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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剑歌会

    修行中打打杀杀很常见,越在这种时候,越要找准自己的定位.

    梦欧蚌想起了往日碎忆,叹自己孤单,许多同辈都在岁月中逝去,连最熟悉的亲人也只能在墓地相见.

    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它不禁眼睛发直,任由冰冷的河水冲刷而过.

    都曾有那么一段没心没肺的日子,连天塌下来也照玩不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眼泪有多么矜贵,只需要开心来清洗每一天的心情.

    活得久不见得是件好事,也不见得是坏事.

    这是梦欧蚌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按它的话说,活了这么久没两个问题想不明白岂不是白活了.

    生活本就是发现麻烦,解决麻烦再到发现麻烦的过程。

    它想看看那个长得像布娃娃的女孩子的梦境,那模样让人又怜又爱,忍不住要亲近.

    沈淑淑在听说书,讲的是一名仙女下凡与凡人相恋的民间故事,正听到虐心的一段,却看到沈稚闻带着母亲过来,不用说了,肯定是兴师问罪来的.

    不就是听听言情嘛,至于这样吗?母亲大人也是的,一点也不明白女儿的心思,整天说什么早熟早熟,老古董!

    四哥还是喜欢打她小报告,母亲还次次都包庇他,都不知道谁才是亲生的,哼!胳膊肘往外拐.

    沈淑淑小脸圆圆,气鼓鼓的,眼睛盯着四哥,快要喷出火来.

    母亲在一旁唾沫子横飞,将她骂的狗血淋头.

    要是爹爹在,肯定不会这样,沈淑淑撇了撇嘴,回到了房间,一个人在里面生着闷气.

    不行,找姐姐想想办法,狠狠作弄一下四哥.

    沈淑淑坐不住了,直接去找沈曼.

    沈曼正在火山奇雕上练剑,剑光涟涟,如蝴蝶入花丛,周围还显化出奇幻的花影.

    正是欢蝶剑法第一式.

    "姐姐,四哥又欺负我."沈淑淑看到她,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沈曼对她的亲弟弟一直很不待见,两人联手肯定能好好坑沈稚闻一把.

    她来到了火山奇雕那,看见沈曼正在哭,连忙上前,小手胡乱的拍了拍后背,算是表达了安慰之意.

    安慰人这事一直都是姐姐做的,她可不在行.

    话说,是谁惹哭了姐姐呢?

    沈淑淑还没见过沈曼哭过,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曼见她来了,似乎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一把抓住她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走,跟我去见爹娘."

    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只有见步行步了.

    无论姐姐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自己一定要站在姐姐身后,做她最坚强的后盾.沈淑淑捏了捏小拳头,暗自在心底里为自己打气.

    地面上有些积水,空中还飘着小雨,凉风吹乱了小树的发型,略显凌乱.

    "哐当"一声,是器物碎在地上的声音.

    "什么!你疯了?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沈曼的母亲勃然大怒.

    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信息量很大,让她难以接受.

    沈曼的父亲也坐不住了,抬起来的手都在颤抖,被气的胡子都歪了.

    "你再说一遍!"沈父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女儿,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沈曼脸色如常,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字一顿的说:"我说,要去尼姑庵当尼姑."

    一旁的沈稚闻提心吊胆,赶紧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茶碗碎片,心里很不是滋味.

    姐姐要是出家了,那自己也去当和尚?

    沈稚闻就是个跟屁虫,姐姐去哪他就去哪,反正父母也制止不了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沈父面如白纸,实在想不明白女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看了沈母一眼,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好,好!好."沈母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指着沈曼愣是说不出一个字,她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你要出家是吧,我亲自帮你剃."

    沈淑淑和沈稚闻站在一旁,看着姐姐一头青丝落地,心里头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有种不说出来要憋死的感觉.但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被沈曼吓了回去.

    沈曼目光坚定,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沈淑淑觉得这个笑容很可怕,她不敢再看下去,大叫了一声,跑出了家门.

    夜晚,大雨滂沱,沈淑淑孤零零的站在衙门前,路人行色匆匆,连街尾的癞痢狗都跑到方家的赌坊那避雨去了.

    四周只能听到密集的雨声,沈淑淑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往哪去.

    她来到登闻鼓面前,下意识的抬起手敲击.

    哪知道奇光一闪,她敲到了一个大香囊.

