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奢望
此时面对面的两人都愣住了。
艾纳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站着，守夜人率先反应过来，喊道：“不许动！”
“快跑，爵士！”拉克呼喊艾纳。
艾纳回过神，下意识开溜。守夜人直接扑来，但是由于艾纳瘦小的身形，守夜人扑空在地。
虽然没扑倒艾纳，但他撕开了艾纳脆弱的口袋，里面的吊坠掉在地上。
“吊坠——”艾纳不愿放弃辛苦到手的吊坠，伸手去抓，守夜人趴在地上，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把钉锤扎去，钉头的部分直接扎穿了艾纳的手背。
艾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
下一刻，拉克搬起一块沉重的麻包砸去，守夜人被砸翻，拉克想要拉起艾纳，守夜人躺在地上蹬来一脚，将拉克踹飞出去。
拉克捂着肚子疼得打滚，痛苦地呻吟着。
抓住拉克争取的瞬间，艾纳忍着疼痛，捡起吊坠。可是守夜人扑了上来，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只手用力掰开他的手心。
“把东西给我！小鬼！谁派你来的？啊！给我……”
艾纳被掐得憋红了脸，一只手拼命攥住吊坠，不让对方夺走。
被掐住喉咙的艾纳艰难地缩紧脖子，却于事无补，他意识渐渐稀薄，余光里，拉克卧在地上，站不起来。
“……救……救……命……”
艾纳抓吊坠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恍惚间，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对方渐渐放轻了力道。
没错，锁喉的手确实在减弱。艾纳喘上了一口气。
守夜人向前翻倒，趴在自己身上，像是被谁给砸晕了。
被压在身下的艾纳剧烈地干咳起来，他眼泪直流，双眼布满血丝，望向拉克，拉克还趴在地上，四下望去，并没有别人。
“救我！拉克！他好重，快把我拉出去！”
拉克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走来，拽着艾纳的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把艾纳拽出来。
“我差点就没气了，是你救了我？”艾纳仍然剧烈地干咳着。
“什么是我？你是怎么打晕他的？”拉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快走！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两人搀扶地跑在街道，不断地钻入他们熟悉的狭窄小道，几番穿梭，确认没人追上来，算是暂时安全了。
“你的手没事吧？！”拉克只看了一眼他的右手，就发出一声惊呼，不忍直视。手背严重变形，隐约能看见白骨，“天啊……”
“我感觉不到我的右手……”艾纳神情痛苦。
“没有流血，必须赶快去找大夫。”拉克说道。
这时的艾纳突然火上心头，一把拽住拉克衣领，愤怒地大喊：“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吹哨？我差点因为你而死！”
“上帝作证！我吹了整整三次！是你自己没听见！要不是为了你，我就一个人跑了！”拉克也毫不示弱。
艾纳额头冒汗，疼痛让他不想多吵，他松开手，扶着膝盖，回想起来，艾纳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个计划真是蠢透了！”
“你怎么一直在里面？”
“放东西的地方有一个上锁的大门，我进不去……后来我发现锁扣的地方只有一个钉子，啊，真疼啊！”艾纳轻触右手，不知所措。
“走！我们去找大夫。”
“先去伊毕那儿……要不我可没有钱……”艾纳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正在这时，大量的士兵涌现街头，每个小巷开始搜查。
