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里不一她翻车了！
肖力深知牛澄澄的拥护者太庞大，不是自己这种海王可以驾驭的类型，之后的一整个航班都没有发生任何交集，本次单班顺利结束。
牛澄澄站在后舱送客的时候，张曼还有些担心地问：“你真的没事啦？别是硬装的吧？被人缠着一定很难受吧。”
“受害者”牛澄澄低低回答：“我没事啦，不用担心。”
张曼却忍不住心疼：“你真坚强。”
“……”
等旅客全部离开飞机，牛澄澄和张曼才开始轻点后舱机供品，检查没有旅客遗留物品后才下了飞机。
这时候肖力已经坐在机组车上了，黑着脸看向窗外，避开了和牛澄澄有任何接触的可能。
牛澄澄内心嚣张地不行，表面上却还得忍着放肆大笑的冲动。
下了机组车，肖力连航后总结会都没开便撒开腿跑了，那叫一个狼狈。
乘务长仄嘴：“下次他再敢欺负你千万别怕，有我们给你撑腰。”
牛澄澄此刻倒有些觉得肖力可怜了，其实他也就发了几条暧昧短信，倒不至于变成过街老鼠。
*
由于相关规定，着制服执行航班期间，在公司范围内必须严格遵守乘务员礼仪标准，所以牛澄澄出了公司才将盘发解开、丝巾卸下，制服最上面的盘口也解了一颗，而后戴上口罩叫了辆出租车。
纵使口罩挡住了她半张脸，也挡不住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司机有意无意地通过后视镜飘来视线，只是很快，这份悄悄的欣赏被牛澄澄的一通电话彻底拨散了。
俗称，开口跪。
“傻叉，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到牛澄澄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司机打方向盘的手都差点不稳，油门都跟着虚晃一脚，时速往上莽了十多码。
牛澄澄皱着眉，眼神探过去：“师傅，开车专心点。”
心虚的师傅没敢嗯声，从此注意力全集中在前往目的地上。
牛澄澄住的小区离这里不远，不堵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下车的时候她甚至都不需要师傅帮忙，单手就把箱子拽下来了，娴熟得不像话，走起路来更是大步流星，潇洒得很。
“不是吧，你别这么娇气，我刚到家。”戴着口罩的牛澄澄无所畏惧，甚至直接打了个五官挤在一起的哈欠，“你下班要六点呢。”
牛澄澄看了看表继续道：“大姐你饶了我吧，就不能直接约在餐厅见吗？”
电话那头的张斐很坚持：“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你就得来接我！”
牛澄澄默默飘了个白眼：“我上次过生日你可是直接放了我鸽子。”
“额……”张斐换了种语气，“今天值班室的网络总是崩，我得留下来等他们修好才行，你说，我一个寿星，孤零零地守在工作岗位多可怜。”
“朝九晚六你可怜啥，工资还是我的两倍，我披星戴月不说！动不动红眼航班也没见你心疼我啊。”
“来吧来吧，你到公司等我嘛，去餐厅顺路的，别这么犟，听话。”
懒得扯嘴皮子了，牛澄澄只能应下：“知道了，那我到时候去一楼资料室等你。”
时间还早，足够牛澄澄在家开启咸鱼模式，洗了酣畅的澡，发箍竖起黑发，素面朝天，电视机放着最新动漫。
若非张斐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她表示自己还能躺，架不住闺蜜夺命连环CALL，最烦去公司装模作样的她只能换上了相对低调的白色运动服，头发没有刻意梳理，因为白天盘发的缘故自带波浪卷，鸭舌帽一戴反而有种青春气息。
她将备好的礼物塞进了黑色的运动小包中，检查了电源之后才安心出门。
牛澄澄拍了拍脸颊，让进入松散模式的脸部肌肉再次醒来，换上一副招牌笑容，才进公司门口，就遇到不少熟人。
“小牛今天没航班啊？”“白天刚飞完，约了张斐吃饭来等她。”
“小牛你不穿制服的时候真好看。”“谢谢。”
“小牛，这衣服哪买的啊？”“某宝，我发你链接，记得领券有优惠的。”
“小牛，你好，我是公司进来的副驾，想和你做个朋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才几步路而已，差点被牛澄澄走成了星光大道，忍住了第N+1次翻白眼的冲动，再次和迎面走来的同事挥手点头。
