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故事就酒
一老一少两人，就坐在店铺门口，晒着太阳，闲聊起来。
时而大婶的唠叨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笑，也不理会。
“小伙子，聊了这老半天，你叫啥名字？”
李老头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灰磕在鞋底子上，又把旱烟袋别在腰间。
“我叫江小鱼，就是路过紫杉镇，顺便来看看。”
江小鱼只抽了一口，过去好半天，还觉得嗓子有些干辣辣的不舒服。
“我看你这也不像是走江湖的人，这是要去哪里？”李老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我是回家。”江小鱼说完，又问道：“我不像走江湖的？”
“你身上少一股匪气。”
李老头眯着眼睛，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
“匪气……又是什么？”
“你还小，不懂就不懂罢。”李老头抽出旱烟袋，又忙活起来。
“现在的江湖，回不到以前了。”李老头若有所思。
“以前的江湖？”
“恩怨情仇，侠客当道。那时候的江湖，才够味啊！不像现在……咳！”李老头重重吸了口烟袋，不小心还被呛到。
临近中午，李老头极力邀请江小鱼共同吃饭。
拗不过，就一同进入店铺后院，帮忙洗菜。
菜品很简单，一盘青菜，几根青瓜，一碟自制蘸酱。
李老头还抱出一坛子酒来，催促着大婶再去炒盘花生米来。
大婶嘴里唠叨着，但也又走进厨房，不多时，一盘焦脆喷香的花生米就端了出来。
李老头倒出两碗浊酒来，自己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夹起一粒花生米抛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嚼着。
看江小鱼不动，又连忙示意，让他尝尝自家酿的米酒。
“你看看你，整天不干点好事！他才多大？”
大婶数落着李老头，又对江小鱼说道：“趁着年轻就多学点本事，不然到时候啊，可不要让婆娘跟着受苦……”
边说着，边把围裙摘下来，就走了出去。
李老头嘿嘿笑着，说道：“没事，伢子在外面玩呢，出去叫一下回来吃饭。来来，喝一口？”
江小鱼端起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看似浊，却入口淳，入喉一丝淡淡甘甜，进腹温热如春。
“好喝！”江小鱼不懂酒，只知道喝着确实好喝。
“嘿嘿，好喝就多喝些！”
李老头仿佛格外高兴，兴许是有人给他喝喝酒聊聊天，就已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喝了酒，李老头话匣子也打了开来。
“以前的江湖人啊，都以侠士自居。不论武功高低，但凭道理论英雄！哪里似现在？啧啧！”
“现在？”
“现在的人啊，太浮躁了。
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真是可悲啊！
短短十年，怎么江湖就变了个样呢？”
故事下酒，越喝越有。
说着说着，两人皆是一碗酒下肚。
李老头端起酒坛，给二人均满上。
“现在走江湖啊，不论狭义道肠，只管武功高低。
你若是有个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那你就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杀人夺宝竟成了理所当然的了？”
江小鱼总算是明白，李老头指的自己没有“匪气”，是什么意思了。
“那现在的江湖人，都不怕官府吗？”
“官府？”李老头重重放下酒碗，“现在的官府……嘿嘿……真是怀念先皇在世时的江湖啊……现在？”
李老头说得断断续续，江小鱼听得迷迷糊糊，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似乎也能听出些以前与如今的不同之处。
“只是十年而已啊，世道就变了……人心也变了……当年我老李……”
李老头似是对江小鱼说，但更像是自己喃喃自语。
正说着，脑袋上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当年当年！当年老娘怎么瞎了眼了！你瞅瞅你自己，钱钱赚不到，工作工作也不找，你还能干些啥？”
大婶身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相随李老头，皮肤黝黑，一身不合体的衣裳掩盖着他精瘦的身躯。
“伢子，来，坐爹身边。”
大婶转身又回到厨房，从灶台底下扒拉出两个烤红薯来。
“来，吃一个。”
两个香喷喷的烤红薯，江小鱼一个，孩子一个。
这顿饭，江小鱼吃得很香。
最好吃的黄瓜蘸酱，最脆香的花生米和最香甜的烤红薯。
以及，那酒劲不大，却醉人的浊酒。
