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那些年，那个梦（3）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雷岩是在冷笑之后才说话的，

    “在中国，没有政治什么都做不成。要做，就做有权力的人！”

    这话让大家猛然醒悟：雷岩学习成绩的稳居第一是有深层次依据的。没错，雷岩平时喜欢嬉笑，喜欢戏弄人，喜欢在安静的自习课上搞怪，但是在课堂上，雷岩常常是精力最集中的那个人。他绝对不是最勤奋的学生，也不是最刻苦的学生，但他始终是第一名。这是事实。而且生活中的事实往往是这样的。换句话说，笨鸟可以先飞，但也就是先飞而已，如果是真笨，早晚会被其他的鸟追赶过去。人是需要天赋的。只不过，每个人的天赋需要用适当的方式激发出来。“刻苦”是必须的，但不能一味“刻苦”。也就是说，“刻苦”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性钥匙。正确的学习方式才是开发潜能的“芝麻开门”金钥匙。

    雷岩显然找到了自己得心用手的方式，于是在那些青春的日子里，他是佼佼者，是翘楚。然而，他的稳居第一绝对不仅仅是天赋，直到那天晚上，大家才明白：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明确的终极目标让他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命运最让人纠结。后来的雷岩并没有考上他梦寐以求的中国人民大学，尽管他的分数很高。最终，他被一所地方性师范类院校收留，毕业后，他和大学认识的女友一起去了一个小山沟，在那里当了一位普通的人民教师。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许，他有自己的苦衷。但事实就是如此。多少年来，每当回忆起雷岩，大家的心里都充满了莫名的惆怅。也许是因为，在高二·六，乃至整个高中，雷岩一直是他们命运的坐标，而坐标的悄然退场使每个人的生命充满了茫然，更拥有了一种孤独远行的苍凉。

    但那天晚上，雷岩还是那个雷岩，他的话让陈星海激动不已，并一直影响着他后来的人生轨迹。原因并不是雷岩鼓励了他。相反，那天，雷岩狠狠打击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在雷岩宣扬自己的政治人生时，陈星海及时出现了，他打断了雷岩的华丽演说，“等等……有权力就能为所欲为吗？有权力就一定对吗？”

    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雷岩感到了被小丑侵犯的愤怒，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瞧得起过陈星海，“没权力，你对的也是错的。有权力，你错的也是对的。靠边吧你，一个理想主义者！”

    “不对！那唯物主义可不是这么说的。照你这么说，那主观还决定客观了呢！”

    “猪脑子！这是国情，这是政治，你懂吗？有权，做出来，这就是事实，你说的话就屁用不管了，懂吗？”

    “那别人的感受就不用管了吗？你是在牺牲别人的利益来满足你的私欲……”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