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剑春晓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的张延安又去了酒楼，不过这次的两个女子死侍怀里一个捧着个精致箱子，一个捧着一坛沉甸甸的东西。

    街上还和往常一样热闹，仍然都是熟悉的商贩面孔，之前救过的卖包子女孩也还在铺子上对每个过往商客笑脸相迎，只是总觉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张延安阔步进了酒楼，神奇的是昨天满目疮痍的酒楼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不过楼板桌椅等与之前相比新了些，而昨天那两个闹事公子哥也并没有出现，当然也没什么客人。

    老板仍然是愁眉苦脸，虽然昨天不知道什么人来说是赔偿酒楼的损失，然后把整个酒楼几乎翻新了，把打斗的痕迹全部消除。

    原来的桌椅板凳几乎是碎的不能再碎了，就拿进来一些新的再故意做旧，反正是尽可能的还原了原来的样子。老板本来瘫坐在柜台，看着满目疮痍又恢复如初的酒楼，仍然是呆坐在柜台，直到第二天天大亮，小二来了才确定不是梦。

    张延安又去了熟悉的二楼，眼尖的小二过来抱歉说道：“公子没桂花酒了。”张延安把目光从街上移到身前和气说道：“无妨，这次自己带酒了，还请上一些好吃的糕点。”小二心想这公子可真是好说话，不像昨天那些纨绔子弟，才一个不顺心就打斗起来，相比之下，眼前的公子才更像是贵人。

    小二边想边往楼下走，又想到只是这公子实在是出手不够阔绰，虽然每天都来，却不点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壶酒，虽然这酒也值些银两，但总觉着差些意思。

    张延安看着桌上的糕点，待小二走后，死侍拿出特制的验毒工具，只是轻轻一按，见无颜色变化，便跟少主说无毒。这时张延安才拿起来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说道你俩也坐下来吃吧。

    一般来说，主人家让坐下来一起吃，底下的人都应该婉言拒绝，只是两个女子死侍领命坐了下来，这是因为少主之前曾经说过：“我能对你们好些，你们就受着，这样我才放心把命交给你们。”

    两个女子虽然练武，但是女子的举手投足却仍然能让一些男人抓狂，不过张延安从来没在意过，可能是从小便待在一起的原因。

    快到了饭点，酒楼仍然是没什么人来，全是一些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的外地客商就近来了，然而却连一楼都没有坐满。酒楼生意，很多时候人气大于菜本身的味道，很多人只是看到某个酒楼生意好，就觉着菜肴也一定好，所以路过的人们见酒楼生意不那么好，也就宁可多走几步，换个地方。

    这个酒楼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酒楼，但是地理位置紧挨繁华街道，因此一到饭点本来也是满满当当，本地人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因此都不来了，这可愁坏了酒楼老板。

    张延安独自在二楼窗口，突然朝楼外喊去：“有没有想知道昨天发生什么的，上酒楼二楼。我昨天可亲眼见过，三品之战呢。”

    底下众人看着二楼窗口探出头的公子哥，听了好久才知道说的什么，虽然害怕酒楼再发生昨天的事，或者那两个公子哥事后报复，可终究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三三两两的也就进了酒楼。就这样，酒楼二楼慢慢的也坐满了人，而张延安则是像个说书先生，一五一十的却有添油加醋的说着昨天发生的事，什么持刀护卫一刀划出一道风，劈开了整个桌子，还有那剑的护卫直接刺穿了楼板，把全是道听读说武道高手风姿的百姓们惊的说不出话来。

    张延安嘴上不停的讲述着昨天的事，目光却一直在寻找昨天看到的厉害老头。一直讲到用刀的护卫把好酒要扔的时候，张延安示意各位把位置让开，自己要表演当时用刀扔酒时的霸道样子，只是自己从府里带的胜过昨天那坛酒好多倍的名酒被狠狠扔在地上，也没人接过，酒就那样摔在地上，溅的周围一大片酒水，酒香立马就充斥了整个酒楼二楼，众人都是喝彩连连，直呼过瘾。张延安看老头并未出手，狠了狠心，想那爱酒懂酒之人定不肯让这从府里特意拿出来的好酒杯摔在地上。

    这酒杯是任何爱酒之人都梦寐以求想要有的龙泉窑烧出来的冰瓷杯，炎炎夏日倒一杯酒再饮，也能感受到一丝凉意，而且数量稀少，一共六对，半数都被皇宫贵族收入囊中，各地藩王也少有能凑成一对的，只有少数几个流落在民间。

    酒杯飘在空中的时候，一个老头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把拿住，又送回张延安的酒桌上说道：“可不带这么糟蹋好玩意的。”

    张延安双手抱拳，刚想说些什么，老头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下到街上。张延安咬咬牙，也从二楼跳了下去。留下一群人涌向窗外，大声问道：“后来如何啊”。