“喂，快走，他们追来了……”拉克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等到卫兵跑去另一个方向搜查，确认安全后，他俩才探出来赶路。
在混乱的巷子中来来回回穿梭，艾纳感觉自己都丧失了方向感，又一番躲藏等待过后，外面动静小了，两人出来继续前进，没多久，已经快回到恶人窝。
“这下王都是彻底不能呆了……所以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拉克想要看看艾纳手里的项链。
“该死，我已经快疼死了！”艾纳愤怒地大喊道。
“别激动，你的就是你的，我又不会抢走，我们现在可是过命的交情。还有，要是值钱的话，你可以自己拿去卖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我不在乎……”
“你可是差点把命丢了，不想把他卖高点吗？现在东西可在我们手上。”拉克说道。
“你看我现在有心情想这个吗？……我的手，我该怎么给薇薇安解释……”艾纳捂着手。
“挑明了说！你可是为她差点把命都丢了！”
“不行，只有这点不行。”
拉克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话说我前几天在卖鱼的时候见过她，她拿着本书。”
艾纳敏锐地抬起头，艰难地看着他：“嗯？鱼摊？”
“嗯，她来求老大给她一些鱼鳔。”
“那是什么？吃的吗？”
“嗯……我想没人会吃那种恶心东西，就跟泡泡一样……”
“然后呢？”艾纳的状态有些低迷，额头冒着细汗。
“我不知道。”
“到了到了，拿上钱后你知道哪里有医生吗？”艾纳终于到了恶人窝的路口，伊毕出现在前方，正和两个男人交谈，那两个男人想必就是委托人了。
“再耐心等待会儿，两位客人，不要心急，我的宝贝学徒马上就带来你们想要的啦。”伊毕正和对方说着。
“不是我们着急，我们有重要的生意，不能等太久！你明白吗？我们的商品就像蔬菜和肉！”雇主焦躁不安。
拉克忽然注意到艾纳停下来脚步。
“怎么了？”
“是他们……”艾纳语气中带着颤抖。
这时伊毕也注意到两人回来，向两人招手，“啊！爵士，你终于来了！看来一切顺利……先生们，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我最得力的手下……”
拉克发现艾纳脸色煞白，浑身打颤，他以为是手的缘故，但是又觉得有些过于夸张。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犹如毒蛇咬住喉咙，令艾纳站不稳，头晕目眩，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一个男人一把推开伊毕，走到前面，笑了起来，“哟，哟！哟！我没看错吧？真是太巧了！牢里呆了这么久，没想到丢失的货物会自己回来，更何况还带回我们的宝贝。”
没错，面前的两个人正是艾纳最不敢想，也最不敢看到的，那两个黑衣人。此刻正一左一右走了过来。
“……为……为什么……你们应该……死了……”艾纳脸色煞白，记忆里恐怖的回忆快速涌现。
黑衣人中的兄长康丹笑了起来：“喂，竟然第一次再相见就咒我们死，看来有必要教育一番。把东西给我！”
“别说了，抓住他！”另一个黑衣人冉士喊道，两个黑衣人齐齐冲了上来。
拉克眼疾手快，推了一下艾纳，提醒他快跑，又很快伸出一脚，绊倒了康丹，朝反方向跑了。
艾纳这才反应过来，夺路而逃。
“该死，别管那个！抓住这个，他要是跑了，咱们就完了！”倒在地上的康丹指挥道。
漆黑的城镇街道，三人追逐着，艾纳撞来撞去，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因为跑得太快而不断碰壁。但好在自己比他们更熟悉这里，得以钻入那些他们很难进入的角落。
“该死！”艾纳快速思考着脱身的办法，“这要到哪里去才好？”
“喂！混蛋！给我站住！把东西给我！冉士！你去那边！”
前后被堵，艾纳翻进一户未关窗的人家，在户主的惊讶之余，再从另一侧窗户逃出。
刚翻出身，两个黑衣人就已经追了上来。
“该死，往哪边？”艾纳站在路口左右看着，想着该往哪个方向逃。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也是此时最不愿听到的。
