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分歧
“那你讨厌中原人吗?”楚剑笑着问。
“应该是不讨厌的吧,大家都是人。虽然草原人看起来好像挺讨厌汉人的,把他们当作奴隶,动辄打骂。但一直都是那样啊,按你之前说的,这就是我们的文化。我们将战败者或当作奴隶或杀掉他们,但当有一天我们部落战败的时候,我们肯定也会被杀掉被当作奴隶。这是天神制定的规则,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对于汉文化,我父汗表面厌恶,但其实私底下还是很向往的。从来没有杀过一个真正有才学的汉人。我夫子也是因为感觉有才学才准许他做的我夫子。”阿史那云靠着楚剑说。
此时虽是春回大地之时阿史那云之言却让楚剑有身处隆冬之感,不经想到那个连绵的雨季,“那你们吃人吗?”
“我们没事做干吗吃人,人肉又不是多好吃。”阿史那云起身捶打楚剑,“我听说过有吃两脚羊的,但那都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行,我要吐了。”
两脚羊,即是人。不以人称呼只因在食人者严重他们不再是人,只是饱腹的畜生。
楚剑扯动嘴角,“我知道了。”
阿史那云听出楚剑语气不对,“你知道什么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羚羊吃草,狮子吃羊。这是天神制定的规则。要是让你选择,你是让所有的人一起死还是牺牲部分人?”
“可他们不是动物,是人啊。”楚剑喊道。
“你干嘛对着我喊,又不是我吃的他们。这本来就是常态,能够活下来的才是最有资格活的。你知道在迁徙途中遇到暴风雪我们会怎么做吗,我们会舍弃老弱病残之人,这不是我们心狠而是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我们今日做了贵族,来日就有可能做奴隶,这些事情草原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你为何要对此时如此扭捏,你难道没有杀过人吗?”
楚剑抱住阿史那云,“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阿史那云挣脱出来,“你不用说了,这是观念的问题。你不能理解我,我也无法理解你。”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阿史那云向前走,“通嘎和你弟弟在看什么呢?”
啧,一场捉奸的大戏,听起来连孩子都扯到其中了。通嘎和孟爽看得津津有味。
通嘎说:“这是汉人吧。”在草原上,他们只会教育孩子养者为大,甚至可以为了养父母伤害亲生父母。鲜卑人虽然入主中原,但有些观念是刻进骨子里的,应该不是那么看重血缘。
孟爽点点头,附和的说:“多半是。”
而后阿史那云与楚剑去了庙会,可没有先前那般开心了。
“公主,你怎么了?”通嘎敏锐的察觉到了阿史那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阿史那云向通嘎笑,“没什么,你先和孟爽去玩吧。”
通嘎还想说什么,阿史那云却走远了。
孟爽提了鹰灯送给通嘎,“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这整条街上最威风的灯了。我一看到它,就觉得最适合它的人只有你。”
通嘎接过灯道谢。
“通嘎姐姐你怎么了?”
“公主不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通嘎闷闷的说。
“这个时候就让楚剑去开解她好了,你看那边有扮花神的队伍,我们过去看。”孟爽将通嘎拉走了。
楚剑问阿史那云:“今日的庙会好看吗?”
“好看,草原上只有扮作瘟神驱之类的,没想到中原还有花神。你看她多神气。”
“今日的事情对不起。”
阿史那云突然生气了,“我说了多少次这件事情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
阿史那云打开楚剑拉她的手,“今日的庙会也没多少意思,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阿史那云四处找寻通嘎,通嘎正和孟爽套花玩。见通嘎笑得开心,阿史那云也不想打扰。
“我先回去,后面通嘎找我,你再和她说我回王府了。”阿史那云转身离开闹市。
楚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抿紧了嘴。
他远远的跟随阿史那云,直到看见她进入了鲁王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与阿史那云产生分歧,明明他那么爱她,想要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现在却让她不耐烦,自己是不是不该缠着她。宇文邕对她也很好,如果没有自己她会更加开心的吧,她也不用担心二人的关系为外人知晓吧。
“国公夫人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室内亮起了灯,锦姑姑进房见是阿史那云问道。
“没事,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阿史那云此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锦姑姑本想再问,见阿史那云假寐安静退下。
通嘎与孟爽玩得开心,等到庙会逐渐散场才发现阿史那云不见了。
“公主和楚剑呢?”通嘎着急的说。
“哎呀,没事的。公主肯定和楚剑呆在一起,楚剑武功那么高,你不用担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送,都是你。”通嘎有些生气。
“腿长在公主的身上你还管得到她。她的马不在,肯定是自己走的。你别担心了。”
通嘎不理孟爽,翻身打马。孟爽见状急忙上马追赶。
通嘎回头,走出很远了孟爽还在后面追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大晚上的,我怕你有危险,送你回家。”
“你送我回家?你自己都是小孩子,还保护我。”通嘎怀疑的说,“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害怕?”
