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弃婴荒郊（上）
“老爷，不好啦，大少爷病重，二夫人让老爷快去看看……”丫鬟小莲在书房前叫唤。
云腾闻声，放下笔墨，二话不说，就是往二夫人房中走来。
及近房中，二夫人哭啼声，断断续续，甚是悲伤。云腾入屋，只见二夫人抚摸大少爷额头，脸上几道泪痕。
见得云腾，二夫人起身，扑倒在云腾怀中，顿作大哭，“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泰儿他就病了，一病就成这样，吃了药也不见好……老爷，怎么办？泰儿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妾身也不想活了……”
“说什么傻话？泰儿有恙，你更该照看好自己。怎样？大夫看过没有？可有法子？”云腾关切，上前查看云泰。
床榻中，云泰脸色苍白，气息游若，倒真是病得不轻。
二夫人点头，哭啼声不止，“看过了，说是温病。该喝的药都喝了，就是不见他好。可怜我这泰儿，也不知招惹了什么邪祟？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儿昨就病了……”
云腾闻声，细细一思，有些后怕。这二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家中只怕真惹了什么邪祟。这好端端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七，几日之间，竟同时病了，也是这般得了所谓的温病。
云腾略有联想，叫嚷了一句，“莫非是她？”
“是了是了，定是夫人的孩子。半月前出生，就天有异象。降生后，我膝下子嗣，就没个安宁。这……肯定得那妖怪……”二夫人红口白牙，胡乱猜度。
“住口……”，云腾厉声训斥，“夫人就是夫人，怎可如此诋毁？”
“妾身……妾身冤枉……我哪里诋毁夫人？我说的是她那非比寻常的孩子……”
“休要胡说。这泰儿不过是温病，你照顾好些，自会没事的。”云泰试探了云泰额温，又是交代，“若是大夫不行，就派人去镇中，将徐大夫请来……”
“是，老爷。”二夫人欠身应诺。
“好啦，家中还有他事，你且照顾好泰儿。”云腾起身，自二夫人房中而出，身影穿过廊院。
云府的后院凉亭，崔莺抱着云烟，哼着小曲，正哄她入睡。云烟脸上烂疤，收敛了脓水，已经好了些许。她闭眼，在崔莺怀中，睡得安香。
两名侍女伺候跟前，站的远远，神色紧张，未敢靠近小姐。云烟为妖怪之言，在府中不胫而走，众人害怕躲避，都怕惹祸上身。
崔莺哼曲挪步，靠近侍女跟前。两名侍女见状，低头后退了几步，有意躲闪。崔莺明了侍女顾虑，收住脚步，隔远问话，“小姐的奶娘，今日可有入府？”
两名侍女摇头，一人回话，“奴婢不知。小姐的奶娘，都是徐嬷嬷安排。我等……我等，不敢插手。”
这话意有所指，崔莺听得明白，也不再追问。她抱着云烟，走回桌案，见桌案摆了一株茉莉，小声嘱咐，“小姐身子娇弱，闻不得这浓郁花香，撤了罢。”
“是”，两名侍女应声，特意绕开了夫人。一人端起花盆，一人取了花托，径直下去。
徐嬷嬷安置妥夫人午膳，自伙房出来，远远地，向夫人走来。
她走到崔莺跟前，小声与夫人说话，“夫人，方才我远远地，见老爷走近庭院。他见夫人怀抱小姐，急匆匆又走了。看这情形，这老爷啊，该是有些怨气，不然也不会如此。夫人，不若你与老爷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罢了，随他罢。老爷不喜我们烟儿，又何必到他跟前，惹他不悦？这西苑，也够我们母女俩走动的。”崔莺毫不在意，怀抱婴孩，见云烟睡得安香，心上喜悦。
“夫人……”，徐嬷嬷张嘴，还要规劝，遇见崔莺犀利眼神，只得将话茬咽下。
“徐嬷嬷，我二十岁时，你随我出嫁，来这云府。这云家上下，我最信任的，也只你了。不管在这云家多少年，你都别忘了，你是我崔家的人。”
徐嬷嬷惶恐，吓得哆嗦，“夫人，是老奴多嘴了。是老奴多嘴了……”说着，她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
府中白管事领了一众家丁，浩浩荡荡，向崔莺走来。来人气势汹汹，架势不小。
白管事欠身，“夫人，得罪了。奉老爷之命，今日起，要将小姐关在房中，不得出门。”话音一落，白管事一个挥手，数名家丁上前，就是要抢夺云烟。
徐嬷嬷出手，挡在众人跟前，“休要放肆，这可是西苑。夫人是……”
