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纷争

    酒馆,向来是产生争风吃醋事件的高发地点。

    如果仅仅是双方对骂,酒保会好整以暇地擦着酒杯,平静地观望着事态往严重方向发展。

    如果已经开始推搡了,那他会一边擦着吧台,一边提醒双方:“小心周围!打坏了桌椅要赔偿的!”

    如果双方开始动拳头了,酒保会睁大双眼,现场即时点评双方的优缺点:可惜了这人明明看着倒是挺壮的,怎么挨一下就倒下不起了,这个也是,打出去的拳头都是轻飘飘的,能打到人么!

    当胜负很快分出来了时,他会站出来询问谁来担负赔损。此时的他,享受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无论双方怎么撕扯,他都稳坐钓鱼台光赚不赔,因为赔多少,还不是由他自己说了算,只要不太离谱,这份外快他都是稳赚了的。

    可是,今天这场纷争就很不寻常了。

    起得快,落得也快,他都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呢,就听到‘砰砰砰‘几声,结束了。

    这还不算,他眼睁睁看着被修理得极其悲惨的败方被一一扔出酒馆,愣是没敢提醒一句:“桌子坏了谁赔啊?”

    好在胜方还没打算马上就走,那个样子是在等败方回来找场子。

    事情还没完。

    ……

    “事情还没完。”陈芜燚做出评价。

    “那是肯定的,如果换做是我被打了,起码拉上几队人来把这里全推了!”多莉赞同道。

    维克多和维克娅:“……”你是大佬,真威风。

    陈芜燚轻咳一声补充道:“他们不是贵族。”意思他们是没那个实力拉出成建制的私人武装。

    “那么大家来分析一下,等会来的会是什么规模?先简单分析一下他们各自的身份。”陈芜燚拿出问题来供大家开动脑筋。

    维克多被首先盯上,谁叫他是最近距离接触的呢。

    他使劲回溯自己当时接触时的感受,他还收着力,免得一下子就打死了,最终他勉强说道:“都挺弱的……”

    陈芜燚轻叩桌面肯定道:“对!说明他们没有修习过系统的武技,连最低级的那种都没有,不然不可能连维克多的攻击都挡不住。”

    维克多:“……”老板我知道我很菜,可是你这样说让我如何自处。

    “所以,排除掉天通的嫡系和所有贵族阶层,有问题没?没有就继续。”陈芜燚得出结论,因为天通的嫡系就是内卫和高级管理阶层,有财力有门路,给家里搞个最简单的武技还是简单的。至于说贵族更是如此,所有贵族头衔都跟实力挂了钩的,空有头衔的传承但实力不够头衔就会掉到相应阶层,这样的淘汰体制下,哪怕家族里最废物的子弟,也是学过武技的。

    啪!多莉一拍手掌,也补充道:“也能排除掉教会的人,他们要喝酒,也只喝掺了血的红酒,不可能到这里来。”说完,还嫌弃地撇撇嘴。

    “不错,还有呢?维克多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物好不好?”陈芜燚继续给大家拓展思路。

    维克多继续回想了一下后答道:“感觉不怎么样,反正我下手的时候没考虑到衣服破了会有多可惜。”

    “那再确认一下……欸,酒保!过来。”陈芜燚招手道。

    酒保很勉强地来到桌前。

    “每人按照原样再来一份酒水,多两个果盘,问你个事,刚才那桌人点的什么酒水?”陈芜燚问道。

    “一杯苦芹酒,三杯啤酒,一杯果酒。”酒保老实回答道。

    “总价是多少?算什么档次的?”陈芜燚再次问道。

    “不到半个银元,就一杯苦芹酒稍微好点,等于三杯啤酒的价,其它的就没有更低的了。”酒保算好账回答道。

    “那我刚才点的呢?”陈芜燚继续问道,第一轮点的已经付过费用了。

    酒保都不用再算账,因为这一桌之前点的已经付过帐,之前也点过果盘,况且果盘价格相对于高档酒水来说几乎可以完全忽略不计,所以一下子就能回答:“之前贵客给的三枚金币,实际价格是两金币七银元。”说话的内容也有他的小心思,提醒对方上轮你们也是给了小费的哦。

    果不其然的,三枚黄澄澄的小可爱被扔到桌上,他忙不迭地一一收拢到手上。

    这下他也能明显看出来,被淘汰出去的那一伙没戏了,光从酒水上的随意消费就相差百倍,那么两方的财力对比也就可见一斑了。

    陈芜燚挥手打发走酒保,继续解说:“这说明他们兜里也没大钱,那么,没家世、没财力,他们想要报复,会采取什么方式?会有多大力度?”

    众人开始思索。

    “会不会找纠察队的来?”维克娅最先开口,然后噗一声笑起来。

    陈芜燚和维克多也随之发笑,纠察队啊,老交道了都!

    只余下不明所以的多莉赌气般地哼哼,又不好意思问。

    “估计也就这样了,力度也大不起来,这里也算是公共场合,旁人看着的,不可能诬陷我们杀人越货,最多歪曲一下事实再夸大其词一点。”陈芜燚做出最终总结。

    于是众人品着酒水,吃着果盘,等待着预料的情况。

    ……

    当事人没有出现,因为他们此刻全都躺到了床上,并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唯一完整的那个女人,此刻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原本她就是贪图点小便宜来陪喝的,可不想掺杂进麻烦事。

    此时,几名纠察所的人和一对中年夫妇走进酒馆,纠察所带头的人首先是走向吧台,对酒保问道:“之前打人往什么方向走了?有什么特点没?”他想的是这种纠纷,动手的人还不跑才是怪事。

    结果却见酒保神色古怪地小声说道:“就在你背后贴墙那一桌。”酒保是明白的,那桌人就是特意在等,他也无需担心对方迁怒他告密。

    小头目心里‘咯噔‘一惊,看来撞上难惹的了,这个人情亏大了。

    同行的所有人转身,看向陈芜燚那一桌。

    那名中年女人首先冲出来,手臂举起来一一指点过去,“就是你们吗?太嚣张了,居然敢打人,全都该抓起来,男的送去挖矿女的送去卖……哎呀!”这是维克娅离得最近,听到难听的语言,就出腿把她蹬倒了。

    看到这一幕,小头目心里已是明白,这趟能帮着要点药费恐怕都难,更不要说像那女人说的那样,于是他站出来阻挡道:“都不要吵,大家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

    那中年男人不忿地说道:“你看他们居然当你们面还敢动手!简直没把你们放在眼里!”然后把自家老婆从地上搀扶起来,恶狠狠盯着陈芜燚这伙人。

    小头目隐晦地眯了一下眼,这是想挑起我的情绪去和对方搞对立?哼,记下来了。然后他转向酒桌方向,面目平和地说道:“大家都不要激动嘛,我们也不会只听一方面的说法,他们说是你们无缘无故就殴打他们,而且我看了伤得也挺重,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吧,你们有什么不同的说法没?”

    “还问什么!他们就是行凶,直接逮起来!”中年男人在小头目身后气哼哼地说道。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小头目扭过头,盯着中年男人的双眼质问道。

    中年男人一下子都懵了,这不是说好帮忙来出气的吗?怎么怼上我了?不过面对小头目,他也硬气不起来,自然陪笑着说话:“当然是您做主。”

    小头目再把头转回来,“不好意思,你们看由谁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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