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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徐幼娘和涟漪直到第三天才醒了过来。

    徐幼娘道:“涟漪,咱们不是在街上吃饭吗怎么会回到家里了?”

    涟漪道:“我是觉得吃完之后有点困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幼娘道:“涟漪你看,郦亭怎么也在这里?她不是一直在绣坊里住的吗?”

    涟漪摸了摸郦亭的鼻息道:“幼娘姐,郦亭姐她死了。”

    徐幼娘道:“看来还是有看不见的手对咱们下手了。”

    涟漪道:“现在就连郦亭姐也死了,那咱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了。”

    徐幼娘道:“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而在徐家,姜夫人已经将徐幼娘的生辰八字送来和徐槿的生辰八字配对。

    徐夫人看了看道:“这姑娘看生辰八字很有旺夫命。不知道她是那家的姑娘。”

    姜夫人道:“琥珀妹妹认识这姑娘。”

    徐夫人道:“琥珀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琥珀道:“姜夫人说的那个姑娘前天死了。等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徐夫人道:“还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姑娘,结果年纪轻轻就死了。不知道幼娘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琥珀道:“幼娘她身子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呢。”

    徐夫人道:“幼娘她是那里不舒服吗?”

    琥珀道:“姑娘家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徐夫人道:“琥珀你一会回去的时候给幼娘拿几副补药让她好好补补身子。”

    姜夫人道:“不知道老姐姐对小女的婚事和令郎的婚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琥珀道:“姜夫人,这不是你们家姑娘的生辰八字吧。”

    姜夫人道:“怎么不一样了,这就是我女儿的生辰八字。”

    琥珀道:“没什么,我就是和姜夫人再确认一下。”

    徐夫人道:“妹妹,幼娘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姜夫人道:“丙子年二月初一。”

    徐夫人道:“琥珀,幼娘的生辰是不是也是这一天。”

    琥珀道:“是的。”

    徐夫人道:“幼娘她有没有生过什么大病。”

    姜夫人道:“七岁的时候和她姐姐一起出过天花,可惜她姐姐命不好死了。完了之后就没有生过大病了。”

    徐夫人道:“那她家里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姜夫人道:“是先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还有周姨娘生下的两个女儿。”

    徐夫人道:“可怜了我月季姐姐,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

    姜夫人道:“老姐姐请节哀。”

    徐夫人道:“我没事,等我过几天占完凶吉之后会亲自上门纳征。”

    姜夫人道:“真是麻烦姐姐你了。”

    徐夫人道:“妹妹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中午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琥珀道:“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徐夫人道:“让冬青准备吧,你去把幼娘接过来吧。这孩子瘦的都快皮包骨头了。”

    琥珀道:“但这种场合让幼娘过来不太合适吧。”

    徐夫人道:“那你回家的时候就给她带一些吃的。”

    琥珀然后就去了厨房。等琥珀走后,

    徐夫人道:“妹妹,你觉得我们家暖暖如何?”

    姜夫人道:“确实是个好姑娘。”

    徐夫人道:“让她嫁给你儿子勇儿如何?也正好我们家娶你们家女儿,你们家娶我们家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过几天就让琥珀去你们家说媒了。”

    姜夫人道:“老姐姐,这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中饭的时候,徐夫人和姜夫人,还有琥珀以及冬青四个人在一起吃的饭。

    吃完饭之后,刚把姜夫人送走。徐夫人就跟琥珀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去了徐幼娘家里。

    徐夫人去的时候,徐月季已经午休了,只有徐幼娘一个人在裁缝铺里看店。

    徐夫人打扮成了一个普通妇人进了裁缝铺,而徐幼娘正抱着一个孩子在哄她睡觉。

    徐夫人心里想:“幼娘她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了?那她的夫君去哪里了?”

    而徐幼娘也没有认出徐夫人,道:“这位夫人,您是要定些什么东西吗?”

    徐夫人道:“我女儿要嫁人了,我正好也给做身衣服。”

    徐幼娘道:“您先看看样式,自己挑一挑。”

    徐夫人道:“你这个孩子真漂亮,叫什么名字啊?”

    徐幼娘道:“她叫徐小雨。”

    徐夫人道:“徐小雨,可真是个好名字。她是个姑娘吧?”

