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小丑
楼天铭敏锐的感觉到，猎人几人都微微后仰，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他要干什么？楼天铭脑海中闪过疑惑。
教授穿着合体西装，眼角有着细密皱纹，显然岁数已经不小。
楼天铭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他觉得对方似乎拥有着世界上一切的智慧，让他为之膜拜震撼！
教授缓缓的张口道：”和老师讲一讲，好不好？“
他的声音落在楼天铭耳中，遥远的宛若仙乐，让他神思恍惚。
模糊的视野中，楼天铭似乎见到了小学时候的老师。
那时候，他还是个怯生生的学生，老师就是世界上权力最大的人，只要稍微一皱眉头，所有的学生都会害怕的打哆嗦。
教授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绿色，宛若最上等的翡翠雕成，瑰丽的炫目。
他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声音轻柔：
“能和老师讲讲，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楼天铭只觉得面前的人是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尊敬的人，任何的欺骗念头都会让他惭愧不堪。
“昨天晚上……”他下意识张口。
意识空间中的黑书上突然一缕幻光闪过，荆棘纹路像是活了一样，狠狠抽在涌入楼天铭意识空间的异力上。
嗡——
精神层面发出了常人无法察觉的震动，教授顿时闷哼了一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瞳孔中的碧色瞬间敛去。两行血液顺着他的鼻孔缓缓淌下，染红了他的西装。
“……昨天晚上……”
楼天铭猛地清醒，瞳孔恢复聚焦。
在他面前，教授面庞上的鲜血还没有落在西装上，猎人和医生脸上的讶色刚刚出现。
——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楼天铭因为并不是第一次经历精神的对冲，所以反应极快，瞬间做出了应对。
他用手盖住嘴，似乎打了个哈欠，掩盖了思维对冲产生的话语中断。
然后缓缓地说出后半句：
“……我说过，我所知有限，说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这是对待盟友的态度么？！”
说到最后，楼天铭放下掩口的手，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沉下脸色。
坐在他旁边的猎人和医生不动声色的后撤了一点距离，目光中惊讶震惊兼有。
在他们的观察里，楼天铭的确像是一个没有构筑秩序的普通人，但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举重若轻的接下教授的“说服”，并且还能反噬伤害吗？
是隐藏类的秩序？
教授捂住流血的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四十年的漫长经历中，不是没有经过能够抵抗他的高人。
但是，他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得罪了一位。
他们这个小队其实是个很松散的联盟，大家虽然听着猎人的安排，也只是敬佩她的能力而已。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大家也没有帮他解决的义务！
对于圈子里的人来说，用”说服“试图控制对方意识，就是开战的含义。
而这些隐藏于阴影的”建筑师“之间的战斗，往往是不死不休！
眼看楼天铭阴沉的脸色，教授的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要不干脆和他拼了！付出些代价，让大家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的是，板着脸的楼天铭此时心中也是一片紧张。
他的本意是装出一些能力，好让对方对他重视一些，方便谈接下来的话。
但是眼看教授的脸色逐渐狰狞，一副杀心大起的样子，他渐渐感觉不对了……
你们怎么不按照剧本走啊！
医生和摄影师注意到教授狰狞的脸色，相互对视一眼，眸子里都有淡淡光芒波动——这是能力蓄势待发的标志。
只要教授肯付出足够的代价，帮他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长桌上的空气开始微微的波动，那是秘力的涌动，带起光影的模糊。
楼天铭依旧板着脸，好像一副全无顾忌的样子。实际上放在腿边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手心全是汗水。
”好啦好啦。”
猎人突然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拍了拍巴掌。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这件事情是教授的不对，但是毕竟是我拉起的队伍，我代表教授和你道歉，毕竟大家原来素不相识，也没什么仇怨，没必要打一架，对不对？”
