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约定的最后一条
夕阳下高山边，一只鼠妖和一只牛妖正一边漫无目的搜寻着，一边有得没得聊着天。
“老白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久了一点东西都没有找到。”牛妖开玩笑道。
没有回头，鼠妖笑骂道：“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又没有试过。”牛妖继续说道。
“哦。”鼠妖回过头来道：“那你要不要试试呀。”
“算了吧，我怕你会爱上我。”牛妖摇了摇头大笑道。
鼠妖也笑着摇了摇头，刚想继续和牛妖开玩笑时，鼻子微微一动，随后满脸惊喜的叫道：“老黑我闻到了。”
颇为无趣的看了看鼠妖，牛妖无比慵懒的回应道：“我知道，又是什么宝贝嘛，我会记录下汇报给红狐大人的。”
“不是什么宝物，只是我喜欢的东西。”平静了一下心情，鼠妖望着天空道。
“喔。”
牛妖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然后毫无征兆的躺在地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片刻之后牛妖睁开了双眼，只是这次牛妖的眼神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呆滞，好像是少了几分神魂一样。
“说吧什么事，竟然要我封印红狐那个老家伙的监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牛妖晃了晃头询问道。“难道是你想通了，准备逃了。”
鼠妖苦笑道：“老黑我说过我是不会逃走的，我还没有解除你的束缚，我还没有亲手杀掉红狐那个老家伙。”
“何必了老白，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约定的最后一条吗？”牛妖有些无奈道。“你拥有寻宝灵鼠的血脉，凭借你的天赋到哪里也能混的很好，何必一直呆在水脏洞被红狐那个老家伙压榨啊。”
“压榨，才不是了。”鼠妖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过是一直在等待罢了。”
“好了，我明白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牛妖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直接询问道。
他与鼠妖相识已经两百多年了，从诞生灵智到踏入修行两人都一直在一起。从最开始的一牛一鼠都没化形，到后来的一牛妖鼠精，以及现在的两人都化形，他们都没有分开过。
哪怕是筑基之后牛妖化形成功，拥有能加入各方势力的资格时，牛妖也因为鼠妖没有化形无法加入各方势力的原因，选择放弃了加入，独自与鼠妖一起流浪。
本来他们俩以为当他们踏入金丹期，鼠妖化形成功之后，就可以加入一方势力被重用。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加入水脏洞，混世魔王的势力后，噩梦便从此开始了。
水脏洞中有一个老妖红狐，他嫉妒天才和聪慧之辈，只要有任何人表现的比他聪明，他都会下手处理。而一旦被他盯上，要么成为他的手下，要么被他折磨致死。
鼠妖和牛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盯上的。
一开始，红狐是想使用秘法奴隶鼠妖的，但因为秘法需要被奴隶之人配合，而鼠妖却宁死不从。
最后还是牛妖站了出来选择牺牲自己，让红狐奴隶自己，利用自己来威胁并监控鼠妖。
“老黑你知道洞中悬赏猴子的事吗？”牛妖虽然没有询问缘由，但鼠妖还是主动的给牛妖讲解道。“据我了解这件事牵扯很大，混世魔王大人无比看重这件事，只要我们能抓住猴子，我就能利用这个机会让你重获自由，让红狐那个老家伙百倍奉还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
鼠妖眼中寒光闪烁，他永远无法忘记牛妖被奴隶的场景，也永远无法忘记每次回去被红狐扒光衣服搜寻全身的场景。
红狐每次抢走的不仅是他们辛苦搜寻而来的宝物，还有他们的尊严。每当他看着红狐收走他们搜寻而来的宝物，然后将一些垃圾丢给他们，还让他们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时，他心中的恨意便多几分。
“白狼你知道吧。”鼠妖怕牛妖不太相信自己的计划，连忙补充道。“我早已偷偷联系好了白狼，只要我们抓住一只猴子就能立刻动手行动，让红狐那个老家伙万劫不复。”
“你真是啰嗦啊，明知我脑袋笨，你还说那么多。”牛妖拍着鼠妖的肩膀，豪气十足的说道。“直接说怎么做不好吗？”
哈哈一笑，鼠妖指着山头说道：“走，抓猴子，我已经闻到了猴子的气味了。”
……
山腰处古树下，六耳正闭眼炼化着孙德交个他的法宝。而在古树前几百米的草丛中，鼠妖和牛妖正悄悄潜伏在其中。
“老黑你先埋伏在这里，等我绕后切断他的退路后你再动手，切记小心，不要给这个猴子任何逃跑的机会。”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逃走，我还等着看你报仇的样子了。”
“那好，你就等着好好看吧。”
鼠妖笑了笑，收敛气息快速向六耳身后绕去。
而此时，树下的六耳也自然能清楚的感知到两妖的动静，也正是因为能感知到两妖的动静，六耳心中极其不安，想睁开确定危险性又努力克制不让双眼睁开。
他还是恐慌了，他还是害怕了。即使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觉悟，可当他感知到鼠妖和牛妖不断的靠近，六耳还是忍不住的恐慌，忍不住的想逃，就连手中的法宝也因为自己的慌乱迟迟无法炼化成功。
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宝，六耳心脏猛烈跳动，身体紧绷如弦，如果不是还能感知到孙德的存在，他只怕早就逃走了。
“杀。”
畏惧、恐慌和不想让孙德失望的多种情绪交织，六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提着宝剑便向牛妖杀了过去。
六耳知道自己应该先炼化完法宝，但他顶不住牛妖和鼠妖带来的那种压力，以及那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慌。他怕自己会失去勇气，失去觉悟，失去孙德的信任。
“哦，被发现了。”
牛妖见六耳冲来，也不再躲藏，直接站了出来等待着六耳的攻击。
看着突然跳出来的牛妖，六耳瞳孔紧缩神情大变，就连手中的宝剑也轻轻一颤。
“啊。”
六耳狠狠一口咬下，鲜血从嘴唇流出，眼神也瞬间变得坚毅和果决了起来。
再次紧紧握住手中宝剑，六耳近乎癫狂的向牛妖砍了过去。
铛，牛妖行动，伸手抬指挑飞六耳手中的宝剑，然后一把掐住了六耳的脖子将六耳高高的举了起来。
宝剑掉落，牛妖用另一只手接住掉落的宝剑，满脸嘲讽和轻蔑的说道：“噫，不错嘛，竟然还是一件法宝。真没想到一个筑基期的猴妖竟然还拥有法宝，看来你运气很好嘛。”
“不过好运也就到此为止吧，法宝你还配不上。”
牛妖手上开始用力，六耳的挣扎也愈发的激烈，只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六耳的挣扎显得如此的无力。
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六耳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水帘洞，那个如同地狱般的水帘洞，洞中牛妖正满脸狰狞的狂笑着屠杀着。
无力、绝望和恐慌再次涌上心头，渐渐的六耳的双眸失去了光彩，挣扎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灵魂般。
“切，没用的废物。”
牛妖满脸厌恶的将六耳丢了出去。
嘭、嘭。落叶惊飞，六耳的身体如同皮球般在地上弹跳翻滚，最后滚到了一颗古树下一动不动。
“老黑不要玩了，活捉他。不要伤他性命，也不要给他逃跑的机会。”这时已经潜行到后方的鼠妖跳了出来说道。
“你放心吧，就这种垃圾，即使我不出手，吼几声就能给他吓瘫。”
牛妖一边说着一边向六耳走去，而树下六耳却依旧双目无神的呆呆躺在地上，没有一丝要反抗的准备。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六耳的耳边响起。
这是孙德的叹息声，饱含着孙德对六耳的失望和惋惜，让六耳原本空洞的双眸中突然爆发出光彩。
不，不，我不能让二大王失望，二大王教我功法给我法宝救我性命，我不能让他失望，我绝对不能让他失望。我要杀掉那只妖怪，我要让二大王知道藏在水帘洞中，苦苦支撑的猴子并不是懦夫，大家都只不过是在等待，等待大王和二大王的归来。
“吼”
一声如同野兽拼死一搏的吼声从六耳口中传出，六耳四肢着地如同一只狡兔般一跃而出，径直扑向了牛妖。
“不知死活。”
牛妖冷哼一声，随意握拳向六耳打去。
没有恐惧，没用惊慌，此时的六耳眼中只剩那最后歇斯底里的疯狂。
