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那些年，那个梦（5）

    那些年，青春年少，每个人心底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偏见，对自己的盲目自信和对同伴的傲慢、蔑视，尽管这种偏见毫无依据，甚至是自以为是。多少年后回过头来，发现那里面竟充满了幼稚的情感，更充满了偏执与可笑。那个梦在后来的日子里多次在脑海中浮现，每次都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

    在那个怪诞的梦中，他稀里糊涂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茫茫的田野中无助地走动，很失落，像一块干树叶子挂在土块上支支独立，丝丝有声。

    他眼前茫茫然，走在原野上，仿佛失去了双脚，只是在轻雾中游荡。然而他总觉得有什么很不对劲。侧身一看，他发现猛然自己的双手已经没有了手指，胳膊上已经长满了绒毛，边缘还冒出了一排整齐的竹笋头。脚也不见了。随后的一阵风就让他晃悠了好一阵子才站稳。

    对，那不是脚，是爪子！

    我到底是谁？我怎么了？他一摸嘴巴的时候更是惊得浑身冒汗，嘴唇不见了，眼前却怪怪地生长出长长的像玉米一样的嘴巴！他惊奇地周身看了看自己：长长的脖子，浑身的绒毛盖不住长满小细疙瘩的皮肤，爪子可以攥成一团，总有摇胳膊的冲动……

    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变成了一只鸟，雏鸟，虽然个子不小，但是那确实是一只刚能摇摇摆摆地走动的小鸟。弯弯的嘴巴让他明白，他不是一般的小鸟，他是一只鹰，一只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的老鹰！但是他没有坚硬的羽毛，更没有可以飞翔的翅膀，浑身无力，没有傲视天下的本领，甚至连走路都摇摇摆摆不平稳，而嘴里发出的尖细的“吱吱”声，更是在向世界炫耀自己的柔弱。但他知道有一天，他会傲视大地的，但他不知道那是哪一天。凭直觉，他知道那会是在很久很久以后。

    他徘徊在苍茫的旷野，惘然，无助。雾气在天际萦绕，一切都是茫茫然的空虚，寒冷而孤独。他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更不知道下一刻该干什么。他无精打采地在荒凉的原野上走动，像一个迷路了的孩子，伤心地哭泣，浑身困乏，失望而无助。他渴望做点什么，渴望健康愉快的正常人的生活：阳光下，山崖边，广阔的天空中，他会用不屈的努力证明自己是最好的……然而，他在空旷无边的原野中不知所措。

    空虚，无法承受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