孟爽生气的大声说:“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怕!”
“不怕你就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我回家。”
通嘎了然的说:“哦,回家。你当我不熟路啊,从这条路走你至少要绕三条街回家。”
孟爽的脸一红。这刁蛮的突厥人真是不识好歹。要不是别人说节日拍花子多,他才不跟着这野蛮人。
通嘎回到王府时阿史那云已经睡下了。通嘎将套来的花放在案几上,为阿史那云掖好被角,安静的离开了。
孟爽回府去找楚剑,他果然又在屋顶上喝酒。
“你和公主怎么了?”孟爽爬树上屋顶,气哄哄的问道。
“关你什么事情,你这么生气干嘛?”
“你把突厥公主惹生气了,她一生气突厥蛮子就不高兴,突厥蛮子不高兴就来欺负我。你说我生不生你的气。”
楚剑哑然,“没怎么。你呢,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孟爽不解。
楚剑看他一眼,喝了一口酒说:“没什么。我明天出门一趟,大约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长安,你自己好好练功。”
“放心,我肯定不会丢下功课的。”孟爽抢过酒倒进嘴里,“没啦,一口都没了!”
孟爽将酒瓶砸向楚剑
楚剑接住酒瓶笑。
楚剑在晨曦中回望长安,然后策马扬鞭向南。
“应该是不讨厌的吧,大家都是人。虽然草原人看起来好像挺讨厌汉人的,把他们当作奴隶,动辄打骂。但一直都是那样啊,按你之前说的,这就是我们的文化。我们将战败者或当作奴隶或杀掉他们,但当有一天我们部落战败的时候,我们肯定也会被杀掉被当作奴隶。这是天神制定的规则,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对于汉文化,我父汗表面厌恶,但其实私底下还是很向往的。从来没有杀过一个真正有才学的汉人。我夫子也是因为感觉有才学才准许他做的我夫子。”阿史那云靠着楚剑说。
此时虽是春回大地之时阿史那云之言却让楚剑有身处隆冬之感,不经想到那个连绵的雨季,“那你们吃人吗?”
“我们没事做干吗吃人,人肉又不是多好吃。”阿史那云起身捶打楚剑,“我听说过有吃两脚羊的,但那都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行,我要吐了。”
两脚羊,即是人。不以人称呼只因在食人者严重他们不再是人,只是饱腹的畜生。
楚剑扯动嘴角,“我知道了。”
阿史那云听出楚剑语气不对,“你知道什么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羚羊吃草,狮子吃羊。这是天神制定的规则。要是让你选择,你是让所有的人一起死还是牺牲部分人?”
“可他们不是动物,是人啊。”楚剑喊道。
“你干嘛对着我喊,又不是我吃的他们。这本来就是常态,能够活下来的才是最有资格活的。你知道在迁徙途中遇到暴风雪我们会怎么做吗,我们会舍弃老弱病残之人,这不是我们心狠而是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我们今日做了贵族,来日就有可能做奴隶,这些事情草原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你为何要对此时如此扭捏,你难道没有杀过人吗?”
楚剑抱住阿史那云,“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阿史那云挣脱出来,“你不用说了,这是观念的问题。你不能理解我,我也无法理解你。”
“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阿史那云向前走,“通嘎和你弟弟在看什么呢?”