这就是她讨厌便装出现在公司的原因，本来穿着制服的话混在人流中匆匆一眼未必看得到她，再加上大家都是执行航班来着不会互相占用工作时间，根本不会有聊天的功夫，而穿着便服的话便意味着——
我、牛澄澄、很闲、快来聊天。
就离谱。
总算挎着笑脸进了飞行大厅，她一溜烟似地避开准备室的人群大流冲进了资料室，速度之快，宛如迅雷。
找了个背靠门口的电脑位置，牛澄澄将鸭舌帽压低，从背影看上去就瞧不出是牛澄澄本人了。
来资料室的大家也都是查阅公司通告或是文件，注意力都在电脑上，不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太大的兴趣。
牛澄澄这才放下心来，打开电脑网页。
她的这个位置靠里背光，不通风，相对隐蔽，周围两个位置也都空着，平时也不会有人坐这里，于是牛澄澄大胆登陆自己的微博小号，打发无聊的等人时光。
这个时间段正是欧美线的签到高峰段，很多跨境航线都是晚班起飞，外头人声渐起，资料室本就人少，现在更安静了，除了键盘和鼠标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交流，大家都是查完自己需要的事便离开，没人注意到角落的牛澄澄。
而牛澄澄刷微博也刷得很开心。
话说回来系统还挺人性化呢，竟然匹配到牛澄澄的浏览记录弹出民航热点，而第一条便直指牛澄澄所在的C航。
【客舱部徐万强经理为了提高乘务员服务增加月度检查，针对航班暗访将做进一步升级。】
官/方表现得这位经理有多敬业，下面的骂声便是一顿咆哮。
【有病吧，暗访还不够多？乘务员也是人，需要尊重！】
【飞四休二已经很累了，休二的其中一天要么开会要么考核！】
【我连休二都没有，我都是卡落地36小时就又要执行航班了，呜呜呜……】
【真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延误流控不算钱也就算了，吃了个投诉还要扣我分！真是X了狗了！】
【总共就12分，质量周报要扣分，投诉要扣分，病假要扣分！！！扣满就辞退！！我受够了！】
【刀呢，把刀给我！！】
牛澄澄表示自己一口老血也跟着吐了出来，这徐万强本就是从人事空降来的，从未在一线执飞过，提出的条条款款就和吸人血似的，扣分机制巨多，奖励分值却从不见颁布。
怒气值直线上窜，牛澄澄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击着：【说徐万强吸血鬼，没人反对吧？这傻/逼就该亲身飞一班才知道乘务员挣这点小时费有多辛苦！】
牛澄澄的这条回复直接引燃评论区，被点赞数火速攀升，很快就爬到了热评区前五的位置。
她热情地和同为乘务员的网友们互动取暖，对于徐经理泯灭人性的行为大力喷怼，网友们一顿怒赞，恨不得顺着网线给牛澄澄递奖牌！
沉浸于网络上宣泄情绪的牛澄澄没反应过来手机震了半天，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张斐已经找到了资料室：“你咋不接电话！”
“啊？!你搞定啦？”
张斐长得也漂亮，不过和牛澄澄不是一挂的，她浑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字——高冷御姐。
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有致，面上戴着一副平光镜，眼下似有打个N个电话遭无视的不悦：“我至少打了你十个电话！”
“抱歉抱歉，我调了震动。”说着牛澄澄就拿起手机去门口走，顺势揽住了张斐，“漂亮姐姐原谅我。”
张斐挤出了一个哼，倒也没真的生气，吓吓牛澄澄罢了，担心她又兴奋过度暴露本相。
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时，李屹提着飞行箱往资料室走去，和牛澄澄打了个擦肩，谁也没看对方一眼。
就当牛澄澄要出了飞行大厅之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警铃大作：“糟…糟了……”
见牛澄澄双手一撒，鸭舌帽下的表情都变得惊恐，张斐担心道：“怎么了？”
“我刚才在准备室登陆微博了…骂人了……”
张斐捂脸：“你心是有多大啊！”
“关键是！我刚才被你一喊，忘记退出微博了！！！”
“靠！”张斐跟着脸色一僵，“那岂不是…会被人发现？”
