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周米

    随着乘云一行人的动作,本来因为兵匪们昏倒而陷入沉静的小镇顿时糟乱起来。

    有的镇民被兵匪们吓破了胆,就如马天天一开始抓的那人一般,反而不敢逃窜抱着头在原地当鸵鸟。

    这些人毫无疑问是懦夫,可后来主动跑去给马天天带路的勇者,便真的是勇者吗?

    若真是勇者,他又为什么会和懦夫一起出现在兵匪身边,服侍兵匪呢?

    那些绝对的,毫无疑问的勇者早已死在了兵匪们的屠刀之下,死在了反抗中。但我们要因此苛责那些在屠刀下曲意逢迎兵匪的人吗?或是一个为了女儿而为兵匪效力的中年人?

    什么人是该被唾弃的汉奸,什么人是应该争取的良民,什么人是我们的父老乡亲?

    我们该用什么样的标准来看待他人?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过低的道德标准自然不好,可过高的道德标准也会带来问题。

    乘云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却不耽误收拾汇聚被马天天丢在身后的镇民。而另一边,周亚存砍杀了几个挡路的喽啰,也来到了周米面前。

    周米这会只穿着内衣,光着脚,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见周亚存提着滴血的剑过来,却也不慌,说道:“就是你们在镇子中搞出的动静吗?”

    周亚存只是来牵制周米的,等乘云和马天天那边处理完过来,几人合力,周米自然难逃升天。所以他只是拔剑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刚才有人回报我,说是有手下吃了饭后就昏迷不醒,这也是你们的手笔吧?”周米晃着脚丫子:“看来是有内应,方便告诉我内应是谁吗?”

    周亚存还没答话,罗生便从外面走来,对着周亚存说道:“过来的人都被我打发了,现在周米孤立无援,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周米抖了抖眉毛:“居然是你?不对,不对,你就算想杀了我,也只会暗杀,把那么多人下药迷晕,你也没法和帮里的人交待吧?”

    罗生狞笑道:“杀了你,自然是随便我交待。”

    周米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周亚存:“你们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这般说辞他也能信。”

    不等周亚存回答,他就从椅子上起身,把脚塞进鞋中:“不过这么一来,倒是不能指望那些小头目们能派上什么用场了。”

    周米之所以不急不躁,却是认为手下的小头目们能挡住突袭,汇聚起来。可既然罗生背叛了自己,也就指望不上他们了。即便他们如周米所想的挡住突袭,成功汇聚起来,也会被罗生引到旁的地方去。

    罗生见周米捯饬自己的鞋,双拳一握,便朝周米冲了过去。

    清风在他四肢汇聚,一拳打出,狂风相随,直取周米头颅。

    然而周米一抬脚,把鞋子踢向罗生面门,接着身体一晃,整个人不退反进,两个跨步便来到罗生身前,右脚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趁着罗生被遮挡视线的须臾功夫,便踩住了他的脖子。

    周亚存眼神一凝,却没有趁机攻击,反而后退了一步,将始终抱在怀中的韶光放在了地上。

    “王五占着个杀不死,雷浩会掌兵,他们两个也就算了。你一个除了资历什么都拿不出手的老王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周米低头看着在自己脚下挣扎的罗生——他双手扒着周米的腿,想要把周米的脚挪开,但被踩了气管,呼吸不畅,浑身使不出力气来。

    “昨日我想放火烧山,雷浩还觉得是我想趁机烧死你。”周米笑着,缓缓在脚上用力:“其实他想多了,杀你何须那么费劲?我只是单纯的,简单的,非常朴素的想要玩火罢了。”

    罗生双手不再挥舞,鲜血从嘴中涌出,而周米却丝毫不停,直到硬生生将罗生的脖子踩断,将他脖后的骨头碾碎,才停下。

    他又抬头去看周亚存。

    “真是冷酷无情,看他被我踩死,都不动手?你们这也算是同伴吗?”

    “他可不算是我的同伴。”周亚存答:“你杀了他,却也给我省了力气。否则杀了你后,我也会杀了他。”

    “所以我才说你冷酷无情,明明他在帮你办事呢。”周米前半句话时还在原地,后半句话却已快速接近到周亚存身旁,一拳打向周亚存胸口。

    周亚存却像早有预料一般,横剑挡在周米拳路上,逼得周米更改攻击方向。只是无论周米怎么改,周亚存的剑总能先一步拦住。

    周米只好收拳,向后退了几步。而周亚存挽了个剑花,提剑便刺。

    周米狼狈躲开,嘴上却不停:“怎么不说话?没词了吗?你应该这么说:‘说我冷库无情,明明是你把他踩死的,不更冷酷无情吗?’”

    周亚存置若罔闻,反而趁着周米说话换气的空当儿,在他肚子上砍了一剑。伤口不深,但血却止不住的留。

    周米猛地倒退几步,周亚存没有贸然猛追,只是保持着压迫缓缓逼近。

    周米低头看了眼伤口,叹气:“我这运道真是差到家了,随便出来转转,也能碰上你这种高手,怕是今日难逃一死了。”

    说着,又闪身躲过一剑,接着原地一蹦,跳到墙上,在屋顶上朝镇西跑去。而周亚存犹豫了一瞬后,也跳到墙上,追着他的朝镇西赶去。

    两人一追一逃,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房屋前,那房屋门前本有守卫,此时却被镇中混乱引走了,周米一脚踹开屋门,闯了进去。

    周亚存很快也来到屋门前,但是看着肆意站在屋中的周米,心里不由一突。

    “死就死了也没啥,也算魂归故里了。”周米笑着:“但火还是要玩的。”说罢一挥手,把不知何时拿出的火折子向后一丢。

    周亚存猛然色变,不管不顾朝后奔逃,然而灼热的气浪却先一步将他掀翻在地,又狂嚎着把他拍在了墙上。

    火星四射,大雨已是前天的事,房屋不像树木那般能存水,经过一日的暴晒干燥易燃,无需风吹,火焰瞬间便开始在小镇中蔓延。

    周亚存晃着脑袋,用剑支撑起身子,却不像镇外逃跑,反而朝镇中走去。

    “韶光,韶光剑。”他这么想着,然而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眼皮越来越沉。

    然而当他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时,却惊讶的发现韶光剑正躺在自己面前,不知是不是因为爆炸炸昏了头,周亚存也不奇怪,抓过韶光剑便一瘸一拐地朝镇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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