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变心

    这三天来,在一百里外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他们费尽心思的聆听和感受远处的打斗声,除了埋锅造饭的时候会产生一点点动静。

    其他时间,他们都谨小慎微,生怕出现什么变故和躁动的时候,自己产生的动静会打扰同袍,让他们没听清或者是感受不到局势的变化。

    然而,察觉到在骨神之气和血神之气开始慢慢衰弱,直到消失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完了。

    魔族的气息消失,大昭的英雄生死未知,唯有那猖狂的妖气,还在肆虐。

    “我想,这应该不是真的,或者是他们现在打累了,正在休息,对吧。”面对着百里之外呼啸而来的妖风,参军露出了凄惨的笑容。

    他这句话,让三军上下,暴发出了彻底而可怖的沉默。

    “爷爷和骨神...”劳缤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倒抽了一口冷气,缓缓说道:“是战死了吧。”

    青眼还没来得及回答劳缤的问题,就听见王启光记忆中,一声嘹亮的军号声从远方传了过来。

    众人顺着军号声望去,看远处尘土飞扬,一只规模少说也有四五万人的军队,从大昭王朝的方向而来,朝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冲击过来。

    为首的大旗上,用金线绣出了一行大字:“云春侯薛心玉”。

    “薛心玉那个老小子终于来了!”看着这六个字,王启光和劳缤同时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当然劳缤现在没有拳头。

    “呵。云春侯吗。”参军看着这六个大字,他满眼都是嫌弃。

    看参军表情如此厌恶薛心玉,王启光倒是放心了不少,他问道:“莫非将军和那薛心玉有什么过节?”

    “先不说我了。”参军饶有兴趣的盯着王启光:“启光,我刚刚看你似乎也对这人颇有微词,你本就是云春城附近出生的人,薛家这两年莫非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薛家联合番僧妖道,城内外恶霸豪强干的事情不少了。细说只能让我怄气。好在我们王家庄被划分到了安伯的管辖范围。不然也要和旁边的许家周家一样,变成薛家的作恶马前卒了。”

    “那你可知道,那薛心玉的故事?”

    “我听说,是她和丈夫伉俪情深...”

    “我可去他的伉俪情深,我发现不要脸的人都是一个德行,一旦到了高位就爱给自己脸上贴金。”参军恶狠狠的骂道。

    “我爹当年是云春侯麾下骑僮,和劳安伯也是战友,两人在一起共事很多年。所以发生了什么我大概是知道的。”

    “云春侯这个人性格很孤僻,这是有目共睹的,他作为血气男儿,却不近女色,除了发妻之外基本上和女人没什么交集。作为弓手出生的他平日里也对别的不感兴趣,除了打猎之外酒色财气没一个是他喜欢的。”

    “哎呦我去,人类高质量男性啊。”劳缤听到这介绍后对云春侯形象改观了不少,之前他以为云春侯和薛心玉是一路货色。

    “结果某天,云春侯在打猎的时候,射中了一只异兽。这异兽带伤逃走,鲜血因为伤口被割裂流了一地。他便顺着血迹追击。没想到刚要追到那异兽的时候,异兽突然不动了,期初云春侯以为是异兽血液流干死了。也近看才发现,异兽头上也被射了一箭。”

    劳缤现在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是的,”参军看着王启光猜到八九的表情,说道:“射死那异兽的,就是如今的云春侯,薛心玉!”

    “看到猎物被抢,云春侯也是大人有大量。把异兽就让给了薛心玉。并且对左右感慨,十几岁的女儿家也能开弓射异兽,大昭未来可期。可没想到。”

    “接下来几天,他打猎都遇见了薛心玉。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在一起开始无话不谈。”

    “起初,下人告诉了云春夫人侯爷有了红颜知己的事情,但夫人也觉得没什么,毕竟侯爷一路过来和自己肝胆相照,30年来日夜交心哪怕封侯也不离不弃,就算纳个妾,对他而言也于法于理都说得过去。”

    “没多久,云春侯就真的把薛心玉纳入了府上。”

    “起初,薛心玉玩的是飞扬跋扈的村姑人设,以不知礼法,不懂事故的纯真姿态和府中下人打成一片。有时候甚至和马夫骑僮们高声调笑,弄得府上尊卑不分乌烟瘴气。”

    “后来夫人开始管,可侯爷也并不在意,而且不知道怎么的,自打薛心玉入府,侯爷开始喜欢上了声色犬马,脾气也暴躁,难以伺候了不少。”

    “再没多久,他就和夫人频频吵架,直到把夫人气病,听丫鬟说,夫人养病时需要修养,可这两人晚上欢愉时的动静比鸡鸣还大,气得夫人眼泪连连嘴角渗血。”

    “这么看,比起这些捞玩意儿,你们魔族确实是道德楷模。”劳缤回想起刚强勇敢,在战场上依旧讲道理守体面的骨神,再看看眼前的两个人,不禁十分鄙夷。

    “时过境迁,薛心玉身边的马僮和丫鬟,也都有了飞扬跋扈,得势不饶人的态度。这群本就是青楼女子,街边恶霸出生的渣滓,和薛心玉看对眼后有了高登侯府的造化。”

    “他们经常在府内各种欺负夫人的丫鬟和仆从,弄得府上都是争吵和不堪入耳的谩骂声。甚至有时候,他们这群人渣还会欺负侯爷和夫人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打得九岁的大儿子脸上都是红印,吓得五岁的小儿子眼睛瞪大,但是哭都不敢。这些,云春侯都不闻不问。”

    “面对丫鬟抽泣控诉,夫人虽然伤心,却还在相信,相信那个不近女色,公平痴情的云春侯回到自己身边。直到某一天,压死最后一根骆驼的稻草,终于到了夫人身上。”

    “那天,一大早,在经过一晚上的恶战后,云春侯一大早来到了夫人身边。夫人看半年没有看望自己的侯爷今天来了,她非常开心,强打起精神挣扎起来,并且给自己化了浓妆以遮盖颓势。看侯爷因为纵欲而变得气色不正,驼背瘦削,夫人也心态不已,她有千般话万搬言,想和自己丈夫互诉衷肠。”

    “可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侯爷亲自给她的休书,更让人绝望的是,今晚,侯爷就要和薛心玉拜堂。”

    “后来,听丫鬟说,侯爷扭头刚走,在他把房门刚刚关上的那一刻,夫人就彻底断了念头,大量的鲜血从她口中澎涌而出,身体沉沉得倒在了地上。在当晚,薛心玉和侯爷与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谈笑风生的时候,夫人则在一个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直到奏乐声停止,她也没了呼吸声。”

    “那晚,没来祝贺侯爷新婚的,只有劳安伯,和已经成为子爵的家父。”

    “再后来,没过多久,侯爷也死了。侯爷死了没几天,他曾和夫人生下来的两个孩子,也死了。”

    “那时候,先皇驾崩已经很多年,新皇帝和皇后并称二圣,女人可以当家做主,所以...”

    “作为正妻的薛心玉,成了云春侯的唯一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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