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调查
卷一：风云乍起
吴飞感觉在一瞬间跌入到床上，他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知道这里肯定是医院。这时，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本想转头去看的，可是却使不上劲，只得使劲的斜了一下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准备好了吗？”小明握着吴飞的手，表情凝重的看着吴飞说道。
“嗯。”吴飞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这时，小明的脸马上变了，由表情凝重到花枝乱颤，只不过0.01秒的时间，他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护士姐姐，快来呀！叔叔他醒了。”小明一边往病房外跑一边喊着。
没多久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吴飞似睡非睡的半睁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这个人。他穿着一身蓝色短袖衬衫黑色裤子的制服，戴着警帽，身材高高瘦瘦的，长相很秀气，一眼就看出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他拿出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只听见他“嗯，嗯”了几声后就挂断了。
这时一个护士被小明拉了进来，护士拨开了吴飞的眼皮，拿着一个小电筒照了照，又看了看挂在旁边的盐水瓶，然后对小警察说：“他现在醒是醒了，但是中毒比较深，意识还不够清醒，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希望你们再等两天，等他意识清醒一点再来询问他吧。”然后她又转头对着小明说：“小明，我们先出去吧，让叔叔好好休息。姐姐给你点汉堡吃好不好。”
“好……”小明说完牵着护士的手出去了。
小警察也跟在他们身后出去了。
病房外隐约传来小明说话的声音：“护士姐姐，你有男朋友了吗？我叔叔他还没有女朋友哦。”
“你这个小孩子管得还挺宽呐，汉堡就不要吃了吧。”
“呃……”
吴飞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头晕乎乎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醒了吗？”
“是的，醒了好一会了。”
“嗯，辛苦了，你先去吃饭吧，这里交给我。”
“是。”
紧接着进来一个男人，站在病床边上看着躺着的吴飞，吴飞睁开眼睛也看着他。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脸形棱角分明，留一头精神的寸发，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色休闲T恤衫，一条灰色休闲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胳膊下夹一个公文包。
“本来我今天休息的，听说你醒了，特地就赶过来看看你。我叫黎威，是星海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黎警官把公文包打开，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接着说：“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吴飞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黎警官又问。
吴飞还是摇了摇头。这时小明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两口的汉堡，一边跑一边喊：“叔叔，叔叔，你要吃汉堡吗？”
小明来到床边看着黎警官，黎警官看了小明一眼，接着又问了吴飞几个问题，吴飞依旧摇头。
“我知道。”小明举起手说道。
“哦，是嘛？”黎警官惊讶地看着小明：“小朋友，那天晚上你也在吗？”
“嗯。”
“那你告诉叔叔，那天晚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呀？”
“叔叔带着我路过那里，看到一只大狗狗追一个大姐姐跑进巷子里去了。”小明看着黎警官天真地说。
“然后呢？”
“然后叔叔让我在外面等他，他担心出事，要进去看看，就一个人自己跑进巷子里去了。”
“后来呢？”
“后来我听到狗狗的叫声，我很害怕，就哭了起来。还好，有一个好心的伯伯路过帮我报警叫了救护车。”
“还听到什么声音吗？”
“还听到叔叔叫喊的声音，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所以我才害怕起来的。”
“除了你叔叔跑进去，还有见到什么人进去了吗？”
“没有了……我想想，先是大姐姐跑进去，然后是大狗狗，后来是叔叔。”小明想了想肯定地说道：“嗯，对，没有了。”
黎警官手握着录音笔，若有所思的摩挲着，然后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并对吴飞说：“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他把录音笔装回公文包里，继续说道：“我们已经通知你的家人了，你前两天没有醒，就没让他们进来，怕会打扰到你。现在你醒了，我会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照顾你。”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黎警官看了看走进来的人，严肃的说道：“你是什么人，现在严禁探访。”
“我叫陈林，吴市长的秘书。”陈林抱着一束鲜花走到床边，他微笑的看着黎警官好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吴市长委托我来看看吴飞。”
陈林说完，从黎警官身边走过，把手中的鲜花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来继续微笑的看着黎警官。
“你是警察？”陈林问。
“是的。”黎警官回答道。
“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陈林接着问。
“是。”黎警官回答。
陈林没有再说什么，对黎警官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吴飞说道：“吴飞，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吴飞看着陈林轻轻的点了点头。
陈林转身离开的时候，与黎警官擦肩而过的瞬间又看了一眼黎警官，眼神既淡漠又平静，这眼神让黎警官很不舒服。
陈林刚出去，医生就进来了。
“病人刚醒过来，意识还不清醒，需要休息，暂时还不能探访。你们有什么问题过几天再来询问。”医生拿起病历板写了写，挂在床尾上，说完就走出病房了。
“好好休息。”说完黎警官也离开了病房。
吴飞吃力的看着黎警官离开了病房。
“放心吧，等你能说会走的时候，他还会回来找你的。”等黎警官出去以后，小明对吴飞说道：“你昏睡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查你。我伪造了一些视频资料放进资料库里替换了原来的视频，到时候他要是问起当时发生的事，你尽可能的装傻，其他的事我来应付。”
“小明……”
“嗯？”
“我饿了……”
……
黎警官走进电梯里便按下了关门键，门在缓缓关上的瞬间又打开了，陈林走进电梯，他看到黎警官后便微笑的站到黎警官身边，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秘书刚才去哪儿了？”黎警官先开口问道。
“噢，我去见了主治医生，简单的问了一下吴飞的情况。”陈林微笑的回答。
黎警官也微笑了起来。
