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和安商会的掌柜 一
六七月的灵州骄阳似火，一辆马车行驶在灵州的主路上，后面跟着十几个护卫，车上徽记标的是和安商会，一位老者正在赶着车，车上做着的是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轻人，身着褐色单衣，约摸四十多岁，正是刚从柳城郡回来的和安商号大掌柜。
“赵伯，还有多久到？”中轻人出声问道。
“二当家，这条街走到头，拐个弯就到了。”
越伯回头瞅了一眼周傅，只见他眉头紧锁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伯，你当初出来是为了什么？”似乎是想想了以前的事，同傅问道。
赵伯感觉这段时间周傅突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心事重重，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和二当家您一样，刚开始时年轻气盛，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想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觉得自己必定能干一番大事业，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太年轻了，年少不知愁滋味呀！”赵伯笑着说。
“后来呢？”
“后来呀就认清了我自己，我一个乡下出来的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运气也是不太好，要不是遇到太老爷收留了我，恐怕就会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现在呀我只想好好的活过以后的日子了，闲时能有酒喝就知足了！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要回去看看吗？”
“不知道……”赵伯叹了一口气。
“刚开始想混出个人样再回去，后来就没脸回去了，再后来想回去时，老家遭灾，全村人都搬走了，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我爷娘后来怎么样了！”
赵伯声音低沉了许多，沉默了一会儿又对周傅笑道：“二老爷，有句话我老头子本不应该说的，但是我卖一次老，多嘴一句，您别置气了，别像我一样，抽空回神京看看，家里人没有什么过去的坎，地下的太老爷也不想您和大老爷闹成这样！再说这些年太老夫人可一直在念叨您呐！”
赵伯的劝说周傅没有答话，唯有苦笑，他如今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如今的形势，他走不开也不能走。
“韩大人来灵州几个月了，赵伯你常在灵州，有什么消息吗？”
“我一个赶车的老头哪能知道这些，不过听街坊邻居说他是个好官，我想既然大家都说他是好官，那就是不会错了，而且在神京时韩大人的名号，我也是听说过的。”赵伯听了周傅的话，他对韩奇的印象不错，便将韩奇上任近四个月来干的事一件件说了出来，末了还意犹未尽。
听了赵伯的话，周傅便把藏在衣袖之中的银票收了起来。
马车到了官衙门前停下，官衙门前有一块大的告示牌，此时正有一大群人围着这个告示牌，能识文断字的人便将布告上的内容读出说于众人听。
下了车的周傅便站在外面好奇地听了几句，主要是官府决定重新清查人口，查验田亩，安置灾民，招募兵丁等等一系列新的措施，周傅的眼光自然比平常的百姓要高那么一点，一听便意识这些恐怕不是寻常的动作。
赵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寇，然后上去递上拜帖，门房接过看了看，便叫了一个人去里面传话，让周傅稍等，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仆人领着周傅进去了。
周傅看着这高耸威严的官衙，不知今天还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
收拾起自己忐忑的心情，来到会客厅，便见到一个青年人坐于正位上，周傅一眼便认出这人是新任的灵州州牧韩奇，只是韩奇不认识他罢了，韩奇在神京时便名满全城，德高才盛，不像其他靠祖宗余荫的贵胄，当时还是商家二公子的周傅在一次宴会时远远的见过一面，没想到今日能在这时又见到。
周傅有些紧张，上前见了礼，韩奇微笑地请周傅坐下，问道：“韩某该称呼阁下为商傅，还是周傅？”
“大人还是叫我周傅吧，既然已经改了姓名，便与过去断了联系。”
说着便拿出了一本册子递了过去，韩奇接过去一看，是和安商会的图册账本。
