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澄澄是何许人
“停机刹车。”“核实设定。”
“节流阀。”“核实慢车。”
“所有开关。”“核实关闭。”
李屹确定离机程序全部完成之后才起身：“可以下机。”
副驾海轩紧绷的神经稍稍舒展，外面都传李屹性格冷漠不好相处，害他一路都紧张得不行，结果一天航班下来他发现李屹只是话少，要说严厉倒也不至于。
“机长，今天辛苦了。”海轩友善地试探。
李屹拎着箱子上了机组车，淡淡回了一句：“不辛苦。”
海轩适时地闭嘴，坐到了后排乘务员一起，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今天深城过夜，我约了小牛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乘务长林娜疲惫地伸了个懒腰，“你们要不要一起？”
一听到小牛的名字，海轩的眼睛都亮了：“牛澄澄也来深城过夜了？缘分啊。”
乘务长林娜打趣道：“怎么？你也想追她？”
“哇，小牛这么漂亮，人又温柔，有几个男的不想追她啊？”海轩倒是坦然承认。
几人的嗓门没有刻意压低，坐在前头的李屹隐约听到了一些。
小牛。
公司是有这么一个人，经常被提到，至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倒不是太清楚，他飞航班基本上处于单机的状态，除了工作上的交接之外几乎不会和组员有多余的沟通，所以别说是小牛，就算是今天的乘务长林娜，隔几天让他再飞一班他都不一定会想起来。
“哎~看来我是该去烧烧香了，保佑让我找到像小牛这么完美的对象。”
讨论依旧进行着，李屹戴上耳机将帽子反扣在前额，笼住了那叫异性为之疯狂心动的半张脸，随后调整了座椅靠背的弧度便继续闭目养神。
他的世界一片安静。
*
此时的牛澄澄正顶着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和同住的四号位张曼讨论晚上看什么电影的话题。
“小牛，你别这么看我，再看下去我都觉得我快爱上你了。”
牛澄澄娇羞一笑：“哎呀，胡说什么~”
张曼是真心头皮一麻，航空公司软妹子不少，但是像牛澄澄这样无论长相、气质还是谈吐、声音都写着“温柔女神”四字的人还真没有。
曾经有一名乘客甚至为牛澄澄写过一行血诗——春风十里不如你。
诗是抄的，血倒是真的，不过是那名男乘客自己咬破指头写的。
为此，那名男乘客在起飞前就以扰乱航空器秩序的理由被地警带走了。
而牛澄澄也一战成名，成为了C航当之无愧的直男杀手。
“求求你去谈个恋爱吧，别再祸害人了！”张曼捧住牛澄澄的手，“也别再这么看着我，please！”
牛澄澄莞尔道：“没有合适的人。”
“是你要求太高啦，追你的哪个不是高富帅，就没见你瞧上过。”张曼这话有点羡慕又有点酸，但是架不住牛澄澄实在太温柔，平时又热心得很，实在叫人找不到讨厌的地方。
谈恋爱哪有追番重要？！富二代哪有纸片人完美？！
心里是这么咆哮的，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没办法~和他们没有眼缘。”
何止没有眼缘，话题都没有！连《千与千寻》都不知道的男人和她不属于一个世界！
所有向牛澄澄投以丘比特之箭的男人都被她躲掉了，她，二次元骨灰级宅女，是不可能向现实低头的！
是的，在牛澄澄女神外表之下的是那颗中二病的心，最令人致命的一点其实是…她天生的狂暴属性。
叮叮，微博提示音响起。
牛澄澄打开手机，看到了某网友的评论，她的视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起来，只是嘴角还挂着强撑的笑容：“你等我会，我回条微博。”
所有的怒气值汇聚在指尖，牛澄澄唤醒了体内遏制的喷子之力，开启了无限键盘侠模式。
沉浸于牛澄澄温柔女神形象的张曼又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带着一脸笑容的女人每一次弹指间都爆发出与之形象完全颠覆的恶言恶语。
牛姐永不低头回复@日落晚风：上一个黑我山老师的家伙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我劝你惜命。
牛澄澄按掉屏幕，眼中又荡起方才的温和：“刚才说到哪了？”
“对了，小牛你微博叫什么？我还没关注你呢。”
牛澄澄握着手机的手稍稍一颤，马上又淡若道：“NCC等风来。”
“哦，好…我加你了，你看到了吗？”