“我现在就去退出账号！！！”
牛澄澄转身就往资料室跑，白色倩影一闪而过，路上遇到几个打招呼的人她只当看不见，夺命狂奔进了资料室，望向自己坐的角落位置。
“呼……”还好没人。
她在资料室门口急刹车，大气不敢喘一声，低着脑袋摸了进去，生怕被任何人发现，就和做贼似的。
好不容易缓缓移动到角落，移动鼠标的一刹那，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脑后飘起：“原来是你的微博账号。”
牛澄澄错愕的双手不知所措，她僵在原地。
只是李屹的声音很浅，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牛澄澄如鲠在喉，脸都快憋成绛紫色，左手却在身后鼓捣着，试图利用余光将微博关闭。
而李屹却只是看着对方那极为拙劣的抹除痕迹的行为。
牛澄澄这时才发现，电脑主机边上放着一个飞行箱，飞行箱上的姓名标签写的正是李屹。
说明他早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只是刚才走开了。
操！！！
莫非故意走开！就是来抓犯人的？！
他是不是经理的狗腿子，是不是要把她举报上去，是不是要向经理邀功？一连冒出来好几个狼狈为奸的念头，让牛澄澄的身子都忍不住发颤。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李屹肯定会向上面揭发她的行为，还会向公司全体揭穿牛澄澄佯装温婉的事……
牛澄澄第一次觉得李屹那双不露喜怒的眼神是这么叫人胆寒。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这么僵持下去，就算李屹不主动揭穿，周围人也该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我…错了。”
牛澄澄主动求饶：“能不…能……能不能别把我骂徐万强的事——”
牛澄澄还未说完，只见李屹薄唇轻启：“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资料室里？”
“……”
牛澄澄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李屹不认识她？！
怎么可能？！
就算再怎么零交流，至少他们也飞过几次啊，没道理不认识啊？！再说了，牛澄澄并不认为自己长了张叫人毫无印象的路人脸……
“你…你……？”
李屹眉头微微凝起：“我什么？”
“——这两天网不好，她是电信来的网工，来修网的！”张斐及时救场！
要不怎么说张斐是牛澄澄好闺蜜呢，火急火燎跟进来便撞见这一幕，逮住李屹认不得牛澄澄，趁着事态不好控制前立刻扯了个谎：“资料室网弄好了？”
“哦、哦。好了！我跟你上去看看办公室的网！”
“嗯！快点的！”说着，张斐扯了扯牛澄澄的衣袖，将人带离了李屹的身前。
牛澄澄在短短2分钟里体悟了人生最大的幸运——劫后余生。
刚才她真的做好了崩人设，被全同事厌弃的准备，天呐，直到她恍恍惚惚跟着张斐离开了公司她的魂都没归来。
“你说…你说他会不会记起来我是谁？”
张斐也不清楚李屹的为人，但是关于他的脸盲倒是听说过一些：“他既然问了你是谁，应该就是真的记不得了。”
牛澄澄急需好姐妹的安慰：“真的？”
张斐当然不敢保证了，但是看到牛澄澄快哭了的模样，只能违心道：“那家伙不近女色，飞了这么些年除了几个年纪大经常搭班的乘务长，其余人他都叫不出名字！”
“我还是有点虚。”
“退一万步！就算他知道了，你觉得就李屹这种性格，会真的把你的事说出去？”
牛澄澄努力回忆着她脑海中关于李屹的传闻。
不苟言笑、刻板无趣、寡淡疏离……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牛澄澄还是用手机心虚地登陆了【牛姐永不低头】的小号，将那条抨击我方客舱部经理的评论删了。
事关饭碗，苟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话说李屹帅是真的帅，面部表情是真的没有，但凡对方多一点神情流露，牛澄澄说不定还能再次戏精上身，演一出苦情大戏，可偏偏遇到的是李屹，再多狡辩的台词都编不出来了。
“你说就李屹这样的人…能交到女朋友吗？”
