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21】算计他

    被司马棣带回京这件事，对于楚楚来说，可怕程度比被他抢到床上有过无不及。

    她和司马棣两个人，吃不到一块，睡不进一被窝，这尚且是小事。到王府里去生活，每日里早早去给王妃请安，听一众侧妃侍妾教训，不受宠谁都能打能骂，一不小心还可能被做成人彘。若受宠便一堆人暗戳戳捅刀子，结局还是死无全尸。

    那日子，才叫生不如死。

    在司马棣带楚楚回京这件事上，霍氏比楚楚更害怕。楚家百年前曾有女子入宫，那结局就是一条血淋淋的告诫，像家训一般代代相传。

    因了心里都记挂着这事，母女俩一处说话时，便心照不宣地算计起司马棣。

    “你在王爷跟前，要规矩听话，要懂分寸知进退，千万不能有不端庄之举。”霍氏把话说得很委婉，她的女儿是惯出来的性子，会撒娇会使小性子，这些举动配着她如花娇颜，落在男人眼里，比千军万马还难抵抗。

    楚楚知道母亲是叫她不能在司马棣面前放浪，免得撩得那男人不放她回家。这个道理她懂，她从来不亲近司马棣，床上床下能躲都想着办法躲，就指望着冷冰冰过完几个月，他班师回朝时把她扔回梧桐镇。

    “娘，我不会主动亲近王爷的，他也从不带侍候的姑娘回京。”她说得很笃定，其实心里并非如此坚信。

    霍氏倒是被安慰到了，信心满满地叨起接楚楚回家的打算：“娘把你秋天的衣服都洗晒好了，也放了你喜欢的香囊。前些天到镇上的衣坊给你定了件羊皮袄子，花色是娘自己绣的，等到你回家时，刚好穿。今年冬天估计要冷一些。”

    楚楚心里一热，母亲对未来的打算让她忽然踏实起来，好似再过些天就能回到梧桐镇，过往日那舒适快活的日子。

    司马棣回来的时候是傍晚时分，霍氏在做饭，楚楚带了弟弟去看马刚回来。

    少女牵着小童的手，两个人都是粉雕玉琢般，在夕阳光圈中，踏着青青草地走回来。少女简单的发髻上戴了一围小花，衬得一张脸如朝露，玉靥生辉，明眸流波。

    司马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酥麻酥麻的：老子以前都过啥鬼日子，为啥一把年纪才碰到这个小丫头。

    他一转头，看到身旁不错眼盯着前头的张度，一鞭子把他甩下马。

    老子今晚就把这丫头拆了吞进肚子里，让你们看，你们也配。

    楚修远看到司马棣的坐骑，欢叫着扑过去。男人识马的眼光几乎是天生的，6岁的小童踮着脚去摸马肚子：“你的马是汗血马吗？”

    “不是。”司马棣有几匹汗血马，自从有了座下这匹以后，他就不太喜欢汗血马了。那东西虽然速度也快，但耐力不行，像他这种身高体重，一入敌阵都要杀个痛快才回来的，汗血马都很怕他。

    顿了顿，司马棣又说：“这是大食马。”

    张度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货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你要不要再跟娃普及一下啥叫大食马？

    “啧啧，真是宝贝。”小童抬眼看着司马棣，满脸艳羡：“它有名字吗？”

    司马棣看着正在走过来的女孩：“它叫楚楚。”那日霍氏在院子里喊的时候，他就记下这个名字，楚楚，确实动人。

    “跟我姐姐一个名字。”小童很开心，好像姐姐跟马同名很荣耀一样。

    张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娘的，这货真的不要脸了，敢情以后他的跨下物都叫楚楚了。那匹大食马原是漠北汗王的宝贝，漠北来犯，他领兵出征，看到人家主帅骑了这匹马，一口气追杀到人家老巢去，人干掉，马抢回来，给马取了个上古凶兽的名字叫梼杌。这下忽然给它改名楚楚，那匹大傻马叫楚楚，配吗？

    楚楚走到跟前，司马棣忽然对小童道：“要马吗？”

    小孩双目闪闪地看着他。

    司马棣扫了张度一眼：“带他去挑匹小马。”

    楚楚仰着头看他，夕阳橘色的光晕中，女孩的脸美得眩目。

    司马棣伸出手：“来，本王带你跑一圈。”

    楚楚乖顺地伸出手，司马棣把她拉入怀中。

    一圈下来，楚楚喊得嗓子都哑了。

    骑马太可怕了，特别是司马棣这匹特别高的马，他飙马的速度又快得发疯。两旁的树木闪电一样快速后移，风呼呼地把耳朵灌满了，她感觉自己就飘在半空中，下一刻就要被抖下去摔成肉泥。她尖叫着抓紧司马棣的衣服，把头紧紧埋在他怀里。

    司马棣都看傻了，女人到底什么鬼，骑马这么爽的事，她居然能吓成这样。

    得，教她骑马的心思早早打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