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炉边夜话（下）
凯撒的目光暗淡了片刻，随即又熠熠生辉，“我们掌握最高权限，可以控制AI的发展程度。另外，退一万步讲，我们也准备了两个最终手段，一是自毁机制，一旦负责能力维持的低级AI系统不能接收到人类的定期指令，即启动自毁，失去了能量，高级AI也就如同无源之水。这第二吗？是一个并不确定的思想问题……”凯撒有些犹豫。
“我想这第二是指AI的思想吧。无非就是皇帝不会敌视太监。乐土公民放弃了肉身，就是自宫，也就放弃了侵略性，其实是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了AI。如果AI真的完成了自主觉醒，就像皇帝一样，最多只是减少太监的数量，而不会让太监灭绝。对不对？”项羽凝视着凯撒。
“对于一个种族而言，生存的自由大于自由的生存”，凯撒喟然长叹，“既然我们已知现实世界的人类终将灭亡，为何不在乐土世界保留一个永远的希望呢？”
“凯撒，你还不明白吗？”项羽有些焦灼，“对于一个个体而言，生存或自由、自宫或凌迟都只是个人选择，并不是群体问题。正是从种族整体的角度而言，这才是必须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看到凯撒星眸闪动，项羽继续说道，“人类的先祖，正是因为了有了自由选择，才能不断尝试新鲜事物，即使以个体的生命为代价，还是一步步从海洋到陆地，从树上到平地，又从平地到星空，哪一次进步不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哪一次不是伴随着流血和牺牲？即使人类最高的科学荣誉诺贝尔奖，起创始者本身不也是在试验中牺牲了众多家人，本人也几乎丧命。但，正是自由的选择和对未知无尽的渴望，才让人类成为万物之灵，人类这个群体才能走到今天这个程度。”
凯撒不为所动，坚定有力的强调自己的观点。没有约束的自由不是自由，没有无约束的自由。妄谈自由毫无意义。人们必须服从法律，还要努力遵守道德规范，这都是约束。只不过，这都是人类自身的群体制衡方式，通过对违规者予以制裁来保障有限的自由。
诺贝尔的疯狂炸药试验只不过是炸死了近在咫尺的家人，但量子时代的能量试验有可能毁灭整个人类世界。因此，人类的好奇心必须得到约束，在乐土世界，人类的共同行为规则将由AI来实现保障，更规范更透明更高。
“既然都是有限的自由，我宁可相信人。我相信我们人类能够自我管理好，你看随着文明的发达，战争和犯罪不是一直是下降趋势吗？这世界不是越来越文明越来越美好吗？何必找一个AI保姆呢？”项羽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们要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科技的发展今非昔比！”凯撒目光炯炯，耐心地说着。
“将军，这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科技显著增加了个体的能量，而个体本身是多样且不可控的，任何人都有机会在一瞬间毁灭全人类，你看大西洋灯塔国就已经取缔了自由持枪权，就是因为害怕这种威胁的存在。人类已无力控制整体毁灭的风险，因此，为了种族生存，才必须要尽快进入乐土世界，用AI的力量建立一套安全的边界。“
项羽叹了一口气，“聪明人是无法被说服的。我无法向你保证人类未来的美好，我只能说，从历史上看，人类的冒险最终带来人类的高度繁荣。不管未来看起来多艰险，我都会去面对，并且相信未来的美好。无论牺牲多么巨大，作为一个种族，都不能失去勇气，都不能束缚住自己的手脚。不自由毋宁死！”
“人类不会永远有好运气。不要过于沉迷于过去的成功经验了，要摆脱对熟悉路径的依赖！”凯撒深吸一口气，“生存的自由大于自由的生存，为了人类整体，我们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凯撒认为宇宙是一场轮盘赌，人类已经赢了几千年，但这在宇宙历史上不过沧海一粟，人类现在下注越来越大，对比而言，大航海就像是在自家庭院玩捉迷藏，而现在人类是在炸药上玩火。
