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鸟
钢骨轮又鸣响了汽笛，四周海鸟的数量逐渐多了起来，呕哑嘲哳甚至惹得人有些头疼，海岸线的那一端女神像仿佛在冉冉升起一般。
乘客们逐渐被吸引到船头前甲板，他们中的大部分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希望来到这里寻找自己的机遇。
人群越聚越多，连住在上层的达官贵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多也倚在栏杆边眺望这景色。
不知是晕船好了就来了精神，还是到了从未踏足的故土让她兴奋不已，长乐非拉着黎菟也去船头凑热闹，廖沙不放心那种人多的地方却又劝不住长乐，只得跟着去了。
“我说廖哥哥。”
“殿下有何吩咐？”
“你怎么舍得把胡子剃了呀。”
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廖沙难得的笑道
“回殿下，共和国这边已经下令普通人严禁蓄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剃了好，也舒爽些。”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五官还这么秀气呢，你这样就不怕帝国人觉得你是面首么哈哈哈哈。”
黎菟也觉得这反差甚是好玩，偷偷嗤笑了一声，却毫不意外的被廖沙发现，但他明显不想就这么个小事追究什么。
“啊！兔子，廖哥哥，快看快看，可以看见全貌了！”
水天一色之间，一尊巨大的雕像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的让人神往。巨像的金冠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像是要迎接这些逐梦的人，高举在女神像头顶的火炬亮了起来。
拥挤的人群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嘹亮的男声
“巍巍濮山，万年长青。”
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似的相继摘下帽子或将手放在胸前，向着金邺港的方向
“昭昭天命，震古烁今。”
甲板上越来愈多的人加入了合唱，这首曲子雄浑嘹亮，听上去曲谱应该不会很复杂。
长乐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觉得好玩也随着人们哼起了调子，廖沙和黎菟也不好得提醒她这是共和国的国歌
“源江乱流拍波岸，乌云滚涌天山峨。勋贵只知傲门第，无论社稷安民生。勘叹身荣天地败，呜呼兴衰梦一场。革新换命勿犹豫，男女同心大义连。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罢却离骚一悲曲，悲歌慷慨日已去。”
群众似乎越来越激动，最后的一句词似乎是在高喊
“此日手中掌长剑，敢以精血换新天。此日手中掌长剑，敢以精血换新天！”
他们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般沸腾着，没人注意到高层甲板上的勋贵们正把他们当作下酒菜享受着晚餐，
他们不知道，或者说假装不知道自己倾家荡产换来的几张穿票不过就是那晚餐里一个主菜的价格罢了。
人群中的长乐被这歌词吓到，被黎菟挽着在廖沙的开路下艰难的挤出人群，匆匆返回了最上层的套房。
“什么啊那首歌，好重的杀气，也不知是谁写的，太可怕了。”
廖沙和黎菟都知道答案，可他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眼见黎菟要开口，廖沙为了避免她太过直白的说些话便抢先开口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金邺港的女神像是原先是什么？”
“这个，好像小时候听太傅说过来着，诶呀那么多咒文要背，那些历史早不记得了，不应该本就是大衍神女像么？”
“那本是百年前为了纪念本朝圣祖武皇帝不世之功而建造的金身像，当年民乱事本是为了侮辱皇室而被暴民炸毁后又改筑为女子样。”
“啊？这么来回折腾有意思么？”
这么说着长乐从黎菟准备的点心盘中抽出一根饼棍，裹了一圈东陆黑果酱正要往嘴里送却被廖沙截下，一边用银针试毒一边继续解释
“后来不过多久又被质疑侮辱女性，那会正是帝国重建的时候，双方关系十分紧张。最后出于多方考量，以共和国同志会的名义改修为象征和平与希望的大衍神女像，此为契机，我朝与故土第一次实现缓和。”
语毕，将那根饼棍毕恭毕敬的递还给长乐
“啊~”
这一幕出乎廖沙意料，一时叫他犯了难，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内心有声音告诉他万不可犯上，终究只是将那零食放在了托盘上。
“嘿，你真是的，硬的和块石头似的，和以前真不一样呢。”
“殿下，你我……”
“行啦行啦，身份有别是吧，我都说了不在意了，就随意一点嘛。”
一直微闭着眼侯在一旁的黎菟突然开了口
“殿下，军爷，很快要靠岸需要做些准备，还请军爷暂时回避。”
“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准备就做，为何想叫我回避，你有何居心。”