啧,一场捉奸的大戏,听起来连孩子都扯到其中了。通嘎和孟爽看得津津有味。
通嘎说:“这是汉人吧。”在草原上,他们只会教育孩子养者为大,甚至可以为了养父母伤害亲生父母。鲜卑人虽然入主中原,但有些观念是刻进骨子里的,应该不是那么看重血缘。
孟爽点点头,附和的说:“多半是。”
而后阿史那云与楚剑去了庙会,可没有先前那般开心了。
“公主,你怎么了?”通嘎敏锐的察觉到了阿史那云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阿史那云向通嘎笑,“没什么,你先和孟爽去玩吧。”
通嘎还想说什么,阿史那云却走远了。
孟爽提了鹰灯送给通嘎,“怎么样,好看吧。这可是这整条街上最威风的灯了。我一看到它,就觉得最适合它的人只有你。”
通嘎接过灯道谢。
“通嘎姐姐你怎么了?”
“公主不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通嘎闷闷的说。
“这个时候就让楚剑去开解她好了,你看那边有扮花神的队伍,我们过去看。”孟爽将通嘎拉走了。
楚剑问阿史那云:“今日的庙会好看吗?”
“好看,草原上只有扮作瘟神驱之类的,没想到中原还有花神。你看她多神气。”
“今日的事情对不起。”
阿史那云突然生气了,“我说了多少次这件事情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
阿史那云打开楚剑拉她的手,“今日的庙会也没多少意思,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阿史那云四处找寻通嘎,通嘎正和孟爽套花玩。见通嘎笑得开心,阿史那云也不想打扰。
“我先回去,后面通嘎找我,你再和她说我回王府了。”阿史那云转身离开闹市。
楚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抿紧了嘴。
他远远的跟随阿史那云,直到看见她进入了鲁王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与阿史那云产生分歧,明明他那么爱她,想要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现在却让她不耐烦,自己是不是不该缠着她。宇文邕对她也很好,如果没有自己她会更加开心的吧,她也不用担心二人的关系为外人知晓吧。
“国公夫人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室内亮起了灯,锦姑姑进房见是阿史那云问道。
“没事,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阿史那云此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锦姑姑本想再问,见阿史那云假寐安静退下。
通嘎与孟爽玩得开心,等到庙会逐渐散场才发现阿史那云不见了。
“公主和楚剑呢?”通嘎着急的说。
“哎呀,没事的。公主肯定和楚剑呆在一起,楚剑武功那么高,你不用担心。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送,都是你。”通嘎有些生气。
“腿长在公主的身上你还管得到她。她的马不在,肯定是自己走的。你别担心了。”
通嘎不理孟爽,翻身打马。孟爽见状急忙上马追赶。
通嘎回头,走出很远了孟爽还在后面追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大晚上的,我怕你有危险,送你回家。”
“你送我回家?你自己都是小孩子,还保护我。”通嘎怀疑的说,“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害怕?”
孟爽生气的大声说:“我都十四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才不怕!”
“不怕你就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我回家。”
通嘎了然的说:“哦,回家。你当我不熟路啊,从这条路走你至少要绕三条街回家。”
孟爽的脸一红。这刁蛮的突厥人真是不识好歹。要不是别人说节日拍花子多,他才不跟着这野蛮人。
通嘎回到王府时阿史那云已经睡下了。通嘎将套来的花放在案几上,为阿史那云掖好被角,安静的离开了。
孟爽回府去找楚剑,他果然又在屋顶上喝酒。
“你和公主怎么了?”孟爽爬树上屋顶,气哄哄的问道。
“关你什么事情,你这么生气干嘛?”
“你把突厥公主惹生气了,她一生气突厥蛮子就不高兴,突厥蛮子不高兴就来欺负我。你说我生不生你的气。”
楚剑哑然,“没怎么。你呢,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孟爽不解。
楚剑看他一眼,喝了一口酒说:“没什么。我明天出门一趟,大约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长安,你自己好好练功。”
“放心,我肯定不会丢下功课的。”孟爽抢过酒倒进嘴里,“没啦,一口都没了!”
孟爽将酒瓶砸向楚剑
楚剑接住酒瓶笑。
楚剑在晨曦中回望长安,然后策马扬鞭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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