“哦，对了。我来之前，市长交代了，如果遇到这起案件的复责人，就代他转告。”陈林微笑着轻轻的对黎警官说道：“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六起案件，五人死亡，一人重伤，一人失踪，不知黎警官查得怎么样了？”
黎警官正准备开口，可话刚到嘴边就被陈林打断了。
陈林没有给黎警官说话的机会，他接着说：“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星海市的人民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还希望黎警官把心思都放在案件上，尽快抓获凶手，尽早破案。”
“是，是。”黎警官惺惺的说。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陈林快速地走了出去，黎警官跟在后面，他走到住院部大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陈林渐渐走远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掏出香烟点了一根，朝陈林远去的背影吐了一个烟圈，他扔掉手里的香烟踩上一脚，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小李，我给你三个名字，你帮我查一下这三个人的社会背景，特别是家庭背景，越详细越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要惊动上面，查到马上发给我。听清楚了吗？”
黎警官放下手机，看着闪出视线范围的车尾灯，手指不自觉的在手机边缘摩挲着，如果小李那边要是真查出点什么来，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压力，心里越想越觉得有些紧张。
……
五天之后吴飞出院了，这几天一直是吴飞的两个堂哥在照顾他，大哥吴启，二哥吴东。病房里的东西并不多，交完住院费用以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院了。
吴启开着车，吴东坐在副驾驶上，吴飞和小明坐后面，看着车窗外潮湿的道路，吴飞开口问：“小明，为什么我在绝对空间里能走会动，而出了绝对空间却浑身使不上劲？”
“那是因为你中毒太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将你的意识剥离了出来，直到将你唤醒。”小明说。
“就像植物人一样，是吗？”
“差不多吧。”
一路回图书馆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车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偶尔太阳会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一些光线，但很快又被遮住了，自从上次那一场雷雨之后，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好不容易今天天气好了点，但太阳依旧被藏在云层后面。今天天气是凉爽了一些，没有几天前那么炎热了，看来秋天也已经慢慢接近了尾声。
一行人来到新湖边的星海市第三图书馆，门外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整顿，暂不开放”，刚一进图书馆，杨燕就扑了上来。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前几天看着你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吓死我了。”杨燕略略带些哭腔说道。
“我要是死了，谁来给你发工资呀。”吴飞调侃道。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吴飞，先跟我上去休息。”吴启严肃的说道。
“嗯嗯，老板，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图书馆里还有我呢，放心。”杨燕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
吴氏三兄弟一起上楼去了，一进入吴飞的房间，吴东马上把门锁上。
“到底怎么回事？”吴启走到窗前一把拉上窗帘，他先开口着急地问道。
“是啊，怎么回事？当我们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急救车早我们一步赶到了那里。大伯都快急疯了。”吴东往床上用力一趟，就跟着应和道：“如果我们吴家因此进入大众视野，那是很麻烦的。”
“没那么夸张，警察还没怀疑到我们吴家。”吴飞笑了笑说道。
“你是不知道，那个姓黎的警察到底有多警觉。”吴启警惕的说着。
“上个月的那几起命案，你们应该还记得吧？我爸让我暗中调查。”吴飞说：“上周我追踪到一只大型猛兽，它在追赶一个女人，我本想救下那个女人，可没想到，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吴飞把从小明那里得到的关于噬魂魅和噬魂兽的信息都告诉了吴启和吴东。
……
“噬魂魅？噬魂兽？”吴东若有所思地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报告族长，让族长加派人手在星海市里布控，那些怪物要尽可能快地铲除掉，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认为不仅仅只是星海市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要转告其他家族的族长，让其他家族的人多加小心。”
吴东拿出电话正准备要拨号，被吴启制止了。
“怎么？”吴东茫然的问吴启。
“先等等，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只大型的猛兽哪里去了？”吴启警惕地看向吴飞。
“大哥不愧是大哥。”吴飞笑了笑说。
“少废话，赶紧说。”吴启没好声气的大声说道。
吴飞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小明就站在门外，他把小明叫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东在床上坐了起来，不解地问吴飞。
“我前几天就一直很奇怪，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老是围绕着你到处乱跑。”吴启靠在窗前看着吴飞问道。
“小明目前也算是九大家族里的人，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吴飞说道。
“我叫小明，我师父一直就是这么叫我的。”小明严肃的说：“你们嘴里所说的那只猛兽就是我家小白。小白可不是什么猛兽，它是一只灵兽，它对自己人温顺，对敌人凶残，我跟着师父修行的时候，他就已经陪在师父身边了。”
“你刚才在门外偷听吗？要不然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你那只猛兽的事？”吴启警惕地问小明。
“我不用偷听，因为我能听到方圆百里之内的人们心里所想。”小明眼睛直直地看着吴启，脸上显露出一副诡异的笑。
吴启看着小明心里直发怵，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如若真有听人心的能力，那就更可怕了。
“当然了，这个能力不是我的，而是小白的。我跟它配合很多年了，所以它听到的一切，第一时间也会让我知道。”小明解释着说道。
“很多年？我看你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很多年是什么意思？”吴东诧异地问。
“我的外表是六七岁没错。”小明不屑地说道：“可是我的实际年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已经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可是，我在协会里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呀？”吴启诧异地看着小明说。