牛澄澄立刻切换账号，登陆自己的大号NCC等风来，果断回关：“看到了看到了！”
【NCC等风来：美丽的深城，适合做梦的地方[兔子][可爱][爱心]（1小时前）】
张曼火速给牛澄澄微博最新这条微博点了赞，果然是温柔女神，就连微博都发得这么诗意。
牛澄澄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最新消息的那条点赞，要知道10分钟之前她才在微博小号转发过一条著名怼人大师怒怼网友的评论。
【牛姐永不低头：不愧是老阴阳师了，牛批！哈哈哈哈哈[大拇指]//@十万个冷笑话：救命！笑死了！我笑到邻居过来敲门问怎么听到了鸡叫！！！//@阴阳怪气：就你这十级手残选手，没几年帕金森都抖不出来的水平，也敢看不起国漫？你是什么牌子塑料袋，这么能装！（12分钟前）】
（原微博）@快乐心情每一天：国漫真的垃圾，还不如我画的。[配图]
牛澄澄其实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只是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内心的正义感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她也不止一次想要改掉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坏毛病，可惜的是…目前来说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
工作又这么累，温柔女神的形象又这么难维持…
好像私底下放纵一下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她就是这样一次一次为自己开脱，以至于表面和私下的画风相差越来越远…
没一会，林娜的电话打进来了，喊她们下楼先一起吃个饭。
等到下楼的时候，机组车刚刚停下，林娜走在最前：“小牛！”
“我饿死啦！”牛澄澄说着就上前帮忙提过夜袋，“你们今天晚了挺久啊。”
林娜拖着箱子与她并行：“军演，航路控制了一会。”
“怪不得~你们几个人呀，我和张曼刚选完电影。”牛澄澄说完，和身后几人微微颔首，“你们好呀。”
这套乘务组除了林娜之外她都不认识，但依旧非常友善地打招呼。
正如传闻中那般，牛澄澄一笑，春天就来了，大家都被这感染力的笑容惊得心头一暖。
走在最后的是机长李屹和副驾驶海轩，海轩很热情地也朝牛澄澄挥手：“晚上看电影带上我啊！”
至于李屹，始终低头看着手机，也没注意到有人和他打招呼。
所有人到前台领完房卡后，林娜友善地问：“机长，晚饭一起吗？”
李屹转身就走向电梯间，丢下一句：“不了。”
按理说李屹这样和他们年纪相仿的机长交流起来应该很顺利才对，可偏偏白瞎了他那副好皮囊，为人冷淡得很，公司就没几个与他关系亲近的。
“还真是一个春天，一个冬天。”林娜朝着李屹离开的方向扁扁嘴，“小牛，你和李屹飞过吧？”
“当然啊，飞了得有三四班吧，不过我拿的后舱号位，除了开准备会时被抽查过问题，就没其他的交流了。”
海轩闻言，忍不住啧声：“机长还真是暴殄天物，和你飞都无动于衷啊？”
牛澄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捏自己的耳垂：“李机长性格就那样吧，我们先去吃饭吧，得抓紧些了，订的七点的电影。”
李屹这种长相，无论放在哪个年龄段都是很受异性倾慕的类型，牛澄澄承认见到李屹的一瞬间有种二次元和现实撞到的错觉，可惜仅仅飞了第一班之后就破碎了她那少得可怜的奢念。
她记得当时谁无意间提到《火影忍者》最新电影，然后有人问李屹去不去看，结果李屹很冷漠地回了一句：“我不看动画片。”
你才动画片，你全家都是动画片！
至此，C航多了一名对李屹路转黑的乘务员，不过毕竟他们也只是同事而已，又没什么往来，以后几次航班很平淡地度过。
已经走远的李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拖着箱子迈着他的长腿又走了回来，他的眼神很平静，只抬表看了下时间：“驻外管理规定，晚上10点前回酒店，乘务长检查完之后给我发消息。”
所有人：……
太扫兴了。
明明是青年机长，为什么开口就是满满的老干部气息，死板又无趣……
原本打算的电影、K歌、夜宵一条龙，这下好了，凉透了。
牛澄澄用含情脉脉的双眼目送着李屹离开，藏在身后的小拳拳恨不能挥上去，而她嘴角的笑容像是在说：
——刻薄古板，活该你没朋友！