径直迎上了牛妖的拳头，六耳在牛妖即将打中自己的瞬间，尾巴突然伸出，如同一个撑杆般在牛妖的拳头上借力一跃扑向了牛妖的脸庞。
“吼。”
拳头利爪和牙齿全部落在了牛妖的脸上，瞬间牛妖的脸上多了几处红印和几道血痕。
“找死。”
牛妖大怒，一股强劲的气息瞬间从体内爆发，直接将六耳震飞了出去。
原来妖怪也会受伤的啊，原来妖怪也不是无敌的啊。看着牛妖动怒，六耳心中感叹道。
“老黑不要冲动，记住留活口。”鼠妖见牛妖动怒，连忙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留他一口气的。”
牛妖运转法力，整个人都如同一串幻影般瞬间追上了六耳。
“小猴妖，准备好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感受了吗。”
牛妖咧嘴一笑，一拳砸向空中的六耳。
轰，尘烟四起碎石飞溅。当牛妖正要打中六耳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接住了牛妖的攻击，让牛妖被自己的一拳震得接连后退
“没事吧。”孙德扶住六耳，轻声问道。
“对不起。”六耳低头道歉道。
听见六耳的道歉，孙德微微一愣。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六耳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么可以与孙悟空一战的绝世妖王，而是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的小猴妖，无论他未来会如何，无论他天赋多高，他现在都只是一个刚踏入修行不足一天的猴妖，自己还是对他的要求太高，将他逼的太狠了。
“不用道歉，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你已经拥有了最重要的勇气，接下来我就开始教你怎么战斗，怎么杀人，怎么报仇雪恨吧。”
抱起六耳，孙德一跃而出直接来到了牛妖的脸前，举起拳头道：“首先你要学会运用自己的法力，你辛苦修炼而来的法力不是用来当做摆设的，而是用来改变一切的。”
“法力最简单的运用就是强化自身，将法力运转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就能强化自己的力量，就如我这样。”
孙德缓缓运转法力，灵光闪动电弧跳跃，孙德的拳头不断汇聚着法力，散发着令牛妖心惊肉跳的波动。
逃，牛妖看着距离自己脸庞无比近的拳头，本能的想逃，但下一刻战斗的经验和最后的理智阻止了牛妖的行动。
逃是不可能逃的过的，牛妖快速分析道，只能硬接，而且必须付出全力，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法宝祭出，牛妖双拳赤炎燃烧，法力和拳势疯狂向双拳汇聚而去。
孙德出拳。牛妖法宝先出，随后双拳如同两根赤红的牛角般，从牛妖的头上随着牛妖的全身发力，一顶而出。
轰，大地颤抖，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瞬间两人的拳头之上扩散开来，席卷起无数落叶和碎石如何利刃般射向四周，斩断和洞穿四周的古树及枝叶。
嗤，电弧在大地上跳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出现在孙德脚下，而在深坑四周数道巨大的裂痕如同树状般扩散四周，让四周土地形成一片圆形坍塌。
“老黑。”
鼠妖惊恐的大叫道，他没想到孙德会突然出现，也没有想到孙德会如此恐怖。
没有理会鼠妖，孙德凭空而立继续给六耳讲解道：“还有，你要明白自己的优势，学会多利用你自己的天赋。我说过你的天赋很厉害，如果你能利用的好自己天赋，你不仅能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还能洞悉对方的破绽。”
“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六耳点了点头看着孙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六耳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二大王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偏头看了六耳一眼，孙德见六耳眼中坚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那牛妖就交给你了。”
说完后孙德将六耳放下，然后远离了此地。他能感知到牛妖气息，虚弱了很多，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让六耳来对付身负重伤的牛妖，孙德也觉得这是一个锻炼六耳的机会，即使有危险，自己也能及时出手。
“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鼠妖脸色一转硬挤出了几分笑容道。
他刚刚忍住了没对孙德出手，是因为他知道即使是自己加上牛妖也不可能是孙德的对手，虽然孙德的修为只有金丹中期，但实力绝对碾压他和牛妖，所以要对付孙德只能智取。
如果是平时也许他和牛妖会认输逃走了，但此时事关他和牛妖的未来，也是他和牛妖翻身的唯一机会，他不可能放弃，即使死他也要争一争。
“这位道友，我们乃是水脏洞混世魔王的部下，正在执行魔王大人的命令，希望道友能给我们大王一个面子，将这只猴妖交给我们。只要道友能将这猴妖交给我们，不仅这两件宝物是道友的了，之后我还会亲自禀明大王，让大王赏赐给道友数件宝物。”
见孙德依旧没有理睬自己，鼠妖立即使用法力托起一块灵光满溢的紫玉和一块黑色的玄铁，向孙德的方向送来。
鼠妖送宝物自然不是为了服软，六耳事关他们的计划成败，是不能提前泄露一点风声的存在。
所以鼠妖献宝只是为了坑杀孙德，只是孙德态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的计划有些进行不下去。
神识扫过两件物品，孙德确定没有异样后，便不再理会鼠妖，而是专心看向了六耳与牛妖的战斗。
鼠妖悄悄的将两件宝物送近一点，此时他只能期待牛妖聪明一点，做到既吸引孙德注意力，又不逼得孙德出手。
深坑边，六耳捡起孙德送给他的宝剑，一边运转法力熟悉着自己的法力，一边用自己的天赋神通感知着地底牛妖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牛妖的对手，但他想证明自己，想获得孙德的认可，他不想让孙德对自己失望，更不想让孙德因为自己而对水帘洞中苦苦支撑的猴子产生误会。
皎月初现，最后的一缕残阳穿过树梢洒落在六耳身后，让六耳熠熠生辉。
轰，泥土飞溅，深坑中牛妖一跃而出。他虽然不明白孙德为什么没有补刀，但他知道外面有危险。所以他出来必须快，快到外面准备之人反应不过来，快到别人来不及施法对付他。
冲天而起，牛妖直接从深坑里面一跃来到了天空之上。
下面没有人，深坑洞口也没有，牛妖环视四周正准备松一口气时，一道剑光从他的头上斩了下来。
是六耳。
六耳通过自己的天赋神通早已感知到牛妖在地底蓄力。所以在牛妖发力的瞬间，六耳也一跃而起，直接来到了牛妖头顶，等待牛妖来到天空之上力尽之时，突然爆发斩杀牛妖。
不过牛妖也不愧是经验丰富之辈，即使被提前预知陷入险境，也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祭出已经产被孙德一拳打的有些残破的法宝迎上攻击，牛妖趁着宝剑被挡的瞬间，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让六耳宝剑错过自己脑袋劈向了自己的右肩。
嘭。六耳蓄力许久的宝剑灵光闪动锐气十足，直接劈碎了牛妖的法宝，斩入了牛妖的右肩之中。
“死。”
在六耳宝剑劈入肩头的一瞬间，牛妖双眼精光大盛，煞气杀意混合着牛妖的气势直冲六耳的心神。
刹那间，六耳的眼前记忆浮现，他好像又看见牛妖屠戮众猴的场景。狂笑哀嚎与呐喊在洞中交织，牛妖口中鲜血与脑浆齐迸，整个人都如同地狱恶鬼般满脸狰狞的狂笑着。
只是这次六耳没有以前的恐慌，变得更加的悲伤和冷静了。
眼泪不知何时滑落，六耳再次咬破嘴唇破除幻觉，朝着牛妖怒吼道。
“给我死。”
“死。”
牛妖和六耳同时暴喝。六耳手中宝剑锐气再次爆发，而牛妖出腿的速度也快得惊人。
嘭，鲜血飞溅六耳横飞，而六耳手中的宝剑却被牛妖死死卡在了胸前。
鲜血如涌，牛妖脸不变色，当即伸手拔出了斩断自己右肩的宝剑，然后用力一掷，直插六耳而去。
看着宝剑插来，六耳神色未变，一把抓住自己刚刚撞断的古树，借着古树微微调整身形，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宝剑的攻击。
只是当六耳这边刚调整完身形，还未完全稳住时，牛妖已经追了上来。
“赤蛟拳。”
赤炎燃烧拳势凝结，牛妖拳头上一道拳印打出，直逼六耳而去。
赤蛟拳乃是牛妖的绝招，是他耗费所有积蓄才才勉强从一位元神期牛妖手中学得的绝招。
轰，银雷劈下，拳印消失，六耳和牛妖皆一跃而起快速拉开了距离。
又让二大王出手了，又要让洞中那些苦苦求生的伙伴们因自己而被轻视了，六耳咬着嘴唇，心中自责和恨意交织。