“你们当然没听说过，因为我来自明氏。”小明轻轻地笑着说。
“明氏？”吴启和吴东像炸开了一样，大声地叫了起来。
“那个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明氏'？”吴东惊讶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小明微笑地说道：“前段时间，突然有一个人来到幽冥都捣乱，释放了十几只噬魂魅，师父去追查那个人了，而让我来解决出逃的这十几只噬魂魅。你们放心吧，星海市里的噬魂魅和噬魂兽我一个人可以处理得了。”
“我们怎么知道，星海市里的噬魂魅是不是你放出来的？”吴启不怀好意的说：“你帮我们吴家解决掉这些麻烦，谁又知道你是不是怀有什么居心。”
“居心？”小明不屑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吴家能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你……”吴启被问得无言。
“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在星海市的这个封印之下到底隐藏有什么。”小明转身想走：“我这次来是因为师父吩咐了我三个任务，一是解决出逃的噬魂魅，二是找到我的徒弟，三是协助吴飞守护好星海市。要不是师父之命，我才不会搭理你。信与不信，我不需要跟你们解释。”说完便消失在房间里。
这一下把吴启和吴东又吓了一跳。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启严肃地问吴飞。
“他的能力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上。”吴飞说道：“他是来协助我一起守护星海市封印的，他即使不是明家人，但是如果能为我们吴家所用，又有何不可呢？”
“吴飞，你不要太天真了，不要到最后被人利用都还不知道。”吴启小声的对吴飞说道。
“我选择相信他。”吴飞笑了笑说道：“还有，你说得再小声，他也是能听到的。”
吴启生气的把手环抱于胸前。
“大哥，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帮我查……”吴飞认真的看着吴启说道。
……
吴飞在图书馆楼上的房间里休息几天之后就开始工作，和往常一样八点就到图书馆里了，打开窗户，冲一杯咖啡，把工作台后面书架上那三四排乱糟糟的图书整理好，装上小推车就开始把图书归类到图书馆各处的其他书架上。
图书馆的窗户南北朝向。南面向阳的那边区域，有七个大窗户，每个窗户前都放一张大桌子，两排靠背软沙发，每张桌子上有两台电脑显示器，像一个卡座一般。这整个区域被单面的书架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可供人读书上网的地方，每张桌子上还有一份菜单，菜单是隔壁“一刻时光下午茶”咖啡店的，在工作台后面的那面墙上开了一个小窗台，如果有人点餐，会从这个小窗台递过来。这里不仅是看书上网学习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让人在闲暇之余，打发时间和发呆的好地方。而北边区域有八个大窗户，这边的排布就常规得多了，只是一排长书桌配两排长椅，书架是两面可阅取的，与书桌并排摆放着，书桌与书架之间空出两米宽，可供人行走。南面与北面区域排布整齐，中间区域空了出来，工作台正对着这个空出来的区域，可以清楚的看向大门，不管是谁走进来都可以尽收眼底。
当吴飞把第一车图书归类完成之后，也差不多快九点了。吴飞把门打开，挂出“对外开放”的牌子，这时杨燕推门进来了。
“早上好啊，老板！”杨燕大大咧咧地跑向工作台。
“早上好。”吴飞回了她一声。
“老板，你不多休息几天吗？”
“不了，休息好了。”
“对了，老板，这几天有一个警察一直来找你，姓黎。我说你休息还没来上班就把他打发走了。”杨燕来到工作台后面，一边把包塞进工作台下的柜子里一边说。
“他有没有留电话？”吴飞问道。
“留了，在这。”杨燕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吴飞。
吴飞接过名片看了看，拿出手机便给黎警官打了过去。那边说马上就到，可是一小时后，黎警官才来到图书馆。
黎警官走进来的时候，吴飞正在工作台后面整理图书，杨燕推了一下吴飞，吴飞把手里的活交给杨燕继续整理，他和黎警官握了个手就到卡座里坐下。
“哎呀，饿死我了。”黎警官拿着桌上的菜单说道：“给我来一份呗，我一早起来还没吃东西呢。”
“你想吃什么？”
“来一份原味慕斯蛋糕，再来一杯拿铁。”
“一共四十五，谢谢。”
“这也太贵了，早知道我刚才在路边买个煎饼果子了。”
“不好意思，这是隔壁店里的，不是我们图书馆的。”吴飞坐在黎警官对面说道。
“这些蛋糕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我这样的粗人还真是吃不起。”黎警官看着手中的菜单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着。
“那你还要吃吗？”
“吃，当然要吃，我都快饿扁了。”
“菜单上有收款码，你扫码支付就好了。”吴飞对黎警官说道。
“我知道，前两天来吃过一次。”
“小燕，一块原味慕斯蛋糕，一杯拿铁。”吴飞转头对杨燕说。
杨燕放下手中的活到小窗台处报了一下单，然后又回到工作台后面继续整理。
黎警官从他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吴飞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吗？这样看着我。”吴飞奇怪地说。
“我只是好奇，一共六起案件，有七个人涉及，五人死亡，一人失踪，你是唯一的幸存者。”黎警官说。
“所以呢？你查到了什么？”吴飞问。
“就是因为查不到，所以才觉得奇怪。”
“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都疑神疑鬼的？”
“那你告诉我，到底谁是神谁是鬼呢？”黎警官阴阳怪气的说。
“你今天来找我，是来跟我说废话的吗？”
“怎么会呢？找你做做笔录。”
“只是做笔录吗？有没有录音？”吴飞看着黎警官手中的资料册问道。
“没有录音，只是需要一些你的口供，然后好记录在案。”
“那就好，开始吧！”吴飞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那就不废话了，进入正题。”黎警官拿出一份文件念了起来：“吴飞，生于1993年2月，2011年9月起，就读于星海大学中文系，主修古汉语文学，毕业论文是对古文字的深刻研究。”
“我对古文字有研究，那是因为我喜欢古书籍，现在也致力于收藏和修复。”吴飞淡淡地说。
“2015年7月22岁大学毕业后，出任星海市第三图书馆馆长一职，一直至今。”
“有什么问题吗？这些跟这次案件有什么关系？”吴飞不解地问。
“一毕业就出任这么高的职位，是上边有人吗？”黎警官小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调查什么，或者查到了什么，我只想问一问。”吴飞眼睛直瞪瞪的盯着黎警官问道：“黎警官，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怎么会呢，例行公事而已！”黎警官笑盈盈的说道：“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你们的办案手法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呀。”
“让吴馆长见笑了！哈哈哈……”黎警官轻轻的笑了两声。
“黎警官是外地人吧！是什么时候调来星海市刑侦大队的？”
“今年年初刚调来的，你问这做什么？”
“难怪！”吴飞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想必黎警官一定有过人之处吧，要不然怎么能调到星海市来呢？”
黎警官也应和着轻轻的笑了笑。
“我听说你一直在查我，不知道都查得怎么样了？都查清楚了吗？”吴飞没好声气地说：“我相信，以黎警官的断案能力，如果说只是查到这些表面的资料，我可不信。”