“艾纳？你怎么在这儿？”薇薇安抱着手摇风琴，正站在自己后面。
“跑起来！薇薇安！”艾纳冲上去，拽起薇薇安的手跑起来。
这一拽，简易的风琴和一篮子鲜花掉在地上，风琴摔得粉碎。
“啊！”薇薇安看着东西摔在地上，发出惊呼。
艾纳大喊着，“别管那个了！你怎么会在这？！”
“你没来……我来……找你……后面……是谁？”薇薇安注意到后面有人追赶。
“是那两个家伙！那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踩过花朵，鲜花凋零，融进泥泞。
“……我们应该往卫兵……那里跑……”薇薇安气喘吁吁地喊道。
“不行！那里不行！”艾纳的双腿一刻也没停下。
“我不明白……”
“总之就是不能！我们……我们已经长大了，要靠自己！”艾纳强烈的抗拒清晰地传递给薇薇安，捏得薇薇安手腕生疼，拽着薇薇安跑进了狭长而又拥挤不堪的小巷，钻进了一个黑衣人绝对钻不进来的缝隙。
堵在外面的黑衣人又急又气，他们似乎也有所顾虑，做了最后的威胁，匆忙离开了，“把我们的东西保管好！小鬼！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躲到哪里，把我的宝贝带好，否则下次抓到你，你就没命了！”
恐怖的呼喊声在狭小的缝隙内回荡盘旋，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让艾纳头皮发麻。
黑衣人逃走后，卫兵也来到了这片区域。
“……街上……好多卫兵，他们……他们是来抓那两个人……的吗……”薇薇安问道。
“我想不是……”艾纳贴在墙上稍作喘息。
“啊……”薇薇安轻微地叫出声，却吓了艾纳一跳。
血脉喷张的紧张感逐渐褪去，一股刺痛感突然从薇薇安脚底传来。
“……好疼。”薇薇安一下站不住，坐在地上。
这时艾纳才回过神，从惊魂的逃亡过程中出来，发现薇薇安的手腕都被自己掐紫了，急忙松开。
“你的手受伤了……艾纳？”薇薇安注意到艾纳一直无力低垂的右手。
“我可以忍住……你哪里疼？”
“我的脚……扎进了东西……”在薇薇安的脚底，除了被磨得皮开肉绽的伤口，还有一颗钉子扎在脚心。
“让我来，坚强点，不要出声……”艾纳托起薇薇安的脚。薇薇安点点头，捂住嘴，艾纳小心地拽出它，缓缓抽了出来。
艾纳把钉子扔远，“还好，只是颗小钉子……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们要在这儿等一个人，如果我没记错，拉克他会经过这条路……”
“……拉克是？”薇薇安问道。
“没什么，是和我们一样大的孩子，别担心。”
……
在黑暗和恶臭当中不知躲了多久，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无数次共同协作的经历让他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拉克的脚步。
当他到达艾纳所在的缝隙时，艾纳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拽进来。
“唔！？”拉克一惊。
“是我！爵士，拉克，别出声。”
“我的天，你要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抓住了，这里到处都是卫兵，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伊毕派长靴帮的孩子也在找你。”拉克把所知的信息都告诉艾纳。
“有时间再告诉你，她的脚受伤了，我不能回去，你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吗？之后我会报答你的！”艾纳恳求道。
“看你说的，你可不用求我，我正好有个可以住的地方，虽然很脏就是了，是一个老头的房子，但是我想你们也没得选。你的手怎么样了，爵士。”拉克想到一个地方。
“我找了些绳子缠上了，还可以忍。”艾纳说道。
“他为什么叫你爵士？”薇薇安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
“没什么，只是随便叫的，没什么特别的，别在意。”艾纳低着头，没敢看她。