张斐认真地思考了下：“要说这张脸，什么妞把不到，但是这性格吧……反正我肯定不会选。”
牛澄澄认同地点点头：“也是，性格太孤僻了。”
牛澄澄站在后舱送客的时候，张曼还有些担心地问：“你真的没事啦？别是硬装的吧？被人缠着一定很难受吧。”
“受害者”牛澄澄低低回答：“我没事啦，不用担心。”
张曼却忍不住心疼：“你真坚强。”
“……”
等旅客全部离开飞机，牛澄澄和张曼才开始轻点后舱机供品，检查没有旅客遗留物品后才下了飞机。
这时候肖力已经坐在机组车上了，黑着脸看向窗外，避开了和牛澄澄有任何接触的可能。
牛澄澄内心嚣张地不行，表面上却还得忍着放肆大笑的冲动。
下了机组车，肖力连航后总结会都没开便撒开腿跑了，那叫一个狼狈。
乘务长仄嘴：“下次他再敢欺负你千万别怕，有我们给你撑腰。”
牛澄澄此刻倒有些觉得肖力可怜了，其实他也就发了几条暧昧短信，倒不至于变成过街老鼠。
*
由于相关规定，着制服执行航班期间，在公司范围内必须严格遵守乘务员礼仪标准，所以牛澄澄出了公司才将盘发解开、丝巾卸下，制服最上面的盘口也解了一颗，而后戴上口罩叫了辆出租车。
纵使口罩挡住了她半张脸，也挡不住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司机有意无意地通过后视镜飘来视线，只是很快，这份悄悄的欣赏被牛澄澄的一通电话彻底拨散了。
俗称，开口跪。
“傻叉，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到牛澄澄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司机打方向盘的手都差点不稳，油门都跟着虚晃一脚，时速往上莽了十多码。
牛澄澄皱着眉，眼神探过去：“师傅，开车专心点。”
心虚的师傅没敢嗯声，从此注意力全集中在前往目的地上。
牛澄澄住的小区离这里不远，不堵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下车的时候她甚至都不需要师傅帮忙，单手就把箱子拽下来了，娴熟得不像话，走起路来更是大步流星，潇洒得很。
“不是吧，你别这么娇气，我刚到家。”戴着口罩的牛澄澄无所畏惧，甚至直接打了个五官挤在一起的哈欠，“你下班要六点呢。”
牛澄澄看了看表继续道：“大姐你饶了我吧，就不能直接约在餐厅见吗？”
电话那头的张斐很坚持：“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你就得来接我！”
牛澄澄默默飘了个白眼：“我上次过生日你可是直接放了我鸽子。”
“额……”张斐换了种语气，“今天值班室的网络总是崩，我得留下来等他们修好才行，你说，我一个寿星，孤零零地守在工作岗位多可怜。”
“朝九晚六你可怜啥，工资还是我的两倍，我披星戴月不说！动不动红眼航班也没见你心疼我啊。”
“来吧来吧，你到公司等我嘛，去餐厅顺路的，别这么犟，听话。”
懒得扯嘴皮子了，牛澄澄只能应下：“知道了，那我到时候去一楼资料室等你。”
时间还早，足够牛澄澄在家开启咸鱼模式，洗了酣畅的澡，发箍竖起黑发，素面朝天，电视机放着最新动漫。
若非张斐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她表示自己还能躺，架不住闺蜜夺命连环CALL，最烦去公司装模作样的她只能换上了相对低调的白色运动服，头发没有刻意梳理，因为白天盘发的缘故自带波浪卷，鸭舌帽一戴反而有种青春气息。
她将备好的礼物塞进了黑色的运动小包中，检查了电源之后才安心出门。
牛澄澄拍了拍脸颊，让进入松散模式的脸部肌肉再次醒来，换上一副招牌笑容，才进公司门口，就遇到不少熟人。
“小牛今天没航班啊？”“白天刚飞完，约了张斐吃饭来等她。”
“小牛你不穿制服的时候真好看。”“谢谢。”
“小牛，这衣服哪买的啊？”“某宝，我发你链接，记得领券有优惠的。”
“小牛，你好，我是公司进来的副驾，想和你做个朋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才几步路而已，差点被牛澄澄走成了星光大道，忍住了第N+1次翻白眼的冲动，再次和迎面走来的同事挥手点头。
这就是她讨厌便装出现在公司的原因，本来穿着制服的话混在人流中匆匆一眼未必看得到她，再加上大家都是执行航班来着不会互相占用工作时间，根本不会有聊天的功夫，而穿着便服的话便意味着——