“查你？谁说的，谁说的？”黎警官故意笑盈盈的调侃道。
“这个图书馆本来就是我们吴家的私人产业。”吴飞故意要把话题岔开。
“什么……”黎警官很惊讶，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你以为外面挂着'星海市第三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就是星海市的吗？不瞒你说，解放之前我们吴家还是地主豪绅，我太爷爷虽然是地主的儿子，但也是参加过抗日和解放战争的。早在几千年前，星海市还只是一个荒芜的湖泊的时候，我们吴家就已经在这里扎根了。现在星海市的土地，有哪一块不是我们吴家开拓的？这些都是有历史资料可以考证的，你确定都查清楚了吗？”吴飞看着黎警官生气地说：“解放之后，我们吴家几乎捐出了所有的土地，只保留了郊外的两座荒山和这里，这里原来是吴家的祖宅，98年城市规划的时候，吴家想尽一切办法，没有让市里把这座祖宅征收，只是配合了市里的规划，设计并建造了这座图书馆。大门外虽然挂的是'星海市第三图书馆'，可是这依旧是我吴家的产业。除了这个图书馆外，一楼还有8个店面，图书馆的日常维护和开销都是靠这些房租在支撑，没有向zf要过一分钱。”
吴飞很生气，直直地盯着黎警官，空气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杨燕看着有些尴尬，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把黎警官点的蛋糕和咖啡放好，小心翼翼地溜回工作台后面去了。
“不知道这些答案是不是黎警官想要的？”
黎警官开口正想说点什么。
“噢，对了，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这个案件查得怎么样了？咬伤我的野兽抓到了没有？”吴飞打断了黎警官：“黎警官可别忘了，我可是受害者呀。”
“这些等我们查清楚之后自然会告诉吴馆长的。”黎警官看着吴飞打趣的说道。
许久之后吴飞开口说道：“好吧，我不知道你在怀疑我什么。但是，请你在办案这件事上认真一点，不要浪费了我们纳税人的钱。不要废话了，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我很忙的。”
“好，好。”黎警官呵呵笑了两声：“你是这几起案件唯一的幸存者，我来是想记录你的口供，然后好记录在案。”
“抱歉，我记不太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那个巷子口就没有监控吗？”吴飞问道。
就在吴飞为难的时候，小明和小白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咯噔咯噔”地跑到卡座边上，小明趴在桌子边上直直地盯着黎警官面前的蛋糕看。
吴飞知道救星来了，对小明假装没好声气地说：“小明，叔叔在谈事情呢，你到一边玩去吧。”
“不要，我要吃蛋糕。”小明故意赖着不走，小白在小明的脚边窜来窜去。
“小朋友，叔叔的蛋糕给你吃吧。”黎警官把装蛋糕的碟子推到小明跟前。
小明马上往吴飞旁边的位置上爬上去坐下，小白停止了跑动，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小明。吴飞看着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高兴，反正他拿起勺子就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怎么可以呢，小明，你不许淘气。”吴飞故意说着，然后转头对杨燕说：“小燕，再叫一块蛋糕，记在账上。”
杨燕又到小窗台处去点了一块蛋糕。
“哟，你们这还可以记账的呀？下次你也给我记账好咧。”黎警官笑着说。
“我是没问题，我敢记，你敢吃吗？”吴飞阴阳怪气地说：“还有，咱们俩很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黎警官笑盈盈地说。
“可别，今天你把我的口供记录完，以后最好都不要再来了。你赶紧问吧。”吴飞催促黎警官道。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进入那个案发地。”黎警官认真地问。
“我记不太清，好像是看见一只大狗追着一个女人进入那个巷子里。”吴飞摸了摸额头。
“那天晚上不是因为看见一只大狗狗追着大姐姐进到巷子里去了吗？后来听到大狗狗在欺负大姐姐，所以你才进去的。”小明嘴里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
“好像是吧，里面黑漆漆的，灯又不亮，我听到动静声响挺大的，就进去看了一眼，可是太黑什么都还没看到，就感觉被一个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灯亮的时候我就已经晕乎乎的了。”吴飞想了想，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野兽？后来抓到了没有？”
“然后呢？”黎警官问。
“没有然后啦！被咬以后我就倒在了地上。我刚才问你，那个巷子口没有监控吗？”
“好，再问你一个问题。”黎警官记录完之后又说道：“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你带着一个孩子走在那里？在那里干什么？”
吴飞没想到黎警官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他直接就懵了，许久没有回答。
“凌晨三点，我带着一个孩子走在路上，犯法吗？”吴飞没办法，只好用另一个问题来搪塞他。
“没事没事。”黎警官笑了笑说。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现在满大街都是监控，你想要知道什么，可以自己去查。”
“我很奇怪，同样一个问题我问了两次，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孩子在替你回答？”黎警官直直地盯着吴飞说。
黎警官看着吴飞的眼神很奇怪，吴飞也看着黎警官没有说话，接着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之后黎警官笑了笑开口说话了：“好了，今天就先问到这吧。”说完就要收拾东西。
“你的蛋糕还没来呢。小燕，蛋糕打包。”
“没关系，没关系，留给小朋友吃吧。”黎警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黎警官收拾完手上的东西后看了一眼正在吃蛋糕的小明，脸上的笑容很耐人寻味，他起身往外走了。
黎警官走出图书馆后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接听了电话。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查案查到市长头上来了。你要是不会查，我换个人来查……”
电话一接通，黎警官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挂在图书馆大门旁边的那块牌子——星海市第三图书馆。黎警官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样子。
在黎警官走了以后，吴飞看着小明问：“他会相信吗？”
“他不会相信你的，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监控他已经查看过了，就是因为看了监控，他才怀疑你的。”小明不安的说。
“为什么？”吴飞不解地问道。
“因为在你进入那个巷子以后，我就利用绝对空间伪造了一个你跟我从那条街走过，故意让那一条街的监控拍到。然而却忽略了附近几条街的监控。我也没想到他会把附近几条街的监控全都翻了出来，查找不到我们俩是从哪条街进入这条街的。是我大意了。”小明抱歉的说道。
小白一下子窜上沙发，趴在小明的腿上。
“小白跟我说，他查了市长和陈秘书，刚才他接了个电话，是局长打来的，被骂了一顿。”小明笑了笑说道。
