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南柯一梦
清晨，少年早早的便起床了。
今日是升堂的日子，可不能起晚了。孙先生说有办法，那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徐二擦拭着刚刚洗过的脸，心中想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孙先生有什么办法，但他就是对先生有一种迷一样的信任。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徐二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来了。草垛巷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芽儿的事发生后更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了。
“先生？”
徐二打开门，便看到孙先生站在门外。
孙先生今日没有穿平日里总穿的粗布袍子，换了一袭白衣，中年男人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再有那常年教书带来的儒雅随和的气质，端的是一过风度翩翩的中年儒士。
“快些准备，今日我与你一同过去。”
孙先生见徐二开门，说道。
“是！”
徐二赶忙应了一声，有些激动地回到屋内，换上外出的衣服。
有孙先生在，徐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说到底不过是个少年人，有了可靠长辈同行，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
“走吧，我雇了马车，早些过去。”
徐二穿戴整齐走出门后，孙先生说道。
徐二闻言，跟着孙先生一起出了草垛巷子，向巷子口停着的马车走去。
县衙门口。
徐二和孙先生下了马车，便看到县衙正门处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刘员外府内失窃在这小梨花镇已经传开了，那些看热闹的人早早便在这里等着。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徐二用力撑开人群，好不容易才和孙先生挤了进去。
刚进去，徐二便看到那日的汪光泉，此时汪光泉正站在一个中年女人身旁，弯着腰，好像在说些什么。
仿佛察觉到有人注视着，汪光泉扭过头，便看到徐二和孙先生，眉头微微皱起，隐隐有些不安。
这小泥腿子怎么和县里的举人老爷混在一起的？
汪光泉这几日心情很不好，夫人交代的事他是一件也没办妥，今日要是再不能把这案子结了，等过几日老爷回来，这场自导自演的盗窃案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包括夫人在内，一个人也跑不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汪光泉叹了口气。
待到辰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穿着官袍，气喘吁吁地走到公案之后，坐下身子，便吩咐道：
“县尊因病告假，今日审案便由刘某主持，一切从简便是，带犯人周春芽上来。”
一旁的主簿欲言又止，没有经过流程便直接提审人犯，这可是犯了忌讳的。
刘从德有些着急，他那妹夫向来精明，这两日便要回来了，若是再不结案，他和妹妹合伙弄走的三千五百两白银一定会被他查出来，先用这案子拖他一拖，等过两日朝廷的任命下来，他当上了县令，就是他那妹夫查清楚了也不敢再对他下手。
刘从德心里又回想了一遍和妹妹商量好的计划，也渐渐放下心来。
罢了，快些结案，谅这两个小泥腿子也翻不了身。
少顷，衙役便压着一个身穿囚服的少女走了进来。
“大人，犯人周春芽已经带到。”
衙役恭敬道。
身后一个少女虚弱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憔悴之色，青色的眼窝透露出浓浓的疲倦。
“芽儿！”
一旁的徐二看到芽儿憔悴的模样，再也忍耐不住，急声喊道。
“放肆！若再敢咆哮公堂，便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坐在上面的刘从德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带苦主上来！”
“小人在！”
刘从德话音刚落，一旁的汪光泉便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人汪光泉，忝为刘员外府中管事，今日状告周春芽和徐志茂二人盗窃府中财物三千五百余两。恳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汪光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计划，既然徐二和芽儿两个人都不同意检举对方，那就索性状告二人，斩草除根，再无后患。
“徐志茂何在？”
刘从德十分配合道。心中却暗自感慨，这汪管家演的竟如此逼真，弄得他感觉像真的一样。
“草民在！”
徐二走了出来，跪在地上，一脸急切道：
“望大老爷得知，草民二人世世代代都是本分人家，不可能做出这等盗窃的事，那所谓的赃物木簪子乃是草民前日在水乡铺子里买的。”
刘从德闻言，严肃道：
“可有人证？”
徐二闻言一喜，连忙道：
“有的，水乡铺子的小二可以作证。”
“来人，传！”
刘从德大手一挥，便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心中却在思索接下来的事。
徐二跪在地上，向芽儿身旁蹭去，看着脏兮兮的少女，一脸心疼道：