我、牛澄澄、很闲、快来聊天。
就离谱。
总算挎着笑脸进了飞行大厅，她一溜烟似地避开准备室的人群大流冲进了资料室，速度之快，宛如迅雷。
找了个背靠门口的电脑位置，牛澄澄将鸭舌帽压低，从背影看上去就瞧不出是牛澄澄本人了。
来资料室的大家也都是查阅公司通告或是文件，注意力都在电脑上，不会对周围的人产生太大的兴趣。
牛澄澄这才放下心来，打开电脑网页。
她的这个位置靠里背光，不通风，相对隐蔽，周围两个位置也都空着，平时也不会有人坐这里，于是牛澄澄大胆登陆自己的微博小号，打发无聊的等人时光。
这个时间段正是欧美线的签到高峰段，很多跨境航线都是晚班起飞，外头人声渐起，资料室本就人少，现在更安静了，除了键盘和鼠标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交流，大家都是查完自己需要的事便离开，没人注意到角落的牛澄澄。
而牛澄澄刷微博也刷得很开心。
话说回来系统还挺人性化呢，竟然匹配到牛澄澄的浏览记录弹出民航热点，而第一条便直指牛澄澄所在的C航。
【客舱部徐万强经理为了提高乘务员服务增加月度检查，针对航班暗访将做进一步升级。】
官/方表现得这位经理有多敬业，下面的骂声便是一顿咆哮。
【有病吧，暗访还不够多？乘务员也是人，需要尊重！】
【飞四休二已经很累了，休二的其中一天要么开会要么考核！】
【我连休二都没有，我都是卡落地36小时就又要执行航班了，呜呜呜……】
【真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延误流控不算钱也就算了，吃了个投诉还要扣我分！真是X了狗了！】
【总共就12分，质量周报要扣分，投诉要扣分，病假要扣分！！！扣满就辞退！！我受够了！】
【刀呢，把刀给我！！】
牛澄澄表示自己一口老血也跟着吐了出来，这徐万强本就是从人事空降来的，从未在一线执飞过，提出的条条款款就和吸人血似的，扣分机制巨多，奖励分值却从不见颁布。
怒气值直线上窜，牛澄澄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击着：【说徐万强吸血鬼，没人反对吧？这傻/逼就该亲身飞一班才知道乘务员挣这点小时费有多辛苦！】
牛澄澄的这条回复直接引燃评论区，被点赞数火速攀升，很快就爬到了热评区前五的位置。
她热情地和同为乘务员的网友们互动取暖，对于徐经理泯灭人性的行为大力喷怼，网友们一顿怒赞，恨不得顺着网线给牛澄澄递奖牌！
沉浸于网络上宣泄情绪的牛澄澄没反应过来手机震了半天，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张斐已经找到了资料室：“你咋不接电话！”
“啊？!你搞定啦？”
张斐长得也漂亮，不过和牛澄澄不是一挂的，她浑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字——高冷御姐。
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有致，面上戴着一副平光镜，眼下似有打个N个电话遭无视的不悦：“我至少打了你十个电话！”
“抱歉抱歉，我调了震动。”说着牛澄澄就拿起手机去门口走，顺势揽住了张斐，“漂亮姐姐原谅我。”
张斐挤出了一个哼，倒也没真的生气，吓吓牛澄澄罢了，担心她又兴奋过度暴露本相。
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时，李屹提着飞行箱往资料室走去，和牛澄澄打了个擦肩，谁也没看对方一眼。
就当牛澄澄要出了飞行大厅之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警铃大作：“糟…糟了……”
见牛澄澄双手一撒，鸭舌帽下的表情都变得惊恐，张斐担心道：“怎么了？”
“我刚才在准备室登陆微博了…骂人了……”
张斐捂脸：“你心是有多大啊！”
“关键是！我刚才被你一喊，忘记退出微博了！！！”
“靠！”张斐跟着脸色一僵，“那岂不是…会被人发现？”
“我现在就去退出账号！！！”
牛澄澄转身就往资料室跑，白色倩影一闪而过，路上遇到几个打招呼的人她只当看不见，夺命狂奔进了资料室，望向自己坐的角落位置。
“呼……”还好没人。