“他是不知道我三哥的厉害，虽然我三哥表面上只是公安局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员，但是他的骇客技术却是一流的，只要局域网里出现敏感词汇搜索，他那里就会留档。”吴飞也跟着笑了笑说道。
吴飞和小明坐在卡座里的沙发上，一起看着窗外远处大榕树的方向，看到黎警官就站在那棵大榕树下抽着烟。
“以后怕是难缠得很。”吴飞说道。
吴飞感觉在一瞬间跌入到床上，他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知道这里肯定是医院。这时，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本想转头去看的，可是却使不上劲，只得使劲的斜了一下眼睛，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准备好了吗？”小明握着吴飞的手，表情凝重的看着吴飞说道。
“嗯。”吴飞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这时，小明的脸马上变了，由表情凝重到花枝乱颤，只不过0.01秒的时间，他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护士姐姐，快来呀！叔叔他醒了。”小明一边往病房外跑一边喊着。
没多久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吴飞似睡非睡的半睁着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这个人。他穿着一身蓝色短袖衬衫黑色裤子的制服，戴着警帽，身材高高瘦瘦的，长相很秀气，一眼就看出是刚毕业的实习生，他拿出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只听见他“嗯，嗯”了几声后就挂断了。
这时一个护士被小明拉了进来，护士拨开了吴飞的眼皮，拿着一个小电筒照了照，又看了看挂在旁边的盐水瓶，然后对小警察说：“他现在醒是醒了，但是中毒比较深，意识还不够清醒，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希望你们再等两天，等他意识清醒一点再来询问他吧。”然后她又转头对着小明说：“小明，我们先出去吧，让叔叔好好休息。姐姐给你点汉堡吃好不好。”
“好……”小明说完牵着护士的手出去了。
小警察也跟在他们身后出去了。
病房外隐约传来小明说话的声音：“护士姐姐，你有男朋友了吗？我叔叔他还没有女朋友哦。”
“你这个小孩子管得还挺宽呐，汉堡就不要吃了吧。”
“呃……”
吴飞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头晕乎乎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他闭上眼睛没多久又睡着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醒了吗？”
“是的，醒了好一会了。”
“嗯，辛苦了，你先去吃饭吧，这里交给我。”
“是。”
紧接着进来一个男人，站在病床边上看着躺着的吴飞，吴飞睁开眼睛也看着他。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魁梧，脸形棱角分明，留一头精神的寸发，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色休闲T恤衫，一条灰色休闲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胳膊下夹一个公文包。
“本来我今天休息的，听说你醒了，特地就赶过来看看你。我叫黎威，是星海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黎警官把公文包打开，拿出一支录音笔按下开关，接着说：“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吴飞闭上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黎警官又问。
吴飞还是摇了摇头。这时小明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两口的汉堡，一边跑一边喊：“叔叔，叔叔，你要吃汉堡吗？”
小明来到床边看着黎警官，黎警官看了小明一眼，接着又问了吴飞几个问题，吴飞依旧摇头。
“我知道。”小明举起手说道。
“哦，是嘛？”黎警官惊讶地看着小明：“小朋友，那天晚上你也在吗？”
“嗯。”
“那你告诉叔叔，那天晚上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呀？”
“叔叔带着我路过那里，看到一只大狗狗追一个大姐姐跑进巷子里去了。”小明看着黎警官天真地说。
“然后呢？”
“然后叔叔让我在外面等他，他担心出事，要进去看看，就一个人自己跑进巷子里去了。”
“后来呢？”
“后来我听到狗狗的叫声，我很害怕，就哭了起来。还好，有一个好心的伯伯路过帮我报警叫了救护车。”
“还听到什么声音吗？”
“还听到叔叔叫喊的声音，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所以我才害怕起来的。”
“除了你叔叔跑进去，还有见到什么人进去了吗？”
“没有了……我想想，先是大姐姐跑进去，然后是大狗狗，后来是叔叔。”小明想了想肯定地说道：“嗯，对，没有了。”
黎警官手握着录音笔，若有所思的摩挲着，然后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并对吴飞说：“好了，今天先这样吧。”他把录音笔装回公文包里，继续说道：“我们已经通知你的家人了，你前两天没有醒，就没让他们进来，怕会打扰到你。现在你醒了，我会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来照顾你。”
正说着，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黎警官看了看走进来的人，严肃的说道：“你是什么人，现在严禁探访。”
“我叫陈林，吴市长的秘书。”陈林抱着一束鲜花走到床边，他微笑的看着黎警官好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吴市长委托我来看看吴飞。”
陈林说完，从黎警官身边走过，把手中的鲜花放在床头柜上，转过身来继续微笑的看着黎警官。
“你是警察？”陈林问。
“是的。”黎警官回答道。
“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陈林接着问。
“是。”黎警官回答。
陈林没有再说什么，对黎警官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对吴飞说道：“吴飞，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吴飞看着陈林轻轻的点了点头。
陈林转身离开的时候，与黎警官擦肩而过的瞬间又看了一眼黎警官，眼神既淡漠又平静，这眼神让黎警官很不舒服。
陈林刚出去，医生就进来了。
“病人刚醒过来，意识还不清醒，需要休息，暂时还不能探访。你们有什么问题过几天再来询问。”医生拿起病历板写了写，挂在床尾上，说完就走出病房了。
“好好休息。”说完黎警官也离开了病房。
吴飞吃力的看着黎警官离开了病房。
“放心吧，等你能说会走的时候，他还会回来找你的。”等黎警官出去以后，小明对吴飞说道：“你昏睡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查你。我伪造了一些视频资料放进资料库里替换了原来的视频，到时候他要是问起当时发生的事，你尽可能的装傻，其他的事我来应付。”
“小明……”
“嗯？”
“我饿了……”
……
黎警官走进电梯里便按下了关门键，门在缓缓关上的瞬间又打开了，陈林走进电梯，他看到黎警官后便微笑的站到黎警官身边，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秘书刚才去哪儿了？”黎警官先开口问道。
“噢，我去见了主治医生，简单的问了一下吴飞的情况。”陈林微笑的回答。
黎警官也微笑了起来。