    沈淑淑一眨眼就适应了这种情况,捏住拳头狠狠的砸在香囊上,要多暴力有多暴力.

    青色的大香囊绣工了得,图案精美,挥洒着一层层青雾.

    沈淑淑把它当成了大沙包,手脚并用,嘴里哼哈一通,直接跳了上去,最后整个人都陷进了香囊里,一点乖乖女的样子都没有,像个活力四射的小男生.

    好舒服呀!沈淑淑感受着大香囊的香气,一脸陶醉,要在上面美美的睡上一觉.

    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惊醒了她.

    什么情况?沈淑淑眨了眨大眼睛,一脸懵逼的抬起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

    大香囊不知道跑哪去了,变成了天蓝色的棉花糖.

    怪不得这么香!她美滋滋的想着,张开小嘴,狠狠的从旁边扯了一大把棉花糖,顺便把五个小指头舔了个遍.

    梦欧蚌对那一团团的东西十分好奇,心里痒痒的,想要尝尝是什么滋味.

    沈风天乘着小舟在江上摇摇荡荡.

    船夫晒得浑身黝黑,带着一顶草帽,摇着撸,唱起了山歌.

    虽然他不会唱,但也在仔细的品味其中的意思.字是熟悉的字,可连在一起的词语就搞不懂它们之间的关联了.

    歌声高亢激扬,爽朗的曲调,直白的语句,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沈风天是要去一个小岛上参加剑歌会.

    所谓剑歌会,旨在以剑会友,以歌代言.无需说话,一切在诗歌和舞剑之间见真章.

    对于沈风天来说,这只是一种和他人比武的形式,应该和比武招亲该差不多.

    以前偶尔听别的小伙伴提起过,因此他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诗歌?沈风天喜欢玩多一点,怎么会学诗歌.不过,随口说几句绕口的话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应该叫什么?

    创作,对,即兴!

    至于剑术,那就是更扯了.他只会刀术,剑术是一窍不通.

    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刀术和剑术应该也有相同之处.

    对于第一次参加这种剑歌会,他想的很简单.

    为此,他还专门从放杂物的小屋里翻出一把生锈的铁剑,用磨刀石磨了好久,棒子都酸了.

    "唰"

    沈风天勉强拔出锈剑,有些锈迹还是没能清理干净.

    船夫看了他一眼,道:"小娃娃,你从哪捡来的东西,快扔了吧,看你都不会用,要它干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难道这位老者会剑术?

    沈风天想了想,临时抱佛脚或许有效!先拜老者为师,让他传自己两招看看,到时候也不至于在剑歌会上出洋相.

    说做就做,沈风天很干脆,膝盖一跪,头咚咚响的磕了下去.

    就这样,他拜了船夫为师,在小岛上练剑.

    这一练,就练了大半年.

    这名船夫果然是隐士,修为深不可测.据老人在酒后吐言,自己最小的弟子已经能够日走万里,常年在深山修行.

    从此,沈风天把日行万里也作为自己的目标.

    有一天,平静的修行生活被岛上来客打破了.

    一名白衣侠士等到寻徒,路人问他为何在岛上?

    他解释说在梦中已经得知爱徒滞留此地多年,今日特来解救.

    很自然的,岛上最强的两个人开始了巅峰对决.

    船夫和白衣侠士的比试吸引了全岛生灵的围观,沈风天作为船夫最小的弟子,也在其中.

    人生人海,众说纷呈,许多人对这一战进行了各种各样的预测,但沈风天一直坚信师父必胜.

    "为什么要找到我头上?"船夫问道.

    他已经隐世许多年了,不想再参与这种争斗.

    白衣侠士大义凛然的指着他身后的沈风天说道:"因为他!"

    无数人的目光聚焦在一个人身上,这让沈风天很尴尬,他不知道那人胡说八道些什么.

    关我什么事?我连见都没过,净在这瞎掰.

    沈风天对着侠士做了个极度厌恶的表情.

    白衣侠士不怒反笑,脸色恢复如常,负手背后,傲然道:"出剑吧,知道你剑术了得,不出的话怕是没机会了."

    众人一片哗然,本事没见到,口气还真不小,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船夫抽出长剑,扫出一片清辉,道道晶光在空中挥洒.

    白衣侠士并指如剑,一指点出,老者长剑脱落.

    突兀的,船夫变成一头火麒,身上圣洁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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