“如果你需要赔偿，尽管提出来。“
猎人站起身来，对着楼天铭说。
”我……“教授顿时脸色张的通红。
猎人这一番话，就相当于把干系揽过去了。
楼天铭还是沉默不语，但是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动手，对方只要把抢逃出来，他就只能束手待毙。
猎人走过来，拍了拍教授的肩膀：”下不为例……让我坐这。”
教授用力点头，站起身，长出一口气。
明明他的年纪都够做猎人的父亲的了，但是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感激和……尊敬。
猎人在楼天铭的对面坐下，双手很自然的放在桌上。
这是个友善的动作，表示自己没有在下面模抢或者扣动机关。
她笑着说道：”小哥的隐匿真是高明……这样，这件事情之后，我做主，给你十万的赔偿金，如何？”
楼天铭的心脏跳了一下，虽然努力板着脸，但是仍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世界的货币与上一个世界价值相仿，”父母“每月给他的生活费是三千元，房租另外算。
十万，足够整个松大四年的生活费，也是松城人平均三年的收入。
只是挨了一下，并且自己还没受什么伤，这笔生意……
还挺赚的？
猎人显然波捉到他眼中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既然小哥已经加入进来，向来是想和我们一起行动，共同瓜分神联的悬赏？”
我想拿了十万退出行么……楼天铭心中暗暗吐槽。
虽然契约要求杀那个叫灵引的家伙，但是他真的没有信心在这群人中长久的装下去。
但是猎人既然已经做出了判断，他只能默默点头。
医生和摄影师闻言，瞳孔中的异色徐徐收敛，桌子上的秘力涌动也随之平复。
能不打，最好是不动手。
”那……你能提供什么价值呢？”
楼天铭想了一下，拉开背后背着的书包，拿出了一张惨白的木制面具，扔在桌上。
这是他唯一的收获，也是他刚刚苏醒的时候脸上戴着的那张。
如果这个不能满足需求，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让他很满意的，当面具扔在桌子上后，桌边的众人神色都微妙的变化了一下。
”这是从哪找到的？“医生沙哑着嗓子问道。
”献祭之地。“楼天铭道。
这样听起来比较高端……
”真是它么？“猎人问教授。
教授捂着流血不停的鼻子，仔细端详了一会，缓缓点头：”应该没错。“
他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中央，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猎人接过去，轻轻读到：
”巫术盔式白面具，乔克维族，尺寸56.31.38，材质……未知，标价……成交价一百一十二万……”
”这东西这么值钱？“天眼凑过来，问道。
”嗯，十四天前从春城运来的，在松城圣咏拍卖行拍卖，路上还经过一场战斗，据说死了人。“猎人介绍。
”这形势，不像是新历之后的物件……“医生说。
”对，没准是诸神降临之前的东西，而且是很原始的那种部落的巫祭所用。没想到，和这件事牵扯在了一起。”
她看了一眼楼天铭，楼天铭继续面无表情。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你查一查买家是谁？“猎人问天眼。
”查不到，圣咏拍卖行是新历开始之后就建立的，到今天快二百年了，他们从来不透露购买者信息。“天眼摇头。
”我来吧！“教授毛遂自荐。
他刚刚受了猎人一个人情，现在自然想要表现回来。
”你怎么做？”
”只要是组织，就是人组成的，而我对人比较拿手。“教授自信满满的说道。
随即他想到在楼天铭身上吃的亏，而且正主还在这里，顿时神色一阵尴尬，讪讪的闭上嘴。
”面具和老兵这两个线索目前都需要时间，我们先解散去做自己的事情，行动前再汇集。你们——需要多久？“
”两天……应该够了。“教授道。
”我也是。“摄影师淡淡说道。
”那好，我们到时候联系。“猎人道，然后把目光投在楼天铭身上：”小哥怎么称呼？”
楼天铭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做过自我介绍，想了想，道：“你们都用外号，那叫我……小丑吧。”
这是他想起黑书来历得来的灵感。
“好，如果到时候集会正常召开，我会在窗台拜访一盆绿草。”猎人点头，宣布散会。
她递给楼天铭一张卡片，白色的纸片上印着一把猎枪和一行电话号。
“回去用你的手机打给我。”她叮嘱道。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下楼，楼天铭又拿回了他的面具，显然对方并没有霸占的想法，这让他又安心了几分。
七人在楼下分手，毛文斗跟随猎人而去，寻求庇护。分成六个方向往外走，通过不同的路离开。
楼天铭注意到他们虽然彼此很熟的样子，但是从来不提对方住处的话题，显然这很犯忌讳。
离开前，毛文斗偷偷的看了一眼楼天铭，显然还在对着契约的事情心神不定。
楼天铭对着他笑笑，扭头离开。