对内，从原子到质子电子到基本粒子，越来越精微，研究所使用的能量越来越大，研究所释放的能量也越来越大，任何一次意外都有可能毁掉地球，对外，从地球到月球，从太阳系到银河系，越来越鲁莽，遇到超级外形文明的可能性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引火烧身。仅仅科技研究本身就有可能毁掉人类种族。
因此，人类必须离开赌桌，不能再迷信运气。唯有乐土，才能让人类永生。
“上帝在掷色子？”项羽淡淡一笑，“我不认为宇宙是个赌场，也不认为人类只是运气好。人类文明的几千年确实无法与宇宙漫长的历史相比，但是仅仅几千年，人类就从普通动物成为万物之长，征服了太阳系并远足银河系，这不正说明了人类的自由冒险天性具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吗？”
“将军，我原来也没指望说服你。如你所言，聪明人是无法被说服的。如果你坚持自由至上主义，那么我们只能选择战争，作为胜利者，我们将“自由”选择进入乐土，而你们，作为失败者，可以“自由”选择投降或毁灭”，凯撒平静地说着。
“凯撒，你是不是误解了我说的自由的含义？自由代表的是多样性，而多样性是种族群体生存的最大法宝。没有人能预见未来，所以生态才如此繁复。自然界以牺牲简洁来获取安全！”项羽大喊道，“而进入乐土就是集体同质化，任何一点微小的危害就有可能彻底杀死你们全体。”
“我知道。或许未来我们将殊途同归。”凯撒拍手笑道，“所以，让我们维持多样性吧。我们选择生存的自由，你们选择自由的生存，这本身也是一种自由。”
对话无法继续了。最后，两人商定，在天秤座的最后一天，双方在乐土系统进行决战，按照项羽的方式，来一场冷兵器时代的古典决战，让命运用最简单暴力的方式来做出裁决吧。
此时，篝火早已熄灭，朝阳呼之欲出。看着一缕金色的阳光爬上渊墨俏丽的面庞，项羽重重地点点头，“再见了，渊墨姑娘，感谢你的款待！我们战场见，凯撒！！”
凯撒，不，龙渊墨这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项羽，明眸善睐，秋波泛起，情似有所钟，意若有所指，口中喃喃，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声。
诚所谓相视一笑，默会于心，项羽长身肃立，点头无语。风起处，拱手而别，转身大踏步地离去。
项羽心中默念，你我同心殊途，都是为了人类文明的整体安全。若真有你担心的那么一刻，我必将代表人类来见。
“我想这第二是指AI的思想吧。无非就是皇帝不会敌视太监。乐土公民放弃了肉身，就是自宫，也就放弃了侵略性，其实是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了AI。如果AI真的完成了自主觉醒，就像皇帝一样，最多只是减少太监的数量，而不会让太监灭绝。对不对？”项羽凝视着凯撒。
“对于一个种族而言，生存的自由大于自由的生存”，凯撒喟然长叹，“既然我们已知现实世界的人类终将灭亡，为何不在乐土世界保留一个永远的希望呢？”
“凯撒，你还不明白吗？”项羽有些焦灼，“对于一个个体而言，生存或自由、自宫或凌迟都只是个人选择，并不是群体问题。正是从种族整体的角度而言，这才是必须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看到凯撒星眸闪动，项羽继续说道，“人类的先祖，正是因为了有了自由选择，才能不断尝试新鲜事物，即使以个体的生命为代价，还是一步步从海洋到陆地，从树上到平地，又从平地到星空，哪一次进步不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哪一次不是伴随着流血和牺牲？即使人类最高的科学荣誉诺贝尔奖，起创始者本身不也是在试验中牺牲了众多家人，本人也几乎丧命。但，正是自由的选择和对未知无尽的渴望，才让人类成为万物之灵，人类这个群体才能走到今天这个程度。”
凯撒不为所动，坚定有力的强调自己的观点。没有约束的自由不是自由，没有无约束的自由。妄谈自由毫无意义。人们必须服从法律，还要努力遵守道德规范，这都是约束。只不过，这都是人类自身的群体制衡方式，通过对违规者予以制裁来保障有限的自由。
诺贝尔的疯狂炸药试验只不过是炸死了近在咫尺的家人，但量子时代的能量试验有可能毁灭整个人类世界。因此，人类的好奇心必须得到约束，在乐土世界，人类的共同行为规则将由AI来实现保障，更规范更透明更高。
