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堂下何人
“你只需要拿着状纸去告状，然后请求公开审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柏玉堂心里又念叨了一遍忘尘的话，但还是有些慌张。
他不喜欢衙门这个地方，更不喜欢衙门里的人，若是能自己选，他更宁愿做个莽夫，拿上剑，快意恩仇。
可现在的他不能，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侠客柏玉堂了。
如今他有掌柜的，他是堂堂一跑堂的柏玉堂。
爱不仅仅是克制，也是学会改变。
他一向是愿意为她改变的。
“是了，小爷跑堂都做了，上个衙门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小爷又不亏心。”
柏玉堂终于是靠近了衙门口，但还没登上衙门的台阶，便自斜刺里窜出了一人来。
来人年逾不惑，衣着得体，脸上有些富贵肉，但缺少几分上位者的气势，倒像是柏玉堂的同行。
“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有些事情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非要做些鸡蛋碰石头的事儿可就太蠢了。”
柏玉堂听得出这不是好心的劝告，而是恶意的威胁，对来人的身份自然也是有了判断。
“你是哪家的人？李绅还是韩当？”
那人显然是有些诧异的：“小子消息挺灵啊，但既然知道了身份还敢这样做，是真的活腻歪了么？”
柏玉堂扒掉了来人的手，迈上了台阶：“不是我消息灵，是你们家的明珠太耀眼了，声威隆裕，我没费什么功夫。至于我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你能管得了么？”
那人冷笑了两声，却没有再去拦柏玉堂，直接转身走了。
柏玉堂也有些奇怪于这人的轻易离去，但又上前了不过三五台阶，他便明白了那人离开的原因。
“老柏，你来蔡城也十年了吧？你那客栈刚开的时候我就去捧过场，这些年我也没少帮你的忙，今天给我个面子吧，这事儿就那么算了吧，不过是几张板凳而已，花钱买平安吧。”
柏玉堂闻言也颇为感慨：“是啊，一晃就十年了。”
可没等捕头心安，便话风一转。
“可十年了我才刚刚认清你，你平日里蹭吃蹭喝我一点不气，因为有问题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出现主持公道的那个。那些东西其实不是你蹭的，是我送的。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公正哪去了？公道又哪里去了？我确实不缺那点银子，但罪犯必须有他应得的惩罚！”
“你犯什么倔啊！我是为了那些人才来拦的你么？我是为了你啊！这里面的事情有多复杂你知道么？你知道这样做你的后果么！”
柏玉堂自然知道后果是什么，若是惧怕后果，他早就买来新的桌椅，将门店打扫干净重新开张了。
“谢谢你。”
柏玉堂说完，迈步踏入了衙门里。
县官正襟危坐，黑袍皂靴，头顶明镜高悬。
早有准备。
“堂下何人。”
柏玉堂闻言忍俊不禁。
怕是自昨日你便知道我是谁了吧？
今天又有这一问，多此一举。
不过你想要演戏，我也想演戏，那边陪着你演下去。
“草民柏玉堂，参见青天父母官，恳请您主持公道！”
县官自然是听的出柏玉堂口中的嘲讽之意，但这种讽刺他已经习惯，别说脸红了，连心跳都没有加快半分：“你有何事？速速说来。”
“草民状告蔡城首富李绅之女李艺，伙同前蔡城巡城吏韩当之女韩秀，砸我客栈，毁我物什，愿青天做主！”
“可有认证物证？”
“现场皆是物证，全城皆是人证！”
“不得胡言，否则可是要问罪的！我问的是你可有人作证！”
柏玉堂闻言又是大笑了起来。
县官自然是容不得他放肆：“不得亵渎公堂！”
柏玉堂听完这话笑的更是厉害了：“亵渎这公堂的是你这个青天大老爷吧！受害者在此状告，现场还在，你身为一城官吏，不去现场查证，不去寻访百姓找出罪犯，竟然问我认证物证？那是你衙门的事儿！家中物品被盗需要我人赃并获带到你这里让你宣判？杀人恶徒我需要亲手抓捕然后带给你行刑？维护治安是你的责任！不是我这一介草民的事儿！”
柏玉堂的话听起来是慷慨激昂，但是对于听不进去的人无异于犬吠。
县官对话里的内容没有任何兴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咆哮公堂！给我将他抓起来！”
柏玉堂一夜消除了些许的火气一瞬间再次点燃，甚至超过了昨天：“我不仅敢咆哮，我还敢......”