他现在没办法承诺任何事情，只能让对方自己去猜测这笑容里面的含义了——越高深越好！
他要干什么？楼天铭脑海中闪过疑惑。
教授穿着合体西装，眼角有着细密皱纹，显然岁数已经不小。
楼天铭看着他的眼睛，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受，他觉得对方似乎拥有着世界上一切的智慧，让他为之膜拜震撼！
教授缓缓的张口道：”和老师讲一讲，好不好？“
他的声音落在楼天铭耳中，遥远的宛若仙乐，让他神思恍惚。
模糊的视野中，楼天铭似乎见到了小学时候的老师。
那时候，他还是个怯生生的学生，老师就是世界上权力最大的人，只要稍微一皱眉头，所有的学生都会害怕的打哆嗦。
教授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绿色，宛若最上等的翡翠雕成，瑰丽的炫目。
他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声音轻柔：
“能和老师讲讲，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楼天铭只觉得面前的人是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尊敬的人，任何的欺骗念头都会让他惭愧不堪。
“昨天晚上……”他下意识张口。
意识空间中的黑书上突然一缕幻光闪过，荆棘纹路像是活了一样，狠狠抽在涌入楼天铭意识空间的异力上。
嗡——
精神层面发出了常人无法察觉的震动，教授顿时闷哼了一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瞳孔中的碧色瞬间敛去。两行血液顺着他的鼻孔缓缓淌下，染红了他的西装。
“……昨天晚上……”
楼天铭猛地清醒，瞳孔恢复聚焦。
在他面前，教授面庞上的鲜血还没有落在西装上，猎人和医生脸上的讶色刚刚出现。
——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楼天铭因为并不是第一次经历精神的对冲，所以反应极快，瞬间做出了应对。
他用手盖住嘴，似乎打了个哈欠，掩盖了思维对冲产生的话语中断。
然后缓缓地说出后半句：
“……我说过，我所知有限，说出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这是对待盟友的态度么？！”
说到最后，楼天铭放下掩口的手，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沉下脸色。
坐在他旁边的猎人和医生不动声色的后撤了一点距离，目光中惊讶震惊兼有。
在他们的观察里，楼天铭的确像是一个没有构筑秩序的普通人，但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举重若轻的接下教授的“说服”，并且还能反噬伤害吗？
是隐藏类的秩序？
教授捂住流血的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四十年的漫长经历中，不是没有经过能够抵抗他的高人。
但是，他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得罪了一位。
他们这个小队其实是个很松散的联盟，大家虽然听着猎人的安排，也只是敬佩她的能力而已。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私人恩怨，大家也没有帮他解决的义务！
对于圈子里的人来说，用”说服“试图控制对方意识，就是开战的含义。
而这些隐藏于阴影的”建筑师“之间的战斗，往往是不死不休！
眼看楼天铭阴沉的脸色，教授的额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已经紧张到了极致。
——要不干脆和他拼了！付出些代价，让大家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的是，板着脸的楼天铭此时心中也是一片紧张。
他的本意是装出一些能力，好让对方对他重视一些，方便谈接下来的话。
但是眼看教授的脸色逐渐狰狞，一副杀心大起的样子，他渐渐感觉不对了……
你们怎么不按照剧本走啊！
医生和摄影师注意到教授狰狞的脸色，相互对视一眼，眸子里都有淡淡光芒波动——这是能力蓄势待发的标志。
只要教授肯付出足够的代价，帮他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长桌上的空气开始微微的波动，那是秘力的涌动，带起光影的模糊。
楼天铭依旧板着脸，好像一副全无顾忌的样子。实际上放在腿边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手心全是汗水。
”好啦好啦。”
猎人突然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拍了拍巴掌。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这件事情是教授的不对，但是毕竟是我拉起的队伍，我代表教授和你道歉，毕竟大家原来素不相识，也没什么仇怨，没必要打一架，对不对？”
