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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归巢

    飞雀不愧飞这个字,灵巧地游荡在树林之间如同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一样,树杈间蹦跳,土地上奔跑,左右横跳,灵活无比。

    经过一番跋涉天色将晚,两只猴子终于到了猴群中,飞雀一落地就回头给大猴介绍起了整个猴群。大猴却没太在意它的讲解,他眼中只有一株巨大的柳树,这绝对是大猴见过最大的一颗树,根如虬龙比旁边的猴子更粗壮,更不用提巨大的树干和几乎遮蔽半个天空的树冠,周围的树木在它的映衬下显得纤弱无比。

    树荫之下是一大块平整的空地,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猴子,或在抓虱,或在嬉闹,有几只猴子正在吃着野果。抬头看见了树枝上几只游荡的猴子,大猴也想爬上树去看看,正想行动却被飞雀拽着朝树下的一块大石头走去。这石头比大猴直立起来还高上许多,一边随意的凿出了几个台阶,石台上端坐着一个白毛瘦猴,白眉修长,合眼养神,身边还围坐着好几只嬉闹的小猴子。

    “白长老!白长老!我带回来一个厉害的猴子,他把东边的那只大老虎杀了,以后就能从哪里过去看海了!”飞雀激动的仿佛是自己杀了老虎一般,向石上的老猴子介绍起大猴,还绘声绘色地给周围的猴子比划了先前大猴杀虎的动作。

    大猴见到这么多猴子,突然有些许紧张扭捏了一会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白长老突然想到了飞雀说白长老会起名字,就蹦出来一句“白长老,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一听他的话周围的猴子都嘻嘻的笑了起来说他不懂礼数,老猴子慈眉善目地解释道:“婚生三月而加名。你我无此缘分,我帮不了你。不过若是求个称呼那却是容易。名,自命也。从口夕,夕者,冥也,冥不相见,故以口自名。既然是个代指称号肯定要贴合自己,让人闻言则明,你自己想想自己可有什么特别的,譬如血脉,譬如功绩,譬如家乡,譬如任职。”

    一席话大猴子只听懂了个大概,只是知道要给自己取名,需要知道自己是啥血脉,家乡在那里,在哪里任职。可是他就知道自己生在这片山林,从石头里出生,别的就属实为难他了。大猴挠挠头说:“我从海边来,那时候天黑着还打雷,我是从石头里生出来的,别的什么任职、功绩我就不知道了。”

    “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是猴生的!”

    “我就说他这么厉害,肯定不是一般的猴子,我可听说那些厉害的大妖都是很厉害的血脉妖族,可是石头算的上厉害的血脉么?”

    “石头生的,那他是不是没有爸妈,是不是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爸妈了。”

    自然周围的猴子又是一阵吵闹,更有甚者开始模仿起大猴子的语气问他石头怎么生猴子,大猴听见也不恼怒只是附和着傻笑。白长老挥挥手,猴群这才安静下来,一听这里热闹,远处的猴子,树上的猴子都聚集到大石前来看热闹,粗略一数竟有上百只猴子围坐在此,看样子还都是开了灵智的猴妖。

    “前几日风雷大作,你说的就是那几日?若是真从石头里蹦出来,那也算奇事一件,天生灵石,孕育玄灵,你就算不得猴类,倒算的灵属,不过却是个猴样,既然如此就叫你石猴如何?”白长老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打趣的问道。

    “好啊,好啊。”石猴先是高兴的拍手后有转念一想,怯生生的问到,“我不是猴子还能待在这里么?”

    “虽然我花果山猴族尚未有外族精灵,但你天生猴相与我一族契合,壮大我族未尝不可啊。”

    听白长老发话,周围的猴子都沸腾了起来,所有的猴子都在欢呼新成员的到来。妖族启智不易万难成一,虽然猴族先天聪慧但也只是机缘难成,此地百余猴妖可真算的上一怪事。猴妖群添丁不易,每次新成员加入都是一件大事。

    这次白长老摆了一会手底下才略有安静,不去管那些交头接耳的猴子白长老朗声说到:“今日大善,潜龙入渊,鲲鹏于飞,会时乘龙御天,再造乾元。”

    大猴听不懂,但大受震撼,不过这些话他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有了名字也能呆在这里,手舞足蹈,跟下面的猴妖打闹起来了。

    猴子向来是群吵闹,顽劣的家伙,一见石猴兴致高涨,它们更加狂燥起来,还有聪明的家伙去搬来藏在树洞中的瓜果食物供猴群消遣。

    白长老发号施令让猴群拿出吃食好好庆祝,猴妖们自然领命,不一会石台前的空地上就摆满吃食,围坐一群猴妖,甚至还有许多未开灵智的猴子也来凑热闹。最令石猴惊讶的是,几只猴子在空地中央摆弄了一会,竟然腾的一下蹿出一大团火来,可把石猴惊住了。

    日落月升,清澈的星空下猴群围绕着火堆狂欢,石猴热闹了一会却突然感到一阵抽离,转头看着端坐在石台上的白长老,心中莫名一个蹦跳来到白长老身边。

    “白长老,我以后就不用走了是么?”

    “加入族群不是坐牢,不会限制你,更不会变成你成长的牵绊,它应该成为你前进的动力和底气。况且你贵为天生玄灵,必定不凡,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只求行万里,莫忘根。”

    “那白长老,啥是天生玄灵啊?我是不是没有爹妈啊,你说话为啥我听个七七八八但就是觉得很厉害啊!“

    “天生玄灵,为天地所钟,受灵气,孕玄胎,结灵果。你并非没有父母,天地苍穹都是你的父母,万物生灵就是你的兄弟姐妹,至于为什么我说话厉害,多读书多经历就明白了。你可知为何开了灵智才能称为妖?开了灵智就能像人一样思考,通晓道理,化为己用,否则空有力气,何异禽兽?”

    白长老抚了抚石猴的头,转头望向升腾的火堆就讲述起了他在人间的见闻,恩怨情仇,爱恨纠葛,江山社稷,人心向背。听的石猴心向往之,恨不得直接飞到那繁华的国度当中看看礼仪之大,服章之美,更要好好看看啥是脍不厌细,食不厌精,这听起来就让他心动的吃食跟手中的瓜果有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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