“芽儿，不用担心，那日的小二可以为我作证，我们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芽儿虚弱地抬起头，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现在只觉得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
芽儿看着天真的徐二，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
“徐大哥不用担心，芽儿没事。”
这一天一夜她已经在牢里想明白了，无论她有没有偷过东西，这个罪名怕是跑不了了。这天下间的冤枉事还少吗？她们这些如无根浮萍般的升斗小民，又有谁会为她们发声呢？在她眼里这天大的事情，无非只是日后别人的谈资罢了。
只希望徐大哥不要受此牵连，这件事她一个人承担下来便是。若判了流放北疆，那就让她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芽儿绝望地想道。
“大人，姜永带到。”
过了一阵子，衙役又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这人便是那日水乡铺子里卖给徐二簪子的小贩，对上徐二希冀的目光，不由得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刘从德睁开双眼，道：
“姜永，徐志茂前日是否在水乡铺子里买了簪子？”
姜永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回禀大人，草民没有见过此人。”
徐二闻言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道：
“我明明是那日在水乡铺子里买的，你亲手包好递给我的。”
姜永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继续道：
“草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望大人明察。”
“啪！”
“既然证据确凿，来人，将周春芽与徐志茂二人下狱。”
刘从德心中暗喜，一拍惊堂木，急不可耐的便要将二人罪名坐实。
“大人且慢，民女有话要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芽儿突然抬起头，大声道。
刘从德眉头一皱，本想着快些结案，这周春芽却又跳了出来，可这公堂之上却也不好阻拦。
“此事全为民女一人所为，与徐大哥并无干系，望大人明察。”
芽儿一脸平静，不急不缓的说道。
“芽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徐二猛地转过头，不敢置信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骗你，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芽儿平静地看着他。
“大人，已经在徐二家中发现诸多未来得及处理的赃物。”
正在这时，县衙外，一个衙役快步走进来，手中包裹一散，哗啦啦的声音，漏出了一地的金银首饰。
徐二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即使他再迟钝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芽儿毫不意外地看着这一切，既然已经决定拿她顶罪，那这些“证据”必然会早早地准备好。
“啪”
刘从德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人证物证均在，来人，将周春芽打入大牢，三日后送往北疆，充作军妓。”
芽儿轻轻一笑，任由衙役架着她向外走去，眼睛却死死帝盯着徐二，仿佛要将他的脸死死地刻在脑海里。
这样一来，徐大哥就没事了吧。他应该会像以前他们憧憬的那样，换一座漂亮的宅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每天回家妻子都会把饭菜摆在桌子上，笑着对他说：该吃饭了。
只是可惜，那个人再也不会是她了。
芽儿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徐大哥，希望芽儿来世还能做你的妻子。
“你这狗官！放开芽儿！”
徐二再也忍受不了，一声怒吼，血气上涌，起身冲了出去，一拳便将架着芽儿的衙役打倒，将芽儿紧紧地抱在怀中，骂道：
“你这狗官白长了一双狗眼却是非不分，怕是早早便与汪光泉这畜牲串通一气，铁了心要害我们。”
说罢，徐二瞪着通红的双眼，指着姜永，呵斥道：
“还有你这贼厮，在这公堂之上竟也睁眼说着瞎话，今日你畏权无德而不敢开口，他日你若逢难，又会有谁肯为你辩白。”
姜永眼神躲闪，低着头，仿佛要将头埋进胸口，不敢与徐二对视。
“来啊，不是要抓我顶罪吗？今日我徐二纵然血溅公堂，也要撕掉你们这群渣滓令人作呕的嘴脸！”
徐二抱着芽儿，冷笑道。
“反了，反了！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拿下！咆哮公堂，殴打官差，判斩立决！将这二人下入大牢，明日正午行刑！”
刘从德被气的七窍生烟，用了拍着惊堂木，怒喝道。
汪光泉跪在一旁，此时也是瞠目结舌，本来已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那周春芽顶罪便放这徐二一马，哪成想这厮竟如此生猛。
“徐大哥，你不必如此的。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可以清清白白的活在阳光下。”
芽儿缩在徐二怀里，声音颤抖道。
