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驾崩
次日，既九月初一。
这一天的天气显得十分阴沉，黑云沉甸甸的压在皇城上面，使得皇宫光线非常阴暗。
很奇怪，一整个白天，都没有下雨。
夜晚五更，既凌晨四点半左右。
睡得香甜的朱由校被一脸焦急的李进忠摇醒了。
“千岁爷，皇爷要见您！”
看着醒来的朱由校，李进忠急忙说道，“皇爷，皇爷似乎不行了，千岁爷您可快着点！”
本来还有点迷糊的朱由校，此时立刻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之后，就往泰昌帝的寝宫走去。
朱由校本就住在乾清宫，所以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泰昌帝。
“可……可是太子？王伴伴，李选侍还有你们几个先出去罢……”
泰昌帝的声音嘶哑微弱，听起来似乎真的命不久矣。
而在一旁伤心至极的王安和李选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便依着泰昌帝所说和另外几个太监下去了，李进忠见状，自知不可留在这里，便尾随其后，也跟着走出了宫外。
“是儿臣！是儿臣！父皇！您……您这是怎么了？”
朱由校看上去十分惊骇，双膝跪地，挪动着到了泰昌帝的塌前。
看着泰昌帝面无血色，朱由校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让他无法控制的悲伤。
“太子啊！朕没有想到，朕即位……即位一月……就要死了……”
“父皇……”
泰昌帝打断了朱由校的话，接着说道：“且听我说，我废矿税等是迫不得已……东林党有拥立之功，但太子要记得，矿税、榷税乃是大明之本，太子即位后要尽力……尽力恢复！”
“东林、齐楚浙，皆不可信，但是东林势大，可利用齐楚浙与东林党周旋，朕……朕会帮你，你可利用李选侍……和宫中宦官……”
“宦官也不可信，朕身边的王安早已投靠东林……太子，莫怪父皇无能……只能留给你一个残局……”
泰昌帝说到这里，忽然胸膛起伏剧烈，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朱由校连忙喊到：“御医！御医！快！”
“不……御医……”
泰昌帝说话显得十分费力，但朱由校还是理解了泰昌帝所说。
“退下，御医退下！”
刚刚进来的几个御医又不明所以的退到宫外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泰昌帝的呼吸才平缓了下来。
“辽东乃肌肤之患，我大明党争为心腹之患。太子记得，李选侍可为太后，此人极好掌控，可利用她收服齐楚浙三党，如此便可与东林党周旋！朕已经吩咐过李选侍了，若太子今后能留她一命便放过她吧。”
“士林舆论皆为东林党把控，太子不可任其摆布。朕会留下遗命，任孙承宗为你的老师，孙承宗虽为东林党，但其实与东林党来往并不多。而孙承宗在士林中有着很大的声望，太子可以利用他逐渐掌控舆论。”
“还有，方从哲虽是中人之姿，但有协调之才，他本是各党派妥协所推举出来的，朕一死，东林党势必不会再让他任首辅，太子千万要留住他！”
泰昌帝说到这里，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精神也好了些许，趁着这段时间，泰昌帝继续说着话：
“留住他，齐楚浙三党就不会乱，最重要的，辽东也不会乱！”
“熊延弻此人虽是浙党，但其却有经略辽东之才，当年萨尔许之败后，先帝任命与他，才使得辽东不失，至于他身上的些许毛病，太子还是要忍一忍……”
“如此，太子方可全力扶持自己的势力。”
“任何党派独大皆不可，东林势弱，太子便要放下芥蒂，暗地里扶持东林……”
“最重要的，太子要记得，小心东林党……朕……朕还没糊涂呢！”
泰昌帝说到这，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朕……许是个大明历代皇帝的笑柄，即位一月便驾崩了，什么都没来得及，什么都没来得及！”
此时的泰昌帝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朕……朕害怕……”
“朕怕……朕该如何……见太祖……太祖……”
泰昌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已是细如蚊吟，但朱由校依然听的真切。
“父皇在位虽短，可不失为明君，今日教儿臣的，儿臣必然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似乎是听到了朱由校的声音，泰昌帝脸上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但始终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朱由校惊疑不定的将手指搭在了泰昌帝的脉搏上，感受着指尖传来冰冷毫无跳动的感觉，朱由校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父皇！父皇！？快来人！”朱由校大喊道。
朱由校的声音传了出去之后，从乾清宫外瞬间进来了不少人，不过全部都是太监和御医，还有一直等待着的几个嫔妃。由于大臣们离得太远，而时间紧迫，故而此时一个都没有赶过来。
“陛下……陛下驾崩了！”一个御医哆哆嗦嗦的跪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说道。
顿时之间，整个乾清宫乱做了一团，嚎哭声大起，惹得朱由校也潸然泪下。
泰昌帝，万历十年生人，终其一生不得万历皇帝喜爱，经“梃击案”、“国本之争”、“红丸案”这些影响大明的事件，胆战心惊的做了二十年的太子，即位仅一月便死了。
正如泰昌帝临终前所说，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而后人对于即位一月的泰昌帝，因为时间很短，只能凭借着他那登基之后的几条政策去揣测泰昌帝是否英明。
但终究，这评价也不会很高。
对于现在的朱由校来讲，泰昌帝留下的实在是一个烂摊子。
朝堂上因为泰昌帝任用官员和补阁，所以充斥着大量的东林党人，而“红丸案”又给了东林党攻击齐楚浙三党的口实。
在经济上，泰昌帝登基之后便废除了矿税，榷税，罢免了全国范围内的税使。
这何止是一个烂摊子？
只要朱由校失足踏错一步，就会跌进万丈深渊！
东林党可不会给朱由校重来的机会，他们只会贪婪的霸占一切！
大明，从根上烂了……
这一天的天气显得十分阴沉，黑云沉甸甸的压在皇城上面，使得皇宫光线非常阴暗。