怎知长乐也推着他
“哎呀你赶快出去吧，女孩子还是需要有点隐私的！”
身后舱门一声响，
廖沙就这么被关在了外。
远处的港口清晰可见，却又像是远在天边，永远也不会到达。
穷极无聊之间，廖沙开始数海鸟。
眼见着换了一批有一批，
来回这么几次，好像有几只都混的眼熟了，毫不怕生的落在他的眼前。
“真好啊，做只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
鸟儿歪头看着他，原地跳了两下又嘎嘎叫了几声一跃飞了出去。
“你会去哪里呢……”
“啪”
一声脆响，海鸟宽大的身躯扭了个奇怪的角度，瞬时失了力，坠落下去。
隐约能听到下层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咿咿呀呀的用外语说着什么，仔细倾听，这还是廖沙能大概听懂的语言
“大哥，咋样啊这。”
“欸去去去，哥先看着。”
“能整吗这个？”
“羽毛会反光，真漂亮，不知道肉香不相。”
“都一一，一一一边去，让大哥我先处理着！”
几声嚎叫，最后是一声哀啼，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着液体滴落的哒哒声，那一众男女老少许是往下舱室的厨房借火去了。
“哦，你往胃里去了。”
自己的这一番自言自语竟有一丝现代诗的味道，让得廖沙自嘲般的嬉笑了一声，也许是终于要结束枯燥的航海，廖沙也不禁心情轻松愉悦了起来。
“廖哥哥你自言自语还带笑的说什么呢，完全听不懂。”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舱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长乐探出半个脑袋四下扫视了一番，却迟迟不肯出来。
“臣自说自话罢了，殿下不必在意，不知可还有什么担心叫得殿下不愿出来呢？”
“呃，这，这个，怎么说呢……”
长乐的脸颊有些泛红，手还在摸脖颈，莫非临近靠岸还风平浪静的却又开始晕船了。
“殿下稍等，臣这就去找船医。”
“别别别，我可不想再喝那些不可言状的东西了。”
不知何时房门已被摔在身后，轻盈的裙摆在海风吹拂下灵动，女子抓住了男子的臂膀，多年来二人第一次如此接近，仿佛心的距离也被拉近了一毫。
“那个，这么盯着看，是不是有些失礼呢。”
女子有些羞涩，将裙摆压住又往下拉了一些。
“嗯，啊，抱，抱歉，我是说，臣，失言了，殿下恕罪。”
沉闷的一声响，舱门将廖沙隔在了外面，他心里知道长乐不会真的怪罪，但终归自己不能原谅这有违礼法的行径。
一门之隔，黎菟坏笑着靠近长乐
“殿下如何啊？这种土人的装扮可是凉爽不少吧。”
“嗯……但果然，还是换回来吧。”
乘客们逐渐被吸引到船头前甲板，他们中的大部分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希望来到这里寻找自己的机遇。
人群越聚越多，连住在上层的达官贵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多也倚在栏杆边眺望这景色。
不知是晕船好了就来了精神，还是到了从未踏足的故土让她兴奋不已，长乐非拉着黎菟也去船头凑热闹，廖沙不放心那种人多的地方却又劝不住长乐，只得跟着去了。
“我说廖哥哥。”
“殿下有何吩咐？”
“你怎么舍得把胡子剃了呀。”
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廖沙难得的笑道
“回殿下，共和国这边已经下令普通人严禁蓄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剃了好，也舒爽些。”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的五官还这么秀气呢，你这样就不怕帝国人觉得你是面首么哈哈哈哈。”
黎菟也觉得这反差甚是好玩，偷偷嗤笑了一声，却毫不意外的被廖沙发现，但他明显不想就这么个小事追究什么。
“啊！兔子，廖哥哥，快看快看，可以看见全貌了！”
水天一色之间，一尊巨大的雕像是那么的突兀，却又那么的让人神往。巨像的金冠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像是要迎接这些逐梦的人，高举在女神像头顶的火炬亮了起来。
拥挤的人群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阵嘹亮的男声
“巍巍濮山，万年长青。”
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似的相继摘下帽子或将手放在胸前，向着金邺港的方向
“昭昭天命，震古烁今。”
甲板上越来愈多的人加入了合唱，这首曲子雄浑嘹亮，听上去曲谱应该不会很复杂。
长乐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觉得好玩也随着人们哼起了调子，廖沙和黎菟也不好得提醒她这是共和国的国歌
“源江乱流拍波岸，乌云滚涌天山峨。勋贵只知傲门第，无论社稷安民生。勘叹身荣天地败，呜呼兴衰梦一场。革新换命勿犹豫，男女同心大义连。功名不过梦中迹，唯有精诚永不销。罢却离骚一悲曲，悲歌慷慨日已去。”