    徐幼娘道:“是的。”

    徐夫人心里想,人家幼娘都有孩子了,我还在这里替人家操心有没有婚嫁。……不对,这丫头左看右看也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子。

    徐夫人迟疑了一会道:“幼娘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为什么要在这里作践自己。”

    徐幼娘道:“夫人您是谁啊?我不认识您。”

    徐夫人道:“是不是要我让你师傅回来揍你一顿你才肯说实话。”

    徐幼娘道:“夫人,幼娘如果不怎么做的话恐怕有性命之忧。”

    徐夫人道:“你说说是谁要杀你?”

    徐幼娘道:“夫人,这个我不能说。”

    徐夫人道“你不说那我就认定你在撒谎了。我就得好好惩罚一下你了。”

    徐幼娘道:“幼娘愿意受罚。”

    徐夫人道:“那你就给我们槿儿做个妾吧,就当是你报恩了。”

    徐幼娘道:“夫人我可以说不愿意吗?除了这个您就是让幼娘去死都可以。”

    徐夫人心里想,这幼娘去姜家说了个媒,怎么回来之后就成这样了。

    徐幼娘道:“师傅,我只是不想重复我娘的悲剧罢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徐夫人道:“那你娘都经历了什么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刺激。”

    徐幼娘道:“我娘原本是姜家的姨娘,可后来就在她怀孕的时候突然被赶出了家门。我其实是个被姜家抛弃的落魄小姐。如果我再做妾室的话很难保证不再重复我娘经历的一切。”

    徐夫人道:“幼娘你接着编,姜家总共也就一位夫人和两位姨娘。你说说你娘是姜家那位姨娘?”

    徐幼娘道:“徐姨娘。”

    徐夫人道:“我跟你说,姜家的夫人就姓徐,现在的王氏只是代掌中馈。而且姜老爷也没有纳过其他的姨娘。”

    徐幼娘道:“可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徐夫人道:“那你娘叫什么名字?”

    徐幼娘道:“我娘叫徐月季。”

    徐夫人道:“原来你是跟了你娘的姓。”

    徐幼娘道:“因为我娘她不肯原谅我爹,所以我就我娘姓了。”

    徐夫人道:“当时你娘突然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就觉得挺奇怪的。”

    徐幼娘道:“我娘她是离家出走的。”

    徐夫人道:“幼娘,我们先不说你娘。就说说你身上的疑点。琥珀跟我说,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的是姜家丫鬟的衣服,而且看起来像是刚从火场逃出来的。她从你包里找到了一只写着元字的簪子。姜元娘你觉得你这么东躲西藏有意思吗?”

    徐幼娘道:“回夫人的话,我不是姜元娘而是她的丫鬟春梅,我家小姐她死的太冤了。”

    徐夫人道:“春梅,杀害你家小姐的周姨娘已经死了。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徐幼娘道:“谢夫人关心。”

    徐夫人道:“幼娘,等一会你娘醒了我跟她商量一下纳你做妾的事情。”

    徐幼娘道:“夫人,我觉得我娘她应该不会答应的,毕竟这是我们家攀人家的高枝。”

    徐夫人道:“幼娘你又不是你娘,你怎么知道你娘是怎么想的。”

    这时,刚刚睡醒的徐月季走了进来。

    徐月季道:“小妹,你怎么会来我家了?”

    徐夫人道:“月季姐,我今天是来你家提亲的。”

    徐月季道“小妹你要是想娶涟漪的话跟琥珀说就可以了。”

    徐夫人道:“我要娶的是你们家幼娘。”

    徐月季道:“小妹你不是已经和姜家定亲了吗?”

    徐夫人道:“我想纳幼娘做个妾。”

    徐月季道:“幼娘你收拾收拾跟你婆婆回去吧。”

    徐夫人道:“月季姐你这是同意了。”

    徐月季道:“咱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把幼娘交给你我放心。”

    徐幼娘心里想原来我就是个会喘气的物件,我娘是想把我送给谁就送给谁。

    徐夫人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

    徐夫人道:“月季姐,这是我们家娶幼娘的采礼。对了这里还有一张房契是隔壁院子的。”

    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房契。

    徐月季道:“小妹,两个孩子的婚事我同意了。”