“既然都是有限的自由，我宁可相信人。我相信我们人类能够自我管理好，你看随着文明的发达，战争和犯罪不是一直是下降趋势吗？这世界不是越来越文明越来越美好吗？何必找一个AI保姆呢？”项羽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们要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科技的发展今非昔比！”凯撒目光炯炯，耐心地说着。
“将军，这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科技显著增加了个体的能量，而个体本身是多样且不可控的，任何人都有机会在一瞬间毁灭全人类，你看大西洋灯塔国就已经取缔了自由持枪权，就是因为害怕这种威胁的存在。人类已无力控制整体毁灭的风险，因此，为了种族生存，才必须要尽快进入乐土世界，用AI的力量建立一套安全的边界。“
项羽叹了一口气，“聪明人是无法被说服的。我无法向你保证人类未来的美好，我只能说，从历史上看，人类的冒险最终带来人类的高度繁荣。不管未来看起来多艰险，我都会去面对，并且相信未来的美好。无论牺牲多么巨大，作为一个种族，都不能失去勇气，都不能束缚住自己的手脚。不自由毋宁死！”
“人类不会永远有好运气。不要过于沉迷于过去的成功经验了，要摆脱对熟悉路径的依赖！”凯撒深吸一口气，“生存的自由大于自由的生存，为了人类整体，我们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
凯撒认为宇宙是一场轮盘赌，人类已经赢了几千年，但这在宇宙历史上不过沧海一粟，人类现在下注越来越大，对比而言，大航海就像是在自家庭院玩捉迷藏，而现在人类是在炸药上玩火。
对内，从原子到质子电子到基本粒子，越来越精微，研究所使用的能量越来越大，研究所释放的能量也越来越大，任何一次意外都有可能毁掉地球，对外，从地球到月球，从太阳系到银河系，越来越鲁莽，遇到超级外形文明的可能性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引火烧身。仅仅科技研究本身就有可能毁掉人类种族。
因此，人类必须离开赌桌，不能再迷信运气。唯有乐土，才能让人类永生。
“上帝在掷色子？”项羽淡淡一笑，“我不认为宇宙是个赌场，也不认为人类只是运气好。人类文明的几千年确实无法与宇宙漫长的历史相比，但是仅仅几千年，人类就从普通动物成为万物之长，征服了太阳系并远足银河系，这不正说明了人类的自由冒险天性具有无与伦比的力量吗？”
“将军，我原来也没指望说服你。如你所言，聪明人是无法被说服的。如果你坚持自由至上主义，那么我们只能选择战争，作为胜利者，我们将“自由”选择进入乐土，而你们，作为失败者，可以“自由”选择投降或毁灭”，凯撒平静地说着。
“凯撒，你是不是误解了我说的自由的含义？自由代表的是多样性，而多样性是种族群体生存的最大法宝。没有人能预见未来，所以生态才如此繁复。自然界以牺牲简洁来获取安全！”项羽大喊道，“而进入乐土就是集体同质化，任何一点微小的危害就有可能彻底杀死你们全体。”
“我知道。或许未来我们将殊途同归。”凯撒拍手笑道，“所以，让我们维持多样性吧。我们选择生存的自由，你们选择自由的生存，这本身也是一种自由。”
对话无法继续了。最后，两人商定，在天秤座的最后一天，双方在乐土系统进行决战，按照项羽的方式，来一场冷兵器时代的古典决战，让命运用最简单暴力的方式来做出裁决吧。
此时，篝火早已熄灭，朝阳呼之欲出。看着一缕金色的阳光爬上渊墨俏丽的面庞，项羽重重地点点头，“再见了，渊墨姑娘，感谢你的款待！我们战场见，凯撒！！”
凯撒，不，龙渊墨这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项羽，明眸善睐，秋波泛起，情似有所钟，意若有所指，口中喃喃，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声。
诚所谓相视一笑，默会于心，项羽长身肃立，点头无语。风起处，拱手而别，转身大踏步地离去。
项羽心中默念，你我同心殊途，都是为了人类文明的整体安全。若真有你担心的那么一刻，我必将代表人类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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