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血月
“真是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怎么都看不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变红。”
段有良点起一根烟，凝望着窗外的那轮巨大的月亮，那轮正在不断变红的月亮。明明它对于地球联军来说已经近在咫尺，联军们却仍然无法抵达那个地方。
因为在宇宙空间站与月球的中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层由“神灵”构筑的屏障，以凡人之力，凡人之身，无法突破。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段有良随口说了一句，声音有些缥缈，似乎是在问他，又似乎在问自己。
罗儒懋没接他的烟，只是喝茶，道：“你打迷糊了？”
段有良咂了咂嘴，眼神有些迷茫，道：“其实恶心你归恶心你，你这种心态还是很好的，真让人羡慕...我没有迷糊，只是想让你骗我一下，最好再用你那什么理论来给我洗洗脑。”
“那不是我的理论，我只是听懂了。”罗儒懋哼哼道：“我之前给你说过了，你不是不以为然？”
“我听过你的传闻，之前有些不屑一顾，现在想来...”段有良慢慢转过脑袋，直视他的双眼，道：“自从你说你那个兄弟跳桥消失之后，你就相信了外星人的存在。很多人说你是疯子，甚至怀疑你是杀人凶手，但是十多年后，她们真的来了，然后就有人想起了你。”
“是。”罗儒懋嘿嘿笑了笑，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有了机会进入这个护卫队，听起来很奇幻对吧？”
“我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哪怕与你共事了这么几年，也依然是觉得荒谬，所以刚才才用那种质问与嘲讽的语气。”段有良的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喂，老罗，你当时说的话，是真的？”
“废话。”
“他是怎么消失的？”
罗儒懋双手做了个动作，道：“就是这么突然凭空消失，你要是问我是通过什么方式，那我不知道。”
段有良压低了声音，瞳孔里倒映着那轮血红的巨月，“会不会与她们有关？”
罗儒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敢哥不是这种人，他追寻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不要用你肤浅的认识去怀疑他，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带着外星人回来统治地球的蠢事。”
“蠢事？为什么他不会？”
罗儒懋说了四个字：“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段有良笑了，道：“统治地球，没有意义？”
罗儒懋也笑了，道：“有什么意义？”
“整个地球都是你的，你还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知道，所以呢？”
段有良凝视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散去，低声道：“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难道不是？”
“比如无限释放你的兽欲？呵呵，真是低级趣味，如果他只是目光被困于穹顶之下的普通人，那他就不会消失了。”
“......”
罗儒懋遥指着血月，道：“五年前，所谓的‘月神’降临，你觉得她们能不能统治地球？”
“...能。”段有良无法不承认，那种不能用现有科学去解释的“生物”，随便出来一个，就能毁掉这个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她们如果想统治，想发泄，那没有人能够抵抗。
“但是她们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们不屑，地球人在她们眼中就是工具，地球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她们，除了活生生的人。”罗儒懋伸展双手，道：“她们的注意力在宇宙里，地球的一切只是她们歪头轻瞥的一瞬，待到完全血红的光芒射向大地，这几十亿人就成为了她们手下的一支僵尸军队。”
段有良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想说，你那个兄弟也是这么看待地球人类？”
“跟你说话可真是费劲。”罗儒懋叹了一声，道：“我想说，真正牛逼的狠人与普通人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格局都不同，不要用你那浅显卑微的视距去衡量他们求索的长路。”
指挥室里又安静了一会儿，段有良轻声道：“抱歉。”
罗儒懋搬着椅子坐到他旁边，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华子，点燃，道：“那些‘人’...就叫人吧，那些人五年前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段有良的思绪从过去的传闻里拉了回来，怔了怔，道：“你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罗儒懋笑道：“我只是听到别人聊天，然后归纳总结了一下，大致猜出来她们要做什么。”
“...你...你甚至都没有问过知情人？”
“对啊，他们以为我知道，可其实我不知道。”
“......”段有良张着嘴愣了一会儿，道：“那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你不是队长吗？！”
罗儒懋摊了摊手，道：“划水啊，本来我们第五分队就不需要做什么。快点告诉我，我想知道月亮全部变红还剩下多少时间，她们应该一开始就宣布‘神谕’了吧？”
“.......”