拉克看向薇薇安，“啊，对了！你就是薇薇安吧，艾纳老提起到你，令我羡慕不已的形影不离的朋友。现在出去没事了，我带你们去那个住处。”
艾纳小心搀扶起薇薇安，一瘸一拐地挪动着。
“她的脚又怎么了？”薇薇安说道。
“一个钉子，和我的手相比算小伤。你说的地方不远吧？”艾纳说道。
“不远，就在前面。”
艾纳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站着，守夜人率先反应过来，喊道：“不许动！”
“快跑，爵士！”拉克呼喊艾纳。
艾纳回过神，下意识开溜。守夜人直接扑来，但是由于艾纳瘦小的身形，守夜人扑空在地。
虽然没扑倒艾纳，但他撕开了艾纳脆弱的口袋，里面的吊坠掉在地上。
“吊坠——”艾纳不愿放弃辛苦到手的吊坠，伸手去抓，守夜人趴在地上，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把钉锤扎去，钉头的部分直接扎穿了艾纳的手背。
艾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我的手！”
下一刻，拉克搬起一块沉重的麻包砸去，守夜人被砸翻，拉克想要拉起艾纳，守夜人躺在地上蹬来一脚，将拉克踹飞出去。
拉克捂着肚子疼得打滚，痛苦地呻吟着。
抓住拉克争取的瞬间，艾纳忍着疼痛，捡起吊坠。可是守夜人扑了上来，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只手用力掰开他的手心。
“把东西给我！小鬼！谁派你来的？啊！给我……”
艾纳被掐得憋红了脸，一只手拼命攥住吊坠，不让对方夺走。
被掐住喉咙的艾纳艰难地缩紧脖子，却于事无补，他意识渐渐稀薄，余光里，拉克卧在地上，站不起来。
“……救……救……命……”
艾纳抓吊坠的手也渐渐失去力气。恍惚间，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对方渐渐放轻了力道。
没错，锁喉的手确实在减弱。艾纳喘上了一口气。
守夜人向前翻倒，趴在自己身上，像是被谁给砸晕了。
被压在身下的艾纳剧烈地干咳起来，他眼泪直流，双眼布满血丝，望向拉克，拉克还趴在地上，四下望去，并没有别人。
“救我！拉克！他好重，快把我拉出去！”
拉克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走来，拽着艾纳的胳膊，费了好大劲，才把艾纳拽出来。
“我差点就没气了，是你救了我？”艾纳仍然剧烈地干咳着。
“什么是我？你是怎么打晕他的？”拉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快走！里面的人要出来了！”
两人搀扶地跑在街道，不断地钻入他们熟悉的狭窄小道，几番穿梭，确认没人追上来，算是暂时安全了。
“你的手没事吧？！”拉克只看了一眼他的右手，就发出一声惊呼，不忍直视。手背严重变形，隐约能看见白骨，“天啊……”
“我感觉不到我的右手……”艾纳神情痛苦。
“没有流血，必须赶快去找大夫。”拉克说道。
这时的艾纳突然火上心头，一把拽住拉克衣领，愤怒地大喊：“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吹哨？我差点因为你而死！”
“上帝作证！我吹了整整三次！是你自己没听见！要不是为了你，我就一个人跑了！”拉克也毫不示弱。
艾纳额头冒汗，疼痛让他不想多吵，他松开手，扶着膝盖，回想起来，艾纳只觉得毛骨悚然，“这个计划真是蠢透了！”
“你怎么一直在里面？”
“放东西的地方有一个上锁的大门，我进不去……后来我发现锁扣的地方只有一个钉子，啊，真疼啊！”艾纳轻触右手，不知所措。
“走！我们去找大夫。”
“先去伊毕那儿……要不我可没有钱……”艾纳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正在这时，大量的士兵涌现街头，每个小巷开始搜查。
“喂，快走，他们追来了……”拉克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等到卫兵跑去另一个方向搜查，确认安全后，他俩才探出来赶路。
