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37】他的盘算

    司马棣到楚家时，已是三更天了。

    院门被撞开时，家里人都被惊醒了，所有人都披衣出来。彼时，院门大开，外头排满精卫，司马棣从门外转出来，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月光下，冷风卷起他的披风，魁梧挺拔的身姿带着凛凛威风，如同降世神衹。

    所有人都呆立着看着他走近，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楚夫子。

    “你……你……强盗，入室操戈，伤天害理……。”他骂着，指着司马棣的手直发抖。

    司马棣无趣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挥：“带走。”

    霍氏制止丈夫不成，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夫子骂骂咧被架走。

    司马棣走到楚楚面前，看着女孩。她披着一件天青色棉布帔子，纤纤身子更显单薄，一张粉脸儿在寒夜的冷风中，如覆一层轻雪，眼角鼻尖都带上微红，水灵灵又楚楚可怜。

    他看着她，不曾笑却掩不住的欢喜：“小楚儿，战争结束了。”

    她脸一下红透了，他第一次叫她名字，竟是这么亲昵的称呼，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她知道，胜利，对于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来说，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了，他不是想告诉她胜利，而是想告诉她战争结束了，这跟她有关，跟她和他的以后有关。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千般滋味涌上心头。

    司马棣看不见她的柔肠百转，心里的火早被她娇怯怯的模样点燃，一弯腰把她抱起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俯在她耳边轻轻道：“好好犒劳本王。”

    楚楚羞得想找个洞钻进去，她看见母亲和马大娘背过身，马小菊双手捂住脸，却从指缝间偷看。

    门一掩，司马棣便急不可耐地扯她的衣服，

    女孩急急叫出来：你先洗一下。

    他身上血腥味汗味，熏得她腹中翻涌。

    司马棣堵上她的唇，粗声粗气：等不及了。

    楚楚晃着脸儿避开他：我便呕到你身上，看你忍得。

    司马棣：忍得。

    他还想说，他刚从战场下来时，满身红的黑的紫的，便先喝酒吃肉了，还怕她吐点五谷津液。

    嘴里说着，他倒是把她放下了，

    对着房外喊了声：备水。

    门外传来药婆子的应答。

    楚楚心里抠得，他竟是这样正儿八经地跑到她家来幸她。

    一场情事结束，楚楚全身像被抽筋扒骨了一般。什么侍儿扶起娇无力，这会儿，要是有人动她一下，她全身可以七零八落地散一地，哪里还能扶？

    她有气无力地问：“你把我爹怎么了？”

    司马棣轻笑了一声，把她拢在怀里：“我让张远给他带了陆满的墨宝，还有上等黄芽，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品茶赏字了。”

    楚楚冷笑一声：“你当我爹眼皮子就那么浅？回头还能把你当贵宾不成。”

    司马棣捏了一下她的下巴：“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这还不算伏低做小？”

    楚楚推开他的手，恹恹道：“天都大亮了，你快些走吧。”

    司马棣笑了一下，把她放床上，给她拢好被子，自个起身穿着衣服。

    他确实需要赶早回临樟城，胡人赶走后，眼下要打理的事情许多，他大约要有一些时日不能见到她。

    他背着身道：“这些日子，你们收拾收拾，大军出发时，你们一起走。”

    楚楚蹭地坐起身：“什么？”

    司马棣转过身，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们全家一起回上京，我已让人置了个宅子给你父母住。”

    楚楚懵懵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男人早存了带她走的心思。他如今的话里，是在知会她，你跟我回京的事，我安排妥当了，你的家人一并走。这话头，似乎她随他进京的事，是两个人都早已说清楚的事儿。

    与他过了这些日子，她倒也不怕跟他走，但她怕，这事儿会伤了母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