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姜三娘是八月初十到的京师，徐老夫人是派琥珀去码头接的她，徐老夫人把姜三娘安顿在东院的南院，毕竟西院是侯夫人过门之后正式住的地方。现在让她去住不太合适。第二天，徐老夫人就让小玉跟着琥珀熟悉家里的各种事务。毕竟之后这些事情以后是要小玉自己拿主意定夺的。姜三娘则去了西院凭吊大姐姜元娘的灵位。出发之前幼娘多次和她强调不能让徐家人知道她还活着。姜三娘看着空荡荡的西院，心里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姐应该还住在这里，而如今的大姐却甘愿放弃一切，在余杭过着清苦的日子。如果姐夫心里只有大姐一个人的话，自己嫁进来岂不是要守活寡。做一个守着这空荡荡的西院的怨妇。难怪大姐姜元娘和小妹姜幼娘宁愿做出让所有人觉得她们死了也要逃离这一切的做法。姜三娘猜的没错，徐槿直到她大姐百日这天才回来的。姜幼娘假死的事姜三娘也是知道的。徐老夫人听说三娘的小妹姜幼娘年纪轻轻的也去了的消息，为姜幼娘感到悲伤。姜二娘的案子是六月底的时候判的，判了斩立决，就等着秋后问斩。姜二娘也已经算是半截身子埋土里了。如今连姜幼娘也去了，从二月初和姜家议亲一来，姜家就屡遭不幸，如今整个姜家就只剩下了三娘和四娘。但四娘的身子也不太好，随时都有可能去了。徐老夫人觉得自己要想办法护住姜三娘这根独苗。不能再让她出什么意外。

    姜四娘在三姐出发之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桂兰托付给了三姐，于是桂兰是和小玉一起来了京师。桂兰自知自己不像小玉那样从小跟着三小姐的。知道这大丫鬟的位置肯定是小玉的。于是陪着三娘去了西院。却没想到姜三娘已经打算让小玉和桂兰一起处理家里的事，三娘觉的小玉虽从小跟着自己但不如桂兰做事稳重，当初在徐家春日宴上夫人，和小姐们带来的丫鬟们被集中到一个屋子里时，小玉想也没想就直接喝了那杯被下药的茶而且还喝了桂兰的那一杯，而桂兰没有喝，后来桂兰还把小玉扶到一个墙角，等幼娘来查看的时候桂兰是在那里假装晕过去了，等有人来扶她的时候她怕被人补刀所以一直在装，结果扶她的人是春兰，春兰一进屋看出她是装的，春兰知道小玉和桂兰是自家姐妹她信不过徐家的人，和涟漪说“涟漪她们两个是我妹妹，我要自己照顾，涟漪你先扶其他人，她们两个交给我吧，我肯定误不了夫人的事”自己把她们两个扶回自己屋里，小玉一个人喝了两杯自然睡的深，春兰扶桂兰的时候发现她好像是装晕，狠狠掐了桂兰一把，说“桂兰别装了，我是你春兰姐，知道你这丫头没晕过去，快帮我扶一下小玉，小玉她太沉了我扶不动她。”桂兰才不情愿的醒来和春兰照顾了小玉一晚。因为桂兰在这件事上的机智所以姜三娘才打算让小玉主内，桂兰主外。一起管事。姜家家里小姐和夫人的丫鬟们现在的结局，姜元娘屋里的春兰听说后来跟了徐暖小姐，姜二娘屋里的连珠是被自己的小聪明害死了。姜三娘屋里的小玉和姜四娘屋里的桂兰在姜三娘自己身边，姜幼娘屋里的梅香听说投奔了她姐姐，现在在一家绣坊里做绣娘。姜夫人屋里的香草则下落不明。姜三娘刚来就知道徐暖上个月就回了余杭。姜三娘猜测和大姐的事有关。桂兰买通了徐槿屋里的一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说，侯爷和大小姐商量过休了姜家大小姐姜元娘另娶徐幼娘的打算。而且侯爷已经写好了休书。姜三娘听说大姐姜元娘被休的时候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但听说侯爷要另娶徐幼娘时，又挺高兴的。她是知道姜元娘就是徐幼娘，徐幼娘就是姜元娘。侯爷最后娶的还是她大姐，那就还是她姐夫。那个小丫鬟还给了桂兰一张徐槿扔了的画稿，姜三娘一看画像里的女子不就是她大姐姜元娘吗。说明徐槿心里是一直有她大姐的。