“哦，对了。我来之前，市长交代了，如果遇到这起案件的复责人，就代他转告。”陈林微笑着轻轻的对黎警官说道：“过去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六起案件，五人死亡，一人重伤，一人失踪，不知黎警官查得怎么样了？”
黎警官正准备开口，可话刚到嘴边就被陈林打断了。
陈林没有给黎警官说话的机会，他接着说：“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星海市的人民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还希望黎警官把心思都放在案件上，尽快抓获凶手，尽早破案。”
“是，是。”黎警官惺惺的说。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陈林快速地走了出去，黎警官跟在后面，他走到住院部大门口停了下来，看着陈林渐渐走远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掏出香烟点了一根，朝陈林远去的背影吐了一个烟圈，他扔掉手里的香烟踩上一脚，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小李，我给你三个名字，你帮我查一下这三个人的社会背景，特别是家庭背景，越详细越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更不要惊动上面，查到马上发给我。听清楚了吗？”
黎警官放下手机，看着闪出视线范围的车尾灯，手指不自觉的在手机边缘摩挲着，如果小李那边要是真查出点什么来，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压力，心里越想越觉得有些紧张。
……
五天之后吴飞出院了，这几天一直是吴飞的两个堂哥在照顾他，大哥吴启，二哥吴东。病房里的东西并不多，交完住院费用以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院了。
吴启开着车，吴东坐在副驾驶上，吴飞和小明坐后面，看着车窗外潮湿的道路，吴飞开口问：“小明，为什么我在绝对空间里能走会动，而出了绝对空间却浑身使不上劲？”
“那是因为你中毒太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将你的意识剥离了出来，直到将你唤醒。”小明说。
“就像植物人一样，是吗？”
“差不多吧。”
一路回图书馆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车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偶尔太阳会从厚重的云层里透出一些光线，但很快又被遮住了，自从上次那一场雷雨之后，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好不容易今天天气好了点，但太阳依旧被藏在云层后面。今天天气是凉爽了一些，没有几天前那么炎热了，看来秋天也已经慢慢接近了尾声。
一行人来到新湖边的星海市第三图书馆，门外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整顿，暂不开放”，刚一进图书馆，杨燕就扑了上来。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前几天看着你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吓死我了。”杨燕略略带些哭腔说道。
“我要是死了，谁来给你发工资呀。”吴飞调侃道。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吴飞，先跟我上去休息。”吴启严肃的说道。
“嗯嗯，老板，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图书馆里还有我呢，放心。”杨燕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
吴氏三兄弟一起上楼去了，一进入吴飞的房间，吴东马上把门锁上。
“到底怎么回事？”吴启走到窗前一把拉上窗帘，他先开口着急地问道。
“是啊，怎么回事？当我们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急救车早我们一步赶到了那里。大伯都快急疯了。”吴东往床上用力一趟，就跟着应和道：“如果我们吴家因此进入大众视野，那是很麻烦的。”
“没那么夸张，警察还没怀疑到我们吴家。”吴飞笑了笑说道。
“你是不知道，那个姓黎的警察到底有多警觉。”吴启警惕的说着。
“上个月的那几起命案，你们应该还记得吧？我爸让我暗中调查。”吴飞说：“上周我追踪到一只大型猛兽，它在追赶一个女人，我本想救下那个女人，可没想到，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吴飞把从小明那里得到的关于噬魂魅和噬魂兽的信息都告诉了吴启和吴东。
……
“噬魂魅？噬魂兽？”吴东若有所思地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报告族长，让族长加派人手在星海市里布控，那些怪物要尽可能快地铲除掉，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认为不仅仅只是星海市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要转告其他家族的族长，让其他家族的人多加小心。”
吴东拿出电话正准备要拨号，被吴启制止了。
“怎么？”吴东茫然的问吴启。
“先等等，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只大型的猛兽哪里去了？”吴启警惕地看向吴飞。
“大哥不愧是大哥。”吴飞笑了笑说。
“少废话，赶紧说。”吴启没好声气的大声说道。
吴飞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小明就站在门外，他把小明叫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东在床上坐了起来，不解地问吴飞。
“我前几天就一直很奇怪，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老是围绕着你到处乱跑。”吴启靠在窗前看着吴飞问道。
“小明目前也算是九大家族里的人，还是让他自己说吧。”吴飞说道。
“我叫小明，我师父一直就是这么叫我的。”小明严肃的说：“你们嘴里所说的那只猛兽就是我家小白。小白可不是什么猛兽，它是一只灵兽，它对自己人温顺，对敌人凶残，我跟着师父修行的时候，他就已经陪在师父身边了。”
“你刚才在门外偷听吗？要不然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你那只猛兽的事？”吴启警惕地问小明。
“我不用偷听，因为我能听到方圆百里之内的人们心里所想。”小明眼睛直直地看着吴启，脸上显露出一副诡异的笑。
吴启看着小明心里直发怵，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如若真有听人心的能力，那就更可怕了。
“当然了，这个能力不是我的，而是小白的。我跟它配合很多年了，所以它听到的一切，第一时间也会让我知道。”小明解释着说道。
“很多年？我看你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很多年是什么意思？”吴东诧异地问。
“我的外表是六七岁没错。”小明不屑地说道：“可是我的实际年龄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已经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可是，我在协会里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呀？”吴启诧异地看着小明说。
“你们当然没听说过，因为我来自明氏。”小明轻轻地笑着说。
“明氏？”吴启和吴东像炸开了一样，大声地叫了起来。