酒足饭饱，江小鱼一边道谢，一边告辞离去。
李老头醉眼熏熏，拉着江小鱼的手：“老弟啊！今儿个就在老哥家里住着！明天再走不迟！”
大婶推搡着李老头：“去去，把碗筷收拾了去！天天不干点正事！”
“老板呢？快点出来接客了！”
大婶还要唠叨，听到这话扭头一看，原来是有顾客上门，连忙整理了下衣裳，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这位英雄，您真是好眼光！小店所有紫杉弓，那可都是用了最上等的木料，百年手艺纯手工打造而成的！买了您绝对不吃亏！”
江小鱼打量一眼，那人长得张大众脸，只腮帮子一颗痦子。
上衣着对襟褂子，下穿条粗布裤子，腰挂一把手斧，脚蹬双黑色靴子。
看其实力，大抵也就是凡品上下。
也没有在意，与大婶点头示意后，便要离开。
“这别家紫杉弓只要八两银子，你家却卖二十两！这合源商铺，莫非是黑店？怪不得我看半天都没人进来光顾呢！”痦子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有客人的时候，大婶的脾气格外的好。
闻得此言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大弓道：“英雄您仔细瞧瞧？咱这弓不说别的，就这弓身上的雕刻花纹，那绝对是大师级别！
您再看这弓弦？这可是十年犀牛筋，外加独门配方秘制而成！我卖二十两银子啊，已经算是赔本啦！”
痦子脸把大弓从墙上取了下来，伸手拉开，仔细端详：“果然是好弓！”
大婶笑道：“英雄可还满意？那……”
“哈哈，我是满意！不过，今天我来，可不是来照顾老板娘你的生意来的。”
“嗯？”大婶不解。
“今天，还请老板娘，照顾照顾我六合帮的生意！”痦子脸放下大弓，冷冷说道。
“六合帮？”大婶脸色渐变，“紫杉镇是金良帮的管辖，本店按月缴纳保护费。你们这么乱来，不怕金良帮找你们麻烦？”
“哈哈哈哈！”
痦子脸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嚣张地笑了好一会儿。
“金良帮昨天就已成为历史！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不然……哼！”
“可是，我们本月已经交过保护费了。再说，现在就是想给，也实在拿不出半两银子了啊！”
“不给？那就把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上贡吧！”
“你敢？”
店铺门口，本已离开的江小鱼，又走了进来。
时而大婶的唠叨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笑，也不理会。
“小伙子，聊了这老半天，你叫啥名字？”
李老头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灰磕在鞋底子上，又把旱烟袋别在腰间。
“我叫江小鱼，就是路过紫杉镇，顺便来看看。”
江小鱼只抽了一口，过去好半天，还觉得嗓子有些干辣辣的不舒服。
“我看你这也不像是走江湖的人，这是要去哪里？”李老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我是回家。”江小鱼说完，又问道：“我不像走江湖的？”
“你身上少一股匪气。”
李老头眯着眼睛，似乎是阳光太过刺眼。
“匪气……又是什么？”
“你还小，不懂就不懂罢。”李老头抽出旱烟袋，又忙活起来。
“现在的江湖，回不到以前了。”李老头若有所思。
“以前的江湖？”
“恩怨情仇，侠客当道。那时候的江湖，才够味啊！不像现在……咳！”李老头重重吸了口烟袋，不小心还被呛到。
临近中午，李老头极力邀请江小鱼共同吃饭。
拗不过，就一同进入店铺后院，帮忙洗菜。
菜品很简单，一盘青菜，几根青瓜，一碟自制蘸酱。
李老头还抱出一坛子酒来，催促着大婶再去炒盘花生米来。
大婶嘴里唠叨着，但也又走进厨房，不多时，一盘焦脆喷香的花生米就端了出来。
李老头倒出两碗浊酒来，自己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夹起一粒花生米抛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嚼着。
看江小鱼不动，又连忙示意，让他尝尝自家酿的米酒。
“你看看你，整天不干点好事！他才多大？”
大婶数落着李老头，又对江小鱼说道：“趁着年轻就多学点本事，不然到时候啊，可不要让婆娘跟着受苦……”
边说着，边把围裙摘下来，就走了出去。
李老头嘿嘿笑着，说道：“没事，伢子在外面玩呢，出去叫一下回来吃饭。来来，喝一口？”
江小鱼端起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看似浊，却入口淳，入喉一丝淡淡甘甜，进腹温热如春。
“好喝！”江小鱼不懂酒，只知道喝着确实好喝。
“嘿嘿，好喝就多喝些！”