很奇怪，一整个白天，都没有下雨。
夜晚五更，既凌晨四点半左右。
睡得香甜的朱由校被一脸焦急的李进忠摇醒了。
“千岁爷，皇爷要见您！”
看着醒来的朱由校，李进忠急忙说道，“皇爷，皇爷似乎不行了，千岁爷您可快着点！”
本来还有点迷糊的朱由校，此时立刻清醒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之后，就往泰昌帝的寝宫走去。
朱由校本就住在乾清宫，所以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泰昌帝。
“可……可是太子？王伴伴，李选侍还有你们几个先出去罢……”
泰昌帝的声音嘶哑微弱，听起来似乎真的命不久矣。
而在一旁伤心至极的王安和李选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便依着泰昌帝所说和另外几个太监下去了，李进忠见状，自知不可留在这里，便尾随其后，也跟着走出了宫外。
“是儿臣！是儿臣！父皇！您……您这是怎么了？”
朱由校看上去十分惊骇，双膝跪地，挪动着到了泰昌帝的塌前。
看着泰昌帝面无血色，朱由校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让他无法控制的悲伤。
“太子啊！朕没有想到，朕即位……即位一月……就要死了……”
“父皇……”
泰昌帝打断了朱由校的话，接着说道：“且听我说，我废矿税等是迫不得已……东林党有拥立之功，但太子要记得，矿税、榷税乃是大明之本，太子即位后要尽力……尽力恢复！”
“东林、齐楚浙，皆不可信，但是东林势大，可利用齐楚浙与东林党周旋，朕……朕会帮你，你可利用李选侍……和宫中宦官……”
“宦官也不可信，朕身边的王安早已投靠东林……太子，莫怪父皇无能……只能留给你一个残局……”
泰昌帝说到这里，忽然胸膛起伏剧烈，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朱由校连忙喊到：“御医！御医！快！”
“不……御医……”
泰昌帝说话显得十分费力，但朱由校还是理解了泰昌帝所说。
“退下，御医退下！”
刚刚进来的几个御医又不明所以的退到宫外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泰昌帝的呼吸才平缓了下来。
“辽东乃肌肤之患，我大明党争为心腹之患。太子记得，李选侍可为太后，此人极好掌控，可利用她收服齐楚浙三党，如此便可与东林党周旋！朕已经吩咐过李选侍了，若太子今后能留她一命便放过她吧。”
“士林舆论皆为东林党把控，太子不可任其摆布。朕会留下遗命，任孙承宗为你的老师，孙承宗虽为东林党，但其实与东林党来往并不多。而孙承宗在士林中有着很大的声望，太子可以利用他逐渐掌控舆论。”
“还有，方从哲虽是中人之姿，但有协调之才，他本是各党派妥协所推举出来的，朕一死，东林党势必不会再让他任首辅，太子千万要留住他！”
泰昌帝说到这里，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精神也好了些许，趁着这段时间，泰昌帝继续说着话：
“留住他，齐楚浙三党就不会乱，最重要的，辽东也不会乱！”
“熊延弻此人虽是浙党，但其却有经略辽东之才，当年萨尔许之败后，先帝任命与他，才使得辽东不失，至于他身上的些许毛病，太子还是要忍一忍……”
“如此，太子方可全力扶持自己的势力。”
“任何党派独大皆不可，东林势弱，太子便要放下芥蒂，暗地里扶持东林……”
“最重要的，太子要记得，小心东林党……朕……朕还没糊涂呢！”
泰昌帝说到这，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朕……许是个大明历代皇帝的笑柄，即位一月便驾崩了，什么都没来得及，什么都没来得及！”
此时的泰昌帝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连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朕……朕害怕……”
“朕怕……朕该如何……见太祖……太祖……”
泰昌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已是细如蚊吟，但朱由校依然听的真切。
“父皇在位虽短，可不失为明君，今日教儿臣的，儿臣必然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
似乎是听到了朱由校的声音，泰昌帝脸上挂着一丝欣慰的笑容，但始终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朱由校惊疑不定的将手指搭在了泰昌帝的脉搏上，感受着指尖传来冰冷毫无跳动的感觉，朱由校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父皇！父皇！？快来人！”朱由校大喊道。
朱由校的声音传了出去之后，从乾清宫外瞬间进来了不少人，不过全部都是太监和御医，还有一直等待着的几个嫔妃。由于大臣们离得太远，而时间紧迫，故而此时一个都没有赶过来。
“陛下……陛下驾崩了！”一个御医哆哆嗦嗦的跪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的说道。
顿时之间，整个乾清宫乱做了一团，嚎哭声大起，惹得朱由校也潸然泪下。
泰昌帝，万历十年生人，终其一生不得万历皇帝喜爱，经“梃击案”、“国本之争”、“红丸案”这些影响大明的事件，胆战心惊的做了二十年的太子，即位仅一月便死了。
正如泰昌帝临终前所说，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而后人对于即位一月的泰昌帝，因为时间很短，只能凭借着他那登基之后的几条政策去揣测泰昌帝是否英明。
但终究，这评价也不会很高。
对于现在的朱由校来讲，泰昌帝留下的实在是一个烂摊子。
朝堂上因为泰昌帝任用官员和补阁，所以充斥着大量的东林党人，而“红丸案”又给了东林党攻击齐楚浙三党的口实。
在经济上，泰昌帝登基之后便废除了矿税，榷税，罢免了全国范围内的税使。
这何止是一个烂摊子？
只要朱由校失足踏错一步，就会跌进万丈深渊！
东林党可不会给朱由校重来的机会，他们只会贪婪的霸占一切！
大明，从根上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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