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世事无常
梁小知站在病房门前，门内一个苍老的女人正在昏睡，疾病在她身上夺走了太多生气，四十多岁的妇女却如同六十岁那样，这次的手术成功了，但是医生的反馈也只是延缓了生命，希望梁小知多抽时间陪陪。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梁小知在门口站了很久，看了很久，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写字，过生日，上学，闯祸......每一个镜头里都有一个相同的身影，在看着他，随着时间的拉长而渐行渐远，自己想伸手却够不到，直到那个身影停在了画面之外。
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就是长大吗？
良久，梁小知迈出步，他感觉心里有些发闷，想出去透透气。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梁小知还是不习惯这个全新的铃声，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一看，却是王胖子把拖欠的工资结了，并且劝说他不要乱说话。
又画了一张大饼，下个月就给梁小知升职。
似乎觉得不大诚恳，又补了一句三年感情云云。
梁小知看了这连续的几条信息，再翻了聊天记录，除了工作寥寥无几，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现在谈感情，他难道不感觉脸上凉飕飕的吗？
梁小知现在心里感觉很复杂，用某本书上的话说，就好似瓶瓶罐罐倒了一地，酸的、辣的、苦的统统绞在心里，唯独没有甜的。
出了医院大门，梁小知叫了一手出租车，若是以前的他断然不舍得就这么叫出租车，但是他现在心里很乱。
想想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梁小知，攥着从网上搜集来的各种城市生活的知识，如何租房，如何买菜，坐车别打表云云，看见稍微贵了那么一两些的雪糕心里直发慌。
但现在，他想这么做，然后就去做了，就这么简单。
上车以后报了公司地址，司机看了这个小年轻一眼，心里一动，按下了手机导航的屏幕，轻轻敲了一下机器，表机便开始计费，而梁小知丝毫没注意到这些，他闻着空调的冷风，冰冷的风丝钻进鼻孔，才能给混乱的大脑带来些许的安慰。
很快到地方了，司机叫醒梁小知，轻轻指了指表上的价格便点了根烟，梁小知看了一眼这比平常高出一张红纸的价格，眉头不由得一皱，随后扫码付了一个寻常的价格上去，不说话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司机也钻了出来，说这小伙你这钱不对。
梁小知停住脚，嘴上冷冷的说对不对你心里清楚。
司机贴了上来，看着梁小知瘦弱的胳膊，嘴角裂出一道黄牙，把烟丢在地上用力的碾灭，嘴里含着烟气说道，我说你这钱不对。
两个大男人便如此站在停车场里，眼看私下无人，司机的手悄悄的伸了上来。
如果是以前的梁小知，根本不会处于现在的场景，或者说，他被宰了，也会老老实实的挨宰。
但现在，梁小知没给司机反应的机会，迅速的转过身，在司机那瞪大的眼神中，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
十分钟后，梁小知手臂上滴着血走到了公司内，路过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同事急忙走了上来，前台的小妹哭着颤颤巍巍拿起公司的电话，梁小知扫了她一眼，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她要先打110还是120。
“梁小知你这是怎么了？”再不安慰这个小妹怕是真要哭了。
被狗咬了。梁小知答道。
梁小知回到自己的工位旁，身上挂了几件新外套，原本的衣服破了几个口子，确实没想到那个人随手带着刀子，手臂上的伤口也贴满了创可贴，一瞬间让梁小知感觉到了熊猫级别的待遇，人与人之间的那点善意让梁小知心里些许的温暖了，只可惜，这点温暖来的不是时候。
梁小知走到自己的工位，把所有自己的东西统统装进一个纸箱，随后大步走向王胖子的办公室。
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人，身穿税务局的衣服，正在翻阅一些资料，办公桌对面的王胖子不停的冒冷汗，那稀疏的地中海也快热成雨林了。
梁小知像是没看见这两人一样，轻轻敲了一下办公桌，嘴上说道。
“我要辞职。”
王胖子没想到梁小知会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但是眼前有这两个人在，他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想走的话这里走不开身，正心里想编织一些谎言的时候。
税务局的一位同志，似乎是放松了一下身子，脚步轻轻的向右侧挪了一步。
这一步刚好就拦在王胖子和梁小知之间，使得王胖子不管说什么话，都会先经过自己，再传递到梁小知的耳朵，同时这个身姿，从王胖子的视角，刚好挡住了他大门的大半，让王胖子产生了一种避无可避的心态。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梁小知继续说道。
“我的奖金也结给我吧。”
两位同志对视了一眼，纷纷抬起头看向王胖子。
片刻后，梁小知拿着一个清单走向了财务。
当梁小知再次回到工位时，已经没有人再注意他一眼，很多人只是稍微侧目，随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人嘛，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别人的事情。
梁小知端起纸箱，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这里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刚出园区大门，梁小知便把这一个纸箱丢进了垃圾桶。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想这么做，于是，就动手了。
他在发泄。
他在避免思考。
思考会让他痛苦、烦躁。
他买了一些东西，再次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所幸这次没有横生事端，司机很礼貌的主动为他开门，还说了一句加油小伙子！
梁小知已经没时间品味这难得的善意了。
他坐在了病房门前，剥开一个棒棒糖放进嘴里，他就这么等着，等着，等着嘴里的糖分只剩下干涩，等着时间滑过这一轮，流向那一轮。
时间.......