“那个从来没有在历史上出现过的'明氏'？”吴东惊讶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小明微笑地说道：“前段时间，突然有一个人来到幽冥都捣乱，释放了十几只噬魂魅，师父去追查那个人了，而让我来解决出逃的这十几只噬魂魅。你们放心吧，星海市里的噬魂魅和噬魂兽我一个人可以处理得了。”
“我们怎么知道，星海市里的噬魂魅是不是你放出来的？”吴启不怀好意的说：“你帮我们吴家解决掉这些麻烦，谁又知道你是不是怀有什么居心。”
“居心？”小明不屑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吴家能有什么值得我图的？”
“你……”吴启被问得无言。
“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在星海市的这个封印之下到底隐藏有什么。”小明转身想走：“我这次来是因为师父吩咐了我三个任务，一是解决出逃的噬魂魅，二是找到我的徒弟，三是协助吴飞守护好星海市。要不是师父之命，我才不会搭理你。信与不信，我不需要跟你们解释。”说完便消失在房间里。
这一下把吴启和吴东又吓了一跳。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启严肃地问吴飞。
“他的能力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上。”吴飞说道：“他是来协助我一起守护星海市封印的，他即使不是明家人，但是如果能为我们吴家所用，又有何不可呢？”
“吴飞，你不要太天真了，不要到最后被人利用都还不知道。”吴启小声的对吴飞说道。
“我选择相信他。”吴飞笑了笑说道：“还有，你说得再小声，他也是能听到的。”
吴启生气的把手环抱于胸前。
“大哥，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去帮我查……”吴飞认真的看着吴启说道。
……
吴飞在图书馆楼上的房间里休息几天之后就开始工作，和往常一样八点就到图书馆里了，打开窗户，冲一杯咖啡，把工作台后面书架上那三四排乱糟糟的图书整理好，装上小推车就开始把图书归类到图书馆各处的其他书架上。
图书馆的窗户南北朝向。南面向阳的那边区域，有七个大窗户，每个窗户前都放一张大桌子，两排靠背软沙发，每张桌子上有两台电脑显示器，像一个卡座一般。这整个区域被单面的书架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可供人读书上网的地方，每张桌子上还有一份菜单，菜单是隔壁“一刻时光下午茶”咖啡店的，在工作台后面的那面墙上开了一个小窗台，如果有人点餐，会从这个小窗台递过来。这里不仅是看书上网学习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让人在闲暇之余，打发时间和发呆的好地方。而北边区域有八个大窗户，这边的排布就常规得多了，只是一排长书桌配两排长椅，书架是两面可阅取的，与书桌并排摆放着，书桌与书架之间空出两米宽，可供人行走。南面与北面区域排布整齐，中间区域空了出来，工作台正对着这个空出来的区域，可以清楚的看向大门，不管是谁走进来都可以尽收眼底。
当吴飞把第一车图书归类完成之后，也差不多快九点了。吴飞把门打开，挂出“对外开放”的牌子，这时杨燕推门进来了。
“早上好啊，老板！”杨燕大大咧咧地跑向工作台。
“早上好。”吴飞回了她一声。
“老板，你不多休息几天吗？”
“不了，休息好了。”
“对了，老板，这几天有一个警察一直来找你，姓黎。我说你休息还没来上班就把他打发走了。”杨燕来到工作台后面，一边把包塞进工作台下的柜子里一边说。
“他有没有留电话？”吴飞问道。
“留了，在这。”杨燕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吴飞。
吴飞接过名片看了看，拿出手机便给黎警官打了过去。那边说马上就到，可是一小时后，黎警官才来到图书馆。
黎警官走进来的时候，吴飞正在工作台后面整理图书，杨燕推了一下吴飞，吴飞把手里的活交给杨燕继续整理，他和黎警官握了个手就到卡座里坐下。
“哎呀，饿死我了。”黎警官拿着桌上的菜单说道：“给我来一份呗，我一早起来还没吃东西呢。”
“你想吃什么？”
“来一份原味慕斯蛋糕，再来一杯拿铁。”
“一共四十五，谢谢。”
“这也太贵了，早知道我刚才在路边买个煎饼果子了。”
“不好意思，这是隔壁店里的，不是我们图书馆的。”吴飞坐在黎警官对面说道。
“这些蛋糕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我这样的粗人还真是吃不起。”黎警官看着手中的菜单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着。
“那你还要吃吗？”
“吃，当然要吃，我都快饿扁了。”
“菜单上有收款码，你扫码支付就好了。”吴飞对黎警官说道。
“我知道，前两天来吃过一次。”
“小燕，一块原味慕斯蛋糕，一杯拿铁。”吴飞转头对杨燕说。
杨燕放下手中的活到小窗台处报了一下单，然后又回到工作台后面继续整理。
黎警官从他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吴飞一直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脸上长花吗？这样看着我。”吴飞奇怪地说。
“我只是好奇，一共六起案件，有七个人涉及，五人死亡，一人失踪，你是唯一的幸存者。”黎警官说。
“所以呢？你查到了什么？”吴飞问。
“就是因为查不到，所以才觉得奇怪。”
“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都疑神疑鬼的？”
“那你告诉我，到底谁是神谁是鬼呢？”黎警官阴阳怪气的说。
“你今天来找我，是来跟我说废话的吗？”
“怎么会呢？找你做做笔录。”
“只是做笔录吗？有没有录音？”吴飞看着黎警官手中的资料册问道。
“没有录音，只是需要一些你的口供，然后好记录在案。”
“那就好，开始吧！”吴飞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那就不废话了，进入正题。”黎警官拿出一份文件念了起来：“吴飞，生于1993年2月，2011年9月起，就读于星海大学中文系，主修古汉语文学，毕业论文是对古文字的深刻研究。”
“我对古文字有研究，那是因为我喜欢古书籍，现在也致力于收藏和修复。”吴飞淡淡地说。
“2015年7月22岁大学毕业后，出任星海市第三图书馆馆长一职，一直至今。”
“有什么问题吗？这些跟这次案件有什么关系？”吴飞不解地问。
“一毕业就出任这么高的职位，是上边有人吗？”黎警官小声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调查什么，或者查到了什么，我只想问一问。”吴飞眼睛直瞪瞪的盯着黎警官问道：“黎警官，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怎么会呢，例行公事而已！”黎警官笑盈盈的说道：“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你们的办案手法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呀。”
“让吴馆长见笑了！哈哈哈……”黎警官轻轻的笑了两声。
“黎警官是外地人吧！是什么时候调来星海市刑侦大队的？”
“今年年初刚调来的，你问这做什么？”
“难怪！”吴飞轻蔑的笑了笑说道：“想必黎警官一定有过人之处吧，要不然怎么能调到星海市来呢？”
黎警官也应和着轻轻的笑了笑。
“我听说你一直在查我，不知道都查得怎么样了？都查清楚了吗？”吴飞没好声气地说：“我相信，以黎警官的断案能力，如果说只是查到这些表面的资料，我可不信。”
“查你？谁说的，谁说的？”黎警官故意笑盈盈的调侃道。
“这个图书馆本来就是我们吴家的私人产业。”吴飞故意要把话题岔开。