她在资料室门口急刹车，大气不敢喘一声，低着脑袋摸了进去，生怕被任何人发现，就和做贼似的。
好不容易缓缓移动到角落，移动鼠标的一刹那，一个淡漠的声音在脑后飘起：“原来是你的微博账号。”
牛澄澄错愕的双手不知所措，她僵在原地。
只是李屹的声音很浅，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牛澄澄如鲠在喉，脸都快憋成绛紫色，左手却在身后鼓捣着，试图利用余光将微博关闭。
而李屹却只是看着对方那极为拙劣的抹除痕迹的行为。
牛澄澄这时才发现，电脑主机边上放着一个飞行箱，飞行箱上的姓名标签写的正是李屹。
说明他早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只是刚才走开了。
操！！！
莫非故意走开！就是来抓犯人的？！
他是不是经理的狗腿子，是不是要把她举报上去，是不是要向经理邀功？一连冒出来好几个狼狈为奸的念头，让牛澄澄的身子都忍不住发颤。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李屹肯定会向上面揭发她的行为，还会向公司全体揭穿牛澄澄佯装温婉的事……
牛澄澄第一次觉得李屹那双不露喜怒的眼神是这么叫人胆寒。
“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再这么僵持下去，就算李屹不主动揭穿，周围人也该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我…错了。”
牛澄澄主动求饶：“能不…能……能不能别把我骂徐万强的事——”
牛澄澄还未说完，只见李屹薄唇轻启：“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资料室里？”
“……”
牛澄澄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李屹不认识她？！
怎么可能？！
就算再怎么零交流，至少他们也飞过几次啊，没道理不认识啊？！再说了，牛澄澄并不认为自己长了张叫人毫无印象的路人脸……
“你…你……？”
李屹眉头微微凝起：“我什么？”
“——这两天网不好，她是电信来的网工，来修网的！”张斐及时救场！
要不怎么说张斐是牛澄澄好闺蜜呢，火急火燎跟进来便撞见这一幕，逮住李屹认不得牛澄澄，趁着事态不好控制前立刻扯了个谎：“资料室网弄好了？”
“哦、哦。好了！我跟你上去看看办公室的网！”
“嗯！快点的！”说着，张斐扯了扯牛澄澄的衣袖，将人带离了李屹的身前。
牛澄澄在短短2分钟里体悟了人生最大的幸运——劫后余生。
刚才她真的做好了崩人设，被全同事厌弃的准备，天呐，直到她恍恍惚惚跟着张斐离开了公司她的魂都没归来。
“你说…你说他会不会记起来我是谁？”
张斐也不清楚李屹的为人，但是关于他的脸盲倒是听说过一些：“他既然问了你是谁，应该就是真的记不得了。”
牛澄澄急需好姐妹的安慰：“真的？”
张斐当然不敢保证了，但是看到牛澄澄快哭了的模样，只能违心道：“那家伙不近女色，飞了这么些年除了几个年纪大经常搭班的乘务长，其余人他都叫不出名字！”
“我还是有点虚。”
“退一万步！就算他知道了，你觉得就李屹这种性格，会真的把你的事说出去？”
牛澄澄努力回忆着她脑海中关于李屹的传闻。
不苟言笑、刻板无趣、寡淡疏离……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牛澄澄还是用手机心虚地登陆了【牛姐永不低头】的小号，将那条抨击我方客舱部经理的评论删了。
事关饭碗，苟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话说李屹帅是真的帅，面部表情是真的没有，但凡对方多一点神情流露，牛澄澄说不定还能再次戏精上身，演一出苦情大戏，可偏偏遇到的是李屹，再多狡辩的台词都编不出来了。
“你说就李屹这样的人…能交到女朋友吗？”
张斐认真地思考了下：“要说这张脸，什么妞把不到，但是这性格吧……反正我肯定不会选。”
牛澄澄认同地点点头：“也是，性格太孤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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