他不想让水帘洞苦苦支撑的伙伴们被误会，他知道他们有多苦，他也知道他们有多想自杀，可他们还是在坚持，哪怕看不到希望依旧在坚持。所以他要证明自己，也要证明水帘洞中苦苦支撑的猴子。
“六耳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你的最大优势是你的天赋，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天赋，只要你利用的好，你一定能胜利。”
孙德再次给六耳提醒道。他还是认为六耳很厉害，他不相信六耳的天赋就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厉害的天赋还没有被发觉，所以他才一遍一遍的提醒六耳，希望六耳能觉醒更厉害的天赋。
另一边，鼠妖看着牛妖，不断给牛妖使眼色，他希望牛妖能吸引孙德的注意，而又不让孙德离开出手救助六耳。
目光交汇，牛妖瞬间明悟了鼠妖的意思，开始收敛气息调整伤势。
“道友你这是何意，是要与我们水脏洞为敌吗？。”鼠妖再次将两件宝物向孙德的方向送了一段距离后，质问道。“修行不易，我劝道友还是好好想想，是收下这两件宝物，还是被我们水脏洞追杀，最后身死道消。”
依旧无视鼠妖，孙德继续观察着六耳与牛妖的战斗。
夕阳已逝，皎月高升。
在冰冷的月光下，六耳不断尝试着自己的天赋神通，想让自己的天赋神通变得如同孙德所说一般，只是无论他怎么尝试，天赋神通依旧如同往常一样，除了超远距离感应人的气息和动静外，没有其他的效果。
“杀。”
灵光在双拳之上汇聚，六耳再次咆哮的向牛妖杀了过去。
他已经发现了牛妖正在疗伤，他没有时间继续尝试自己的天赋神通了，他必须趁着牛妖身负重伤右臂被废时解决牛妖，不然等牛妖伤势恢复一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轰，六耳与牛妖的拳头快速交锋，尘烟四起落叶满天。
六耳虽然境界更低，但因为牛妖右臂被废，再加上牛妖不敢使用赤蛟拳威胁六耳的性命，所以牛妖很快便被六耳压制住了。
看着牛妖被压制，鼠妖心中焦急万分，不由的加快了紫玉和黑色玄铁向孙德递来的速度。
五米、四米、三米，眼看黑色玄铁就要到孙德身边了。
这时，孙德突然回头看向了鼠妖，他已经猜测到鼠妖这两件宝物可能蕴含着鼠妖的杀招，只是还未等孙德出手，鼠妖已经率先出手了。
“爆。”
随着鼠妖一声暴喝，一点幽光瞬间从黑色玄铁中引爆。
嗡~，魔气喷涌魔音入耳，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席卷四周，让孙德等人的心跳骤然停顿。
咚，威压消失心跳恢复，六耳对牛妖的压制也因为威压的影响瞬间消失，两人再次进入了全新的局面，不过这次牛妖可不会不使用自己的绝招了。
“哈哈，终于可以动手了吗。”
牛妖左手捏拳，汹涌的拳势裹挟空气形成恐怖的冲击波，直接将全力防御的六耳击飞了出去。
而另一边，孙德在恐怖的威压结束的瞬间立即施展了雷遁，避开黑色玄铁释放的魔气。
“真厉害，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孙德看着那黑色玄铁释放的魔气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他已经察觉到这魔气的厉害之处了，能吞噬灵气和生命，刚刚在黑色玄天附近的紫玉和草木都被魔气瞬间吞噬了。如果不是孙德早有准备再加上会使用雷遁，他早就被魔气吞噬了。
“怎么会…”
见孙德毫发无伤，鼠妖满脸震惊的看着孙德。他无法相信孙德还活着，黑色玄铁可是他最大的杀招，曾经帮助他坑杀过元神期的妖怪，孙德一个金丹期的妖怪怎么可能躲过黑色玄铁的攻击了。
他一定已经身负重伤了，鼠妖不断安慰自己道。对，他一定受伤了，只要我攻击他绝对露馅。对，攻击他，攻击他就赢了。
“杀。”
一把环形飞刀被鼠妖祭出，化作一轮高速旋转的圆月带着恐怖的白色气刃向孙德劈来。
“去。”
没有太多的动作，孙德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刹那间一道银光划过空中，在空中留下一道银色的光路，而在这光路中间，鼠妖法宝所化圆月被斩成了两半。
噗，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法宝受损的反噬也终于让鼠妖冷静了下来。
不再纠结不在怀疑，鼠妖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理智快速思索着解决办法。
看来只能冒险一搏了，不过还需要有人配合替我吸引注意力，免得自己施法被打断。
鼠妖再次望向牛妖，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牛妖瞬间明白了鼠妖的意图。
“杀”
鼠妖一口鲜血喷出，殷红的血液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射入了鼠妖的法宝之中。
嗡，法宝哀鸣，鼠妖原本被切割成两半的法宝再次绽放光彩，化作两轮血月从不同的方向劈向孙德。
没用召回辟雷针，孙德不屑的看了鼠妖一眼，然后右手剑指凭空一舞，刹那间一道雷霆出现在剑指之上，化作一根巨大雷霆之鞭瞬间抽爆了鼠妖的两柄飞刀。
与此同时，牛妖那边也在鼠妖发动攻击的瞬间行动了起来。
“赤蛟拳。”
牛妖一跃而出，两道咆哮的赤焰从手臂升起，不断吸收融合着拳势，咆哮盘旋的向牛妖的拳头汇聚而去。
吼，随着一声吼声响起，一道赤红的拳印咆哮的向六耳冲去。
危机袭来，六耳双目失神，六只耳朵不断抖动，好像在感知着什么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雷。”
孙德击毁鼠妖的法宝后凌空一指，一道银色的落雷瞬间从六耳的面前落下，直接劈散了牛妖拳印。
“杀。”
没有任何停顿，牛妖再次暴喝，宛如一道流光般冲向了六耳。
“凝。”
孙德五指点动，数道银雷从空中落下，在六耳面前交汇化作一枚巨大雷纹挡在六耳面前。
轰，雷光与拳势交汇，牛妖瞬间被雷纹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杀。”
翻身一跃，牛妖稳住身形再次杀向了六耳，他已经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孙德是将他当成了六耳的历练工具，所以孙德不会杀他，他只要不断逼迫威胁六耳就能分散孙德注意力，给鼠妖争取时间。
轰，雷光与赤炎交汇，六耳的眼中渐渐恢复神采。
而就在这时，鼠妖嘴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无比古老而诡异的声音。
“噬神。”
随着声音的发出，鼠妖的身体快速由实转虚化作一道黑色的虚影扑向了孙德。
噬神鼠，这是鼠妖隐藏的最大的秘密，就连牛妖也不知道他这个秘密。
其实他除了寻宝灵鼠的血脉外，还拥有噬神鼠的血脉，而且噬神鼠的血脉浓度还远高于寻宝灵鼠的血脉。
“雷。”
孙德左手引爆远处的雷纹击飞牛妖，右手朝着鼠妖的方向一抓，刹那间数道雷霆从指间射出，化作一张由雷霆构成的雷网将鼠妖笼罩在其中。
嗤，虚影闪动，鼠妖所化的虚影直接穿过了孙德的雷网，继续向孙德扑来。
这就是噬神鼠的天赋神通之一，能让鼠妖化实为虚，免疫绝大多数攻击，直接攻击对方的神魂。
“精神攻击。”
孙德见鼠妖穿过自己的雷网，眼神一凝，他还没有遇见过使用精神攻击的敌人，鼠妖还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使用精神攻击的敌人。
不过孙德可不打算尝一尝精神攻击滋味，他既没有修炼神魂的功法也没有抵御精神攻击的秘法。所以孙德打算直接解决鼠妖，从根源上化解精神攻击。
虽然鼠妖能穿过他的雷网，但很明显鼠妖在穿过雷网时会受到伤害，因此只要他施展的雷法够强，就能够灭杀鼠妖。
现在的孙德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孙德了，自从孙德吸收大道本源之液，凝结大道金丹之后，孙德对雷法的掌握已经到了一念生雷的境界，不需要结印不需要咒语，只要意念所至法力所及之处，孙德便能瞬间施展雷法。
不过着这种瞬间施展雷法威力肯定没有结印施展的雷法强，所以孙德面对鼠妖的攻击完全不慌，只要他结印施法就能解决鼠妖。
只是出乎孙德意料之外的是，当孙德刚准备结印施法时，不远处的魔气突然沸腾了起来，不断向孙德所在的方向扩张吞噬而来。
不好，孙德心中大惊。鼠妖的精神攻击他也许能抵挡，但魔气的吞噬他肯定无法抵挡。所以他必须先解决掉魔气，然后在处理鼠妖。
只是鼠妖的攻击已经临近，如果他不解决掉鼠妖又怎么可能施法解决魔气了。
雷遁，孙德使用雷遁来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准备施法一起解决鼠妖和魔气。但十几米的距离还是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对于孙德他们来说转瞬即到，孙德完全没有时间施展自己最强的雷法。
不过即使不施展最前雷法，孙德也有自信能解决掉魔气和鼠妖，虽然孙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魔气，但一股莫名的自信还是让孙德觉得自己能轻松解决。
