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舞

    我和她在一起的那短暂时光,很幸福。一生中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我的生活还没有结束,不能这么早的下结论。如果她的生活也没有结束的话,我就可以提前结论我的一生。

    我对我的生活不满意,这是一句废话我知道,没人满意自己的生活。她也一样。

    我时常躲在电影院里,并不是喜欢看电影,只是觉得这样的氛围,至少让我觉得很安心,我可以在这里坐上几个小时,小小的打个盹,清醒一点的时候电影结束,大家相继离开,我就等他们走完了我再走。这也是一种躲避方式,躲进人群里,从个人变成集体。是一种质量的变化。

    她呢。她也是集体中的一个孤立的人。

    那次我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起来时也像之前一样,大家纷纷向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的门走去。通常他们聚堆在那,一个个争先恐后,我觉得很蠢,我还觉得他们应该是看了一场恐怖片。

    双眼呆滞的盯着门口,看他们的形状从一个气球变成爆炸的气球。这也是一番风景。

    “哈哈哈”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我朝后望去。她用手捂着脸,看起来很不好意思地笑着。声音却有点大,那好像是一种信号,一种高傲的信号,在讽刺那集体。

    “你也觉得好笑”

    “什么?”

    我觉得她在装傻。

    “你也觉得那边的人们像一个气球嘛?”

    “不,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她好像在防备我。

    我对他尴尬的笑了下便离开了。第二次见到她,是一个星期后了,那天在公司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本打算去电影院放松一下。可来到影院楼下,突然失去了心情。便决定到周边的公园去散散心。

    走着走着,在微弱灯光下的亭子里看到一个人,身影很瘦小,有点熟悉,便打算走近去看看。

    原来真的是她。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想些什么。只是这样呆呆地站着。忽然间她抬起头来,对我说:“你可以坐下。”我就坐在她旁边间隔一条手臂的位置。今夜的风吹过来,并不舒服,有些冷。我点燃一根烟,和她一起被孤立在风中。

    “你住哪?”

    我先发话。

    “你很想知道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就这样一直做到十一二点,我用余光看她,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我,我的心有点忐忑不安。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我说:

    “你住哪里?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哪里都行”

    她的回答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这样,你饿吗?我带你吃点东西吧”

    她不回答我,我只好过去牵过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我。我第一次牵着一个女孩的手,等走出公园,我的手心已经湿了。走到停车场,我为她打开车门,她对我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委婉。和被电影逗笑的笑容不一样,在同样昏暗的环境中,我的眼睛能精确的捕捉到这一笑容,也是值得庆幸的。

    我们行驶在黄色灯光下的高速公路上,开着车窗,我抽着烟,她在副驾驶,看着我看着的方向,我觉得这就像一个家的感觉。她的眼睛里有光。这是很烂俗的话。但是她眼睛里的光,从昏暗的路灯中反射出来,真是清澈。

    我开到一家关东煮的门口,这家店开在路边,菜品丰富,风雨无阻。我开车出来的时候经常会来这家店。

    “你要吃点什么你点吧,我来结账”

    “谢谢”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

    “炸天妇罗荞麦面,再来一盘煎香肠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我,我笑了笑说:“就这些吗?不够你在说”

    她笑了,这次没有那么妩媚,露出牙齿,我才看到,她的嘴唇红润,嘴型如身材般纤细。向上弯曲,露出的牙齿,如阳光下的雪堆,晶莹剔透,活像一个仙女。

    付完钱,我们回到车上。

    “我送你回去,太晚了”

    “不用,我们去棕榈泉公园吧”

    “你很熟悉那里嘛?”

    “去过几次”

    我答应了,按照她说的路线开去。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却像如鱼得水般的活跃。我只好走在她的身后,跟着她。踩着她的脚印走到了一条小溪边。杂草丛生,地上铺满了石头。她停下,指着对面。

    我望过去,是一帘瀑布。

    此时天色已渐渐地亮了起来。从半明半暗的天空中看着瀑布的源头,水流声潺潺,人间仙境。

    她站在溪边,我在她身后不远地地方看她,她的背影与这景色融合的很自然。仿佛她是属于这仙境的。

    “你知道嘛?几年前这里出过事”

    “听说过一点”

    “他为什么要这样?”

    “谁?”我很疑惑地问到。

    “他为什么选择这里?”

    “谁?”像个白痴般问着。

    她转过身,眼眶流出泪来,我意识到可能这里是他的伤心地。便打算不再多问。没想到,她拭去眼泪,努力地对我挤出笑容。我本想试着说点什么去安慰她。

    “喂,你知道我那天在电影院为什么笑嘛?”

    “请告诉我”我已经被她迷住了。

    “因为,你也是观众哦!”

    当时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感觉有点被嘲笑的意思。

    “谢谢你昨晚的慷慨”

    “没有什么”

    “我为你跳支舞可以吗?”

    “乐意至极”

    她转过身去,我看着她的背影,此时天已完全亮起,她的身姿扭动着,我已不知如何形容。只记得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如痴如醉。

    她跳完,对我说:

    “牵着我走吧,送我回去!”

    我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忙说到:

    “好”

    后来我送她回了家,也记住了大概位置。可是,自那次以后,我便没有再见过她。

    几次寻找都没有消息。

    可能是我真的记错位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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