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别
清晨的微阳从破旧的木窗涌入，爬满周玄清半身，早起的鸟儿欢快地歌喝，熬完夜的花朵无精打采地开着。
“天亮了吗？”周玄清中断冥想，缓缓睁开双眼，给周杰盖好被子，起身洗漱。
做完这一切，坐在了门边。
今天他不想训练了，只想安静地坐会儿。
等到其他人清醒，易极已经来了，他罕见地与周家人一同吃早饭。
饭完，他一言不发地同周玄清坐至正午。
烈日高悬，热气扑面。
“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又说不出囗吧。”易极说道。
“还是老师了解我啊。”周玄清将脸埋入双膝。
“我是个孤儿，没人爱没人管，小时候差点死掉，还好有个拜把子的兄弟相互扶持着。”
周玄清抬起头。
“那时候，我天天和他高谈阔论，扯理想，扯人生，其实都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和苦楚罢了。”
“老师……”
说这段话时，易极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像是跨过时空，又变回了少年摸样。
“老师真的很羡慕你，有圆满的家庭，有爱你的家人，那晚我不小心在你家门前砸了个坑，你爸吓得要死，都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坚持没带你走。”
好啊，那坑原来是你砸的！
易极一巴掌拍在周玄清的背上，差点把他拍翻。
“所以啊，趁现在还有时间，管他能不能把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总得有点表示不是？哈哈哈哈哈……”
周玄清轻咳了几声道：“先吃饭，先吃饭。”
午饭过后，周玄清站在周杰面前，使劲地瞪着他。
“怎么了？玄清”周杰说道。
周玄清不吱声，久了，憋了个满脸通红。
周杰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忽悠，周玄清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抱往了周杰。
周杰有点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半响，两人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周杰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伸出手摸了摸周玄清的头，从怀里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方布，鼓鼓的，交到周玄清的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周玄清问道。
“咱家攒的玉晶，一共三千枚。”周杰回答道。
周玄清打开方布，里面叠了三块半掌大小，乳白通亮的光滑圆形石块，上面镌刻着“一千枚”的字样。
周玄清缩了缩喉头道：“父……”
周杰笑了笑说：“好了，我们知道你的感情，肉麻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这时，杜兰珍也走了过来，周华将王小英从床上扶起。
“为为……”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周杰说此话时，显得尤为自豪，仿佛“一家人”是个极其了不起的称谓。
大家笑了，躲在外面偷听的易极也笑了，周玄清笑的时候，豆大的泪珠溅在了地上。
…………
昏暗的石室忽然明亮了起来，原来是甘昱点亮了油灯。
“那尊惹不起的大人物终于要走了啊。”刘靖跷着二郎腿说道。
“别乱说话，小心落入那位大人耳中。”甘昱坐下，对刘靖说道。
“话说，我们真的要按他所说，将以后元试的考核内容都改为实战？”史虎问道。
甘昱点头：“嗯”
“为什么？他走了，任他再厉害也管不着我们了，干嘛还要听他的！”李光说道。
“就是！”刘靖附和道。
甘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因为那位大人极有可能是一位天神啊。”
刘靖三人惊起一身冷汗。
“那位大人说得对，元试早该改了！”史虎说道。
“是啊是啊，此真乃明智之举。”李光说道。
“小贺相比于周玄清，逊色太多了，能一眼选中周玄清，说明那位大人的眼光毒辣的很呐！”刘靖说道，其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屋外，轻灵鸟叫声不绝。
…………
第二日，清晨。
花瓣飘零，阴霾蔽日。
“记得要好好吃饭。”杜兰珍叮嘱道。
“嗯。”
“别老花你老师的玉晶，咱家有玉晶！”周华嘱托道。
“嗯。”
周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玄清，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相信你的老师。”