被这混蛋这么一搞，段有良突然觉得末日将临的恐惧感都没有这么强烈了，忍不住摇头苦笑，道：“今年年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难怪，难怪你今天这么不同寻常，原来是没多少时间了。不过她们居然愿意给机会，这是我没想到的，明明可以给个痛快，却还要拖那么久，是想看看人们的丑态？”
段有良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一脸谈笑风生的模样，喃喃道：“你兄弟要是神仙，那你就是陆地神仙...他妈的地球人全部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没有那么绝情，毕竟是老家，肯定会痛心疾首。”
“...痛心疾首是这个意思？”
“你看，你还有心思纠正我，心态也不错哦。”
“...我尼玛，那我还能干什么？！”段有良将烟头狠狠地扔到地上，道：“已经不能改变了，非人力可为！屏障打不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还能干什么？！不就只有揪你的语病？这样起码可以快乐一点！”
罗儒懋忍不住鼓起掌来，笑道：“再跟我说说，咱们真的会变成僵尸？”
“呵呵，原来你的‘僵尸’只是一种形容？”
“对啊，我感觉大致就是变成那种模样，不对吗？”
段有良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就开始狂吃，道：“那你说对了！她们说要在咱们的灵魂里种什么烙印，不就等于在你头上贴一张符，然后命令你做事？”
“‘月神族’，这可真是星辰大海的征途。”罗儒懋也掏出一包零食，细嚼慢咽，与他一起赏月，“月神族里都是女人。”
“对啊，哪是什么外星人，都特么跟仙女一样，虽然歹毒得让人毛骨悚然，但是确实好看。”
“可惜，要是真有机会打赢，直接全部赶去下海，我绝对开会员包月。”
“呵呵，好主意。”
“地球上现在怎么样了？”
“一锅粥，末日之景才能完美地诠释人心惶惶。”
罗儒懋挑眉道：“没有理智的键盘侠？”
段有良嗤笑道：“有啊，无非就是一些‘反正大家都要死了，有什么可怕的’的言论。人嘛，既然赢不了，那就一起死，就不会绝望得这般痛苦了。”
“应该不至于所有人都自暴自弃。”
“也许的确还有一些心怀希望的人，但是估计已经被‘末日纵情派’的那些杂碎给冲得心力憔悴。”段有良一脚踢掉他的茶杯，掏出了一瓶白酒，低声道：“自五年前开始这帮狗东西就已经存在了，愈演愈烈，跟风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从上个月开始已经成为了主流，真是讽刺啊...‘当浑浊成了常态，清白也是一种罪’，我算是明白这句话了，心中的信念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动摇，就一定会被同化。”
“......”罗儒懋扬起眉毛，没有评价。
“我们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剩下一个月，还可以多打几次。”罗儒懋与他碰杯，道：“我们就是那些人心中最后的希望，别着急，做事情，要慢慢来。”
段有良点起一根烟，凝望着窗外的那轮巨大的月亮，那轮正在不断变红的月亮。明明它对于地球联军来说已经近在咫尺，联军们却仍然无法抵达那个地方。
因为在宇宙空间站与月球的中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层由“神灵”构筑的屏障，以凡人之力，凡人之身，无法突破。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段有良随口说了一句，声音有些缥缈，似乎是在问他，又似乎在问自己。
罗儒懋没接他的烟，只是喝茶，道：“你打迷糊了？”
段有良咂了咂嘴，眼神有些迷茫，道：“其实恶心你归恶心你，你这种心态还是很好的，真让人羡慕...我没有迷糊，只是想让你骗我一下，最好再用你那什么理论来给我洗洗脑。”
“那不是我的理论，我只是听懂了。”罗儒懋哼哼道：“我之前给你说过了，你不是不以为然？”
“我听过你的传闻，之前有些不屑一顾，现在想来...”段有良慢慢转过脑袋，直视他的双眼，道：“自从你说你那个兄弟跳桥消失之后，你就相信了外星人的存在。很多人说你是疯子，甚至怀疑你是杀人凶手，但是十多年后，她们真的来了，然后就有人想起了你。”
“是。”罗儒懋嘿嘿笑了笑，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有了机会进入这个护卫队，听起来很奇幻对吧？”
“我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哪怕与你共事了这么几年，也依然是觉得荒谬，所以刚才才用那种质问与嘲讽的语气。”段有良的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喂，老罗，你当时说的话，是真的？”
“废话。”
“他是怎么消失的？”
罗儒懋双手做了个动作，道：“就是这么突然凭空消失，你要是问我是通过什么方式，那我不知道。”
段有良压低了声音，瞳孔里倒映着那轮血红的巨月，“会不会与她们有关？”
罗儒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敢哥不是这种人，他追寻的东西你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不要用你肤浅的认识去怀疑他，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带着外星人回来统治地球的蠢事。”
“蠢事？为什么他不会？”
罗儒懋说了四个字：“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段有良笑了，道：“统治地球，没有意义？”
罗儒懋也笑了，道：“有什么意义？”
“整个地球都是你的，你还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知道，所以呢？”
段有良凝视着他，脸上的笑渐渐散去，低声道：“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难道不是？”
“比如无限释放你的兽欲？呵呵，真是低级趣味，如果他只是目光被困于穹顶之下的普通人，那他就不会消失了。”
“......”