在混乱的巷子中来来回回穿梭，艾纳感觉自己都丧失了方向感，又一番躲藏等待过后，外面动静小了，两人出来继续前进，没多久，已经快回到恶人窝。
“这下王都是彻底不能呆了……所以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拉克想要看看艾纳手里的项链。
“该死，我已经快疼死了！”艾纳愤怒地大喊道。
“别激动，你的就是你的，我又不会抢走，我们现在可是过命的交情。还有，要是值钱的话，你可以自己拿去卖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我不在乎……”
“你可是差点把命丢了，不想把他卖高点吗？现在东西可在我们手上。”拉克说道。
“你看我现在有心情想这个吗？……我的手，我该怎么给薇薇安解释……”艾纳捂着手。
“挑明了说！你可是为她差点把命都丢了！”
“不行，只有这点不行。”
拉克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话说我前几天在卖鱼的时候见过她，她拿着本书。”
艾纳敏锐地抬起头，艰难地看着他：“嗯？鱼摊？”
“嗯，她来求老大给她一些鱼鳔。”
“那是什么？吃的吗？”
“嗯……我想没人会吃那种恶心东西，就跟泡泡一样……”
“然后呢？”艾纳的状态有些低迷，额头冒着细汗。
“我不知道。”
“到了到了，拿上钱后你知道哪里有医生吗？”艾纳终于到了恶人窝的路口，伊毕出现在前方，正和两个男人交谈，那两个男人想必就是委托人了。
“再耐心等待会儿，两位客人，不要心急，我的宝贝学徒马上就带来你们想要的啦。”伊毕正和对方说着。
“不是我们着急，我们有重要的生意，不能等太久！你明白吗？我们的商品就像蔬菜和肉！”雇主焦躁不安。
拉克忽然注意到艾纳停下来脚步。
“怎么了？”
“是他们……”艾纳语气中带着颤抖。
这时伊毕也注意到两人回来，向两人招手，“啊！爵士，你终于来了！看来一切顺利……先生们，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我最得力的手下……”
拉克发现艾纳脸色煞白，浑身打颤，他以为是手的缘故，但是又觉得有些过于夸张。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犹如毒蛇咬住喉咙，令艾纳站不稳，头晕目眩，全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
一个男人一把推开伊毕，走到前面，笑了起来，“哟，哟！哟！我没看错吧？真是太巧了！牢里呆了这么久，没想到丢失的货物会自己回来，更何况还带回我们的宝贝。”
没错，面前的两个人正是艾纳最不敢想，也最不敢看到的，那两个黑衣人。此刻正一左一右走了过来。
“……为……为什么……你们应该……死了……”艾纳脸色煞白，记忆里恐怖的回忆快速涌现。
黑衣人中的兄长康丹笑了起来：“喂，竟然第一次再相见就咒我们死，看来有必要教育一番。把东西给我！”
“别说了，抓住他！”另一个黑衣人冉士喊道，两个黑衣人齐齐冲了上来。
拉克眼疾手快，推了一下艾纳，提醒他快跑，又很快伸出一脚，绊倒了康丹，朝反方向跑了。
艾纳这才反应过来，夺路而逃。
“该死，别管那个！抓住这个，他要是跑了，咱们就完了！”倒在地上的康丹指挥道。
漆黑的城镇街道，三人追逐着，艾纳撞来撞去，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因为跑得太快而不断碰壁。但好在自己比他们更熟悉这里，得以钻入那些他们很难进入的角落。
“该死！”艾纳快速思考着脱身的办法，“这要到哪里去才好？”
“喂！混蛋！给我站住！把东西给我！冉士！你去那边！”
前后被堵，艾纳翻进一户未关窗的人家，在户主的惊讶之余，再从另一侧窗户逃出。
刚翻出身，两个黑衣人就已经追了上来。
“该死，往哪边？”艾纳站在路口左右看着，想着该往哪个方向逃。
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也是此时最不愿听到的。
“艾纳？你怎么在这儿？”薇薇安抱着手摇风琴，正站在自己后面。
“跑起来！薇薇安！”艾纳冲上去，拽起薇薇安的手跑起来。