“住口！”
忘尘忍不住流了冷汗。
还好来的及时，要是再晚点，这家伙怕不是准备宰了这县官吧？
忘尘拉住了柏玉堂，将他护到了身后。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哟，这是蔡公子啊，这是您朋友啊，哦，这就好说了，您劝劝您朋友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商量着很好解决的。”
忘尘身后的蔡晨星走了上来，和县令攀谈了起来。
而忘尘则是小声向柏玉堂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只是请求公开审理么？怎么闹成了这样。”
“还不是这青天大老爷，让我拿物证人证，让我办案呢。我就说了这些家伙不靠谱，你还非要来，现在怎么办？湘珏安排好了么，咋俩杀出去吧！”
忘尘连忙打断：“别，掌柜的我使了个伪装的小把戏，短时间里没人发现的了，可是咱俩要闹成你说的那样，咋俩能跑她也跑不了，冷静冷静。”
其实忘尘为了掌柜的安全，是使了隐形法术的，不过昨天让柏玉堂和蔡晨星“换脸”的时候，他撒谎说自己是个耍把戏的，所以这里也只能这么说了。
“我冷静的了么？你看看那县官的样子！这种人就是该死！”
一个人上头就足够了，忘尘自然不能跟着上头：“且不管他到底犯的错该不该死，问题是他死了你的事情就能解决了么？结果不还是之前预料的那样吗？那现在做的这些不就是多此一举了么？”
“本来就是多次一举。”
忘尘无奈，只能继续劝道：“想想你的湘珏，想想你们以后的生活。这事儿还没那么糟，我说里让你听我的，放心了，现在虽然有了点儿偏差，但还不大，你别说话了，看我的。”
忘尘说完，又将柏玉堂往后拉了拉，然后拍了拍蔡晨星的肩膀，又忍着反感冲着那县官笑着示意了一下，这才拉着蔡晨星嘀咕了起来。
柏玉堂心里又念叨了一遍忘尘的话，但还是有些慌张。
他不喜欢衙门这个地方，更不喜欢衙门里的人，若是能自己选，他更宁愿做个莽夫，拿上剑，快意恩仇。
可现在的他不能，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侠客柏玉堂了。
如今他有掌柜的，他是堂堂一跑堂的柏玉堂。
爱不仅仅是克制，也是学会改变。
他一向是愿意为她改变的。
“是了，小爷跑堂都做了，上个衙门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小爷又不亏心。”
柏玉堂终于是靠近了衙门口，但还没登上衙门的台阶，便自斜刺里窜出了一人来。
来人年逾不惑，衣着得体，脸上有些富贵肉，但缺少几分上位者的气势，倒像是柏玉堂的同行。
“你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有些事情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非要做些鸡蛋碰石头的事儿可就太蠢了。”
柏玉堂听得出这不是好心的劝告，而是恶意的威胁，对来人的身份自然也是有了判断。
“你是哪家的人？李绅还是韩当？”
那人显然是有些诧异的：“小子消息挺灵啊，但既然知道了身份还敢这样做，是真的活腻歪了么？”
柏玉堂扒掉了来人的手，迈上了台阶：“不是我消息灵，是你们家的明珠太耀眼了，声威隆裕，我没费什么功夫。至于我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你能管得了么？”
那人冷笑了两声，却没有再去拦柏玉堂，直接转身走了。
柏玉堂也有些奇怪于这人的轻易离去，但又上前了不过三五台阶，他便明白了那人离开的原因。
“老柏，你来蔡城也十年了吧？你那客栈刚开的时候我就去捧过场，这些年我也没少帮你的忙，今天给我个面子吧，这事儿就那么算了吧，不过是几张板凳而已，花钱买平安吧。”
柏玉堂闻言也颇为感慨：“是啊，一晃就十年了。”
可没等捕头心安，便话风一转。