“雷。”
召回辟雷针，孙德右手掐诀，一枚枚大道金丹之上的雷霆神纹浮现，快速融入辟雷针中，化作一道巨大的雷龙咆哮着向魔气扑去。左手结印，直接召唤出一道雷霆光柱，劈向鼠妖。
轰，雷龙和雷霆光柱齐降，鼠妖和魔气瞬间被劈入了地底。
雷光跳动，孙德凭空而立，而在他的前面是两个相连的深坑。深坑之中鼠妖所化的虚影残破不堪，释放魔气的黑色玄铁也在辟雷针和雷霆神纹的作用之下归于寻常。
“老白。”
见鼠妖被孙德的攻击砸入地底，牛妖又惊又怒。正想赶过去时，六耳突然出现拦住了牛妖的脚步。
“你的对手是我。”
“给我滚。”
赤炎在牛妖手臂上咆哮，拳势在牛妖身上沸腾，牛妖没有任何留情直接施展赤蛟拳砸向了六耳。
看着牛妖的拳头砸来，六耳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很危险很危险，危机感不断提醒着六耳。牛妖的攻击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但他不能再退了，他不想再次成为懦夫，二大王教他修炼给他法宝，他不能让二大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了。失败并不可怕，死亡也无所畏惧，可怕的是习惯了失败。
生死危机之际，六耳的六只耳朵再次抖动，双眼中突然浮现出一缕奇怪的光芒，这一刻六耳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一切都变得无比缓慢，他可以看清牛妖的一举一动，而且还能清楚的感应到牛妖体内法力的运转路线。
嗤，六耳一把握住牛妖的拳头，血肉飞溅，白骨裸露，但牛妖的拳势和赤炎却在六耳这一握之下瞬间消失，就像刚要发力之人被人拦腰斩断了一样。
好疼，好爽。六耳细细品味着从自己手臂之上传来的剧痛，脸上满是解脱和痛快。这是他应有的惩罚，惩罚他的懦弱，惩罚他在猴群被妖怪屠杀时没有死战到底的懦弱。
其实他很早很早就想惩罚自己了，只是猴群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猴群，所以他只能在心中默默记录着这一切，记录着自己的软弱，记录着自己的无能，记录那些默默自杀的猴子。
双目猛睁，牛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他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赤蛟拳怎么会被六耳轻松化解了。
“哈哈，原来你们也会害怕的啊！”看着牛妖满脸恐慌，六耳自嘲道。“真是可笑啊！”
“你找死。”
牛妖大怒，再次施展赤蛟拳，他不信六耳还能再次破解他的赤蛟拳。
“赤蛟拳可不是你这么用的，让我来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赤蛟拳吧。”
六耳握拳，拳势与赤炎在身上升腾，随着一声龙吟响起，一道蛟龙的虚影咆哮的向牛妖杀去，瞬间撕破了牛妖的拳势，将牛妖击飞了出去。
其实六耳在牛妖施展赤蛟拳与孙德的雷纹战斗时，就通过自己的天赋神通感应到了牛妖体内的功法运转方式，只是因为感应不全再加上牛妖的功法有缺陷，所以六耳才一直没有参透。
直到刚刚危机袭来之际，六耳的天赋神通再次爆发，这让六耳不仅看透了赤蛟拳的运转方式，还补全了赤蛟拳的缺陷，让六耳真正的掌握了赤蛟拳。
“不可能，你怎么会赤蛟拳，是谁教你的。”
牛妖摇头大呼道，他无法接受六耳也会他耗尽所有积蓄才学来的赤蛟拳，而且还比他强。
“你教的啊。”眼泪从眼角滑落，六耳脸上带着几分解脱又带着几分悲凉的缓缓想牛妖走去。“我是跟你学的啊，这种拳法不是看一遍就会了吗？”
六耳一边嘲讽牛妖，一边小心的向牛妖靠去，他终于击败了牛妖，他终于可以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了，他要慢慢地杀掉牛妖，他要为死去的同胞一个一个的报仇。
“不可能，怎会…”牛妖再次质疑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不可能不过是你自己蠢罢了。”六耳打断牛妖的话道。“那么明显功法缺陷你都没有发现，你还说你不蠢。”
“功法缺陷，难道……”牛妖有些癫狂的大呼道。“不可能，你个骗子，给我去死吧。”
赤炎燃烧拳势涌动，牛妖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疯狂的将自身的法力注入赤蛟拳中，一道裹挟着赤炎和拳势的拳印涌出。
“我说过你不懂赤蛟拳，真正的赤蛟拳不是你这么使用的。”
拳意涌动拳势凝结，随着六耳一拳打出，涌动的拳意吸收拳势化作一条赤蛟咆哮的向牛妖扑杀而去。
轰，赤蛟与拳印相撞，拳印碎裂赤炎消散，赤蛟直接击碎牛妖的拳印，在牛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跑，老黑记住我们约定的最后一条。”
深坑中残破不堪的鼠妖点燃烧自己的神魂，朝着牛妖的方向大喊道。
他要使用最后的手段了，破坏黑色玄铁的封印与孙德他们同归于尽。
黑色玄铁是鼠妖寻找宝物时偶然发现的一件奇特之物，本来一开始鼠妖也没有发现黑色玄铁的玄妙之处，直到一次试验噬神鼠血脉时，使用噬神鼠破坏封印的天赋神通时，鼠妖才发现黑色玄铁是一件封印之物。
里面封印着恐怖的存在，只要他使用噬神鼠的能力动摇黑色玄铁的封印，便能使得里面被封印的存在释放力量，泄露魔气。
魔气吞噬一切，鼠妖自然也明白封印之中不是什么好货。他本来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去主动破解封印，最多偶尔动摇一下封印坑杀一些敌人。但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走向绝境，去破会封印与敌人同归于尽。
“老白，我可能无法去履行约定的最后一条了。”牛妖大口喘着粗气，无力的望着天空说道。“就这样吧，当初你违背一次约定的最后一条，现在我也违背一次，这样公平一点不是更好吗。”
“哈哈，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傻，像以前一样喜欢自己吃亏。不过死在一起这样也不错吧。”鼠妖大笑道。
鼠妖与牛妖约定的最后一条是背叛，谁也不会想到两人感情最深的朋友，约定的最后一条会是背叛，背叛同伴独自逃生。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无奈吧。
神魂燃尽，鼠妖化作一道幽光刺入了黑色玄铁之中。
刹那间那股恐怖的威压再次出现，无穷无尽的魔气瞬间从黑色玄铁中爆发出来。
咔咔，一道道裂缝在地面上蔓延。
片刻之后，大地崩塌，古木坠落，而在这下面的是一片翻滚的魔气，吞噬着一切掉落的东西。
“给我死。”
面对突然爆发的危险，六耳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骑在牛妖身上疯狂挥动着双拳。
“这是猴大的，这是猴二，这是猴十三的……”
六耳一边挥动拳头，一边大喊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六耳终于停了下，踏着牛妖的尸体，快速向远处撤退。
撤退到一半时，六耳回头望向孙德，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孙德突然开口道：“离远一点，我要施展雷法了。”
雷声响起风云变色，随着孙德不断结印施法，天空之中一颗颗星辰浮现。
孙德这次施展的雷法就是他从传承鳞片中继承的雷帝的雷法，五帝雷中的庚金白雷，又称白虎玄雷，是孙德现在唯一掌握的五行神雷。
狂风呼啸雷鸣响起，天空之中的白虎星座终于在孙德的咒语中完全点亮了。随着孙德最后一个法印完成，无数雷纹与法印从孙德身边升起，与白虎星座降落的星辰之力快速融合，化作一个无比威严肃穆雷霆白虎，出现在天空之上。
“雷。”
随着孙德一声暴喝，空中白虎睁眼，一道无比巨大的雷霆光柱从天而降。
刹那间，天地失色万物失声，巨大的雷鸣响彻天地，耀眼的白光笼罩世界。
片刻之后，白光消失，万物再现。
孙德脚下的魔焰已在白虎玄雷之下消散殆尽，只留下一个数里之大的圆形深坑，深坑四周无数雷霆在地面之上跳动，深坑之内一道道巨石所化的熔浆缓缓滑落，而在深坑正中心的是一块黑色的玄铁。
玄铁上雷光不断跳动，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时不时的从黑色玄铁之中扩散出来。
“不好。”
孙德心中大惊，他没想在他如此强的攻击之下，黑色玄铁还能继续释放魔气。
雷光闪动，孙德一跃出现在黑色玄铁面前，五指间一道道金色和白色的雷霆跳动瞬间击溃玄铁上面的魔气。
随后雷光包裹黑色玄铁，孙德一把将黑色玄铁放入了丹田之中镇压。
随着黑色玄铁被镇压，孙德这时才发现今天的自己似乎与以往的自己不同，变得更加的狂妄自大，更加的目中无人，不仅一直忽略鼠妖的威胁，而且面对黑色玄铁这种未知的存在竟然是选择直接施法镇压。
这应该是无敌道心的影响吧。孙德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猜测道，虽然自己破碎了无敌道心，但无敌道心那无敌无畏的意志还是对孙德产生了影响。