“本该在大人到任之初，就来拜访大人的，但是当时身在外地有要事处理走不开，又恐贸然来访有碍大人的清名，所以近日接到大人的传命才来，大人唤我前来，是和故去的袁大人有关吧，草民知无不言，必定如实相告。”
周傅的开诚布公，让韩奇对他的印象不错。
“袁忠世是怎么死的？”
周傅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草民确实不清楚。”
袁忠世明面上的死因是坠马而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周傅并没有说袁忠世是坠马而死，只是说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意思耐人寻味。
“我们商号确实和袁大人有一些往来，但是负责这一方面的是商号的二掌柜肖木禾，想必大人肯定已经知道他了，他在袁大人死后第二天也下落不明了。”
韩奇点了点头，这些之前他都已经查到了，“肖木禾他究竟是什么人？”
周傅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什么人，只是知道他以前从过军，神京人士，后来是替袁忠世捞钱的人。”
“你是大掌柜，他是二掌柜，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底细？”韩奇脸色一沉。
周傅一看韩奇脸色不对，知道韩奇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马上解释道：
“在神京时，袁大人就派人找到了在下，想邀请在下去灵州做一些买卖，当时在下屡试不中，又和家里置了气，在灵州有袁大人的照拂，便有了弃文从商的念头，出来闯荡一翻的念头，但是和兄长一商量，他一直不同意我和袁大人搅和在一起，我年轻气盛便一气之下出走灵州了。”
“在商号成立之初，两家出资，袁大人作为官面上的人不好直接出面，便介绍了肖木禾，让他做二掌柜，我虽然是大掌柜，但是占的份子要少，管不了也不能管他，所以对他的事很少过问。”
“肖木禾这个人与其说是商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军人，他有一批手下也是如此，从不和别人多作交流，做事果决狠辣，沉稳老练，不怕大人您笑话，时间久了，我竟有些怕他们了，除非必要我一般是不会去他们那里，如今细细想来，发现他身份迷雾重重，疑点很多，只是怪当初自己初出茅庐，经验不足，没有疑心过他，才有今日之祸！”
随后又说道：“平时我们都是各管各个，但是对外还是以小人为首，肖木禾一般管的是袁大人交给他的和官府有关的生意，再加上粮食，生铁，皮革等生意，帐簿里小人那一部分是真真切切的，但有关肖木禾他那方面的买卖小人事后查过，是假的。”
“赵伯，还有多久到？”中轻人出声问道。
“二当家，这条街走到头，拐个弯就到了。”
越伯回头瞅了一眼周傅，只见他眉头紧锁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伯，你当初出来是为了什么？”似乎是想想了以前的事，同傅问道。
赵伯感觉这段时间周傅突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心事重重，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和二当家您一样，刚开始时年轻气盛，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想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觉得自己必定能干一番大事业，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真是太年轻了，年少不知愁滋味呀！”赵伯笑着说。
“后来呢？”
“后来呀就认清了我自己，我一个乡下出来的人，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运气也是不太好，要不是遇到太老爷收留了我，恐怕就会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现在呀我只想好好的活过以后的日子了，闲时能有酒喝就知足了！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要回去看看吗？”
“不知道……”赵伯叹了一口气。
“刚开始想混出个人样再回去，后来就没脸回去了，再后来想回去时，老家遭灾，全村人都搬走了，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我爷娘后来怎么样了！”
赵伯声音低沉了许多，沉默了一会儿又对周傅笑道：“二老爷，有句话我老头子本不应该说的，但是我卖一次老，多嘴一句，您别置气了，别像我一样，抽空回神京看看，家里人没有什么过去的坎，地下的太老爷也不想您和大老爷闹成这样！再说这些年太老夫人可一直在念叨您呐！”
