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喜欢这种悠然的田园生活！”“那以后你来我家好了！”

    春节将到，村子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做肉圆炸油饼，家家户户都忙得不亦乐乎；一个个眉开眼笑，脸上喜气洋洋的，似乎到了这个时候，过去一年的所有辛苦劳累都烟消云散了；后来家家户户门上都贴上了大红大紫的春联，整个村子让人突然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后来随着后半夜接连不断的爆竹声，所有人都充满希望。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所有人都期待着新的一年会有新的收获。

    大年初一这天，达德一家正在吃早餐，妈妈的手机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达德他们都想这是亲朋的拜年电话，也就没怎么在意。不料妈妈挂了电话后说了一个消息：“你小姨他们今天来！”

    达德听到这个消息莫名地激动起来，哥哥说：“看你那猴样，不就有个红包收么，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达德没回话，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美食，这些菜几乎只有在过年才会做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院子大门被推开了，小姨和小姨父走了进来，当然，后面还跟着沈嫣。然后在午饭过后不久，院子大门被关上了；当然，此时的小姨和小姨父都在门外，但沈嫣留在了门内。

    因为小姨和小姨父做生意在节日是最忙的，所以只能大年初一来串门。

    那天小姨她们走后，沈嫣把达德当做神父和出气筒，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了交心的知己而忘却了他们是否足够熟悉来相知；她向达德抱怨了许多，吐了许多苦水。沈嫣说他爸妈每天只会做生意，虽然住在家里，但能每天能见到的时候不过一小时，有时候甚至一整天下来都见不到；虽然平时也会关心问候沈嫣几句，但几乎没有坐下来谈心的机会；像现在过年走访亲戚都来去匆匆像是来蹭一顿饭又走一样，过年过节一点气氛都没有，而别人家总是团团圆圆温馨得很；回家还不如留在这里和表哥玩。

    看到表妹那内心明明很痛苦但却要伪装坚强的表情，达德几乎要把她拥入怀里，但后来又想沈嫣是亲人，不能不伦；但作为亲人血缘又不太亲，不可不得体；只好作罢。

    其实达德很想帮表妹从痛苦的淤潭中解脱出来，但无奈自个儿资历尚浅，对于那些高深的道理自己尚且还没感悟和体会出来，怎么去解救他人呢？想想自己前几天还自以为是地教训阿新“还太年轻”，谁不是一样乳臭未干，终究是年少轻狂。

    不能开导她，只好带她去散散心，或许在惬意的散步之后，心里上的痛楚能够减轻一些，那些创伤能够抚平一些。

    与小姨她们不一样的是，村子里的人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暂停手头上的活儿，在家里做几道好菜犒劳犒劳家人；而在过年就更不必说，那是全年除了持续的雨天之外唯一一次连着休息半个月的机会，大人们天天在家里准备美味大餐或者去走亲戚访好友。相形之下，小姨她们就显得格外麻木；达德妈妈曾经跟小姨谈论过这个问题，说：“钱是挣不完的；你们每天如此拼命又是为了什么呢；有没有想过孩子们？”而小姨总是很无奈地答道：“你不知道现在竞争有多激烈，生意不好做啊，万一怠慢了顾客那不就只能等着喝西北风了；我也知道对小嫣不好，能怎么办，抱得再紧，难道到时候一起去乞讨么？”

    漫步在田间，那枯黄的水稻秸秆头密密麻麻，好似铺上的一张张锦毡；偶尔一条小小径渠边上的一块块菜地绿油油的，在黄地毯上却并不突兀，反而是完美的点缀；不远处的那块菜地有位婆婆正玩着腰在摘菜；再远一些的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起了屡屡炊烟。

    坐在边上的沈嫣搂着达德一条手臂，头轻轻地靠在了达德肩上，然后说道：“我还是喜欢这种悠然朴素的田园生活！”

    达德笑着说：“那以后你就来我家好了！”

    沈嫣突然坐直，脸上没有表情，呆呆地看着达德，达德也是只是看着沈嫣，没有说话。没有鸟儿和虫子的躁动，好像就连游乐园里边快乐的小孩都被噤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