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终是接上了学
父亲到宿舍了！
我甚至在宿舍还没缓过因为昨晚带来的虚弱感
父亲从门口走进来，我心底的紧张不翼而飞，甚至有些淡然。父亲站在一对淡金色木门中央，午后的阳光同样有淡金色的余晖，淡金色的余晖重重的打在父亲双肩上，刚刚被人叫强制醒，依旧睡眼朦胧的看着这幅画面，真若天神下凡不过如此！
不知为何父亲脸上有些扭曲的微笑，像极了我想笑时，知道自己处在不能笑的表情，父亲向前走了几步，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而后我从床上爬起，窜出床外，不安分的脚，开始在地上摸拖鞋，眼睛始终盯着我父亲的身体，我的脚终于找到了我的拖鞋，我父亲也再次开口让我过去。
我缓步走到父亲身边，父亲并不矮，几近一米七的身高，右边的大手掌毫不费力的搭在我右肩上
“饿了没”“不饿”
父子俩的对话十分简短。
之后我随着父亲沉默一路走到一家面馆里，途中我曾与父亲对视，父亲的眼底有些许水润，分不清是悔恨或是欣慰，总归不会是因为我逃学而感到高兴。
我与父亲在面馆对坐一桌，父亲点了一碗面极其自然坐在我对面
“你要吃什么”
“我要碗面汤”
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是故作平静的会应我父亲，即使语句抖动了一丝丝，我也不能因为我暴露了慌张而开始在父亲面前表现得慌张啊！
父亲好像来过几次这家面馆，与老板相熟，自然的跟老板搭话然老板加料，自然的说着因为我逃课不上学的囧事，而让他的到来。数落着我让他如何的不省心。
我则看着折叠桌上的污渍沉默，或者转头看着在饭馆旋转许久而被尘埃油烟染成黑色的电风扇转圈。
不知道电风扇转了多少圈，而我也没有心思细数，两碗面条端了上来
“吃面吧！睡了一天还说你不饿！”
“也不看看你，都瘦成蚂蚱了！”
“还不饿！”
每次父亲数落我的时候次数最多的还是我偏瘦的体型，不过我也没办法，身体一直是竖着长，不往横面分配一些我也很难受，低着头“滋溜滋溜”吸着面，也没敢说什么，毕竟这是一直存在的问题。
“吃完面就回去上学”
“要是不想上学就跟我回去干活”
父亲吃东西的速度一直很效率，我吃完面条，尝了几口汤后也停下来
“我不想上学了”
父亲看着我，脸色也有些严肃了
“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不读了”
父亲没在说什么，我能感觉到他身体有些紧张的抖动，也能透过有些发红的眼睛知晓他的愤怒
“还吃不吃，不吃就走吧”
“不吃了”
父亲付完钱，带着我一路走到一辆二轮摩托车面前，我也不知道是他向谁借的，我知晓的父亲一直很要强，很少向别人提出请“求”。
亦如他的儿子我一般！
假若我或者我父亲不那么要强，我也会搭乘父亲驾驶的摩托车跟他一起回家。
假若我不那么倔强的在父亲第二次问我“真的不读书了？”时逞强回句“不读了”
假若我父亲不那么强硬的问我“真不读书”，而是跟我说句“我希望你能继续读书”
我和父亲在这次交谈中，两个人都没有“胜利”，也同样没有分出谁“失败”了
父子二人的性格就是这般奇怪的一致！
回到家后，我没有再提是否要继续读书，父亲也一样没有再跟我谈想让我读书。
后面父亲开始给我安排工作，让我帮忙做农活，或者是让我到铁铺里辅助他工作。
钻孔机“嗡嗡”“嗡嗡”的发着巨大的轰鸣，我坐在一张高不到十厘米的小板凳上，拿起钢管，生疏的在父亲打过标记的地方打孔。父亲在旁边焊制门窗，焊条接触铁管时的闪光是怎样的强烈，我曾离着四米远看过，闪光仅仅闪了三次我的眼睛就开始花了，世界好像在我眼里破碎，这里一块白，那里一块白还有那里也白了一块。
盘碟形的切割刀在长长的铁管面前，机器开启，切割片机极速转动，在铁管表面带起一片花火，小部分花火逃离预定线路砸在父亲的拖鞋没有完全覆盖的脚背，也不知微小的铁粒砸在父亲脚上疼不疼，也不知道铁粒携带的高温是否会灼到父亲的脚。
父亲忙完了在我面前可以做的工作，而我继续给钢管钻孔，旋转的砖头被我缓慢的按压在标记处，一个一个又一个，一条一条又一条，但求不快速也不能出错的我，缓慢而生疏的做着能帮助父亲的工作。