赵伯的劝说周傅没有答话，唯有苦笑，他如今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如今的形势，他走不开也不能走。
“韩大人来灵州几个月了，赵伯你常在灵州，有什么消息吗？”
“我一个赶车的老头哪能知道这些，不过听街坊邻居说他是个好官，我想既然大家都说他是好官，那就是不会错了，而且在神京时韩大人的名号，我也是听说过的。”赵伯听了周傅的话，他对韩奇的印象不错，便将韩奇上任近四个月来干的事一件件说了出来，末了还意犹未尽。
听了赵伯的话，周傅便把藏在衣袖之中的银票收了起来。
马车到了官衙门前停下，官衙门前有一块大的告示牌，此时正有一大群人围着这个告示牌，能识文断字的人便将布告上的内容读出说于众人听。
下了车的周傅便站在外面好奇地听了几句，主要是官府决定重新清查人口，查验田亩，安置灾民，招募兵丁等等一系列新的措施，周傅的眼光自然比平常的百姓要高那么一点，一听便意识这些恐怕不是寻常的动作。
赵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寇，然后上去递上拜帖，门房接过看了看，便叫了一个人去里面传话，让周傅稍等，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仆人领着周傅进去了。
周傅看着这高耸威严的官衙，不知今天还能不能从这里走出去。
收拾起自己忐忑的心情，来到会客厅，便见到一个青年人坐于正位上，周傅一眼便认出这人是新任的灵州州牧韩奇，只是韩奇不认识他罢了，韩奇在神京时便名满全城，德高才盛，不像其他靠祖宗余荫的贵胄，当时还是商家二公子的周傅在一次宴会时远远的见过一面，没想到今日能在这时又见到。
周傅有些紧张，上前见了礼，韩奇微笑地请周傅坐下，问道：“韩某该称呼阁下为商傅，还是周傅？”
“大人还是叫我周傅吧，既然已经改了姓名，便与过去断了联系。”
说着便拿出了一本册子递了过去，韩奇接过去一看，是和安商会的图册账本。
“本该在大人到任之初，就来拜访大人的，但是当时身在外地有要事处理走不开，又恐贸然来访有碍大人的清名，所以近日接到大人的传命才来，大人唤我前来，是和故去的袁大人有关吧，草民知无不言，必定如实相告。”
周傅的开诚布公，让韩奇对他的印象不错。
“袁忠世是怎么死的？”
周傅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草民确实不清楚。”
袁忠世明面上的死因是坠马而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周傅并没有说袁忠世是坠马而死，只是说他也不清楚，这其中的意思耐人寻味。
“我们商号确实和袁大人有一些往来，但是负责这一方面的是商号的二掌柜肖木禾，想必大人肯定已经知道他了，他在袁大人死后第二天也下落不明了。”
韩奇点了点头，这些之前他都已经查到了，“肖木禾他究竟是什么人？”
周傅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是什么人，只是知道他以前从过军，神京人士，后来是替袁忠世捞钱的人。”
“你是大掌柜，他是二掌柜，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底细？”韩奇脸色一沉。
周傅一看韩奇脸色不对，知道韩奇误会自己的意思了，马上解释道：
“在神京时，袁大人就派人找到了在下，想邀请在下去灵州做一些买卖，当时在下屡试不中，又和家里置了气，在灵州有袁大人的照拂，便有了弃文从商的念头，出来闯荡一翻的念头，但是和兄长一商量，他一直不同意我和袁大人搅和在一起，我年轻气盛便一气之下出走灵州了。”
“在商号成立之初，两家出资，袁大人作为官面上的人不好直接出面，便介绍了肖木禾，让他做二掌柜，我虽然是大掌柜，但是占的份子要少，管不了也不能管他，所以对他的事很少过问。”
“肖木禾这个人与其说是商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军人，他有一批手下也是如此，从不和别人多作交流，做事果决狠辣，沉稳老练，不怕大人您笑话，时间久了，我竟有些怕他们了，除非必要我一般是不会去他们那里，如今细细想来，发现他身份迷雾重重，疑点很多，只是怪当初自己初出茅庐，经验不足，没有疑心过他，才有今日之祸！”
随后又说道：“平时我们都是各管各个，但是对外还是以小人为首，肖木禾一般管的是袁大人交给他的和官府有关的生意，再加上粮食，生铁，皮革等生意，帐簿里小人那一部分是真真切切的，但有关肖木禾他那方面的买卖小人事后查过，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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