李老头仿佛格外高兴，兴许是有人给他喝喝酒聊聊天，就已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喝了酒，李老头话匣子也打了开来。
“以前的江湖人啊，都以侠士自居。不论武功高低，但凭道理论英雄！哪里似现在？啧啧！”
“现在？”
“现在的人啊，太浮躁了。
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真是可悲啊！
短短十年，怎么江湖就变了个样呢？”
故事下酒，越喝越有。
说着说着，两人皆是一碗酒下肚。
李老头端起酒坛，给二人均满上。
“现在走江湖啊，不论狭义道肠，只管武功高低。
你若是有个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那你就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杀人夺宝竟成了理所当然的了？”
江小鱼总算是明白，李老头指的自己没有“匪气”，是什么意思了。
“那现在的江湖人，都不怕官府吗？”
“官府？”李老头重重放下酒碗，“现在的官府……嘿嘿……真是怀念先皇在世时的江湖啊……现在？”
李老头说得断断续续，江小鱼听得迷迷糊糊，从这些只言片语中，似乎也能听出些以前与如今的不同之处。
“只是十年而已啊，世道就变了……人心也变了……当年我老李……”
李老头似是对江小鱼说，但更像是自己喃喃自语。
正说着，脑袋上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当年当年！当年老娘怎么瞎了眼了！你瞅瞅你自己，钱钱赚不到，工作工作也不找，你还能干些啥？”
大婶身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长相随李老头，皮肤黝黑，一身不合体的衣裳掩盖着他精瘦的身躯。
“伢子，来，坐爹身边。”
大婶转身又回到厨房，从灶台底下扒拉出两个烤红薯来。
“来，吃一个。”
两个香喷喷的烤红薯，江小鱼一个，孩子一个。
这顿饭，江小鱼吃得很香。
最好吃的黄瓜蘸酱，最脆香的花生米和最香甜的烤红薯。
以及，那酒劲不大，却醉人的浊酒。
酒足饭饱，江小鱼一边道谢，一边告辞离去。
李老头醉眼熏熏，拉着江小鱼的手：“老弟啊！今儿个就在老哥家里住着！明天再走不迟！”
大婶推搡着李老头：“去去，把碗筷收拾了去！天天不干点正事！”
“老板呢？快点出来接客了！”
大婶还要唠叨，听到这话扭头一看，原来是有顾客上门，连忙整理了下衣裳，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这位英雄，您真是好眼光！小店所有紫杉弓，那可都是用了最上等的木料，百年手艺纯手工打造而成的！买了您绝对不吃亏！”
江小鱼打量一眼，那人长得张大众脸，只腮帮子一颗痦子。
上衣着对襟褂子，下穿条粗布裤子，腰挂一把手斧，脚蹬双黑色靴子。
看其实力，大抵也就是凡品上下。
也没有在意，与大婶点头示意后，便要离开。
“这别家紫杉弓只要八两银子，你家却卖二十两！这合源商铺，莫非是黑店？怪不得我看半天都没人进来光顾呢！”痦子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有客人的时候，大婶的脾气格外的好。
闻得此言也并没有生气，只是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把大弓道：“英雄您仔细瞧瞧？咱这弓不说别的，就这弓身上的雕刻花纹，那绝对是大师级别！
您再看这弓弦？这可是十年犀牛筋，外加独门配方秘制而成！我卖二十两银子啊，已经算是赔本啦！”
痦子脸把大弓从墙上取了下来，伸手拉开，仔细端详：“果然是好弓！”
大婶笑道：“英雄可还满意？那……”
“哈哈，我是满意！不过，今天我来，可不是来照顾老板娘你的生意来的。”
“嗯？”大婶不解。
“今天，还请老板娘，照顾照顾我六合帮的生意！”痦子脸放下大弓，冷冷说道。
“六合帮？”大婶脸色渐变，“紫杉镇是金良帮的管辖，本店按月缴纳保护费。你们这么乱来，不怕金良帮找你们麻烦？”
“哈哈哈哈！”
痦子脸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嚣张地笑了好一会儿。
“金良帮昨天就已成为历史！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不然……哼！”
“可是，我们本月已经交过保护费了。再说，现在就是想给，也实在拿不出半两银子了啊！”
“不给？那就把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上贡吧！”
“你敢？”
店铺门口，本已离开的江小鱼，又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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