流逝.......
在梁小知的眼里，时间的概念，模糊，停滞，冰冷，黑，红，转动，碾压，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转变，有什么东西在往前，匍匐？滚动？前行？
梁小知看见了，但他又好似什么都没看到。
他看见了里面，但里面什么都没看到。
片刻，他只感觉后脑勺划过一道惊雷，又好似一声哀叹，再睁眼，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郑飘飘焦急的摇晃着梁小知的身体，没想到总经理会亲自给她打电话要人，事情仿佛有些紧急，她也不敢怠慢，连忙来到医院，就看到梁小知坐在这里发愣，摇了两下没反应，说实话如果此时梁小知是睡着了，她心里多少还能镇定些。
可是你见过有人睁着眼睛睡着的吗？？？？
她只能着急的更用力摇晃，似乎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所幸梁小知的眼睛很快找到了焦距，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靓影，虽然梁小知的内心很复杂，但是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异性靠的这么近，还是一个美女。
所以他很不争气的滚倒了凳椅下。
“是郑飘飘小姐啊！您有什么事吗？”
梁小知从凳椅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是郑飘飘一句话却仿佛让他滚回凳子下面。
“我们总经理说，你要来我公司就职吗？”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梁小知在门口站了很久，看了很久，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写字，过生日，上学，闯祸......每一个镜头里都有一个相同的身影，在看着他，随着时间的拉长而渐行渐远，自己想伸手却够不到，直到那个身影停在了画面之外。
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就是长大吗？
良久，梁小知迈出步，他感觉心里有些发闷，想出去透透气。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梁小知还是不习惯这个全新的铃声，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的，一看，却是王胖子把拖欠的工资结了，并且劝说他不要乱说话。
又画了一张大饼，下个月就给梁小知升职。
似乎觉得不大诚恳，又补了一句三年感情云云。
梁小知看了这连续的几条信息，再翻了聊天记录，除了工作寥寥无几，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现在谈感情，他难道不感觉脸上凉飕飕的吗？
梁小知现在心里感觉很复杂，用某本书上的话说，就好似瓶瓶罐罐倒了一地，酸的、辣的、苦的统统绞在心里，唯独没有甜的。
出了医院大门，梁小知叫了一手出租车，若是以前的他断然不舍得就这么叫出租车，但是他现在心里很乱。
想想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梁小知，攥着从网上搜集来的各种城市生活的知识，如何租房，如何买菜，坐车别打表云云，看见稍微贵了那么一两些的雪糕心里直发慌。
但现在，他想这么做，然后就去做了，就这么简单。
上车以后报了公司地址，司机看了这个小年轻一眼，心里一动，按下了手机导航的屏幕，轻轻敲了一下机器，表机便开始计费，而梁小知丝毫没注意到这些，他闻着空调的冷风，冰冷的风丝钻进鼻孔，才能给混乱的大脑带来些许的安慰。
很快到地方了，司机叫醒梁小知，轻轻指了指表上的价格便点了根烟，梁小知看了一眼这比平常高出一张红纸的价格，眉头不由得一皱，随后扫码付了一个寻常的价格上去，不说话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没走两步，司机也钻了出来，说这小伙你这钱不对。
梁小知停住脚，嘴上冷冷的说对不对你心里清楚。
司机贴了上来，看着梁小知瘦弱的胳膊，嘴角裂出一道黄牙，把烟丢在地上用力的碾灭，嘴里含着烟气说道，我说你这钱不对。
两个大男人便如此站在停车场里，眼看私下无人，司机的手悄悄的伸了上来。
如果是以前的梁小知，根本不会处于现在的场景，或者说，他被宰了，也会老老实实的挨宰。
但现在，梁小知没给司机反应的机会，迅速的转过身，在司机那瞪大的眼神中，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
十分钟后，梁小知手臂上滴着血走到了公司内，路过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有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同事急忙走了上来，前台的小妹哭着颤颤巍巍拿起公司的电话，梁小知扫了她一眼，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她要先打110还是120。