“也许等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吧，修行其实很容易被改变自己。”
孙德摇了摇头，他对于改变并无抗拒，只是对这种不好的改变很担忧罢了。
神识扫描四周，孙德确定没人赶来后，快速毁掉自己的留下的痕迹，带着六耳直接离开了此地。
“老白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么久了一点东西都没有找到。”牛妖开玩笑道。
没有回头，鼠妖笑骂道：“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我又没有试过。”牛妖继续说道。
“哦。”鼠妖回过头来道：“那你要不要试试呀。”
“算了吧，我怕你会爱上我。”牛妖摇了摇头大笑道。
鼠妖也笑着摇了摇头，刚想继续和牛妖开玩笑时，鼻子微微一动，随后满脸惊喜的叫道：“老黑我闻到了。”
颇为无趣的看了看鼠妖，牛妖无比慵懒的回应道：“我知道，又是什么宝贝嘛，我会记录下汇报给红狐大人的。”
“不是什么宝物，只是我喜欢的东西。”平静了一下心情，鼠妖望着天空道。
“喔。”
牛妖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然后毫无征兆的躺在地上陷入了沉睡之中。
片刻之后牛妖睁开了双眼，只是这次牛妖的眼神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呆滞，好像是少了几分神魂一样。
“说吧什么事，竟然要我封印红狐那个老家伙的监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牛妖晃了晃头询问道。“难道是你想通了，准备逃了。”
鼠妖苦笑道：“老黑我说过我是不会逃走的，我还没有解除你的束缚，我还没有亲手杀掉红狐那个老家伙。”
“何必了老白，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约定的最后一条吗？”牛妖有些无奈道。“你拥有寻宝灵鼠的血脉，凭借你的天赋到哪里也能混的很好，何必一直呆在水脏洞被红狐那个老家伙压榨啊。”
“压榨，才不是了。”鼠妖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不过是一直在等待罢了。”
“好了，我明白了。说吧，需要我做什么。”牛妖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直接询问道。
他与鼠妖相识已经两百多年了，从诞生灵智到踏入修行两人都一直在一起。从最开始的一牛一鼠都没化形，到后来的一牛妖鼠精，以及现在的两人都化形，他们都没有分开过。
哪怕是筑基之后牛妖化形成功，拥有能加入各方势力的资格时，牛妖也因为鼠妖没有化形无法加入各方势力的原因，选择放弃了加入，独自与鼠妖一起流浪。
本来他们俩以为当他们踏入金丹期，鼠妖化形成功之后，就可以加入一方势力被重用。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加入水脏洞，混世魔王的势力后，噩梦便从此开始了。
水脏洞中有一个老妖红狐，他嫉妒天才和聪慧之辈，只要有任何人表现的比他聪明，他都会下手处理。而一旦被他盯上，要么成为他的手下，要么被他折磨致死。
鼠妖和牛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盯上的。
一开始，红狐是想使用秘法奴隶鼠妖的，但因为秘法需要被奴隶之人配合，而鼠妖却宁死不从。
最后还是牛妖站了出来选择牺牲自己，让红狐奴隶自己，利用自己来威胁并监控鼠妖。
“老黑你知道洞中悬赏猴子的事吗？”牛妖虽然没有询问缘由，但鼠妖还是主动的给牛妖讲解道。“据我了解这件事牵扯很大，混世魔王大人无比看重这件事，只要我们能抓住猴子，我就能利用这个机会让你重获自由，让红狐那个老家伙百倍奉还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痛苦。”
鼠妖眼中寒光闪烁，他永远无法忘记牛妖被奴隶的场景，也永远无法忘记每次回去被红狐扒光衣服搜寻全身的场景。
红狐每次抢走的不仅是他们辛苦搜寻而来的宝物，还有他们的尊严。每当他看着红狐收走他们搜寻而来的宝物，然后将一些垃圾丢给他们，还让他们跪在地上感恩戴德时，他心中的恨意便多几分。
“白狼你知道吧。”鼠妖怕牛妖不太相信自己的计划，连忙补充道。“我早已偷偷联系好了白狼，只要我们抓住一只猴子就能立刻动手行动，让红狐那个老家伙万劫不复。”
“你真是啰嗦啊，明知我脑袋笨，你还说那么多。”牛妖拍着鼠妖的肩膀，豪气十足的说道。“直接说怎么做不好吗？”
哈哈一笑，鼠妖指着山头说道：“走，抓猴子，我已经闻到了猴子的气味了。”
……
山腰处古树下，六耳正闭眼炼化着孙德交个他的法宝。而在古树前几百米的草丛中，鼠妖和牛妖正悄悄潜伏在其中。
“老黑你先埋伏在这里，等我绕后切断他的退路后你再动手，切记小心，不要给这个猴子任何逃跑的机会。”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逃走，我还等着看你报仇的样子了。”
“那好，你就等着好好看吧。”
鼠妖笑了笑，收敛气息快速向六耳身后绕去。
而此时，树下的六耳也自然能清楚的感知到两妖的动静，也正是因为能感知到两妖的动静，六耳心中极其不安，想睁开确定危险性又努力克制不让双眼睁开。
他还是恐慌了，他还是害怕了。即使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觉悟，可当他感知到鼠妖和牛妖不断的靠近，六耳还是忍不住的恐慌，忍不住的想逃，就连手中的法宝也因为自己的慌乱迟迟无法炼化成功。
紧紧握住手中的法宝，六耳心脏猛烈跳动，身体紧绷如弦，如果不是还能感知到孙德的存在，他只怕早就逃走了。
“杀。”
畏惧、恐慌和不想让孙德失望的多种情绪交织，六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提着宝剑便向牛妖杀了过去。
六耳知道自己应该先炼化完法宝，但他顶不住牛妖和鼠妖带来的那种压力，以及那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慌。他怕自己会失去勇气，失去觉悟，失去孙德的信任。
“哦，被发现了。”
牛妖见六耳冲来，也不再躲藏，直接站了出来等待着六耳的攻击。
看着突然跳出来的牛妖，六耳瞳孔紧缩神情大变，就连手中的宝剑也轻轻一颤。
“啊。”
六耳狠狠一口咬下，鲜血从嘴唇流出，眼神也瞬间变得坚毅和果决了起来。
再次紧紧握住手中宝剑，六耳近乎癫狂的向牛妖砍了过去。
铛，牛妖行动，伸手抬指挑飞六耳手中的宝剑，然后一把掐住了六耳的脖子将六耳高高的举了起来。
宝剑掉落，牛妖用另一只手接住掉落的宝剑，满脸嘲讽和轻蔑的说道：“噫，不错嘛，竟然还是一件法宝。真没想到一个筑基期的猴妖竟然还拥有法宝，看来你运气很好嘛。”
“不过好运也就到此为止吧，法宝你还配不上。”
牛妖手上开始用力，六耳的挣扎也愈发的激烈，只是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六耳的挣扎显得如此的无力。
视线越来越模糊，恍惚间六耳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水帘洞，那个如同地狱般的水帘洞，洞中牛妖正满脸狰狞的狂笑着屠杀着。
无力、绝望和恐慌再次涌上心头，渐渐的六耳的双眸失去了光彩，挣扎的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灵魂般。
“切，没用的废物。”
牛妖满脸厌恶的将六耳丢了出去。
嘭、嘭。落叶惊飞，六耳的身体如同皮球般在地上弹跳翻滚，最后滚到了一颗古树下一动不动。
“老黑不要玩了，活捉他。不要伤他性命，也不要给他逃跑的机会。”这时已经潜行到后方的鼠妖跳了出来说道。
“你放心吧，就这种垃圾，即使我不出手，吼几声就能给他吓瘫。”
牛妖一边说着一边向六耳走去，而树下六耳却依旧双目无神的呆呆躺在地上，没有一丝要反抗的准备。
“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六耳的耳边响起。
这是孙德的叹息声，饱含着孙德对六耳的失望和惋惜，让六耳原本空洞的双眸中突然爆发出光彩。
不，不，我不能让二大王失望，二大王教我功法给我法宝救我性命，我不能让他失望，我绝对不能让他失望。我要杀掉那只妖怪，我要让二大王知道藏在水帘洞中，苦苦支撑的猴子并不是懦夫，大家都只不过是在等待，等待大王和二大王的归来。
“吼”
一声如同野兽拼死一搏的吼声从六耳口中传出，六耳四肢着地如同一只狡兔般一跃而出，径直扑向了牛妖。
“不知死活。”
牛妖冷哼一声，随意握拳向六耳打去。
没有恐惧，没用惊慌，此时的六耳眼中只剩那最后歇斯底里的疯狂。
径直迎上了牛妖的拳头，六耳在牛妖即将打中自己的瞬间，尾巴突然伸出，如同一个撑杆般在牛妖的拳头上借力一跃扑向了牛妖的脸庞。
“吼。”
拳头利爪和牙齿全部落在了牛妖的脸上，瞬间牛妖的脸上多了几处红印和几道血痕。
“找死。”