周玄清没有应答。
过了一会儿，易极从杂丛中钻出，招呼道：“出发！”
周玄清小跑跟上，周家人目送他离去，直至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
“过几天就吃不上饭喽。”
“没事，大不了借点嘛，可千万不能让玄清在外面吃苦。”
“易老是什么人？玄清跟着能吃苦？”
周杰咳嗽了几声道：“就……当是心意，心意总不能少啊！”
…………
奈落桥——一座仅由数片木板搭建，简易到不能再简的桥。
桥旁立了块石碑，上面写着“南阳村”。
过了这座桥，也就出了南阳村。
秦方站在奈落桥上，看着渐近的两道身影，握紧了拳头。
易极看见秦方，示意周玄清慢下来上桥。
“请老先生授我技艺！”秦方行礼，大声吼道。
话很短，但秦方的思绪却拉得很长——我那么拼命地修炼是为了什么？我腆着脸去参加元试又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被选中吗？被选中之后就要肩负起整个世界的命运，可我不爱这个世界，我只爱生我育我的南阳村。我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村子变得更好啊！
“好。”易极言简意赅道。
秦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易极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当人能向受挫的地方再次前面进时，说明他有决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去做什么。这些只有面对过内心的人才有。”
易极转头对周玄清说：“稍微等会，没问题吧，玄清。”
“没问题。”周玄清也不嫌，直接席桥而坐。
易极耐心地跟秦方讲解“引导”的概念，冥想的方法，“势”的使用技巧，末了，还给了他几本书。
秦方捧着手里的书说：“这是？”
“术法，留给你突破元核境后用。”
“谢谢老先生。”秦方激动地说道。
“走吧，玄清。”
周玄清起身。
秦方蓦然心情大好，对周玄清说：“别了！”
“嗯，别了。”周玄清漫不经心地应道。
二人都没想到，这一别竟会成为永别——人大抵都是这样，离别时总是理所当然认为会再见，漫不经心地告别，后来发现是永别了，才来懊悔。
易极和周玄清行出南阳村二百米时，阴霾“哗”地一下全散了，万道光芒射向大地，鸟儿开始歌唱，小草开始轻舞，欢呼着，雀跃着。
“天亮了吗？”周玄清中断冥想，缓缓睁开双眼，给周杰盖好被子，起身洗漱。
做完这一切，坐在了门边。
今天他不想训练了，只想安静地坐会儿。
等到其他人清醒，易极已经来了，他罕见地与周家人一同吃早饭。
饭完，他一言不发地同周玄清坐至正午。
烈日高悬，热气扑面。
“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又说不出囗吧。”易极说道。
“还是老师了解我啊。”周玄清将脸埋入双膝。
“我是个孤儿，没人爱没人管，小时候差点死掉，还好有个拜把子的兄弟相互扶持着。”
周玄清抬起头。
“那时候，我天天和他高谈阔论，扯理想，扯人生，其实都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和苦楚罢了。”
“老师……”
说这段话时，易极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像是跨过时空，又变回了少年摸样。
“老师真的很羡慕你，有圆满的家庭，有爱你的家人，那晚我不小心在你家门前砸了个坑，你爸吓得要死，都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坚持没带你走。”
好啊，那坑原来是你砸的！
易极一巴掌拍在周玄清的背上，差点把他拍翻。
“所以啊，趁现在还有时间，管他能不能把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总得有点表示不是？哈哈哈哈哈……”
周玄清轻咳了几声道：“先吃饭，先吃饭。”
午饭过后，周玄清站在周杰面前，使劲地瞪着他。
“怎么了？玄清”周杰说道。
周玄清不吱声，久了，憋了个满脸通红。
周杰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忽悠，周玄清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抱往了周杰。
周杰有点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半响，两人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周杰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伸出手摸了摸周玄清的头，从怀里拿出一块淡蓝色的方布，鼓鼓的，交到周玄清的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周玄清问道。