“梁小知你这是怎么了？”再不安慰这个小妹怕是真要哭了。
被狗咬了。梁小知答道。
梁小知回到自己的工位旁，身上挂了几件新外套，原本的衣服破了几个口子，确实没想到那个人随手带着刀子，手臂上的伤口也贴满了创可贴，一瞬间让梁小知感觉到了熊猫级别的待遇，人与人之间的那点善意让梁小知心里些许的温暖了，只可惜，这点温暖来的不是时候。
梁小知走到自己的工位，把所有自己的东西统统装进一个纸箱，随后大步走向王胖子的办公室。
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人，身穿税务局的衣服，正在翻阅一些资料，办公桌对面的王胖子不停的冒冷汗，那稀疏的地中海也快热成雨林了。
梁小知像是没看见这两人一样，轻轻敲了一下办公桌，嘴上说道。
“我要辞职。”
王胖子没想到梁小知会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但是眼前有这两个人在，他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想走的话这里走不开身，正心里想编织一些谎言的时候。
税务局的一位同志，似乎是放松了一下身子，脚步轻轻的向右侧挪了一步。
这一步刚好就拦在王胖子和梁小知之间，使得王胖子不管说什么话，都会先经过自己，再传递到梁小知的耳朵，同时这个身姿，从王胖子的视角，刚好挡住了他大门的大半，让王胖子产生了一种避无可避的心态。
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梁小知继续说道。
“我的奖金也结给我吧。”
两位同志对视了一眼，纷纷抬起头看向王胖子。
片刻后，梁小知拿着一个清单走向了财务。
当梁小知再次回到工位时，已经没有人再注意他一眼，很多人只是稍微侧目，随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人嘛，哪有那么多时间管别人的事情。
梁小知端起纸箱，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这里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刚出园区大门，梁小知便把这一个纸箱丢进了垃圾桶。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想这么做，于是，就动手了。
他在发泄。
他在避免思考。
思考会让他痛苦、烦躁。
他买了一些东西，再次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所幸这次没有横生事端，司机很礼貌的主动为他开门，还说了一句加油小伙子！
梁小知已经没时间品味这难得的善意了。
他坐在了病房门前，剥开一个棒棒糖放进嘴里，他就这么等着，等着，等着嘴里的糖分只剩下干涩，等着时间滑过这一轮，流向那一轮。
时间.......
流逝.......
在梁小知的眼里，时间的概念，模糊，停滞，冰冷，黑，红，转动，碾压，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转变，有什么东西在往前，匍匐？滚动？前行？
梁小知看见了，但他又好似什么都没看到。
他看见了里面，但里面什么都没看到。
片刻，他只感觉后脑勺划过一道惊雷，又好似一声哀叹，再睁眼，一个黑色的影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郑飘飘焦急的摇晃着梁小知的身体，没想到总经理会亲自给她打电话要人，事情仿佛有些紧急，她也不敢怠慢，连忙来到医院，就看到梁小知坐在这里发愣，摇了两下没反应，说实话如果此时梁小知是睡着了，她心里多少还能镇定些。
可是你见过有人睁着眼睛睡着的吗？？？？
她只能着急的更用力摇晃，似乎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所幸梁小知的眼睛很快找到了焦距，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靓影，虽然梁小知的内心很复杂，但是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异性靠的这么近，还是一个美女。
所以他很不争气的滚倒了凳椅下。
“是郑飘飘小姐啊！您有什么事吗？”
梁小知从凳椅下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是郑飘飘一句话却仿佛让他滚回凳子下面。
“我们总经理说，你要来我公司就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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