一个巴掌挥过，打在徐嬷嬷脸上，将徐嬷嬷打得七荤八素，“放肆，这云府到底是谁说了算？可是你这随嫁的老奴？不知礼数……”白管事呵斥，几名家丁上前，就是与崔莺争抢婴孩。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崔莺争抢不过，云烟被家丁抱走。争抢间，动作太大，惊扰了云烟小睡。云烟顿时号啕大哭，声音震耳欲聋。
众人捂耳，白管事示意家丁，急忙将云烟抱远，而后欠身，“夫人恕罪，非是小的要与你为难，而是老爷之命不敢违。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站住，你等等……不就是老爷之命么？我这就去问问老爷，他到底是何意？”崔莺心急。
“夫人自可去问。我等不便在这等着，若是老爷改了主意，夫人自来杂役房找小姐吧。”白管事示意，一众家丁转身，紧随而去。
崔莺气恼，自知此事非老爷不能解。她怒气冲冲，自西苑而出，自去书房找老爷。
徐嬷嬷摸了摸，被打的脸蛋。脸上还有些火疼。她顾不得疼痛，身影紧跟白管事，生怕白管事照顾不周，委屈了小姐。
“老爷，老爷……你命白管事将烟儿带走，这是何意？”崔莺闯入书房，未见老爷踪影。书房打杂的丫鬟，收拾了房中笔墨，折身回来。
崔莺见得，急急追问，“你可有看见老爷？”
“方才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来找老爷。老爷便随她们去了。这会，该在三夫人那吧。”
崔莺听言，扯起衣襟，一路小跑，又是向三夫人房中走来。
三夫人房中一片哭啼声。崔莺走进，只见三夫人抱着自家孩子云雷，哭的可怜，声音凄惨。老爷、二夫人、四夫人，候立在旁，神色凝重，也是心伤。
“这是怎了？大伙怎在这？老爷，你让白管事将我家烟儿，带去哪里？你为何要这般对她……”
“怎了？”三夫人冷笑，“你说怎了？都是你生的那扫把星惹的，我家雷儿，今日没了……我家雷儿今日……没了……”
三夫人起身，抓着崔莺衣口，面目狰狞，“你还我雷儿，你还我雷儿……”三夫人抓着崔莺，一阵摇晃。
崔莺恍然，原来云雷死了。她急急争辩，“这雷儿死了，与我家烟儿，有何关系？我家烟儿，不过长得丑了些，她……”
话还没说完，云腾气急败坏，一个巴掌打在了崔莺脸上，将她打倒在地，“你还说没关系？你家烟儿，出生不足两月，雷儿死了，泰儿、浩儿病了，林儿瘸了，家中多少人因她出事……你还说与她没关系？扫把星，妖孽，她就是妖孽……”
“让你处理个干净，你就是不听。你非得将我云家搅个鸡犬不宁，方才罢休么？”云腾怒目而视，言语间尽是苛责。
崔莺难受，心中一阵苦楚，隐忍不语。她看了看众人，冷冷一笑，原来这一帮人，都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家烟儿有何错？她怎就是扫把星，怎就是妖孽了？
崔莺心头不服，未有吱声，眼角闪过泪滴，而后，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泪水晶莹，坠落地上，静默无声。
云腾见状，略有几分心疼，自知方才出手过重。他静默，别过头去，不再看崔莺。
三夫人哭啼声，打破了静默，“老爷，你得为我做主啊，我家雷儿，不能就这样没了啊。老爷……”三夫人上前，拽着云腾的衣襟哀求，哭的更是悲伤。
云腾心有所触，将三夫人搀扶起身，“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哭坏了身子。云雷之事，我自会与你一个交代。”
“老爷说话算话，可不能再偏着夫人。家中妖孽不除，难有宁日啊。”三夫人哭腔不止，抽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二夫人、四夫人听言，皆是应声，“三夫人说的是。家中妖孽不除，难有安宁。”
云腾摇头，一声叹息，“罢了罢了，此子就不该留在我云府。来人呐，阿四，你给我进来。”云腾招呼一声，家丁阿四走了进来，伏跪地上，给老爷行了大礼。
“待夜深了，你去白管事那，将那孽种抱出，丢到深山去，喂了野狼，以绝后患。”云腾一字一句，交代得明白。
“不，不要……老爷，你不能这样，你答应了我的，不会伤烟儿性命的。老爷，那可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你怎可这样对她？”崔莺哭嚎，跪在云腾跟前，一阵求饶。
“那不是孩子，那就是妖孽。你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阿四，你现在就将她抱出，有多远走多远，给我丢得远远的……”云腾催促，未有心软。