    琥珀在收到林风的信有点惊，林风说他要娶郦亭，琥珀并不是不喜欢郦亭，而是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徐暖，而徐暖也一直喜欢林风。这次徐暖回余杭也有靠近林风的打算。郦亭养伤期间林风也多次向郦亭表明心意，但郦亭看到了幼娘的身心被徐槿伤的已经是伤痕累累，于是就止步不前了。郦亭觉得如今的富家公子都喜欢新鲜，过段时间就淡了。林风前几次来绣坊，郦亭还让莲菏准备茶水和点心。到三娘离开余杭的前一天，郦亭直接拿起棍子把林风赶了出去。涟漪想去阻止，结果替她哥哥挨了一棍子。被郦亭直接打晕。郦亭只顾出去追打林风，没有管涟漪。幼娘看见后才把涟漪扶了进去。郦亭回来后才想起来找涟漪。后来郦亭直接就和莲菏说“以后再有人找郦师傅，你就说郦师傅死了。有些人就应该眼不见心不烦。”

    姜元娘的百日是姜三娘到京师后的第三天。姜老夫人带着徐槿和姜三娘在后院的祠堂祭拜姜元娘。幼娘自己也在那天给自己母亲的灵位上了三支香。幼娘后来把原先骗徐暖的灵位改成了“生母徐氏闺名幼娘之位”。幼娘只是听春兰说母亲徐氏入狱的第二天一早就被狱卒发现死了。姜幼娘看了之后也拿了三支香插在香炉里。说“幼娘姐，徐姨娘一定会在天上保佑幼娘姐的。但终究三姐才是徐姨娘亲生的。如果幼娘姐真想彻底摆脱长平侯的阴影，不如幼娘姐另嫁他人，再有个自己的孩子，侯爷到时候也不能强抢民妇。”幼娘想了想说“自己的孩子，孩子。对了，慈济院。我这么把这个地方给忘了。”

    第二天，一早幼娘就早早出了门，没一会便领回了一个小孩子。郦亭问“幼娘你这孩子从哪里来的？”幼娘说“我去济慈院领养的，以后这就是我孩子，我现在是绣坊里第一个当娘的。幼娘说“小雪，叫姨娘”徐小雪叫了郦亭一声姨娘。郦亭说“幼娘你也带我去，我也想领养一个。”幼娘对徐小雪说“在这听姨娘的话，娘一会就回来了。小幼娘帮我看一下孩子。”然后就和郦亭出了门，没多久，郦亭姐也领养了一个孩子。郦亭说“幼娘，没有你那有我们家郦兰。”姜幼娘说“幼娘姐我也想要孩子。”郦亭摸了一下姜幼娘的肚子说“你自己还是个孩子要什么小孩。”姜幼娘说“我偏要”，没多久，姜幼娘自己也领养了一个孩子。姜幼娘想“幼娘姐和郦亭姐的孩子都随自己姓，我的叫什么名字好？就叫姜桂梅，桂通贵富贵吉祥。”

    涟漪回来之后，发现幼娘姐在做小孩子的衣服，一个小姑娘跑过去叫了幼娘姐一声“娘，陪小雪玩好吗。”幼娘说“小雪别闹，娘在给你做新衣服。”涟漪惊呆了，幼娘姐那里来的孩子。没一会涟漪发现小幼娘和郦亭姐也都领养了自己的孩子。郦亭领养孩子就是为了让林风少来打扰她。涟漪对幼娘姐说“有了孩子，以后就要把头发盘起来了。你还要孩子吗。”幼娘说“盘就盘起来。”说完就把自己的头发梳成了已婚妇人的发式。涟漪说“幼娘姐，如果徐槿知道你有了孩子那误会就大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带着一个孩子，你这是要重复你娘当年的悲剧。还是要让你家小雪把你走过的路重走一遍吗。”幼娘说“没有什么好误会的，小雪过得好就足够了。”而姜幼娘要孩子的目的就是觉得好玩，但她自己又不会照顾孩子所以自此以后，梅香又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帮姜幼娘照顾孩子。下元节那天，和姜幼娘同岁的文家小姐文秀英来到了绣坊定冬衣。她看到姜幼娘的时候，姜幼娘穿的一身粗布衣服，头发已经梳成已婚妇人的发式，文秀英说“半年多不见，没想到姜小姐已经嫁人。”这个时候姜桂梅跑过来抱住了姜幼娘说“娘亲，这个姨娘是谁？”文秀英都惊呆了，半年不见姜幼娘连孩子都有了。就在这时涟漪也带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说“我们这绣坊里谁还没个孩子。秋兰快去见见各位姨娘”