牛妖大怒，一股强劲的气息瞬间从体内爆发，直接将六耳震飞了出去。
原来妖怪也会受伤的啊，原来妖怪也不是无敌的啊。看着牛妖动怒，六耳心中感叹道。
“老黑不要冲动，记住留活口。”鼠妖见牛妖动怒，连忙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留他一口气的。”
牛妖运转法力，整个人都如同一串幻影般瞬间追上了六耳。
“小猴妖，准备好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感受了吗。”
牛妖咧嘴一笑，一拳砸向空中的六耳。
轰，尘烟四起碎石飞溅。当牛妖正要打中六耳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接住了牛妖的攻击，让牛妖被自己的一拳震得接连后退
“没事吧。”孙德扶住六耳，轻声问道。
“对不起。”六耳低头道歉道。
听见六耳的道歉，孙德微微一愣。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六耳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么可以与孙悟空一战的绝世妖王，而是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的小猴妖，无论他未来会如何，无论他天赋多高，他现在都只是一个刚踏入修行不足一天的猴妖，自己还是对他的要求太高，将他逼的太狠了。
“不用道歉，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你已经拥有了最重要的勇气，接下来我就开始教你怎么战斗，怎么杀人，怎么报仇雪恨吧。”
抱起六耳，孙德一跃而出直接来到了牛妖的脸前，举起拳头道：“首先你要学会运用自己的法力，你辛苦修炼而来的法力不是用来当做摆设的，而是用来改变一切的。”
“法力最简单的运用就是强化自身，将法力运转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就能强化自己的力量，就如我这样。”
孙德缓缓运转法力，灵光闪动电弧跳跃，孙德的拳头不断汇聚着法力，散发着令牛妖心惊肉跳的波动。
逃，牛妖看着距离自己脸庞无比近的拳头，本能的想逃，但下一刻战斗的经验和最后的理智阻止了牛妖的行动。
逃是不可能逃的过的，牛妖快速分析道，只能硬接，而且必须付出全力，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法宝祭出，牛妖双拳赤炎燃烧，法力和拳势疯狂向双拳汇聚而去。
孙德出拳。牛妖法宝先出，随后双拳如同两根赤红的牛角般，从牛妖的头上随着牛妖的全身发力，一顶而出。
轰，大地颤抖，一股恐怖的冲击波瞬间两人的拳头之上扩散开来，席卷起无数落叶和碎石如何利刃般射向四周，斩断和洞穿四周的古树及枝叶。
嗤，电弧在大地上跳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坑出现在孙德脚下，而在深坑四周数道巨大的裂痕如同树状般扩散四周，让四周土地形成一片圆形坍塌。
“老黑。”
鼠妖惊恐的大叫道，他没想到孙德会突然出现，也没有想到孙德会如此恐怖。
没有理会鼠妖，孙德凭空而立继续给六耳讲解道：“还有，你要明白自己的优势，学会多利用你自己的天赋。我说过你的天赋很厉害，如果你能利用的好自己天赋，你不仅能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还能洞悉对方的破绽。”
“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六耳点了点头看着孙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六耳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二大王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偏头看了六耳一眼，孙德见六耳眼中坚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那牛妖就交给你了。”
说完后孙德将六耳放下，然后远离了此地。他能感知到牛妖气息，虚弱了很多，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让六耳来对付身负重伤的牛妖，孙德也觉得这是一个锻炼六耳的机会，即使有危险，自己也能及时出手。
“这位道友不知如何称呼。”鼠妖脸色一转硬挤出了几分笑容道。
他刚刚忍住了没对孙德出手，是因为他知道即使是自己加上牛妖也不可能是孙德的对手，虽然孙德的修为只有金丹中期，但实力绝对碾压他和牛妖，所以要对付孙德只能智取。
如果是平时也许他和牛妖会认输逃走了，但此时事关他和牛妖的未来，也是他和牛妖翻身的唯一机会，他不可能放弃，即使死他也要争一争。
“这位道友，我们乃是水脏洞混世魔王的部下，正在执行魔王大人的命令，希望道友能给我们大王一个面子，将这只猴妖交给我们。只要道友能将这猴妖交给我们，不仅这两件宝物是道友的了，之后我还会亲自禀明大王，让大王赏赐给道友数件宝物。”
见孙德依旧没有理睬自己，鼠妖立即使用法力托起一块灵光满溢的紫玉和一块黑色的玄铁，向孙德的方向送来。
鼠妖送宝物自然不是为了服软，六耳事关他们的计划成败，是不能提前泄露一点风声的存在。
所以鼠妖献宝只是为了坑杀孙德，只是孙德态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的计划有些进行不下去。
神识扫过两件物品，孙德确定没有异样后，便不再理会鼠妖，而是专心看向了六耳与牛妖的战斗。
鼠妖悄悄的将两件宝物送近一点，此时他只能期待牛妖聪明一点，做到既吸引孙德注意力，又不逼得孙德出手。
深坑边，六耳捡起孙德送给他的宝剑，一边运转法力熟悉着自己的法力，一边用自己的天赋神通感知着地底牛妖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很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牛妖的对手，但他想证明自己，想获得孙德的认可，他不想让孙德对自己失望，更不想让孙德因为自己而对水帘洞中苦苦支撑的猴子产生误会。
皎月初现，最后的一缕残阳穿过树梢洒落在六耳身后，让六耳熠熠生辉。
轰，泥土飞溅，深坑中牛妖一跃而出。他虽然不明白孙德为什么没有补刀，但他知道外面有危险。所以他出来必须快，快到外面准备之人反应不过来，快到别人来不及施法对付他。
冲天而起，牛妖直接从深坑里面一跃来到了天空之上。
下面没有人，深坑洞口也没有，牛妖环视四周正准备松一口气时，一道剑光从他的头上斩了下来。
是六耳。
六耳通过自己的天赋神通早已感知到牛妖在地底蓄力。所以在牛妖发力的瞬间，六耳也一跃而起，直接来到了牛妖头顶，等待牛妖来到天空之上力尽之时，突然爆发斩杀牛妖。
不过牛妖也不愧是经验丰富之辈，即使被提前预知陷入险境，也瞬间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祭出已经产被孙德一拳打的有些残破的法宝迎上攻击，牛妖趁着宝剑被挡的瞬间，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让六耳宝剑错过自己脑袋劈向了自己的右肩。
嘭。六耳蓄力许久的宝剑灵光闪动锐气十足，直接劈碎了牛妖的法宝，斩入了牛妖的右肩之中。
“死。”
在六耳宝剑劈入肩头的一瞬间，牛妖双眼精光大盛，煞气杀意混合着牛妖的气势直冲六耳的心神。
刹那间，六耳的眼前记忆浮现，他好像又看见牛妖屠戮众猴的场景。狂笑哀嚎与呐喊在洞中交织，牛妖口中鲜血与脑浆齐迸，整个人都如同地狱恶鬼般满脸狰狞的狂笑着。
只是这次六耳没有以前的恐慌，变得更加的悲伤和冷静了。
眼泪不知何时滑落，六耳再次咬破嘴唇破除幻觉，朝着牛妖怒吼道。
“给我死。”
“死。”
牛妖和六耳同时暴喝。六耳手中宝剑锐气再次爆发，而牛妖出腿的速度也快得惊人。
嘭，鲜血飞溅六耳横飞，而六耳手中的宝剑却被牛妖死死卡在了胸前。
鲜血如涌，牛妖脸不变色，当即伸手拔出了斩断自己右肩的宝剑，然后用力一掷，直插六耳而去。
看着宝剑插来，六耳神色未变，一把抓住自己刚刚撞断的古树，借着古树微微调整身形，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宝剑的攻击。
只是当六耳这边刚调整完身形，还未完全稳住时，牛妖已经追了上来。
“赤蛟拳。”
赤炎燃烧拳势凝结，牛妖拳头上一道拳印打出，直逼六耳而去。
赤蛟拳乃是牛妖的绝招，是他耗费所有积蓄才才勉强从一位元神期牛妖手中学得的绝招。
轰，银雷劈下，拳印消失，六耳和牛妖皆一跃而起快速拉开了距离。
又让二大王出手了，又要让洞中那些苦苦求生的伙伴们因自己而被轻视了，六耳咬着嘴唇，心中自责和恨意交织。
他不想让水帘洞苦苦支撑的伙伴们被误会，他知道他们有多苦，他也知道他们有多想自杀，可他们还是在坚持，哪怕看不到希望依旧在坚持。所以他要证明自己，也要证明水帘洞中苦苦支撑的猴子。
