳战三人,一口气从梨花巷跑出来,也不知跑了多久,竟是从城南跑到了城东的轩未坊,实在是跑不动了,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今夜的经历对他们来说可算是即新奇又快慰,特别是南宫月耀,堂堂吴王,此刻也跟街边乞丐一般半躺在地上,纪千绝更是不堪,直接朝地上一趟,身上到处传来疼痛欲裂般的感受,显然打斗过程中虽然没刀刀入肉,受伤却是不可避免的,而靳战更是好不到哪儿去,反观南宫月耀受二人保护,且兵士不敢下手,倒是没受什么伤。

    稍微喘息了一阵,感觉回了点力气,南宫月耀便主动开口道:“还未请教两位兄弟尊姓大名?今夜鼎力相助,本王铭记于内!”

    纪千绝开口道:“唉~吴王不必客气,在下纪千绝,这位是我兄弟靳战,也是看那个司徒雷不顺眼,顺手为之,不值一提!”

    南宫月耀听后暗暗记下两人名字,却主动谦虚道:“咱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不嫌弃的话就以兄弟相称,不要再唤我什么劳什子吴王可好?”

    纪千绝一听倒也没矫情,直接伸出手和南宫月耀握在一起叫了声:“月耀兄!”靳战却是扭扭捏捏,觉得不合适,毕竟自己乃是亲卫队长而已,但也没表现明显,起身开口道:“方才未来及吃些东西,腹中饥饿,我去周遭寻些吃食。”其实说的倒也是实情。

    纪千绝知他个性,却也未阻拦,想起方才的经历,不由感叹道:“今夜也是运气不佳,怎滴我写的纸条居然不小心掉落在地,被旁人抓个正着。”想到这里又不忘调侃道:“貌似坏了月耀兄今晚期待的好事啊!哈哈”

    南宫月耀也是不顾形象的坐到纪千绝身边,两人席地而坐,侃侃而谈道:“别提了,我明明把它放入袖中口袋,怎知.....”一边说一边伸手入袖中,表情呆住,不一会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赫然就是纪千绝写的那张,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哈哈大笑起来,南宫月耀更是破口大骂司徒雷奸诈,居然使诈随便找张纸条栽赃自己,怎知其实歪打正着,自己正是被人传了纸条才答的题,这也是因果报应不爽了。

    两人倒也不在意,其实胜负本不重要,反倒是因此结实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却听着南宫月耀开始吹嘘此前他和司徒雷争斗的趣事,原来两人平日乃是洛京城中有名的浪荡玩意儿,争风吃醋,赌博斗殴那是常态,因着身份特殊,却也无人可制,却也形成了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水火关系。

    正说着,只见靳战一手提着三坛酒,一手提着油纸包走来,边走边说道:“殿下、公子,今晚运气不错,转角即有一个夜市摊子,菜香酒烈,正适合宵夜,顺手买了些回来。”走到面前便放下三个小酒坛,打开油纸包,里面放着三只烧鸡,色香味俱全。两人一看,方才还不觉得,此时正觉腹中饥饿感传来,又看着美酒佳肴,也不客气,对着面前就大快朵颐起来。

    边吃边聊着,当听到纪千绝原来是来自西境,乃是蓝国公义子的身份后,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异色,但转瞬即逝,又仿佛无事一般接着吹牛打屁起来,心道难怪对西方世界的事情了解甚深。纪千绝也发现这位王爷乃是性情中人,仿佛无甚心机,待人真诚,也不以王爷身份自居,对他也是颇有好感。眼见着时辰已近子时,两人终究依依惜别,互留了住址后告辞离去。

    这是南宫月耀和纪千绝的第一次相遇,这一年纪千绝十七岁,南宫月耀十九岁,多少年以后,当站在大陆顶端的两人想起这个夜晚,嘴角依然会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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