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风尘46】小心思

    楚楚十分怀疑疼爱了自己14年的娘不是自己的亲娘。

    随大军回京，她和霍氏共坐一辆四驾马车，里面十分宽敞，一张木榻上铺了好几层锦被。行军要赶进度，司马棣又怕楚楚伤未好又受颠簸，给她安排一辆驷车。

    马车很大，足以容纳十来人，除了放了张能躺下三四人的木榻子，还有一张大桌子，霍氏备了许多热水，每日打尖时去拿些煮熟的食材，绞尽脑子给女儿

    变好吃的，空了就开始念叨王爷的好。

    “他可是王爷，天潢贵胄，竟跳下山崖救你，何止是宠爱，那是把命都给你了。”光这一句，霍氏反反复复说了几十遍。

    楚楚差点翻白眼，一口气被她娘赌死在心口。

    就是这个娘，当初在家对着楚修远指桑骂槐以后，又追到她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女儿：“别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于是雄纠纠气昂昂地去跟司马棣说，她不跟他回上京。

    她当时酝酿了满腔柔情要告诉他，她不跟他去恭王府，但她会在梧桐镇等他，日后他出征时，若想起她，就来梧桐镇接她。

    结果话才开个头，那个恶棍就跳起来，暴力把她镇压了。

    如今，她和司马棣闹成这样，她娘却在这个时候倒戈了，拼着命地把她往司马棣怀里推。

    敢情这个娘疼爱了她十几年，就为了今日坑她这一回。

    为什么人生只能投胎一次，她好想换个娘。

    司马棣每日都会来马车上一趟，夜晚打尖时，霍氏便避去别处，让他歇在车上。

    最初几日，他看着楚楚，都会现出讶异之色。

    楚楚知道他为何奇怪，都是落了山崖，他面上身上还爬着长虫般的伤痕，她却已完好如初，肤如白玉。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那回中毒治愈后，楚楚的身上便从不留疤痕，任何伤口都极快愈合，美好如初。

    楚楚不会向他解说，这些日子她几乎都不跟他说话。

    秦如玉和马小菊娘俩坐一辆小马车，马小菊从不露面，秦如玉每日里队伍一打尖，就跑前跑后给霍氏帮忙。

    霍氏因着她哥哥救了楚楚，对她也多了感激和热情。

    司马棣每每来看楚楚，秦如玉都是低眉顺眼地侍侯在马车前，她从来都不敢上马车去，看起来倒像个规矩的。

    路程过了大半，有一日，霍氏左右等不来司马棣，到了傍晚时分，便要给他送去一些新做的糕点。

    秦如玉见她要下马车，便热络道：夫人要去哪里？我去便好，姑娘跟前少了人不方便。

    霍氏看了她一眼，

    秦如玉身着浅蓝色窄袖暗花棉袄子，下着同色百褶长裙，因着天冷，身上穿得多，腰肢也显不出来，头上只戴了朵素色绢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朴实。

    霍氏知道她不敢上马车，想着自己走了，楚楚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也不方便，便点头答应了。

    秦如玉送东西去后便没再回来了，过了好些时候，霍氏走出马车去倒水，意外看见秦如玉从司马棣落脚处走来。

    她身上竟一身簇新，浅绿色留仙裙外套了一件蝶恋花收腰短坎肩，头上也多了两枝金镶珠镂花钗，盈盈走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霍氏心里格登了一下，返身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