又几日
我陪母亲到地里除草，早早的出发，但我也是七点才起床，田地并不大，不过我总感觉草比农作物还多，南方的天，太阳总是出来的很早，太阳照在身上逐渐把身体升温，晨间冰冷的泥土也渐渐升温，田里的草除的差不多了，地面开始有些烫脚了，就连脚下脚板没有盖住的边边也有些灼烧的感觉了，太阳！总是这般毒啊！
就这样我在家待了许久
当别人都说这是一根苦根时，我还是倔强的要把它种下，收获的果实无论是否甘甜，无论是否苦涩，最终只有我一人会来品尝，是苦是甜我说的才为真。
工作总有忙完的时候，农作物也不需要人随时守护着。
我独自蜗在家中，同一批的少年儿郎都在学校奋笔疾书
而我
在家！
或许不在村子里！
人生终是避不开别人的目光，我辍学回家，如果频繁的出现在村子的视野里，就绕不开亲戚们的各种家长里短，也逃不脱别人三言两语。我避不开别人的眼光，父母忍受不了别人的话语，或许夹杂对于我的贬低。
我就这样日复日，月复月的枯坐家中，我父母没有要求过我别出门，甚至还要求我多出门逛逛，而我总是拒绝，除了帮助他们工作，我一律不出自己的房门。我把自己锁在了这里，锁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在属于自己的角落拼命龟缩。
临近年关
终是母亲开了口，让我重新读书。
我看着母亲的眼睛开不出口拒绝，也没有顺从她，说出她想听到的话语，只是关上了房门，依旧把自己锁着。
一直到春节到来，我父亲携我们一家到爷爷家里吃团圆饭。
吃过团圆饭二伯与我独坐客厅的茶几边上，帮我敲定了明年重读初二的决定。我木讷应着，没有反对。
二伯见我话语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接着再说些什么！只得给我个红包，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明年努力学习，便走开了。
父亲嘘声的跟我堂哥堂姐们说我越来越内向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们面前，我真的表现得越来越内向，灵异事件都演不出我内向的真实。
就跟我写小说时的小人一样，我写他话痨，他的话痨会越来越严重，诞生在我的孤独内向的人，他会越来越内向，与孤独作伴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
转眼，又到了开学的季节
父亲决定，把我送到市里一家私立学校（已倒闭），学校的名字叫双龙学校，那天我与父亲一起坐车到市里，又在市里的商场内选购衣服，父亲足足花费一百三十大洋给我买了件牛仔裤，当时的裤子质量真心可以，贵是贵里些但是不掉色，我穿了五年都没烂，后面发现裤子的边角被我磨烂了就没在穿过，当时买裤子还赠送一条黑色体恤。末了便送我到学校里。
学校里有一位老师是我们家乡本地的，会说我们的家乡话，老师是教我们数学的，留着一个很精神的发型，让人觉得他时刻充满干劲，我、数学老师、我父亲三人一起走到宿舍参观，还没进宿舍楼前我就观察这栋楼唯一一个出口，宿舍楼出入口有一个铁架焊成的铁门，在铁铺里帮忙过的我，深知自己的力气肯定无法动摇这扇门。
走入宿舍楼内，我们头顶上方悬挂学生们各式各样的衣裤，甚至没有拧干的红色三角裤也有，我亲眼看着它凝出水滴，落在地板上，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即使现在是响午。
最后我们在右手边第三道门停下，数学老师带我和我父亲看了看房间，忘了他们说些，只记得父亲最后问我满不满意，愿不愿意在这里念书。
老远的从村里赶到市内，还带我买过新衣服，即使我再不喜欢这家学校里高高的围墙，不喜欢宿舍楼出口的铁架门，我也只能在少年最后的逞强中点头说可以。
把行李放在宿舍的房间里，数学老师带着我们父子俩到学校小卖部里购买生活用品，在买完生活用品后又回到宿舍中，狭小的空间有些压抑，父亲帮我把生活用品放好，然后起身拍了拍我的臂膀，其实几年的独立生活已经让我知晓床怎么摆放，不过父亲在这里，我就是个“小孩子”吧！最后我和数学老师一起在校门口跟父亲分别。
至此