“是，小的领命”，阿四应诺而出，自去办差。
“不，不要……”崔莺哭啼，追出房门，被一众家丁拦住。云腾招呼了府中家丁，一声下令，将其关回西苑。
云腾闻声，放下笔墨，二话不说，就是往二夫人房中走来。
及近房中，二夫人哭啼声，断断续续，甚是悲伤。云腾入屋，只见二夫人抚摸大少爷额头，脸上几道泪痕。
见得云腾，二夫人起身，扑倒在云腾怀中，顿作大哭，“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泰儿他就病了，一病就成这样，吃了药也不见好……老爷，怎么办？泰儿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妾身……妾身也不想活了……”
“说什么傻话？泰儿有恙，你更该照看好自己。怎样？大夫看过没有？可有法子？”云腾关切，上前查看云泰。
床榻中，云泰脸色苍白，气息游若，倒真是病得不轻。
二夫人点头，哭啼声不止，“看过了，说是温病。该喝的药都喝了，就是不见他好。可怜我这泰儿，也不知招惹了什么邪祟？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儿昨就病了……”
云腾闻声，细细一思，有些后怕。这二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家中只怕真惹了什么邪祟。这好端端的，老二、老三、老四、老七，几日之间，竟同时病了，也是这般得了所谓的温病。
云腾略有联想，叫嚷了一句，“莫非是她？”
“是了是了，定是夫人的孩子。半月前出生，就天有异象。降生后，我膝下子嗣，就没个安宁。这……肯定得那妖怪……”二夫人红口白牙，胡乱猜度。
“住口……”，云腾厉声训斥，“夫人就是夫人，怎可如此诋毁？”
“妾身……妾身冤枉……我哪里诋毁夫人？我说的是她那非比寻常的孩子……”
“休要胡说。这泰儿不过是温病，你照顾好些，自会没事的。”云泰试探了云泰额温，又是交代，“若是大夫不行，就派人去镇中，将徐大夫请来……”
“是，老爷。”二夫人欠身应诺。
“好啦，家中还有他事，你且照顾好泰儿。”云腾起身，自二夫人房中而出，身影穿过廊院。
云府的后院凉亭，崔莺抱着云烟，哼着小曲，正哄她入睡。云烟脸上烂疤，收敛了脓水，已经好了些许。她闭眼，在崔莺怀中，睡得安香。
两名侍女伺候跟前，站的远远，神色紧张，未敢靠近小姐。云烟为妖怪之言，在府中不胫而走，众人害怕躲避，都怕惹祸上身。
崔莺哼曲挪步，靠近侍女跟前。两名侍女见状，低头后退了几步，有意躲闪。崔莺明了侍女顾虑，收住脚步，隔远问话，“小姐的奶娘，今日可有入府？”
两名侍女摇头，一人回话，“奴婢不知。小姐的奶娘，都是徐嬷嬷安排。我等……我等，不敢插手。”
这话意有所指，崔莺听得明白，也不再追问。她抱着云烟，走回桌案，见桌案摆了一株茉莉，小声嘱咐，“小姐身子娇弱，闻不得这浓郁花香，撤了罢。”
“是”，两名侍女应声，特意绕开了夫人。一人端起花盆，一人取了花托，径直下去。
徐嬷嬷安置妥夫人午膳，自伙房出来，远远地，向夫人走来。
她走到崔莺跟前，小声与夫人说话，“夫人，方才我远远地，见老爷走近庭院。他见夫人怀抱小姐，急匆匆又走了。看这情形，这老爷啊，该是有些怨气，不然也不会如此。夫人，不若你与老爷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罢了，随他罢。老爷不喜我们烟儿，又何必到他跟前，惹他不悦？这西苑，也够我们母女俩走动的。”崔莺毫不在意，怀抱婴孩，见云烟睡得安香，心上喜悦。
“夫人……”，徐嬷嬷张嘴，还要规劝，遇见崔莺犀利眼神，只得将话茬咽下。
“徐嬷嬷，我二十岁时，你随我出嫁，来这云府。这云家上下，我最信任的，也只你了。不管在这云家多少年，你都别忘了，你是我崔家的人。”
徐嬷嬷惶恐，吓得哆嗦，“夫人，是老奴多嘴了。是老奴多嘴了……”说着，她狠狠抽了自己几巴掌。
府中白管事领了一众家丁，浩浩荡荡，向崔莺走来。来人气势汹汹，架势不小。
白管事欠身，“夫人，得罪了。奉老爷之命，今日起，要将小姐关在房中，不得出门。”话音一落，白管事一个挥手，数名家丁上前，就是要抢夺云烟。
徐嬷嬷出手，挡在众人跟前，“休要放肆，这可是西苑。夫人是……”
一个巴掌挥过，打在徐嬷嬷脸上，将徐嬷嬷打得七荤八素，“放肆，这云府到底是谁说了算？可是你这随嫁的老奴？不知礼数……”白管事呵斥，几名家丁上前，就是与崔莺争抢婴孩。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崔莺争抢不过，云烟被家丁抱走。争抢间，动作太大，惊扰了云烟小睡。云烟顿时号啕大哭，声音震耳欲聋。