罗儒懋遥指着血月，道：“五年前，所谓的‘月神’降临，你觉得她们能不能统治地球？”
“...能。”段有良无法不承认，那种不能用现有科学去解释的“生物”，随便出来一个，就能毁掉这个人类赖以生存的世界。她们如果想统治，想发泄，那没有人能够抵抗。
“但是她们没有这样做，因为她们不屑，地球人在她们眼中就是工具，地球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她们，除了活生生的人。”罗儒懋伸展双手，道：“她们的注意力在宇宙里，地球的一切只是她们歪头轻瞥的一瞬，待到完全血红的光芒射向大地，这几十亿人就成为了她们手下的一支僵尸军队。”
段有良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想说，你那个兄弟也是这么看待地球人类？”
“跟你说话可真是费劲。”罗儒懋叹了一声，道：“我想说，真正牛逼的狠人与普通人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格局都不同，不要用你那浅显卑微的视距去衡量他们求索的长路。”
指挥室里又安静了一会儿，段有良轻声道：“抱歉。”
罗儒懋搬着椅子坐到他旁边，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华子，点燃，道：“那些‘人’...就叫人吧，那些人五年前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段有良的思绪从过去的传闻里拉了回来，怔了怔，道：“你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罗儒懋笑道：“我只是听到别人聊天，然后归纳总结了一下，大致猜出来她们要做什么。”
“...你...你甚至都没有问过知情人？”
“对啊，他们以为我知道，可其实我不知道。”
“......”段有良张着嘴愣了一会儿，道：“那你这几年都在干什么？你不是队长吗？！”
罗儒懋摊了摊手，道：“划水啊，本来我们第五分队就不需要做什么。快点告诉我，我想知道月亮全部变红还剩下多少时间，她们应该一开始就宣布‘神谕’了吧？”
“.......”
被这混蛋这么一搞，段有良突然觉得末日将临的恐惧感都没有这么强烈了，忍不住摇头苦笑，道：“今年年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难怪，难怪你今天这么不同寻常，原来是没多少时间了。不过她们居然愿意给机会，这是我没想到的，明明可以给个痛快，却还要拖那么久，是想看看人们的丑态？”
段有良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一脸谈笑风生的模样，喃喃道：“你兄弟要是神仙，那你就是陆地神仙...他妈的地球人全部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没有那么绝情，毕竟是老家，肯定会痛心疾首。”
“...痛心疾首是这个意思？”
“你看，你还有心思纠正我，心态也不错哦。”
“...我尼玛，那我还能干什么？！”段有良将烟头狠狠地扔到地上，道：“已经不能改变了，非人力可为！屏障打不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我还能干什么？！不就只有揪你的语病？这样起码可以快乐一点！”
罗儒懋忍不住鼓起掌来，笑道：“再跟我说说，咱们真的会变成僵尸？”
“呵呵，原来你的‘僵尸’只是一种形容？”
“对啊，我感觉大致就是变成那种模样，不对吗？”
段有良掏出一包薯片，撕开就开始狂吃，道：“那你说对了！她们说要在咱们的灵魂里种什么烙印，不就等于在你头上贴一张符，然后命令你做事？”
“‘月神族’，这可真是星辰大海的征途。”罗儒懋也掏出一包零食，细嚼慢咽，与他一起赏月，“月神族里都是女人。”
“对啊，哪是什么外星人，都特么跟仙女一样，虽然歹毒得让人毛骨悚然，但是确实好看。”
“可惜，要是真有机会打赢，直接全部赶去下海，我绝对开会员包月。”
“呵呵，好主意。”
“地球上现在怎么样了？”
“一锅粥，末日之景才能完美地诠释人心惶惶。”
罗儒懋挑眉道：“没有理智的键盘侠？”
段有良嗤笑道：“有啊，无非就是一些‘反正大家都要死了，有什么可怕的’的言论。人嘛，既然赢不了，那就一起死，就不会绝望得这般痛苦了。”
“应该不至于所有人都自暴自弃。”
“也许的确还有一些心怀希望的人，但是估计已经被‘末日纵情派’的那些杂碎给冲得心力憔悴。”段有良一脚踢掉他的茶杯，掏出了一瓶白酒，低声道：“自五年前开始这帮狗东西就已经存在了，愈演愈烈，跟风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从上个月开始已经成为了主流，真是讽刺啊...‘当浑浊成了常态，清白也是一种罪’，我算是明白这句话了，心中的信念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动摇，就一定会被同化。”
“......”罗儒懋扬起眉毛，没有评价。
“我们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剩下一个月，还可以多打几次。”罗儒懋与他碰杯，道：“我们就是那些人心中最后的希望，别着急，做事情，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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