    酒楼老板立马出来解围道：“欲知后事如何，明天还请早来。”众人意犹未尽，有些人回头想看看那个酒杯，却发现酒杯已经消失不见。

    老头在街上缓慢的走着，后面的张延安则是一瘸一拐的跟着，两个女子死侍也是不知什么时候跟在少主后面，手里又拿着那个装着冰瓷杯的精致箱子。到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老头耸耸肩，看向前面拦着自己的几个人，问道：“你们一伙的？”

    张延安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身后，平定一下气息说道：“你若肯收我为徒，北卫的宅子你随便选，在给你黄金千两，好酒百坛，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老头看向张延安，轻咳了一下说道：“宅子就免了，给我百两银票，好酒一壶，至于那冰瓷杯，想必还有个冰瓷壶吧，都得给我。”

    张延安也不在乎，直接说道成交。

    老头却说道：“那可是每天一张银票一壶酒，而且我只教你三招，学会为止。”张延安也都是满口答应。老头说完就又慢慢走向远处，张延安问道：“师傅，明天去哪找你啊。”老头虽然背着众人，众人却清晰听到老头的声音。“我自会去寻你。”

    张延安回到府里，想着得跟武十一说一声自己找了个新师傅。只是回到府里，就感受到府里的气氛很微妙，所有人都有些急匆匆的，便问管事的府里怎么了。

    管事的说道：“武先生现在在房间里受伤导致昏迷不醒，医仙正在为他诊治，大将军也从边境回来了。”张延安心头一紧，想到“先不说常年在边境的父亲回来了，就是那武榜第十一的武十一也能受伤到昏迷不醒，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男主快步向武十一的房间走去，外面守卫的人说大将军有命，没他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张延安也不仗着是将军儿子的身份非要进去，而是快步向着父亲书房走去。

    另一边，将军府里隐藏的护卫正在汇报着最近府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少主最近的经历，当然也包括遇到那个武功高深的老头的事，只是汇报时，护卫突然握刀如临大敌，大将军往门口看去，推门进来的正是少主之前遇到的老头，再一眨眼功夫，老头身后来了两个府内高手，是大将军的贴身侍卫，皆在武榜前十的邱岩和吕志。

    老头也不害怕，而是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由护卫检查后递给大将军。大将军看了一下后，眼神漏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震惊表情，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一炷香功夫，老头独自离去。护卫几人又回到屋子。大将军说道：“今天这事不许其他人知道，都下去吧。”

    等到张延安到了大将军书房，只剩下大将军一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带血的边境布防图。张延安敲门，大将军说了句进，张延安才进入说道：“父亲，武十一怎么了？”

    大将军回答到：“前天夜里羌国派了几个一品高手，趁我们调动了将军府守卫潜入将军府，准备偷走边境布防图，是武十一拼命夺了回来。”

    张延安也不多问细节，只是说了些最近府里发生的事，不过最后的时候说道：“我最近找了个师傅，好像很厉害，还请父亲调查一下能不能跟他学武。”

    出乎张延安意料的是父亲直接同意说好好跟人家学剑，以后早上去完酒楼早点回来，在府中等你的师傅就好。张延安知道一定是父亲调查完老头身份了，可能还有什么交易，不然怕是不会让他进将军府，于是便不再多问，只是请辞离去，路上想自己周围还有什么事父亲不知道的。

    第二天，张延安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了一壶好酒，用的是名贵冰瓷壶和冰瓷杯，底下则压着一张百两的银票，当然还有些名贵糕点，都是府上下人精心制作的。

    张延安就这样静静的呆在石桌旁，老头也如约而至，问张延安可会用剑，张延安则是从女子死侍手中拔出佩剑回复道：“略知一二。”

    张延安现在手中的剑在江湖中没什么名气，不过是一把古剑，是张延安从军机楼中随意拿出来的，却也能削铁如泥。老头看了眼剑，还算过得去眼，于是说道：“我先教你第一剑，这第一剑名叫春晓，是剑招，一招三种变化，一共十三招，你先看我练一遍，再自行练习。”

    就这样，男主虽然体弱，但是多年来练武也算是有所成，而且张延安的记性也比较厉害，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却也能把剑招记得七七八八。一天又一天的重复着练剑，几个月后张延安也能连贯照猫画虎的施展开来，只是谁都能看得出，没有丝毫威胁。

    又一周过去，张延安还是找不到窍门，无法做到和老头一样伶俐，就在结束后问老头自己何时才能跟师傅一样用剑如有神。老头伸了伸懒腰，喝了一口酒说道：“继续练，不过明天起，壶酒变坛酒，百两变千两。”说完就飞出院墙离开了，留下一句“时间不等人。”

    当然并不是这将军府无人阻拦，只是大将军下令，除了军机楼，这老头想去哪去哪。张延安也有些心疼了，虽然自己贵为大将军之子，是北卫最大的公子哥，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但自己受母亲熏陶，在财物之事上虽然不斤斤计较，也得花的值。张延安也明白了老头是暗示自己不够用功的含义。

    为了能尽快学会这三招剑，张延安晚上都开始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学到的剑招。经常是在院中累到晕倒然后被死侍抬回房间。这段时间大将军也都一直在府里，偶尔看向拼命练武的儿子，心里总是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