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神龟山上（5）

    他们俩就这么坐着，石磊磊慢慢地就靠在了他身上，然后又顺便亲了起来。这次没有了唐突和慌乱，都很忘情投入，只是亲了一会儿她就说“疼”。事情只好作罢。抬眼看去，神龟山与苍梧镇连在一起，中间就是牟县七中。那里仍然是一片嘈杂，那是学校特有的嘈杂声，夹杂着学生们吱吱哇哇的喊叫声、哨子声、突然的笑声、咚咚的打球声，掺杂揉合在一块，悠悠地传来。那是一种学生时代最熟悉的声音，也是最亲切的声音，但只属于青春的日子。学校的喇叭里传来了《青藏高原》。那是李娜的歌曲，浸润了感情的旋律，高亢而苍凉。

    他们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着望着远处。陈星海望着远方，痴痴地，一动也不动，仿佛看到了远处的无限风景。石磊磊还是觉得陈星海不在乎自己，一肚子的委屈，可他竟然无动于衷，仿佛自己不需要关心似的。于是，她撅着嘴，瞥了他一眼。不看则已，在她看到他那脸的一刹那，她的眼里忽然就充满了恐惧，仿佛他在那一刻变成了一条毒蛇似的。

    “怎么了？”好一会儿，陈星海才意识到她在看自己。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脸。

    他继续看着远方，一脸的冷漠，一动不动，很坚毅的样子，仿佛正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又看了她一眼，发现了她那一脸的恐怖。

    “怎么了？我没洗脸吗？”

    “不是……”

    “那你怎么这么看我？”

    “陈星海……”

    “怎么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好可怕。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你的眼神好凶狠！也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反正好可怕。”

    “是吗？”陈星海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一本书，里面有很多东西，但你根本不想让我知道。在你朝远处看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可怕……”

    陈星海茫然的看着她，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随后，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肩，仍然没有说什么。她靠在身边，仿佛在发抖，“我只要你陪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嗯。”

    “怎么是‘嗯’，是好还是不好？”

    “好！”

    她顿时高兴起来了，很快把刚才的感觉抛到了神龟山的乱草窝里，“听，《青藏高原》唱到最后了……”

    “磊……”

    “嗯？”

    “当你听到《青藏高原》的时候，你想到了什么？”

    “什么？想到了什么？”

    “对！”

    “嗯……李娜的嗓门可真高。”

    “还有么？”

    “还有……就是歌曲挺好听的。”

    “没了？”

    “没了。”

    “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呀？”

    “我想到了很多……”

    “说啊，卖什么关子呀！”

    陈星海顿了顿才说：“李娜有着高超的演唱技巧，但在她的歌里，我却丝毫没感觉到这一点。原因很简单，她的技巧，她的嗓音，她的一切，都被她那深厚的感情所主宰。一切的技巧都被融进了感情里，于是我只感受到了她的感情脉搏，她的情感旋律，其他的一切，都统统成了配角。那是生命在歌唱。在歌声中，我看到了许许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