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少女，徐二咧嘴一笑，道：
“自从父亲走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从将你带回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底发誓要好好照顾你。我拼命做工挣钱，就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可如果没有你，那样的未来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罢，徐二抬头，露齿一笑，大笑道：
“狗官，来！今日你不斩了徐某，徐某就去入你娘！”
刘从德气的浑身颤抖，手握惊堂木说不出话来。
自从做了这县丞，多少年了，他都没被人如此骂过，刘从德此时已经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主簿吓得连忙帮着刘从德拍背顺气，生怕他被人气死在公堂上。
刘从德努力缓了口气，左手颤抖着指向还正在不停输出的徐二，道：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给我拿下！不必拖到明日，今日午时三刻，斩立决！”
左右衙役闻言，连忙抽出刀，恶狠狠地冲了上去，想要制住二人。
“可以了。”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下一刻，整个县衙内，除了站在门外的孙先生，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满脸怒容的刘从德，凶神恶煞的衙役，梨花带雨的芽儿，嘴里还在骂个不停的徐二，所有人都停在了这一瞬间。
“这就结束了？”
孙先生有些意外，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古老仙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一场闹剧便结束了？
孙先生心中嘀咕，脸上满是古怪之色，这仙人折腾这么久，就为了看一场热血少年大骂狗官县令？
要知道干涉小天地运转是要耗费不少天地之力的，这仙人本来就是半死不活的，费了这么大劲儿，就为了看这个？
“够了。”
白衣女子显出身形，走到徐二面前，看着徐二紧紧护着怀中的少女，双目失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孙先生见状，眉头一皱，右手一招，便将徐二二人护在身后。
“你不必如此，我说过，在看过了我想看的东西后便会放他们二人离去。”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看着像老母鸡一般将二人护在身后的孙先生道。
“谁知道你们这些仙人说话算不算话？说好的仙灵之气呢，拿来。”
孙先生嗤之以鼻，毫不客气道。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不太想搭理这人，道：
“先出去再说，我还有事问他们二人。”
说罢，白衣女子摊开手掌，整座小天地便像漩涡一般向其掌内坍缩，最终消失不见。
今日是升堂的日子，可不能起晚了。孙先生说有办法，那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徐二擦拭着刚刚洗过的脸，心中想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孙先生有什么办法，但他就是对先生有一种迷一样的信任。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徐二有些疑惑，不知道是谁这么早就来了。草垛巷子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芽儿的事发生后更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了。
“先生？”
徐二打开门，便看到孙先生站在门外。
孙先生今日没有穿平日里总穿的粗布袍子，换了一袭白衣，中年男人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再有那常年教书带来的儒雅随和的气质，端的是一过风度翩翩的中年儒士。
“快些准备，今日我与你一同过去。”
孙先生见徐二开门，说道。
“是！”
徐二赶忙应了一声，有些激动地回到屋内，换上外出的衣服。
有孙先生在，徐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说到底不过是个少年人，有了可靠长辈同行，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
“走吧，我雇了马车，早些过去。”
徐二穿戴整齐走出门后，孙先生说道。
徐二闻言，跟着孙先生一起出了草垛巷子，向巷子口停着的马车走去。
县衙门口。
徐二和孙先生下了马车，便看到县衙正门处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刘员外府内失窃在这小梨花镇已经传开了，那些看热闹的人早早便在这里等着。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徐二用力撑开人群，好不容易才和孙先生挤了进去。
刚进去，徐二便看到那日的汪光泉，此时汪光泉正站在一个中年女人身旁，弯着腰，好像在说些什么。
仿佛察觉到有人注视着，汪光泉扭过头，便看到徐二和孙先生，眉头微微皱起，隐隐有些不安。
这小泥腿子怎么和县里的举人老爷混在一起的？