“节流阀。”“核实慢车。”
“所有开关。”“核实关闭。”
李屹确定离机程序全部完成之后才起身：“可以下机。”
副驾海轩紧绷的神经稍稍舒展，外面都传李屹性格冷漠不好相处，害他一路都紧张得不行，结果一天航班下来他发现李屹只是话少，要说严厉倒也不至于。
“机长，今天辛苦了。”海轩友善地试探。
李屹拎着箱子上了机组车，淡淡回了一句：“不辛苦。”
海轩适时地闭嘴，坐到了后排乘务员一起，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今天深城过夜，我约了小牛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乘务长林娜疲惫地伸了个懒腰，“你们要不要一起？”
一听到小牛的名字，海轩的眼睛都亮了：“牛澄澄也来深城过夜了？缘分啊。”
乘务长林娜打趣道：“怎么？你也想追她？”
“哇，小牛这么漂亮，人又温柔，有几个男的不想追她啊？”海轩倒是坦然承认。
几人的嗓门没有刻意压低，坐在前头的李屹隐约听到了一些。
小牛。
公司是有这么一个人，经常被提到，至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倒不是太清楚，他飞航班基本上处于单机的状态，除了工作上的交接之外几乎不会和组员有多余的沟通，所以别说是小牛，就算是今天的乘务长林娜，隔几天让他再飞一班他都不一定会想起来。
“哎~看来我是该去烧烧香了，保佑让我找到像小牛这么完美的对象。”
讨论依旧进行着，李屹戴上耳机将帽子反扣在前额，笼住了那叫异性为之疯狂心动的半张脸，随后调整了座椅靠背的弧度便继续闭目养神。
他的世界一片安静。
*
此时的牛澄澄正顶着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和同住的四号位张曼讨论晚上看什么电影的话题。
“小牛，你别这么看我，再看下去我都觉得我快爱上你了。”
牛澄澄娇羞一笑：“哎呀，胡说什么~”
张曼是真心头皮一麻，航空公司软妹子不少，但是像牛澄澄这样无论长相、气质还是谈吐、声音都写着“温柔女神”四字的人还真没有。
曾经有一名乘客甚至为牛澄澄写过一行血诗——春风十里不如你。
诗是抄的，血倒是真的，不过是那名男乘客自己咬破指头写的。
为此，那名男乘客在起飞前就以扰乱航空器秩序的理由被地警带走了。
而牛澄澄也一战成名，成为了C航当之无愧的直男杀手。
“求求你去谈个恋爱吧，别再祸害人了！”张曼捧住牛澄澄的手，“也别再这么看着我，please！”
牛澄澄莞尔道：“没有合适的人。”
“是你要求太高啦，追你的哪个不是高富帅，就没见你瞧上过。”张曼这话有点羡慕又有点酸，但是架不住牛澄澄实在太温柔，平时又热心得很，实在叫人找不到讨厌的地方。
谈恋爱哪有追番重要？！富二代哪有纸片人完美？！
心里是这么咆哮的，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没办法~和他们没有眼缘。”
何止没有眼缘，话题都没有！连《千与千寻》都不知道的男人和她不属于一个世界！
所有向牛澄澄投以丘比特之箭的男人都被她躲掉了，她，二次元骨灰级宅女，是不可能向现实低头的！
是的，在牛澄澄女神外表之下的是那颗中二病的心，最令人致命的一点其实是…她天生的狂暴属性。
叮叮，微博提示音响起。
牛澄澄打开手机，看到了某网友的评论，她的视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起来，只是嘴角还挂着强撑的笑容：“你等我会，我回条微博。”
所有的怒气值汇聚在指尖，牛澄澄唤醒了体内遏制的喷子之力，开启了无限键盘侠模式。
沉浸于牛澄澄温柔女神形象的张曼又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带着一脸笑容的女人每一次弹指间都爆发出与之形象完全颠覆的恶言恶语。
牛姐永不低头回复@日落晚风：上一个黑我山老师的家伙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我劝你惜命。
牛澄澄按掉屏幕，眼中又荡起方才的温和：“刚才说到哪了？”
“对了，小牛你微博叫什么？我还没关注你呢。”