在期中放假前我再也未曾见过我父亲，也没有见家里的亲戚们。
我甚至在宿舍还没缓过因为昨晚带来的虚弱感
父亲从门口走进来，我心底的紧张不翼而飞，甚至有些淡然。父亲站在一对淡金色木门中央，午后的阳光同样有淡金色的余晖，淡金色的余晖重重的打在父亲双肩上，刚刚被人叫强制醒，依旧睡眼朦胧的看着这幅画面，真若天神下凡不过如此！
不知为何父亲脸上有些扭曲的微笑，像极了我想笑时，知道自己处在不能笑的表情，父亲向前走了几步，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而后我从床上爬起，窜出床外，不安分的脚，开始在地上摸拖鞋，眼睛始终盯着我父亲的身体，我的脚终于找到了我的拖鞋，我父亲也再次开口让我过去。
我缓步走到父亲身边，父亲并不矮，几近一米七的身高，右边的大手掌毫不费力的搭在我右肩上
“饿了没”“不饿”
父子俩的对话十分简短。
之后我随着父亲沉默一路走到一家面馆里，途中我曾与父亲对视，父亲的眼底有些许水润，分不清是悔恨或是欣慰，总归不会是因为我逃学而感到高兴。
我与父亲在面馆对坐一桌，父亲点了一碗面极其自然坐在我对面
“你要吃什么”
“我要碗面汤”
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是故作平静的会应我父亲，即使语句抖动了一丝丝，我也不能因为我暴露了慌张而开始在父亲面前表现得慌张啊！
父亲好像来过几次这家面馆，与老板相熟，自然的跟老板搭话然老板加料，自然的说着因为我逃课不上学的囧事，而让他的到来。数落着我让他如何的不省心。
我则看着折叠桌上的污渍沉默，或者转头看着在饭馆旋转许久而被尘埃油烟染成黑色的电风扇转圈。
不知道电风扇转了多少圈，而我也没有心思细数，两碗面条端了上来
“吃面吧！睡了一天还说你不饿！”
“也不看看你，都瘦成蚂蚱了！”
“还不饿！”
每次父亲数落我的时候次数最多的还是我偏瘦的体型，不过我也没办法，身体一直是竖着长，不往横面分配一些我也很难受，低着头“滋溜滋溜”吸着面，也没敢说什么，毕竟这是一直存在的问题。
“吃完面就回去上学”
“要是不想上学就跟我回去干活”
父亲吃东西的速度一直很效率，我吃完面条，尝了几口汤后也停下来
“我不想上学了”
父亲看着我，脸色也有些严肃了
“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不读了”
父亲没在说什么，我能感觉到他身体有些紧张的抖动，也能透过有些发红的眼睛知晓他的愤怒
“还吃不吃，不吃就走吧”
“不吃了”
父亲付完钱，带着我一路走到一辆二轮摩托车面前，我也不知道是他向谁借的，我知晓的父亲一直很要强，很少向别人提出请“求”。
亦如他的儿子我一般！
假若我或者我父亲不那么要强，我也会搭乘父亲驾驶的摩托车跟他一起回家。
假若我不那么倔强的在父亲第二次问我“真的不读书了？”时逞强回句“不读了”
假若我父亲不那么强硬的问我“真不读书”，而是跟我说句“我希望你能继续读书”
我和父亲在这次交谈中，两个人都没有“胜利”，也同样没有分出谁“失败”了
父子二人的性格就是这般奇怪的一致！
回到家后，我没有再提是否要继续读书，父亲也一样没有再跟我谈想让我读书。
后面父亲开始给我安排工作，让我帮忙做农活，或者是让我到铁铺里辅助他工作。
钻孔机“嗡嗡”“嗡嗡”的发着巨大的轰鸣，我坐在一张高不到十厘米的小板凳上，拿起钢管，生疏的在父亲打过标记的地方打孔。父亲在旁边焊制门窗，焊条接触铁管时的闪光是怎样的强烈，我曾离着四米远看过，闪光仅仅闪了三次我的眼睛就开始花了，世界好像在我眼里破碎，这里一块白，那里一块白还有那里也白了一块。
盘碟形的切割刀在长长的铁管面前，机器开启，切割片机极速转动，在铁管表面带起一片花火，小部分花火逃离预定线路砸在父亲的拖鞋没有完全覆盖的脚背，也不知微小的铁粒砸在父亲脚上疼不疼，也不知道铁粒携带的高温是否会灼到父亲的脚。
父亲忙完了在我面前可以做的工作，而我继续给钢管钻孔，旋转的砖头被我缓慢的按压在标记处，一个一个又一个，一条一条又一条，但求不快速也不能出错的我，缓慢而生疏的做着能帮助父亲的工作。
又几日