“可十年了我才刚刚认清你，你平日里蹭吃蹭喝我一点不气，因为有问题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出现主持公道的那个。那些东西其实不是你蹭的，是我送的。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的公正哪去了？公道又哪里去了？我确实不缺那点银子，但罪犯必须有他应得的惩罚！”
“你犯什么倔啊！我是为了那些人才来拦的你么？我是为了你啊！这里面的事情有多复杂你知道么？你知道这样做你的后果么！”
柏玉堂自然知道后果是什么，若是惧怕后果，他早就买来新的桌椅，将门店打扫干净重新开张了。
“谢谢你。”
柏玉堂说完，迈步踏入了衙门里。
县官正襟危坐，黑袍皂靴，头顶明镜高悬。
早有准备。
“堂下何人。”
柏玉堂闻言忍俊不禁。
怕是自昨日你便知道我是谁了吧？
今天又有这一问，多此一举。
不过你想要演戏，我也想演戏，那边陪着你演下去。
“草民柏玉堂，参见青天父母官，恳请您主持公道！”
县官自然是听的出柏玉堂口中的嘲讽之意，但这种讽刺他已经习惯，别说脸红了，连心跳都没有加快半分：“你有何事？速速说来。”
“草民状告蔡城首富李绅之女李艺，伙同前蔡城巡城吏韩当之女韩秀，砸我客栈，毁我物什，愿青天做主！”
“可有认证物证？”
“现场皆是物证，全城皆是人证！”
“不得胡言，否则可是要问罪的！我问的是你可有人作证！”
柏玉堂闻言又是大笑了起来。
县官自然是容不得他放肆：“不得亵渎公堂！”
柏玉堂听完这话笑的更是厉害了：“亵渎这公堂的是你这个青天大老爷吧！受害者在此状告，现场还在，你身为一城官吏，不去现场查证，不去寻访百姓找出罪犯，竟然问我认证物证？那是你衙门的事儿！家中物品被盗需要我人赃并获带到你这里让你宣判？杀人恶徒我需要亲手抓捕然后带给你行刑？维护治安是你的责任！不是我这一介草民的事儿！”
柏玉堂的话听起来是慷慨激昂，但是对于听不进去的人无异于犬吠。
县官对话里的内容没有任何兴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咆哮公堂！给我将他抓起来！”
柏玉堂一夜消除了些许的火气一瞬间再次点燃，甚至超过了昨天：“我不仅敢咆哮，我还敢......”
“住口！”
忘尘忍不住流了冷汗。
还好来的及时，要是再晚点，这家伙怕不是准备宰了这县官吧？
忘尘拉住了柏玉堂，将他护到了身后。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哟，这是蔡公子啊，这是您朋友啊，哦，这就好说了，您劝劝您朋友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商量着很好解决的。”
忘尘身后的蔡晨星走了上来，和县令攀谈了起来。
而忘尘则是小声向柏玉堂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怎么搞的，不是让你只是请求公开审理么？怎么闹成了这样。”
“还不是这青天大老爷，让我拿物证人证，让我办案呢。我就说了这些家伙不靠谱，你还非要来，现在怎么办？湘珏安排好了么，咋俩杀出去吧！”
忘尘连忙打断：“别，掌柜的我使了个伪装的小把戏，短时间里没人发现的了，可是咱俩要闹成你说的那样，咋俩能跑她也跑不了，冷静冷静。”
其实忘尘为了掌柜的安全，是使了隐形法术的，不过昨天让柏玉堂和蔡晨星“换脸”的时候，他撒谎说自己是个耍把戏的，所以这里也只能这么说了。
“我冷静的了么？你看看那县官的样子！这种人就是该死！”
一个人上头就足够了，忘尘自然不能跟着上头：“且不管他到底犯的错该不该死，问题是他死了你的事情就能解决了么？结果不还是之前预料的那样吗？那现在做的这些不就是多此一举了么？”
“本来就是多次一举。”
忘尘无奈，只能继续劝道：“想想你的湘珏，想想你们以后的生活。这事儿还没那么糟，我说里让你听我的，放心了，现在虽然有了点儿偏差，但还不大，你别说话了，看我的。”
忘尘说完，又将柏玉堂往后拉了拉，然后拍了拍蔡晨星的肩膀，又忍着反感冲着那县官笑着示意了一下，这才拉着蔡晨星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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