    姜元娘百日的第二天，徐老夫人就让姜三娘搬到了西院，开始行使主母之权。西院原先只是春兰自己居住，后来春兰和徐暖回了余杭，西院又空了一段时间。姜三娘也是第一次觉得一个人住一个屋子有点空荡荡的。那天姜三娘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大姐姜元娘正在和一个小姑娘玩，突然那个小姑娘摔倒了，哭的喊“娘，我疼。”而姜元娘直接抱住了那个小姑娘说“小雪乖，小雪不哭了，哭坏了就不可爱了。”然后她又看到自己的妹妹姜幼娘也带了一个孩子。姜幼娘说“桂梅见见你幼娘姨娘。”那个叫桂梅的小姑娘对着自己的妹妹喊了声“娘，桂梅知道了。”梅香这个时候也过来对两个孩子说“有没有想梅香姨娘。”姜三娘觉得大姐可能已经再嫁并且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时候桂兰拿了一张写着诊断结论的纸走了过来，上面记载着大姐姜元娘曾经滑过胎。时间就是在三月十七，就是被刺伤的那天。结论是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姜三娘再才明白大姐姜元娘到底经历了多少磨难。这纸其实是幼娘故意留给徐槿的，她要让徐槿知道她徐幼娘已经是一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还不如趁早自己把窝腾出来。

    下元节那天，幼娘早早就开始给自己的女儿小雪打扮，她一下才感觉到母亲及笄那天给她梳洗时的感受。幼娘是打算和郦亭，小幼娘，还有锦玉，梅兰，涟漪一起去西子湖游湖。涟漪提前准备好了船。锦玉和梅兰说“姐姐们都一人一个孩子。看的我两好羡慕。连小幼娘都有自己的孩子。”郦亭说“想要孩子也没人拦着你们。”梅香说“有了孩子就要早早把头发就盘起来了”姜幼娘没有及笄的年纪就不得不戴上了发簪。不过她和她大姐姜元娘换了一下簪子。此时她们的船正路过一座桥，涟漪指了指那座桥对幼娘说“幼娘姐你还记得那里吗？二月初二那天幼娘姐你就是从那里掉到河里的”涟漪正激动，突然脚一抽筋翻到河里了。姜幼娘被惊呆了，幼娘已经跳下去去救涟漪了。突然从水里冒出来一个男子对幼娘说“姐，我是勇儿。你快上去吧，我去救那个姑娘”刚才出现的男子正是幼娘的弟弟姜勇，姜家的大公子。只是一直在军中效力，外人很少知道。姜幼娘一看是大哥回来了。

    涟漪终于体会到当初幼娘姐和郦亭姐落水的感受，只感觉身子在往下沉，憋得喘不过气。嘴只想张开大口喝水。涟漪想幼娘当时没死在这，今天我却要死在这里。随着时间推移，涟漪的意识开始模糊。这时一个影子抱住了她，把她往水面上推。幼娘看见被救上来的涟漪有点挺着急。姜勇说“姐你放心，我肯定能救活她的。”幼娘想臭涟漪当初是你让我以身相许的，今天我也让你也以身相许。

    幼娘拉着小雪说“小雪叫舅舅”姜勇对姐姐突然多出来的孩子很惊讶。秋兰哭着喊“娘，你不要扔下秋兰。”幼娘无语了，涟漪领养给孩子必要时还真能给她挡桃花。幼娘起初还打算让涟漪以身相许报答自己的弟弟，做自己的弟妹，以后还会是姜家的主母。虽然这个姜家并没有多少人了。

    涟漪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醒来的，涟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趟在自己原先的房间里，毕竟幼娘她们原来的家离涟漪落水的地方最近，回绣坊的话太远了。幼娘问她“涟漪有没有事，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涟漪说“幼娘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感觉，刚才在水里差点就憋死了，现在有点想吐。”幼娘刚拿来痰盂，涟漪就哇的一声吐出了好多东西，涟漪早上吃的太多，刚才一口水猛的灌进胃里，不难受才怪了。再加上落水的一刻肚子被挤了一下，现在缓过来了，一下子就吐出来了。幼娘突然想起自己当时也上吐下泻了好几天。只不过是自己当时没事，过了几天才感觉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