牛澄澄握着手机的手稍稍一颤，马上又淡若道：“NCC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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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澄澄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最新消息的那条点赞，要知道10分钟之前她才在微博小号转发过一条著名怼人大师怒怼网友的评论。
【牛姐永不低头：不愧是老阴阳师了，牛批！哈哈哈哈哈[大拇指]//@十万个冷笑话：救命！笑死了！我笑到邻居过来敲门问怎么听到了鸡叫！！！//@阴阳怪气：就你这十级手残选手，没几年帕金森都抖不出来的水平，也敢看不起国漫？你是什么牌子塑料袋，这么能装！（12分钟前）】
（原微博）@快乐心情每一天：国漫真的垃圾，还不如我画的。[配图]
牛澄澄其实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只是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内心的正义感忍不住口吐芬芳了。
她也不止一次想要改掉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坏毛病，可惜的是…目前来说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
工作又这么累，温柔女神的形象又这么难维持…
好像私底下放纵一下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她就是这样一次一次为自己开脱，以至于表面和私下的画风相差越来越远…
没一会，林娜的电话打进来了，喊她们下楼先一起吃个饭。
等到下楼的时候，机组车刚刚停下，林娜走在最前：“小牛！”
“我饿死啦！”牛澄澄说着就上前帮忙提过夜袋，“你们今天晚了挺久啊。”
林娜拖着箱子与她并行：“军演，航路控制了一会。”
“怪不得~你们几个人呀，我和张曼刚选完电影。”牛澄澄说完，和身后几人微微颔首，“你们好呀。”
这套乘务组除了林娜之外她都不认识，但依旧非常友善地打招呼。
正如传闻中那般，牛澄澄一笑，春天就来了，大家都被这感染力的笑容惊得心头一暖。
走在最后的是机长李屹和副驾驶海轩，海轩很热情地也朝牛澄澄挥手：“晚上看电影带上我啊！”
至于李屹，始终低头看着手机，也没注意到有人和他打招呼。
所有人到前台领完房卡后，林娜友善地问：“机长，晚饭一起吗？”
李屹转身就走向电梯间，丢下一句：“不了。”
按理说李屹这样和他们年纪相仿的机长交流起来应该很顺利才对，可偏偏白瞎了他那副好皮囊，为人冷淡得很，公司就没几个与他关系亲近的。
“还真是一个春天，一个冬天。”林娜朝着李屹离开的方向扁扁嘴，“小牛，你和李屹飞过吧？”
“当然啊，飞了得有三四班吧，不过我拿的后舱号位，除了开准备会时被抽查过问题，就没其他的交流了。”
海轩闻言，忍不住啧声：“机长还真是暴殄天物，和你飞都无动于衷啊？”
牛澄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捏自己的耳垂：“李机长性格就那样吧，我们先去吃饭吧，得抓紧些了，订的七点的电影。”
李屹这种长相，无论放在哪个年龄段都是很受异性倾慕的类型，牛澄澄承认见到李屹的一瞬间有种二次元和现实撞到的错觉，可惜仅仅飞了第一班之后就破碎了她那少得可怜的奢念。
她记得当时谁无意间提到《火影忍者》最新电影，然后有人问李屹去不去看，结果李屹很冷漠地回了一句：“我不看动画片。”
你才动画片，你全家都是动画片！
至此，C航多了一名对李屹路转黑的乘务员，不过毕竟他们也只是同事而已，又没什么往来，以后几次航班很平淡地度过。
已经走远的李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拖着箱子迈着他的长腿又走了回来，他的眼神很平静，只抬表看了下时间：“驻外管理规定，晚上10点前回酒店，乘务长检查完之后给我发消息。”
所有人：……
太扫兴了。
明明是青年机长，为什么开口就是满满的老干部气息，死板又无趣……
原本打算的电影、K歌、夜宵一条龙，这下好了，凉透了。
牛澄澄用含情脉脉的双眼目送着李屹离开，藏在身后的小拳拳恨不能挥上去，而她嘴角的笑容像是在说：
——刻薄古板，活该你没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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