我陪母亲到地里除草，早早的出发，但我也是七点才起床，田地并不大，不过我总感觉草比农作物还多，南方的天，太阳总是出来的很早，太阳照在身上逐渐把身体升温，晨间冰冷的泥土也渐渐升温，田里的草除的差不多了，地面开始有些烫脚了，就连脚下脚板没有盖住的边边也有些灼烧的感觉了，太阳！总是这般毒啊！
就这样我在家待了许久
当别人都说这是一根苦根时，我还是倔强的要把它种下，收获的果实无论是否甘甜，无论是否苦涩，最终只有我一人会来品尝，是苦是甜我说的才为真。
工作总有忙完的时候，农作物也不需要人随时守护着。
我独自蜗在家中，同一批的少年儿郎都在学校奋笔疾书
而我
在家！
或许不在村子里！
人生终是避不开别人的目光，我辍学回家，如果频繁的出现在村子的视野里，就绕不开亲戚们的各种家长里短，也逃不脱别人三言两语。我避不开别人的眼光，父母忍受不了别人的话语，或许夹杂对于我的贬低。
我就这样日复日，月复月的枯坐家中，我父母没有要求过我别出门，甚至还要求我多出门逛逛，而我总是拒绝，除了帮助他们工作，我一律不出自己的房门。我把自己锁在了这里，锁在了自己的屋子里，在属于自己的角落拼命龟缩。
临近年关
终是母亲开了口，让我重新读书。
我看着母亲的眼睛开不出口拒绝，也没有顺从她，说出她想听到的话语，只是关上了房门，依旧把自己锁着。
一直到春节到来，我父亲携我们一家到爷爷家里吃团圆饭。
吃过团圆饭二伯与我独坐客厅的茶几边上，帮我敲定了明年重读初二的决定。我木讷应着，没有反对。
二伯见我话语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接着再说些什么！只得给我个红包，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明年努力学习，便走开了。
父亲嘘声的跟我堂哥堂姐们说我越来越内向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们面前，我真的表现得越来越内向，灵异事件都演不出我内向的真实。
就跟我写小说时的小人一样，我写他话痨，他的话痨会越来越严重，诞生在我的孤独内向的人，他会越来越内向，与孤独作伴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
转眼，又到了开学的季节
父亲决定，把我送到市里一家私立学校（已倒闭），学校的名字叫双龙学校，那天我与父亲一起坐车到市里，又在市里的商场内选购衣服，父亲足足花费一百三十大洋给我买了件牛仔裤，当时的裤子质量真心可以，贵是贵里些但是不掉色，我穿了五年都没烂，后面发现裤子的边角被我磨烂了就没在穿过，当时买裤子还赠送一条黑色体恤。末了便送我到学校里。
学校里有一位老师是我们家乡本地的，会说我们的家乡话，老师是教我们数学的，留着一个很精神的发型，让人觉得他时刻充满干劲，我、数学老师、我父亲三人一起走到宿舍参观，还没进宿舍楼前我就观察这栋楼唯一一个出口，宿舍楼出入口有一个铁架焊成的铁门，在铁铺里帮忙过的我，深知自己的力气肯定无法动摇这扇门。
走入宿舍楼内，我们头顶上方悬挂学生们各式各样的衣裤，甚至没有拧干的红色三角裤也有，我亲眼看着它凝出水滴，落在地板上，越往里走光线越发昏暗，即使现在是响午。
最后我们在右手边第三道门停下，数学老师带我和我父亲看了看房间，忘了他们说些，只记得父亲最后问我满不满意，愿不愿意在这里念书。
老远的从村里赶到市内，还带我买过新衣服，即使我再不喜欢这家学校里高高的围墙，不喜欢宿舍楼出口的铁架门，我也只能在少年最后的逞强中点头说可以。
把行李放在宿舍的房间里，数学老师带着我们父子俩到学校小卖部里购买生活用品，在买完生活用品后又回到宿舍中，狭小的空间有些压抑，父亲帮我把生活用品放好，然后起身拍了拍我的臂膀，其实几年的独立生活已经让我知晓床怎么摆放，不过父亲在这里，我就是个“小孩子”吧！最后我和数学老师一起在校门口跟父亲分别。
至此
在期中放假前我再也未曾见过我父亲，也没有见家里的亲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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