“什么……”黎警官很惊讶，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你以为外面挂着'星海市第三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就是星海市的吗？不瞒你说，解放之前我们吴家还是地主豪绅，我太爷爷虽然是地主的儿子，但也是参加过抗日和解放战争的。早在几千年前，星海市还只是一个荒芜的湖泊的时候，我们吴家就已经在这里扎根了。现在星海市的土地，有哪一块不是我们吴家开拓的？这些都是有历史资料可以考证的，你确定都查清楚了吗？”吴飞看着黎警官生气地说：“解放之后，我们吴家几乎捐出了所有的土地，只保留了郊外的两座荒山和这里，这里原来是吴家的祖宅，98年城市规划的时候，吴家想尽一切办法，没有让市里把这座祖宅征收，只是配合了市里的规划，设计并建造了这座图书馆。大门外虽然挂的是'星海市第三图书馆'，可是这依旧是我吴家的产业。除了这个图书馆外，一楼还有8个店面，图书馆的日常维护和开销都是靠这些房租在支撑，没有向zf要过一分钱。”
吴飞很生气，直直地盯着黎警官，空气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杨燕看着有些尴尬，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把黎警官点的蛋糕和咖啡放好，小心翼翼地溜回工作台后面去了。
“不知道这些答案是不是黎警官想要的？”
黎警官开口正想说点什么。
“噢，对了，已经过去快两个星期了，这个案件查得怎么样了？咬伤我的野兽抓到了没有？”吴飞打断了黎警官：“黎警官可别忘了，我可是受害者呀。”
“这些等我们查清楚之后自然会告诉吴馆长的。”黎警官看着吴飞打趣的说道。
许久之后吴飞开口说道：“好吧，我不知道你在怀疑我什么。但是，请你在办案这件事上认真一点，不要浪费了我们纳税人的钱。不要废话了，收起你那套虚伪的说辞，我很忙的。”
“好，好。”黎警官呵呵笑了两声：“你是这几起案件唯一的幸存者，我来是想记录你的口供，然后好记录在案。”
“抱歉，我记不太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那个巷子口就没有监控吗？”吴飞问道。
就在吴飞为难的时候，小明和小白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咯噔咯噔”地跑到卡座边上，小明趴在桌子边上直直地盯着黎警官面前的蛋糕看。
吴飞知道救星来了，对小明假装没好声气地说：“小明，叔叔在谈事情呢，你到一边玩去吧。”
“不要，我要吃蛋糕。”小明故意赖着不走，小白在小明的脚边窜来窜去。
“小朋友，叔叔的蛋糕给你吃吧。”黎警官把装蛋糕的碟子推到小明跟前。
小明马上往吴飞旁边的位置上爬上去坐下，小白停止了跑动，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小明。吴飞看着他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这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高兴，反正他拿起勺子就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怎么可以呢，小明，你不许淘气。”吴飞故意说着，然后转头对杨燕说：“小燕，再叫一块蛋糕，记在账上。”
杨燕又到小窗台处去点了一块蛋糕。
“哟，你们这还可以记账的呀？下次你也给我记账好咧。”黎警官笑着说。
“我是没问题，我敢记，你敢吃吗？”吴飞阴阳怪气地说：“还有，咱们俩很熟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黎警官笑盈盈地说。
“可别，今天你把我的口供记录完，以后最好都不要再来了。你赶紧问吧。”吴飞催促黎警官道。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进入那个案发地。”黎警官认真地问。
“我记不太清，好像是看见一只大狗追着一个女人进入那个巷子里。”吴飞摸了摸额头。
“那天晚上不是因为看见一只大狗狗追着大姐姐进到巷子里去了吗？后来听到大狗狗在欺负大姐姐，所以你才进去的。”小明嘴里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
“好像是吧，里面黑漆漆的，灯又不亮，我听到动静声响挺大的，就进去看了一眼，可是太黑什么都还没看到，就感觉被一个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灯亮的时候我就已经晕乎乎的了。”吴飞想了想，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野兽？后来抓到了没有？”
“然后呢？”黎警官问。
“没有然后啦！被咬以后我就倒在了地上。我刚才问你，那个巷子口没有监控吗？”
“好，再问你一个问题。”黎警官记录完之后又说道：“当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是什么样的原因促使你带着一个孩子走在那里？在那里干什么？”
吴飞没想到黎警官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他直接就懵了，许久没有回答。
“凌晨三点，我带着一个孩子走在路上，犯法吗？”吴飞没办法，只好用另一个问题来搪塞他。
“没事没事。”黎警官笑了笑说。
“我要说的就这些了。现在满大街都是监控，你想要知道什么，可以自己去查。”
“我很奇怪，同样一个问题我问了两次，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孩子在替你回答？”黎警官直直地盯着吴飞说。
黎警官看着吴飞的眼神很奇怪，吴飞也看着黎警官没有说话，接着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之后黎警官笑了笑开口说话了：“好了，今天就先问到这吧。”说完就要收拾东西。
“你的蛋糕还没来呢。小燕，蛋糕打包。”
“没关系，没关系，留给小朋友吃吧。”黎警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黎警官收拾完手上的东西后看了一眼正在吃蛋糕的小明，脸上的笑容很耐人寻味，他起身往外走了。
黎警官走出图书馆后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接听了电话。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查案查到市长头上来了。你要是不会查，我换个人来查……”
电话一接通，黎警官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他脸色阴沉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挂在图书馆大门旁边的那块牌子——星海市第三图书馆。黎警官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样子。
在黎警官走了以后，吴飞看着小明问：“他会相信吗？”
“他不会相信你的，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监控他已经查看过了，就是因为看了监控，他才怀疑你的。”小明不安的说。
“为什么？”吴飞不解地问道。
“因为在你进入那个巷子以后，我就利用绝对空间伪造了一个你跟我从那条街走过，故意让那一条街的监控拍到。然而却忽略了附近几条街的监控。我也没想到他会把附近几条街的监控全都翻了出来，查找不到我们俩是从哪条街进入这条街的。是我大意了。”小明抱歉的说道。
小白一下子窜上沙发，趴在小明的腿上。
“小白跟我说，他查了市长和陈秘书，刚才他接了个电话，是局长打来的，被骂了一顿。”小明笑了笑说道。
“他是不知道我三哥的厉害，虽然我三哥表面上只是公安局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员，但是他的骇客技术却是一流的，只要局域网里出现敏感词汇搜索，他那里就会留档。”吴飞也跟着笑了笑说道。
吴飞和小明坐在卡座里的沙发上，一起看着窗外远处大榕树的方向，看到黎警官就站在那棵大榕树下抽着烟。
“以后怕是难缠得很。”吴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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