“咱家攒的玉晶，一共三千枚。”周杰回答道。
周玄清打开方布，里面叠了三块半掌大小，乳白通亮的光滑圆形石块，上面镌刻着“一千枚”的字样。
周玄清缩了缩喉头道：“父……”
周杰笑了笑说：“好了，我们知道你的感情，肉麻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这时，杜兰珍也走了过来，周华将王小英从床上扶起。
“为为……”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周杰说此话时，显得尤为自豪，仿佛“一家人”是个极其了不起的称谓。
大家笑了，躲在外面偷听的易极也笑了，周玄清笑的时候，豆大的泪珠溅在了地上。
…………
昏暗的石室忽然明亮了起来，原来是甘昱点亮了油灯。
“那尊惹不起的大人物终于要走了啊。”刘靖跷着二郎腿说道。
“别乱说话，小心落入那位大人耳中。”甘昱坐下，对刘靖说道。
“话说，我们真的要按他所说，将以后元试的考核内容都改为实战？”史虎问道。
甘昱点头：“嗯”
“为什么？他走了，任他再厉害也管不着我们了，干嘛还要听他的！”李光说道。
“就是！”刘靖附和道。
甘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因为那位大人极有可能是一位天神啊。”
刘靖三人惊起一身冷汗。
“那位大人说得对，元试早该改了！”史虎说道。
“是啊是啊，此真乃明智之举。”李光说道。
“小贺相比于周玄清，逊色太多了，能一眼选中周玄清，说明那位大人的眼光毒辣的很呐！”刘靖说道，其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屋外，轻灵鸟叫声不绝。
…………
第二日，清晨。
花瓣飘零，阴霾蔽日。
“记得要好好吃饭。”杜兰珍叮嘱道。
“嗯。”
“别老花你老师的玉晶，咱家有玉晶！”周华嘱托道。
“嗯。”
周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玄清，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相信你的老师。”
周玄清没有应答。
过了一会儿，易极从杂丛中钻出，招呼道：“出发！”
周玄清小跑跟上，周家人目送他离去，直至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
“过几天就吃不上饭喽。”
“没事，大不了借点嘛，可千万不能让玄清在外面吃苦。”
“易老是什么人？玄清跟着能吃苦？”
周杰咳嗽了几声道：“就……当是心意，心意总不能少啊！”
…………
奈落桥——一座仅由数片木板搭建，简易到不能再简的桥。
桥旁立了块石碑，上面写着“南阳村”。
过了这座桥，也就出了南阳村。
秦方站在奈落桥上，看着渐近的两道身影，握紧了拳头。
易极看见秦方，示意周玄清慢下来上桥。
“请老先生授我技艺！”秦方行礼，大声吼道。
话很短，但秦方的思绪却拉得很长——我那么拼命地修炼是为了什么？我腆着脸去参加元试又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被选中吗？被选中之后就要肩负起整个世界的命运，可我不爱这个世界，我只爱生我育我的南阳村。我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村子变得更好啊！
“好。”易极言简意赅道。
秦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易极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当人能向受挫的地方再次前面进时，说明他有决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去做什么。这些只有面对过内心的人才有。”
易极转头对周玄清说：“稍微等会，没问题吧，玄清。”
“没问题。”周玄清也不嫌，直接席桥而坐。
易极耐心地跟秦方讲解“引导”的概念，冥想的方法，“势”的使用技巧，末了，还给了他几本书。
秦方捧着手里的书说：“这是？”
“术法，留给你突破元核境后用。”
“谢谢老先生。”秦方激动地说道。
“走吧，玄清。”
周玄清起身。
秦方蓦然心情大好，对周玄清说：“别了！”
“嗯，别了。”周玄清漫不经心地应道。
二人都没想到，这一别竟会成为永别——人大抵都是这样，离别时总是理所当然认为会再见，漫不经心地告别，后来发现是永别了，才来懊悔。
易极和周玄清行出南阳村二百米时，阴霾“哗”地一下全散了，万道光芒射向大地，鸟儿开始歌唱，小草开始轻舞，欢呼着，雀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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