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刑
高维甚至来不及躲闪，直接被那只巨手抓住，与此同时无数水泡涌来，打的他根本睁不开眼睛。沉闷的声响被咕噜咕噜的水声代替，但耳膜的刺痛感却并没有消失。
“咳咳......”
寒冷的空气涌入肺部，他贪婪地大口喘息，过了很久，窒息感才慢慢消退。他抬起头，发现自己还在那辆黑色轿车里，而车停在一条陌生的街道。地上的积雪很厚，没有脚印，像棉花似的蓬松，看上去十分治愈。狭窄的街道两旁全是商店，但大多关着门，破破烂烂的，像是很久没人来过。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声音低沉不羁，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是叶天真。高维转过头，发现车门开着，叶天真弓着背，左臂搭在车门上，探头看着他。这人身形修长匀称，站直比他高出多半头，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让他感觉莫名熟悉。他思索了几秒，脑海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刚才在深海中见到的那张脸，不会是叶天真的吧？
这个想法之后得到了印证。
“还好你醒过来了。”
高维不解，“什么意思？”
“如果你醒不过来，或者醒来的不是你，那我只能按照上级的指示行事——”叶天真将手在喉咙处一横，“杀了你。”
高维懵了，“啥？”
T基地的权利这么大的吗？
“吞下万象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哦，我的意思是不光你得死，还会有很多人跟着陪葬。所以上面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决定将你处以死刑。”
“不是......”
来之前齐岩可不是这么说的！
“放心，放心，我会帮你争取的。”
争取什么？
死得痛快点儿？
“那复活我妹妹的事呢？”
“还在审批中。”
高维揉着生疼的后脖颈，从车里出来，四下环顾没有看到齐岩的身影。看出他的想法，叶天真笑着解释，“小齐岩需要心理辅导，所以我让他先走了。”
“心理辅导？”
“嗯，他的好友在那天遇袭的小队里，被硅基体袭击当场死亡。别看他表面没什么，实际上因为迷路没能及时赶到现场非常自责。这些天他的情绪低落，虽然还没到需要心理干预的程度，但毕竟这次的打击对他很大，所以......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未雨绸缪。”
叶天真稍微收敛表情。
“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但说到底不能怨他。一来他不是那天执行小队的成员，二来他也失去了堪比家人的朋友。当然，如果你实在要发泄，等他情绪稳定之后也不迟。不过最好别打脸，别看那家伙一脸死相，女人缘却好的出奇，真被打成猪头的话，估计不少女孩会伤心呢。”
即便叶天真不说，高维也不打算揪着齐岩不放。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复活妹妹。别的与他无关，他也不想费脑子思考。
只是他没有想到，叶天真说到同伴时，语气竟然轻松地像在谈论天气如何。
怎么说呢？
不是冷漠，而是缺乏对生命的敬畏。
“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对于基地的捕手来说，死亡是家常便饭，习惯就好。”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做捕手？”
“我想想啊……往大的说捕手是超进化的人类，放眼全世界，这类人的数量实在少的可怜。当人类命运受到威胁，连他们都不作为，那等待人类的恐怕真的只剩灭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要是往小的说，每个进入T基地的人都各怀心思，你要是感兴趣，只能一个一个去问......高维同学，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这里怪冷的，咱们还是进去慢慢聊吧。”
说完，叶天真透过副驾的窗户，冲司机摆摆手。
“阿玲，辛苦了。”
司机只是默默点头，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这些高维都没在意，此时他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店铺吸引。勉强可以认出这是一家旅馆，貌似只有三层，门脸又小又破，很不显眼。门上的玻璃破了洞，落地窗裂了缝，前者用报纸堵上，后者则用胶带固定。门头招牌短路地嘶嘶闪着，“宇宙旅馆”变成了“于由方官”。
等他收回视线，叶天真已经推开旅馆大门，“进来吧。”
“这是旅馆。”
“对呀。”
“咱们两个大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叶天真被问得一头雾水，“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好意思，我是直男。”
愣了两秒钟，叶天真反应过来，随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误会，误会，我只喜欢女人，尤其丰满的类型。”
说着，叶天真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
高维吁了口气，“吓我一跳......”
“怪我没说清楚。”叶天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里是T基地的入口。”
啥？
开玩笑吧？
高维不敢相信。
基地哪怕不像电影里那么高大上，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但看叶天真表情认真，他也只能半信半疑地跟进去。
里面比外边强不了多少。
木质地板已经看不出纹理，墙皮脱落发霉，前台的木桌掉皮严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专门打磨出的花纹。站在木桌后的前台身形魁梧，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两条高高束起的麻花辫格外显眼。
“欢迎光临。”
声线粗狂机械，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不是刚才的司机吗？！
怎么？
还兼职旅馆前台？
等等。
关键点不在这里。
刚才他一直站在门口，压根没看到她进来啊！
这破地方还有别的入口？
见他愣着半天不说话，叶天真开始介绍，“哦，这位是基地的司机兼前台阿玲......”
“阿玲。”
两人异口同声。
叶天真略带疑惑，“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刚才也在车里！你忘了？”
“哦，不是。”叶天真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出一丝好奇，“阿玲的能力是弱化自身的存在感，这么说吧，即便她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注意到。海市第四医院的屏障就是阿玲设置的，厉害吧？”
说完，叶天真转身跟阿玲击掌。
高维一脸无语。
什么“叶老师”，“叶三岁”还差不多。
“阿玲，我带他上去咯。”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正当叶天真准备上楼，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走到旁边接起。通话全程大概五分钟，他基本都在听，既不接话，也不附和。挂断后，他走回高维面前，语气透着兴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咳咳......”