“如果你需要赔偿，尽管提出来。“
猎人站起身来，对着楼天铭说。
”我……“教授顿时脸色张的通红。
猎人这一番话，就相当于把干系揽过去了。
楼天铭还是沉默不语，但是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动手，对方只要把抢逃出来，他就只能束手待毙。
猎人走过来，拍了拍教授的肩膀：”下不为例……让我坐这。”
教授用力点头，站起身，长出一口气。
明明他的年纪都够做猎人的父亲的了，但是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感激和……尊敬。
猎人在楼天铭的对面坐下，双手很自然的放在桌上。
这是个友善的动作，表示自己没有在下面模抢或者扣动机关。
她笑着说道：”小哥的隐匿真是高明……这样，这件事情之后，我做主，给你十万的赔偿金，如何？”
楼天铭的心脏跳了一下，虽然努力板着脸，但是仍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世界的货币与上一个世界价值相仿，”父母“每月给他的生活费是三千元，房租另外算。
十万，足够整个松大四年的生活费，也是松城人平均三年的收入。
只是挨了一下，并且自己还没受什么伤，这笔生意……
还挺赚的？
猎人显然波捉到他眼中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既然小哥已经加入进来，向来是想和我们一起行动，共同瓜分神联的悬赏？”
我想拿了十万退出行么……楼天铭心中暗暗吐槽。
虽然契约要求杀那个叫灵引的家伙，但是他真的没有信心在这群人中长久的装下去。
但是猎人既然已经做出了判断，他只能默默点头。
医生和摄影师闻言，瞳孔中的异色徐徐收敛，桌子上的秘力涌动也随之平复。
能不打，最好是不动手。
”那……你能提供什么价值呢？”
楼天铭想了一下，拉开背后背着的书包，拿出了一张惨白的木制面具，扔在桌上。
这是他唯一的收获，也是他刚刚苏醒的时候脸上戴着的那张。
如果这个不能满足需求，那他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但让他很满意的，当面具扔在桌子上后，桌边的众人神色都微妙的变化了一下。
”这是从哪找到的？“医生沙哑着嗓子问道。
”献祭之地。“楼天铭道。
这样听起来比较高端……
”真是它么？“猎人问教授。
教授捂着流血不停的鼻子，仔细端详了一会，缓缓点头：”应该没错。“
他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中央，屏幕上是一张照片，猎人接过去，轻轻读到：
”巫术盔式白面具，乔克维族，尺寸56.31.38，材质……未知，标价……成交价一百一十二万……”
”这东西这么值钱？“天眼凑过来，问道。
”嗯，十四天前从春城运来的，在松城圣咏拍卖行拍卖，路上还经过一场战斗，据说死了人。“猎人介绍。
”这形势，不像是新历之后的物件……“医生说。
”对，没准是诸神降临之前的东西，而且是很原始的那种部落的巫祭所用。没想到，和这件事牵扯在了一起。”
她看了一眼楼天铭，楼天铭继续面无表情。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你查一查买家是谁？“猎人问天眼。
”查不到，圣咏拍卖行是新历开始之后就建立的，到今天快二百年了，他们从来不透露购买者信息。“天眼摇头。
”我来吧！“教授毛遂自荐。
他刚刚受了猎人一个人情，现在自然想要表现回来。
”你怎么做？”
”只要是组织，就是人组成的，而我对人比较拿手。“教授自信满满的说道。
随即他想到在楼天铭身上吃的亏，而且正主还在这里，顿时神色一阵尴尬，讪讪的闭上嘴。
”面具和老兵这两个线索目前都需要时间，我们先解散去做自己的事情，行动前再汇集。你们——需要多久？“
”两天……应该够了。“教授道。
”我也是。“摄影师淡淡说道。
”那好，我们到时候联系。“猎人道，然后把目光投在楼天铭身上：”小哥怎么称呼？”
楼天铭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做过自我介绍，想了想，道：“你们都用外号，那叫我……小丑吧。”
这是他想起黑书来历得来的灵感。
“好，如果到时候集会正常召开，我会在窗台拜访一盆绿草。”猎人点头，宣布散会。
她递给楼天铭一张卡片，白色的纸片上印着一把猎枪和一行电话号。
“回去用你的手机打给我。”她叮嘱道。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下楼，楼天铭又拿回了他的面具，显然对方并没有霸占的想法，这让他又安心了几分。
七人在楼下分手，毛文斗跟随猎人而去，寻求庇护。分成六个方向往外走，通过不同的路离开。
楼天铭注意到他们虽然彼此很熟的样子，但是从来不提对方住处的话题，显然这很犯忌讳。
离开前，毛文斗偷偷的看了一眼楼天铭，显然还在对着契约的事情心神不定。
楼天铭对着他笑笑，扭头离开。
他现在没办法承诺任何事情，只能让对方自己去猜测这笑容里面的含义了——越高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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