“六耳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你的最大优势是你的天赋，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天赋，只要你利用的好，你一定能胜利。”
孙德再次给六耳提醒道。他还是认为六耳很厉害，他不相信六耳的天赋就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厉害的天赋还没有被发觉，所以他才一遍一遍的提醒六耳，希望六耳能觉醒更厉害的天赋。
另一边，鼠妖看着牛妖，不断给牛妖使眼色，他希望牛妖能吸引孙德的注意，而又不让孙德离开出手救助六耳。
目光交汇，牛妖瞬间明悟了鼠妖的意思，开始收敛气息调整伤势。
“道友你这是何意，是要与我们水脏洞为敌吗？。”鼠妖再次将两件宝物向孙德的方向送了一段距离后，质问道。“修行不易，我劝道友还是好好想想，是收下这两件宝物，还是被我们水脏洞追杀，最后身死道消。”
依旧无视鼠妖，孙德继续观察着六耳与牛妖的战斗。
夕阳已逝，皎月高升。
在冰冷的月光下，六耳不断尝试着自己的天赋神通，想让自己的天赋神通变得如同孙德所说一般，只是无论他怎么尝试，天赋神通依旧如同往常一样，除了超远距离感应人的气息和动静外，没有其他的效果。
“杀。”
灵光在双拳之上汇聚，六耳再次咆哮的向牛妖杀了过去。
他已经发现了牛妖正在疗伤，他没有时间继续尝试自己的天赋神通了，他必须趁着牛妖身负重伤右臂被废时解决牛妖，不然等牛妖伤势恢复一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了。
轰，六耳与牛妖的拳头快速交锋，尘烟四起落叶满天。
六耳虽然境界更低，但因为牛妖右臂被废，再加上牛妖不敢使用赤蛟拳威胁六耳的性命，所以牛妖很快便被六耳压制住了。
看着牛妖被压制，鼠妖心中焦急万分，不由的加快了紫玉和黑色玄铁向孙德递来的速度。
五米、四米、三米，眼看黑色玄铁就要到孙德身边了。
这时，孙德突然回头看向了鼠妖，他已经猜测到鼠妖这两件宝物可能蕴含着鼠妖的杀招，只是还未等孙德出手，鼠妖已经率先出手了。
“爆。”
随着鼠妖一声暴喝，一点幽光瞬间从黑色玄铁中引爆。
嗡~，魔气喷涌魔音入耳，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席卷四周，让孙德等人的心跳骤然停顿。
咚，威压消失心跳恢复，六耳对牛妖的压制也因为威压的影响瞬间消失，两人再次进入了全新的局面，不过这次牛妖可不会不使用自己的绝招了。
“哈哈，终于可以动手了吗。”
牛妖左手捏拳，汹涌的拳势裹挟空气形成恐怖的冲击波，直接将全力防御的六耳击飞了出去。
而另一边，孙德在恐怖的威压结束的瞬间立即施展了雷遁，避开黑色玄铁释放的魔气。
“真厉害，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孙德看着那黑色玄铁释放的魔气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他已经察觉到这魔气的厉害之处了，能吞噬灵气和生命，刚刚在黑色玄天附近的紫玉和草木都被魔气瞬间吞噬了。如果不是孙德早有准备再加上会使用雷遁，他早就被魔气吞噬了。
“怎么会…”
见孙德毫发无伤，鼠妖满脸震惊的看着孙德。他无法相信孙德还活着，黑色玄铁可是他最大的杀招，曾经帮助他坑杀过元神期的妖怪，孙德一个金丹期的妖怪怎么可能躲过黑色玄铁的攻击了。
他一定已经身负重伤了，鼠妖不断安慰自己道。对，他一定受伤了，只要我攻击他绝对露馅。对，攻击他，攻击他就赢了。
“杀。”
一把环形飞刀被鼠妖祭出，化作一轮高速旋转的圆月带着恐怖的白色气刃向孙德劈来。
“去。”
没有太多的动作，孙德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刹那间一道银光划过空中，在空中留下一道银色的光路，而在这光路中间，鼠妖法宝所化圆月被斩成了两半。
噗，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法宝受损的反噬也终于让鼠妖冷静了下来。
不再纠结不在怀疑，鼠妖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理智快速思索着解决办法。
看来只能冒险一搏了，不过还需要有人配合替我吸引注意力，免得自己施法被打断。
鼠妖再次望向牛妖，两人眼神交汇的刹那，牛妖瞬间明白了鼠妖的意图。
“杀”
鼠妖一口鲜血喷出，殷红的血液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射入了鼠妖的法宝之中。
嗡，法宝哀鸣，鼠妖原本被切割成两半的法宝再次绽放光彩，化作两轮血月从不同的方向劈向孙德。
没用召回辟雷针，孙德不屑的看了鼠妖一眼，然后右手剑指凭空一舞，刹那间一道雷霆出现在剑指之上，化作一根巨大雷霆之鞭瞬间抽爆了鼠妖的两柄飞刀。
与此同时，牛妖那边也在鼠妖发动攻击的瞬间行动了起来。
“赤蛟拳。”
牛妖一跃而出，两道咆哮的赤焰从手臂升起，不断吸收融合着拳势，咆哮盘旋的向牛妖的拳头汇聚而去。
吼，随着一声吼声响起，一道赤红的拳印咆哮的向六耳冲去。
危机袭来，六耳双目失神，六只耳朵不断抖动，好像在感知着什么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雷。”
孙德击毁鼠妖的法宝后凌空一指，一道银色的落雷瞬间从六耳的面前落下，直接劈散了牛妖拳印。
“杀。”
没有任何停顿，牛妖再次暴喝，宛如一道流光般冲向了六耳。
“凝。”
孙德五指点动，数道银雷从空中落下，在六耳面前交汇化作一枚巨大雷纹挡在六耳面前。
轰，雷光与拳势交汇，牛妖瞬间被雷纹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杀。”
翻身一跃，牛妖稳住身形再次杀向了六耳，他已经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孙德是将他当成了六耳的历练工具，所以孙德不会杀他，他只要不断逼迫威胁六耳就能分散孙德注意力，给鼠妖争取时间。
轰，雷光与赤炎交汇，六耳的眼中渐渐恢复神采。
而就在这时，鼠妖嘴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无比古老而诡异的声音。
“噬神。”
随着声音的发出，鼠妖的身体快速由实转虚化作一道黑色的虚影扑向了孙德。
噬神鼠，这是鼠妖隐藏的最大的秘密，就连牛妖也不知道他这个秘密。
其实他除了寻宝灵鼠的血脉外，还拥有噬神鼠的血脉，而且噬神鼠的血脉浓度还远高于寻宝灵鼠的血脉。
“雷。”
孙德左手引爆远处的雷纹击飞牛妖，右手朝着鼠妖的方向一抓，刹那间数道雷霆从指间射出，化作一张由雷霆构成的雷网将鼠妖笼罩在其中。
嗤，虚影闪动，鼠妖所化的虚影直接穿过了孙德的雷网，继续向孙德扑来。
这就是噬神鼠的天赋神通之一，能让鼠妖化实为虚，免疫绝大多数攻击，直接攻击对方的神魂。
“精神攻击。”
孙德见鼠妖穿过自己的雷网，眼神一凝，他还没有遇见过使用精神攻击的敌人，鼠妖还是他遇见的第一个使用精神攻击的敌人。
不过孙德可不打算尝一尝精神攻击滋味，他既没有修炼神魂的功法也没有抵御精神攻击的秘法。所以孙德打算直接解决鼠妖，从根源上化解精神攻击。
虽然鼠妖能穿过他的雷网，但很明显鼠妖在穿过雷网时会受到伤害，因此只要他施展的雷法够强，就能够灭杀鼠妖。
现在的孙德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孙德了，自从孙德吸收大道本源之液，凝结大道金丹之后，孙德对雷法的掌握已经到了一念生雷的境界，不需要结印不需要咒语，只要意念所至法力所及之处，孙德便能瞬间施展雷法。
不过着这种瞬间施展雷法威力肯定没有结印施展的雷法强，所以孙德面对鼠妖的攻击完全不慌，只要他结印施法就能解决鼠妖。
只是出乎孙德意料之外的是，当孙德刚准备结印施法时，不远处的魔气突然沸腾了起来，不断向孙德所在的方向扩张吞噬而来。
不好，孙德心中大惊。鼠妖的精神攻击他也许能抵挡，但魔气的吞噬他肯定无法抵挡。所以他必须先解决掉魔气，然后在处理鼠妖。
只是鼠妖的攻击已经临近，如果他不解决掉鼠妖又怎么可能施法解决魔气了。
雷遁，孙德使用雷遁来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准备施法一起解决鼠妖和魔气。但十几米的距离还是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对于孙德他们来说转瞬即到，孙德完全没有时间施展自己最强的雷法。
不过即使不施展最前雷法，孙德也有自信能解决掉魔气和鼠妖，虽然孙德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魔气，但一股莫名的自信还是让孙德觉得自己能轻松解决。
“雷。”
召回辟雷针，孙德右手掐诀，一枚枚大道金丹之上的雷霆神纹浮现，快速融入辟雷针中，化作一道巨大的雷龙咆哮着向魔气扑去。左手结印，直接召唤出一道雷霆光柱，劈向鼠妖。
轰，雷龙和雷霆光柱齐降，鼠妖和魔气瞬间被劈入了地底。
雷光跳动，孙德凭空而立，而在他的前面是两个相连的深坑。深坑之中鼠妖所化的虚影残破不堪，释放魔气的黑色玄铁也在辟雷针和雷霆神纹的作用之下归于寻常。