寒冷的空气涌入肺部，他贪婪地大口喘息，过了很久，窒息感才慢慢消退。他抬起头，发现自己还在那辆黑色轿车里，而车停在一条陌生的街道。地上的积雪很厚，没有脚印，像棉花似的蓬松，看上去十分治愈。狭窄的街道两旁全是商店，但大多关着门，破破烂烂的，像是很久没人来过。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
声音低沉不羁，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是叶天真。高维转过头，发现车门开着，叶天真弓着背，左臂搭在车门上，探头看着他。这人身形修长匀称，站直比他高出多半头，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让他感觉莫名熟悉。他思索了几秒，脑海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刚才在深海中见到的那张脸，不会是叶天真的吧？
这个想法之后得到了印证。
“还好你醒过来了。”
高维不解，“什么意思？”
“如果你醒不过来，或者醒来的不是你，那我只能按照上级的指示行事——”叶天真将手在喉咙处一横，“杀了你。”
高维懵了，“啥？”
T基地的权利这么大的吗？
“吞下万象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出人命的，哦，我的意思是不光你得死，还会有很多人跟着陪葬。所以上面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决定将你处以死刑。”
“不是......”
来之前齐岩可不是这么说的！
“放心，放心，我会帮你争取的。”
争取什么？
死得痛快点儿？
“那复活我妹妹的事呢？”
“还在审批中。”
高维揉着生疼的后脖颈，从车里出来，四下环顾没有看到齐岩的身影。看出他的想法，叶天真笑着解释，“小齐岩需要心理辅导，所以我让他先走了。”
“心理辅导？”
“嗯，他的好友在那天遇袭的小队里，被硅基体袭击当场死亡。别看他表面没什么，实际上因为迷路没能及时赶到现场非常自责。这些天他的情绪低落，虽然还没到需要心理干预的程度，但毕竟这次的打击对他很大，所以......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对，未雨绸缪。”
叶天真稍微收敛表情。
“你妹妹的事我很抱歉，但说到底不能怨他。一来他不是那天执行小队的成员，二来他也失去了堪比家人的朋友。当然，如果你实在要发泄，等他情绪稳定之后也不迟。不过最好别打脸，别看那家伙一脸死相，女人缘却好的出奇，真被打成猪头的话，估计不少女孩会伤心呢。”
即便叶天真不说，高维也不打算揪着齐岩不放。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复活妹妹。别的与他无关，他也不想费脑子思考。
只是他没有想到，叶天真说到同伴时，语气竟然轻松地像在谈论天气如何。
怎么说呢？
不是冷漠，而是缺乏对生命的敬畏。
“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对于基地的捕手来说，死亡是家常便饭，习惯就好。”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做捕手？”
“我想想啊……往大的说捕手是超进化的人类，放眼全世界，这类人的数量实在少的可怜。当人类命运受到威胁，连他们都不作为，那等待人类的恐怕真的只剩灭亡。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要是往小的说，每个进入T基地的人都各怀心思，你要是感兴趣，只能一个一个去问......高维同学，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这里怪冷的，咱们还是进去慢慢聊吧。”
说完，叶天真透过副驾的窗户，冲司机摆摆手。
“阿玲，辛苦了。”
司机只是默默点头，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这些高维都没在意，此时他的注意力都被面前的店铺吸引。勉强可以认出这是一家旅馆，貌似只有三层，门脸又小又破，很不显眼。门上的玻璃破了洞，落地窗裂了缝，前者用报纸堵上，后者则用胶带固定。门头招牌短路地嘶嘶闪着，“宇宙旅馆”变成了“于由方官”。
等他收回视线，叶天真已经推开旅馆大门，“进来吧。”
“这是旅馆。”
“对呀。”
“咱们两个大男人......你觉得合适吗？”
叶天真被问得一头雾水，“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好意思，我是直男。”
愣了两秒钟，叶天真反应过来，随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误会，误会，我只喜欢女人，尤其丰满的类型。”
说着，叶天真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
高维吁了口气，“吓我一跳......”
“怪我没说清楚。”叶天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里是T基地的入口。”
啥？
开玩笑吧？
高维不敢相信。
基地哪怕不像电影里那么高大上，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但看叶天真表情认真，他也只能半信半疑地跟进去。
里面比外边强不了多少。
木质地板已经看不出纹理，墙皮脱落发霉，前台的木桌掉皮严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专门打磨出的花纹。站在木桌后的前台身形魁梧，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两条高高束起的麻花辫格外显眼。
“欢迎光临。”
声线粗狂机械，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她......不是刚才的司机吗？！
怎么？
还兼职旅馆前台？
等等。
关键点不在这里。
刚才他一直站在门口，压根没看到她进来啊！
这破地方还有别的入口？
见他愣着半天不说话，叶天真开始介绍，“哦，这位是基地的司机兼前台阿玲......”
“阿玲。”
两人异口同声。
叶天真略带疑惑，“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刚才也在车里！你忘了？”
“哦，不是。”叶天真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出一丝好奇，“阿玲的能力是弱化自身的存在感，这么说吧，即便她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注意到。海市第四医院的屏障就是阿玲设置的，厉害吧？”
说完，叶天真转身跟阿玲击掌。
高维一脸无语。
什么“叶老师”，“叶三岁”还差不多。
“阿玲，我带他上去咯。”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正当叶天真准备上楼，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走到旁边接起。通话全程大概五分钟，他基本都在听，既不接话，也不附和。挂断后，他走回高维面前，语气透着兴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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