汪光泉这几日心情很不好，夫人交代的事他是一件也没办妥，今日要是再不能把这案子结了，等过几日老爷回来，这场自导自演的盗窃案就藏不住了，到时候包括夫人在内，一个人也跑不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汪光泉叹了口气。
待到辰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穿着官袍，气喘吁吁地走到公案之后，坐下身子，便吩咐道：
“县尊因病告假，今日审案便由刘某主持，一切从简便是，带犯人周春芽上来。”
一旁的主簿欲言又止，没有经过流程便直接提审人犯，这可是犯了忌讳的。
刘从德有些着急，他那妹夫向来精明，这两日便要回来了，若是再不结案，他和妹妹合伙弄走的三千五百两白银一定会被他查出来，先用这案子拖他一拖，等过两日朝廷的任命下来，他当上了县令，就是他那妹夫查清楚了也不敢再对他下手。
刘从德心里又回想了一遍和妹妹商量好的计划，也渐渐放下心来。
罢了，快些结案，谅这两个小泥腿子也翻不了身。
少顷，衙役便压着一个身穿囚服的少女走了进来。
“大人，犯人周春芽已经带到。”
衙役恭敬道。
身后一个少女虚弱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憔悴之色，青色的眼窝透露出浓浓的疲倦。
“芽儿！”
一旁的徐二看到芽儿憔悴的模样，再也忍耐不住，急声喊道。
“放肆！若再敢咆哮公堂，便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坐在上面的刘从德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带苦主上来！”
“小人在！”
刘从德话音刚落，一旁的汪光泉便连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人汪光泉，忝为刘员外府中管事，今日状告周春芽和徐志茂二人盗窃府中财物三千五百余两。恳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汪光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计划，既然徐二和芽儿两个人都不同意检举对方，那就索性状告二人，斩草除根，再无后患。
“徐志茂何在？”
刘从德十分配合道。心中却暗自感慨，这汪管家演的竟如此逼真，弄得他感觉像真的一样。
“草民在！”
徐二走了出来，跪在地上，一脸急切道：
“望大老爷得知，草民二人世世代代都是本分人家，不可能做出这等盗窃的事，那所谓的赃物木簪子乃是草民前日在水乡铺子里买的。”
刘从德闻言，严肃道：
“可有人证？”
徐二闻言一喜，连忙道：
“有的，水乡铺子的小二可以作证。”
“来人，传！”
刘从德大手一挥，便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心中却在思索接下来的事。
徐二跪在地上，向芽儿身旁蹭去，看着脏兮兮的少女，一脸心疼道：
“芽儿，不用担心，那日的小二可以为我作证，我们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芽儿虚弱地抬起头，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现在只觉得抬起一根手指都困难。
芽儿看着天真的徐二，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道：
“徐大哥不用担心，芽儿没事。”
这一天一夜她已经在牢里想明白了，无论她有没有偷过东西，这个罪名怕是跑不了了。这天下间的冤枉事还少吗？她们这些如无根浮萍般的升斗小民，又有谁会为她们发声呢？在她眼里这天大的事情，无非只是日后别人的谈资罢了。
只希望徐大哥不要受此牵连，这件事她一个人承担下来便是。若判了流放北疆，那就让她清清白白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芽儿绝望地想道。
“大人，姜永带到。”
过了一阵子，衙役又领着一人走了进来。
这人便是那日水乡铺子里卖给徐二簪子的小贩，对上徐二希冀的目光，不由得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刘从德睁开双眼，道：
“姜永，徐志茂前日是否在水乡铺子里买了簪子？”
姜永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回禀大人，草民没有见过此人。”
徐二闻言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道：
“我明明是那日在水乡铺子里买的，你亲手包好递给我的。”
姜永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面无表情继续道：
“草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望大人明察。”
“啪！”
“既然证据确凿，来人，将周春芽与徐志茂二人下狱。”
刘从德心中暗喜，一拍惊堂木，急不可耐的便要将二人罪名坐实。
“大人且慢，民女有话要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芽儿突然抬起头，大声道。
刘从德眉头一皱，本想着快些结案，这周春芽却又跳了出来，可这公堂之上却也不好阻拦。
“此事全为民女一人所为，与徐大哥并无干系，望大人明察。”
芽儿一脸平静，不急不缓的说道。
“芽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徐二猛地转过头，不敢置信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在骗你，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芽儿平静地看着他。