群众似乎越来越激动，最后的一句词似乎是在高喊
“此日手中掌长剑，敢以精血换新天。此日手中掌长剑，敢以精血换新天！”
他们就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般沸腾着，没人注意到高层甲板上的勋贵们正把他们当作下酒菜享受着晚餐，
他们不知道，或者说假装不知道自己倾家荡产换来的几张穿票不过就是那晚餐里一个主菜的价格罢了。
人群中的长乐被这歌词吓到，被黎菟挽着在廖沙的开路下艰难的挤出人群，匆匆返回了最上层的套房。
“什么啊那首歌，好重的杀气，也不知是谁写的，太可怕了。”
廖沙和黎菟都知道答案，可他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眼见黎菟要开口，廖沙为了避免她太过直白的说些话便抢先开口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金邺港的女神像是原先是什么？”
“这个，好像小时候听太傅说过来着，诶呀那么多咒文要背，那些历史早不记得了，不应该本就是大衍神女像么？”
“那本是百年前为了纪念本朝圣祖武皇帝不世之功而建造的金身像，当年民乱事本是为了侮辱皇室而被暴民炸毁后又改筑为女子样。”
“啊？这么来回折腾有意思么？”
这么说着长乐从黎菟准备的点心盘中抽出一根饼棍，裹了一圈东陆黑果酱正要往嘴里送却被廖沙截下，一边用银针试毒一边继续解释
“后来不过多久又被质疑侮辱女性，那会正是帝国重建的时候，双方关系十分紧张。最后出于多方考量，以共和国同志会的名义改修为象征和平与希望的大衍神女像，此为契机，我朝与故土第一次实现缓和。”
语毕，将那根饼棍毕恭毕敬的递还给长乐
“啊~”
这一幕出乎廖沙意料，一时叫他犯了难，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内心有声音告诉他万不可犯上，终究只是将那零食放在了托盘上。
“嘿，你真是的，硬的和块石头似的，和以前真不一样呢。”
“殿下，你我……”
“行啦行啦，身份有别是吧，我都说了不在意了，就随意一点嘛。”
一直微闭着眼侯在一旁的黎菟突然开了口
“殿下，军爷，很快要靠岸需要做些准备，还请军爷暂时回避。”
“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准备就做，为何想叫我回避，你有何居心。”
怎知长乐也推着他
“哎呀你赶快出去吧，女孩子还是需要有点隐私的！”
身后舱门一声响，
廖沙就这么被关在了外。
远处的港口清晰可见，却又像是远在天边，永远也不会到达。
穷极无聊之间，廖沙开始数海鸟。
眼见着换了一批有一批，
来回这么几次，好像有几只都混的眼熟了，毫不怕生的落在他的眼前。
“真好啊，做只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由自在。”
鸟儿歪头看着他，原地跳了两下又嘎嘎叫了几声一跃飞了出去。
“你会去哪里呢……”
“啪”
一声脆响，海鸟宽大的身躯扭了个奇怪的角度，瞬时失了力，坠落下去。
隐约能听到下层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咿咿呀呀的用外语说着什么，仔细倾听，这还是廖沙能大概听懂的语言
“大哥，咋样啊这。”
“欸去去去，哥先看着。”
“能整吗这个？”
“羽毛会反光，真漂亮，不知道肉香不相。”
“都一一，一一一边去，让大哥我先处理着！”
几声嚎叫，最后是一声哀啼，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混着液体滴落的哒哒声，那一众男女老少许是往下舱室的厨房借火去了。
“哦，你往胃里去了。”
自己的这一番自言自语竟有一丝现代诗的味道，让得廖沙自嘲般的嬉笑了一声，也许是终于要结束枯燥的航海，廖沙也不禁心情轻松愉悦了起来。
“廖哥哥你自言自语还带笑的说什么呢，完全听不懂。”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舱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长乐探出半个脑袋四下扫视了一番，却迟迟不肯出来。
“臣自说自话罢了，殿下不必在意，不知可还有什么担心叫得殿下不愿出来呢？”
“呃，这，这个，怎么说呢……”
长乐的脸颊有些泛红，手还在摸脖颈，莫非临近靠岸还风平浪静的却又开始晕船了。
“殿下稍等，臣这就去找船医。”
“别别别，我可不想再喝那些不可言状的东西了。”
不知何时房门已被摔在身后，轻盈的裙摆在海风吹拂下灵动，女子抓住了男子的臂膀，多年来二人第一次如此接近，仿佛心的距离也被拉近了一毫。
“那个，这么盯着看，是不是有些失礼呢。”
女子有些羞涩，将裙摆压住又往下拉了一些。
“嗯，啊，抱，抱歉，我是说，臣，失言了，殿下恕罪。”
沉闷的一声响，舱门将廖沙隔在了外面，他心里知道长乐不会真的怪罪，但终归自己不能原谅这有违礼法的行径。
一门之隔，黎菟坏笑着靠近长乐
“殿下如何啊？这种土人的装扮可是凉爽不少吧。”
“嗯……但果然，还是换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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