“老白。”
见鼠妖被孙德的攻击砸入地底，牛妖又惊又怒。正想赶过去时，六耳突然出现拦住了牛妖的脚步。
“你的对手是我。”
“给我滚。”
赤炎在牛妖手臂上咆哮，拳势在牛妖身上沸腾，牛妖没有任何留情直接施展赤蛟拳砸向了六耳。
看着牛妖的拳头砸来，六耳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很危险很危险，危机感不断提醒着六耳。牛妖的攻击绝对能要了他的性命，但他不能再退了，他不想再次成为懦夫，二大王教他修炼给他法宝，他不能让二大王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了。失败并不可怕，死亡也无所畏惧，可怕的是习惯了失败。
生死危机之际，六耳的六只耳朵再次抖动，双眼中突然浮现出一缕奇怪的光芒，这一刻六耳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般，一切都变得无比缓慢，他可以看清牛妖的一举一动，而且还能清楚的感应到牛妖体内法力的运转路线。
嗤，六耳一把握住牛妖的拳头，血肉飞溅，白骨裸露，但牛妖的拳势和赤炎却在六耳这一握之下瞬间消失，就像刚要发力之人被人拦腰斩断了一样。
好疼，好爽。六耳细细品味着从自己手臂之上传来的剧痛，脸上满是解脱和痛快。这是他应有的惩罚，惩罚他的懦弱，惩罚他在猴群被妖怪屠杀时没有死战到底的懦弱。
其实他很早很早就想惩罚自己了，只是猴群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猴群，所以他只能在心中默默记录着这一切，记录着自己的软弱，记录着自己的无能，记录那些默默自杀的猴子。
双目猛睁，牛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他无法理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赤蛟拳怎么会被六耳轻松化解了。
“哈哈，原来你们也会害怕的啊！”看着牛妖满脸恐慌，六耳自嘲道。“真是可笑啊！”
“你找死。”
牛妖大怒，再次施展赤蛟拳，他不信六耳还能再次破解他的赤蛟拳。
“赤蛟拳可不是你这么用的，让我来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赤蛟拳吧。”
六耳握拳，拳势与赤炎在身上升腾，随着一声龙吟响起，一道蛟龙的虚影咆哮的向牛妖杀去，瞬间撕破了牛妖的拳势，将牛妖击飞了出去。
其实六耳在牛妖施展赤蛟拳与孙德的雷纹战斗时，就通过自己的天赋神通感应到了牛妖体内的功法运转方式，只是因为感应不全再加上牛妖的功法有缺陷，所以六耳才一直没有参透。
直到刚刚危机袭来之际，六耳的天赋神通再次爆发，这让六耳不仅看透了赤蛟拳的运转方式，还补全了赤蛟拳的缺陷，让六耳真正的掌握了赤蛟拳。
“不可能，你怎么会赤蛟拳，是谁教你的。”
牛妖摇头大呼道，他无法接受六耳也会他耗尽所有积蓄才学来的赤蛟拳，而且还比他强。
“你教的啊。”眼泪从眼角滑落，六耳脸上带着几分解脱又带着几分悲凉的缓缓想牛妖走去。“我是跟你学的啊，这种拳法不是看一遍就会了吗？”
六耳一边嘲讽牛妖，一边小心的向牛妖靠去，他终于击败了牛妖，他终于可以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了，他要慢慢地杀掉牛妖，他要为死去的同胞一个一个的报仇。
“不可能，怎会…”牛妖再次质疑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觉得不可能不过是你自己蠢罢了。”六耳打断牛妖的话道。“那么明显功法缺陷你都没有发现，你还说你不蠢。”
“功法缺陷，难道……”牛妖有些癫狂的大呼道。“不可能，你个骗子，给我去死吧。”
赤炎燃烧拳势涌动，牛妖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疯狂的将自身的法力注入赤蛟拳中，一道裹挟着赤炎和拳势的拳印涌出。
“我说过你不懂赤蛟拳，真正的赤蛟拳不是你这么使用的。”
拳意涌动拳势凝结，随着六耳一拳打出，涌动的拳意吸收拳势化作一条赤蛟咆哮的向牛妖扑杀而去。
轰，赤蛟与拳印相撞，拳印碎裂赤炎消散，赤蛟直接击碎牛妖的拳印，在牛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跑，老黑记住我们约定的最后一条。”
深坑中残破不堪的鼠妖点燃烧自己的神魂，朝着牛妖的方向大喊道。
他要使用最后的手段了，破坏黑色玄铁的封印与孙德他们同归于尽。
黑色玄铁是鼠妖寻找宝物时偶然发现的一件奇特之物，本来一开始鼠妖也没有发现黑色玄铁的玄妙之处，直到一次试验噬神鼠血脉时，使用噬神鼠破坏封印的天赋神通时，鼠妖才发现黑色玄铁是一件封印之物。
里面封印着恐怖的存在，只要他使用噬神鼠的能力动摇黑色玄铁的封印，便能使得里面被封印的存在释放力量，泄露魔气。
魔气吞噬一切，鼠妖自然也明白封印之中不是什么好货。他本来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去主动破解封印，最多偶尔动摇一下封印坑杀一些敌人。但没有预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走向绝境，去破会封印与敌人同归于尽。
“老白，我可能无法去履行约定的最后一条了。”牛妖大口喘着粗气，无力的望着天空说道。“就这样吧，当初你违背一次约定的最后一条，现在我也违背一次，这样公平一点不是更好吗。”
“哈哈，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傻，像以前一样喜欢自己吃亏。不过死在一起这样也不错吧。”鼠妖大笑道。
鼠妖与牛妖约定的最后一条是背叛，谁也不会想到两人感情最深的朋友，约定的最后一条会是背叛，背叛同伴独自逃生。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无奈吧。
神魂燃尽，鼠妖化作一道幽光刺入了黑色玄铁之中。
刹那间那股恐怖的威压再次出现，无穷无尽的魔气瞬间从黑色玄铁中爆发出来。
咔咔，一道道裂缝在地面上蔓延。
片刻之后，大地崩塌，古木坠落，而在这下面的是一片翻滚的魔气，吞噬着一切掉落的东西。
“给我死。”
面对突然爆发的危险，六耳并没有立即逃走，而是骑在牛妖身上疯狂挥动着双拳。
“这是猴大的，这是猴二，这是猴十三的……”
六耳一边挥动拳头，一边大喊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六耳终于停了下，踏着牛妖的尸体，快速向远处撤退。
撤退到一半时，六耳回头望向孙德，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孙德突然开口道：“离远一点，我要施展雷法了。”
雷声响起风云变色，随着孙德不断结印施法，天空之中一颗颗星辰浮现。
孙德这次施展的雷法就是他从传承鳞片中继承的雷帝的雷法，五帝雷中的庚金白雷，又称白虎玄雷，是孙德现在唯一掌握的五行神雷。
狂风呼啸雷鸣响起，天空之中的白虎星座终于在孙德的咒语中完全点亮了。随着孙德最后一个法印完成，无数雷纹与法印从孙德身边升起，与白虎星座降落的星辰之力快速融合，化作一个无比威严肃穆雷霆白虎，出现在天空之上。
“雷。”
随着孙德一声暴喝，空中白虎睁眼，一道无比巨大的雷霆光柱从天而降。
刹那间，天地失色万物失声，巨大的雷鸣响彻天地，耀眼的白光笼罩世界。
片刻之后，白光消失，万物再现。
孙德脚下的魔焰已在白虎玄雷之下消散殆尽，只留下一个数里之大的圆形深坑，深坑四周无数雷霆在地面之上跳动，深坑之内一道道巨石所化的熔浆缓缓滑落，而在深坑正中心的是一块黑色的玄铁。
玄铁上雷光不断跳动，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时不时的从黑色玄铁之中扩散出来。
“不好。”
孙德心中大惊，他没想在他如此强的攻击之下，黑色玄铁还能继续释放魔气。
雷光闪动，孙德一跃出现在黑色玄铁面前，五指间一道道金色和白色的雷霆跳动瞬间击溃玄铁上面的魔气。
随后雷光包裹黑色玄铁，孙德一把将黑色玄铁放入了丹田之中镇压。
随着黑色玄铁被镇压，孙德这时才发现今天的自己似乎与以往的自己不同，变得更加的狂妄自大，更加的目中无人，不仅一直忽略鼠妖的威胁，而且面对黑色玄铁这种未知的存在竟然是选择直接施法镇压。
这应该是无敌道心的影响吧。孙德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猜测道，虽然自己破碎了无敌道心，但无敌道心那无敌无畏的意志还是对孙德产生了影响。
“也许等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吧，修行其实很容易被改变自己。”
孙德摇了摇头，他对于改变并无抗拒，只是对这种不好的改变很担忧罢了。
神识扫描四周，孙德确定没人赶来后，快速毁掉自己的留下的痕迹，带着六耳直接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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