众人捂耳，白管事示意家丁，急忙将云烟抱远，而后欠身，“夫人恕罪，非是小的要与你为难，而是老爷之命不敢违。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站住，你等等……不就是老爷之命么？我这就去问问老爷，他到底是何意？”崔莺心急。
“夫人自可去问。我等不便在这等着，若是老爷改了主意，夫人自来杂役房找小姐吧。”白管事示意，一众家丁转身，紧随而去。
崔莺气恼，自知此事非老爷不能解。她怒气冲冲，自西苑而出，自去书房找老爷。
徐嬷嬷摸了摸，被打的脸蛋。脸上还有些火疼。她顾不得疼痛，身影紧跟白管事，生怕白管事照顾不周，委屈了小姐。
“老爷，老爷……你命白管事将烟儿带走，这是何意？”崔莺闯入书房，未见老爷踪影。书房打杂的丫鬟，收拾了房中笔墨，折身回来。
崔莺见得，急急追问，“你可有看见老爷？”
“方才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来找老爷。老爷便随她们去了。这会，该在三夫人那吧。”
崔莺听言，扯起衣襟，一路小跑，又是向三夫人房中走来。
三夫人房中一片哭啼声。崔莺走进，只见三夫人抱着自家孩子云雷，哭的可怜，声音凄惨。老爷、二夫人、四夫人，候立在旁，神色凝重，也是心伤。
“这是怎了？大伙怎在这？老爷，你让白管事将我家烟儿，带去哪里？你为何要这般对她……”
“怎了？”三夫人冷笑，“你说怎了？都是你生的那扫把星惹的，我家雷儿，今日没了……我家雷儿今日……没了……”
三夫人起身，抓着崔莺衣口，面目狰狞，“你还我雷儿，你还我雷儿……”三夫人抓着崔莺，一阵摇晃。
崔莺恍然，原来云雷死了。她急急争辩，“这雷儿死了，与我家烟儿，有何关系？我家烟儿，不过长得丑了些，她……”
话还没说完，云腾气急败坏，一个巴掌打在了崔莺脸上，将她打倒在地，“你还说没关系？你家烟儿，出生不足两月，雷儿死了，泰儿、浩儿病了，林儿瘸了，家中多少人因她出事……你还说与她没关系？扫把星，妖孽，她就是妖孽……”
“让你处理个干净，你就是不听。你非得将我云家搅个鸡犬不宁，方才罢休么？”云腾怒目而视，言语间尽是苛责。
崔莺难受，心中一阵苦楚，隐忍不语。她看了看众人，冷冷一笑，原来这一帮人，都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家烟儿有何错？她怎就是扫把星，怎就是妖孽了？
崔莺心头不服，未有吱声，眼角闪过泪滴，而后，一滴一滴，落了下来。泪水晶莹，坠落地上，静默无声。
云腾见状，略有几分心疼，自知方才出手过重。他静默，别过头去，不再看崔莺。
三夫人哭啼声，打破了静默，“老爷，你得为我做主啊，我家雷儿，不能就这样没了啊。老爷……”三夫人上前，拽着云腾的衣襟哀求，哭的更是悲伤。
云腾心有所触，将三夫人搀扶起身，“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哭坏了身子。云雷之事，我自会与你一个交代。”
“老爷说话算话，可不能再偏着夫人。家中妖孽不除，难有宁日啊。”三夫人哭腔不止，抽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二夫人、四夫人听言，皆是应声，“三夫人说的是。家中妖孽不除，难有安宁。”
云腾摇头，一声叹息，“罢了罢了，此子就不该留在我云府。来人呐，阿四，你给我进来。”云腾招呼一声，家丁阿四走了进来，伏跪地上，给老爷行了大礼。
“待夜深了，你去白管事那，将那孽种抱出，丢到深山去，喂了野狼，以绝后患。”云腾一字一句，交代得明白。
“不，不要……老爷，你不能这样，你答应了我的，不会伤烟儿性命的。老爷，那可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你怎可这样对她？”崔莺哭嚎，跪在云腾跟前，一阵求饶。
“那不是孩子，那就是妖孽。你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阿四，你现在就将她抱出，有多远走多远，给我丢得远远的……”云腾催促，未有心软。
“是，小的领命”，阿四应诺而出，自去办差。
“不，不要……”崔莺哭啼，追出房门，被一众家丁拦住。云腾招呼了府中家丁，一声下令，将其关回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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