    徐幼娘心里想,娘您这是要卖了女儿吗。徐幼娘也知道现在外面卖儿卖女的事情经常发生,前几天她还花五两银子买了个小姑娘。可过了没几天她自己竟然被自己的娘给卖了。

    徐夫人道:“月季姐,幼娘的生辰八字我已经占卜过了,和我们槿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我们给他们定个日子拜堂就可以了。”

    徐月季道:“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徐夫人道:“那我让槿儿现在就过来和幼娘拜堂。”

    徐家家里,刚刚回来的徐槿正准备回屋。结果被徐暖叫住了。

    徐暖道:“哥,娘让你娶了幼娘姐。”

    徐槿道:“暖暖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徐暖道:“娘把采礼都送过去了。而且今晚就让你们拜堂。”

    徐槿道:“那我现在要干什么呢?”

    徐暖道:“赶紧换衣服去幼娘姐家跟她拜堂。”

    徐槿换衣服的时候,琥珀和冬青已经带着丫鬟去幼娘家给幼娘梳洗打扮了。

    徐幼娘坐在自己屋里照着镜子,她心里七上八下。毕竟要她突然就嫁人她难免会有些接受不了。

    一旁的郦亭道:“我这一趟也没白来还能看着你出嫁。”

    涟漪道:“幼娘姐你其实早该嫁给人家了。”

    琥珀道:“涟漪,郦亭你们两个也别幸灾乐祸。梳洗打扮一下都给幼娘陪嫁去。”

    涟漪道:“娘,您竟然让女儿当陪嫁丫鬟。”

    琥珀道:“我也没说你是丫鬟,这是你自己说的。”

    涟漪和郦亭然后也被带到一旁梳洗打扮。

    郦亭心里想,自己虽然是陪嫁但只要没怀上孩子那就还是自由之身。

    琥珀道:“幼娘,因为有点急所以就委屈你在自己的房间度过新婚之夜了。”

    徐幼娘做梦都没想到,除了她自己,就连她儿媳妇,她孙媳妇,甚至重孙媳妇都是在这间房间度过的新婚之夜。

    拜堂也是相当简单,徐幼娘在徐槿的搀扶下依次拜了天地诸神牌位,祖宗牌位以及各自的父母。然后就是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

    涟漪道:“槿哥哥,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夫了。”

    徐槿道:“涟漪妹妹,你放心我会你幼娘姐好的。”

    郦亭道:“幼娘姐,你可是咱们绣坊第一个成亲的。记得早点有个孩子抱过来让我们逗逗。”

    徐幼娘道:“郦亭想要孩子你自己生一个。”

    郦亭道:“我还没嫁人了。”

    徐幼娘道:“你忘了,刚才咱们三个是一起拜的堂。”

    徐槿道:“郦亭你要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就嫁了吧,等你嫁人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购置一些嫁妆。”

    涟漪道:“槿哥哥,我跟你说今天是郦亭姐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男子。”

    郦亭道:“涟漪你又瞎说,我又不是没上过街。”

    徐夫人道:“今天晚上破回例,咱们今天就在这里来个一醉方休。”

    冬青道:“我确实很多年没跟夫人喝酒了。”

    琥珀道:“你忘了那次喝多了之后没多久,咱们三个就都怀孕了。”

    冬青道:“琥珀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夫人道:“不知道春敏她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了。”

    琥珀道:“对了,郦亭的乳名就叫春敏。”

    冬青道:“我家那丫头屁股上有颗黑痣。”

    郦亭直接羞的捂住了脸。

    涟漪道:“郦亭姐你害羞了。”

    郦亭道:“我娘她是一点都没给女儿留面子。”

    涟漪道:“郦亭姐,难道你是冬青姨娘的女儿。”

    郦亭道:“我要是连我娘是谁都不知道那不成傻子了吗。”

    冬青道:“琥珀,你女儿陪嫁我管不着。但你让我女儿陪嫁你经过我同意了没有。”

    琥珀道:“冬青你个大马哈,要不是我给你养着,你们家春敏现在应该八岁了吧。”

    涟漪道:“郦亭姐,你看看她们两个又吵起来了。”

    徐夫人道:“咱们就不提过去那些事了,为了庆贺今天她们三个小丫头成了咱们家的媳妇,来咱们大家一起来干一杯。”

    在坐的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然后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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