“大人，已经在徐二家中发现诸多未来得及处理的赃物。”
正在这时，县衙外，一个衙役快步走进来，手中包裹一散，哗啦啦的声音，漏出了一地的金银首饰。
徐二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即使他再迟钝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芽儿毫不意外地看着这一切，既然已经决定拿她顶罪，那这些“证据”必然会早早地准备好。
“啪”
刘从德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人证物证均在，来人，将周春芽打入大牢，三日后送往北疆，充作军妓。”
芽儿轻轻一笑，任由衙役架着她向外走去，眼睛却死死帝盯着徐二，仿佛要将他的脸死死地刻在脑海里。
这样一来，徐大哥就没事了吧。他应该会像以前他们憧憬的那样，换一座漂亮的宅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每天回家妻子都会把饭菜摆在桌子上，笑着对他说：该吃饭了。
只是可惜，那个人再也不会是她了。
芽儿闭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徐大哥，希望芽儿来世还能做你的妻子。
“你这狗官！放开芽儿！”
徐二再也忍受不了，一声怒吼，血气上涌，起身冲了出去，一拳便将架着芽儿的衙役打倒，将芽儿紧紧地抱在怀中，骂道：
“你这狗官白长了一双狗眼却是非不分，怕是早早便与汪光泉这畜牲串通一气，铁了心要害我们。”
说罢，徐二瞪着通红的双眼，指着姜永，呵斥道：
“还有你这贼厮，在这公堂之上竟也睁眼说着瞎话，今日你畏权无德而不敢开口，他日你若逢难，又会有谁肯为你辩白。”
姜永眼神躲闪，低着头，仿佛要将头埋进胸口，不敢与徐二对视。
“来啊，不是要抓我顶罪吗？今日我徐二纵然血溅公堂，也要撕掉你们这群渣滓令人作呕的嘴脸！”
徐二抱着芽儿，冷笑道。
“反了，反了！来人，将这二人给我拿下！咆哮公堂，殴打官差，判斩立决！将这二人下入大牢，明日正午行刑！”
刘从德被气的七窍生烟，用了拍着惊堂木，怒喝道。
汪光泉跪在一旁，此时也是瞠目结舌，本来已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那周春芽顶罪便放这徐二一马，哪成想这厮竟如此生猛。
“徐大哥，你不必如此的。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可以清清白白的活在阳光下。”
芽儿缩在徐二怀里，声音颤抖道。
看着怀中泪眼婆娑的少女，徐二咧嘴一笑，道：
“自从父亲走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从将你带回家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底发誓要好好照顾你。我拼命做工挣钱，就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可如果没有你，那样的未来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罢，徐二抬头，露齿一笑，大笑道：
“狗官，来！今日你不斩了徐某，徐某就去入你娘！”
刘从德气的浑身颤抖，手握惊堂木说不出话来。
自从做了这县丞，多少年了，他都没被人如此骂过，刘从德此时已经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旁的主簿吓得连忙帮着刘从德拍背顺气，生怕他被人气死在公堂上。
刘从德努力缓了口气，左手颤抖着指向还正在不停输出的徐二，道：
“还愣着干什么，拿下，给我拿下！不必拖到明日，今日午时三刻，斩立决！”
左右衙役闻言，连忙抽出刀，恶狠狠地冲了上去，想要制住二人。
“可以了。”
正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下一刻，整个县衙内，除了站在门外的孙先生，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满脸怒容的刘从德，凶神恶煞的衙役，梨花带雨的芽儿，嘴里还在骂个不停的徐二，所有人都停在了这一瞬间。
“这就结束了？”
孙先生有些意外，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古老仙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这一场闹剧便结束了？
孙先生心中嘀咕，脸上满是古怪之色，这仙人折腾这么久，就为了看一场热血少年大骂狗官县令？
要知道干涉小天地运转是要耗费不少天地之力的，这仙人本来就是半死不活的，费了这么大劲儿，就为了看这个？
“够了。”
白衣女子显出身形，走到徐二面前，看着徐二紧紧护着怀中的少女，双目失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孙先生见状，眉头一皱，右手一招，便将徐二二人护在身后。
“你不必如此，我说过，在看过了我想看的东西后便会放他们二人离去。”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看着像老母鸡一般将二人护在身后的孙先生道。
“谁知道你们这些仙人说话算不算话？说好的仙灵之气呢，拿来。”
孙先生嗤之以鼻，毫不客气道。
白衣女子瞥了他一眼，不太想搭理这人，道：
“先出去再说，我还有事问他们二人。”
说罢，白衣女子摊开手掌，整座小天地便像漩涡一般向其掌内坍缩，最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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