这一拽，简易的风琴和一篮子鲜花掉在地上，风琴摔得粉碎。
“啊！”薇薇安看着东西摔在地上，发出惊呼。
艾纳大喊着，“别管那个了！你怎么会在这？！”
“你没来……我来……找你……后面……是谁？”薇薇安注意到后面有人追赶。
“是那两个家伙！那两个黑衣人！”
两个黑衣人踩过花朵，鲜花凋零，融进泥泞。
“……我们应该往卫兵……那里跑……”薇薇安气喘吁吁地喊道。
“不行！那里不行！”艾纳的双腿一刻也没停下。
“我不明白……”
“总之就是不能！我们……我们已经长大了，要靠自己！”艾纳强烈的抗拒清晰地传递给薇薇安，捏得薇薇安手腕生疼，拽着薇薇安跑进了狭长而又拥挤不堪的小巷，钻进了一个黑衣人绝对钻不进来的缝隙。
堵在外面的黑衣人又急又气，他们似乎也有所顾虑，做了最后的威胁，匆忙离开了，“把我们的东西保管好！小鬼！我会找到你的，无论你躲到哪里，把我的宝贝带好，否则下次抓到你，你就没命了！”
恐怖的呼喊声在狭小的缝隙内回荡盘旋，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样，让艾纳头皮发麻。
黑衣人逃走后，卫兵也来到了这片区域。
“……街上……好多卫兵，他们……他们是来抓那两个人……的吗……”薇薇安问道。
“我想不是……”艾纳贴在墙上稍作喘息。
“啊……”薇薇安轻微地叫出声，却吓了艾纳一跳。
血脉喷张的紧张感逐渐褪去，一股刺痛感突然从薇薇安脚底传来。
“……好疼。”薇薇安一下站不住，坐在地上。
这时艾纳才回过神，从惊魂的逃亡过程中出来，发现薇薇安的手腕都被自己掐紫了，急忙松开。
“你的手受伤了……艾纳？”薇薇安注意到艾纳一直无力低垂的右手。
“我可以忍住……你哪里疼？”
“我的脚……扎进了东西……”在薇薇安的脚底，除了被磨得皮开肉绽的伤口，还有一颗钉子扎在脚心。
“让我来，坚强点，不要出声……”艾纳托起薇薇安的脚。薇薇安点点头，捂住嘴，艾纳小心地拽出它，缓缓抽了出来。
艾纳把钉子扔远，“还好，只是颗小钉子……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们要在这儿等一个人，如果我没记错，拉克他会经过这条路……”
“……拉克是？”薇薇安问道。
“没什么，是和我们一样大的孩子，别担心。”
……
在黑暗和恶臭当中不知躲了多久，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无数次共同协作的经历让他清楚地知道，这就是拉克的脚步。
当他到达艾纳所在的缝隙时，艾纳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拽进来。
“唔！？”拉克一惊。
“是我！爵士，拉克，别出声。”
“我的天，你要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抓住了，这里到处都是卫兵，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伊毕派长靴帮的孩子也在找你。”拉克把所知的信息都告诉艾纳。
“有时间再告诉你，她的脚受伤了，我不能回去，你有可以栖身的地方吗？之后我会报答你的！”艾纳恳求道。
“看你说的，你可不用求我，我正好有个可以住的地方，虽然很脏就是了，是一个老头的房子，但是我想你们也没得选。你的手怎么样了，爵士。”拉克想到一个地方。
“我找了些绳子缠上了，还可以忍。”艾纳说道。
“他为什么叫你爵士？”薇薇安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
“没什么，只是随便叫的，没什么特别的，别在意。”艾纳低着头，没敢看她。
拉克看向薇薇安，“啊，对了！你就是薇薇安吧，艾纳老提起到你，令我羡慕不已的形影不离的朋友。现在出去没事了，我带你们去那个住处。”
艾纳小心搀扶起薇薇安，一瘸一拐地挪动着。
“她的脚又怎么了？”薇薇安说道。
“一个钉子，和我的手相比算小伤。你说的地方不远吧？”艾纳说道。
“不远，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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