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高山信介打扫了房间，又去挑水，清扫庭院，林原爱趴在窗台上看他，山上传来僧众们的念经唱诵声。房间里也有佛经，但林原爱是个不信神佛的，佛经从来也看不进去，于是就这么一直倚靠在窗边。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高山信介在面前说：“怎么睡着了？要睡我给你铺被褥。”
林原爱揉揉眼睛，醒过来，摆手说：“不用，也许是晒太阳太舒服了。”窗外的太阳正斜斜地照在她脸上，照得面颊嫣红。高山信介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指下肌肤滚烫，他心中明了。林原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林原爱抬头看着秋日下的树林，闪耀着火红和金黄的光，斑斑点点地落在他们身上。前方的溪流，像一条闪着光的玉带般横过树林……她咬着牙不肯说，但她的身体已经化成了一条河流，一条滚烫的河流。河流经过了一座火山，火山喷发了，熔浆都流入了河中……
林原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依偎在高山信介怀里，天已经黑了，从树林的缝隙中可以看见点点星光。高山信介将他的衣服也盖在她身上，自己则赤身暖着她。
“你冷不冷……”一醒来就感受到山里深秋的凉意，林原爱忙将衣服扯下给他披上。
高山信介阻止了她，仍给她盖好：“不碍事，你盖好。”
“你不冷吗？”
“这算什么。”高山信介说，“晚上我和师兄们还要到瀑布底下去修行呢。”
林原爱想想都觉得冷，于是又缩回高山信介怀里，闭着眼睛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高山信介低低地笑了一声。
虽然深秋夜里冷，还是在树林里，可林原爱却懒得动弹，舒舒服服地依偎在他炽热的胸前，顺手就摸到了他结实的腹肌，绕过劲瘦的腰身，往后则是宽阔的背部以及深深的腰窝。她叹了一声，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他趋之若鹜，抛开高山信介这个名头，这具身体也是无可挑剔的。
林原爱说：“我还在京都大学读书的时候，目之所及，所有女人都想睡你。”没想到，几年后，却被从来不想睡他的她睡到了。
高山信介嗤笑一声：“那也要看她们的本事。”
“她们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名吗，还是为了利？还是，单为了欲？”
高山信介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她：“不能是为了全部？”
“但总会有某方面的原因多一些吧？”
“那要看哪类女人。像你在学校里接触到的那些，几乎都是白日做梦。”
“哈，真是嘴下不留情啊。”
“不然呢，我会在街上随便捡一个女人带回去睡吗？我又不是捡垃圾的。”
“那你会睡哪些女人？”
“自然是我看得上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你看得上？”
“身体辣，脸漂亮，听话的。”
林原爱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想从他身上离开，被他一把按下去：“怎么了？”
“我的样貌难看，身体丑陋，还不听话——”
“你说什么？”
“我这不是怕拉低了高山大人的床伴标准吗？”
“你叫我什么？”
“信介。”
“不是你问我才回答的吗？别把自己扯进去。林原爱，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话里隐含着威慑，林原爱知道高山信介是真的动怒了，便伏在他胸口不作声。
“知道了？”
林原爱不肯作答。
等了一会儿，或许是察觉到林原爱也有些不乐，高山信介放软了些口气：“爱，我不许你把自己和那些女人混为一谈。”
“那些女人，身份可都不比我低……”
“我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在我看来都一样。”高山信介口气坚决。
林原爱才又放软了身体，靠在他怀里，一边回忆着，慢悠悠地说：“我看你的花边新闻可不少，那时候每天报纸上都有，又是明星，又是名媛，又是地下情人……”
“大多都是媒体的炒作，捕风捉影。我不喜欢女明星，也从不养情人。”
“是吗？”
“我不喜欢缠人的，所以不会和一个女人做太多次。”
林原爱又顿了一会儿，才掰着指头问道：“你是不是真的睡了很多很多女人？”
“还行吧，记不清了。”
“这么无情？”
“本来就是床上的事，有什么无不无情的。”
“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高山信介想了想：“十二三岁的时候吧，第一次遗精不久。”
“那个人是谁？”
高山抿了抿嘴，没有立刻回答。
“初恋？”
“不是，我没有喜欢过女人。”
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安静了，林原爱能听见高山信介的呼吸声。
高山信介说：“满意了？”
林原爱装听不懂：“什么啊？”
“你不就是想听这一句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山信介被她气得牙痒痒。过了一会儿，他静下来，说道：“我以为，让你离开，我的心情会平静下来。我应该让你留下的，我唯独后悔这件事。”
林原爱知道他说的是四年前他让她出国的事。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你呢？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高山信介的目光在夜色里沉沉地看着她：“你拒绝我拒绝得还不够多吗？你回来的那几个月，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我一次次舔着脸靠上来，你却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把尊严踩在脚下，恨不得砍了自己！”
林原爱不由得想起了春夏那几个月，他望着她那仿佛是身在炼狱里煎熬的眼神。
“——要是我、就是不从呢？”
“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段时间我整晚整晚地不敢睡，生怕一睡着会拿上刀去砍了你。得不到你，快把我逼疯了。也许只有杀了你，才能让我平静下来。这是唯一的出路。”
林原爱低声说：“那你怎么不来杀了我呢？”
“我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像俊哉那样伤害你，绝对不会。在看到俊哉那样对你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发誓，如果你是我的爱人，我绝对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因此不管你会不会爱我，你都是我的爱人。就算砍断我的双手，我也不会用这双手去做伤害你的事。”
林原爱的眼泪掉下来：“别说了，信介。”
高山信介擦干她的泪水。
夜里的山路不好走，高山信介背她回去。
“你是第二个背我的人。”林原爱说。
“第一个是俊哉？”
“嗯。我们还在台北读书的时候，有一年过元旦，我们在街边小摊上喝酒，我喝醉了，他背我回去。我以为他背不动的，那时候他腿还不好，平时走路都吃力，可他却背着我回去了，甚至背着上楼梯。”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睡了。”
高山信介的脸色不太好看。
林原爱笑道：“骗你的。我喝醉了嘛，不过那小子却不太老实，嗯……我也没完全醉，我们是第二天早上……”
高山信介冷然打断她：“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林原爱抱紧他的脖子，不让他把她甩下来：“我走不动路。”
高山信介没好气地，不和她说话，脚下快走。很快山门就出现在前面，高山信介把她放回内室，就要走。林原爱拉住他：“不留下来睡吗？”
“我要去修炼。”
“你生气了？我也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啊。”林原爱笑道。
高山信介低头冷冰冰地看着她：“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林原爱站起身，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高山信介不为所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林原爱笑着，又在他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高山信介把她推倒在地，哑着声音道：“看来方才我伺候得还不够。”
林原爱道：“你该去修炼了。”
高山信介牙磨得咯咯作响。
“你的师兄们在等你了吧？你们不是要到瀑布底下去……”
高山信介眯着眼睛看着她，拇指摩挲着她颈上的大动脉：“我觉得，还是先办了你再说……”
林原爱死死咬着身下的被褥，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来毕竟是在寺里，他们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这晚情事过于激烈，林原爱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期间她听见高山信介来唤了她几次，可她实在太累，睁不开眼睛。
高山信介摸着她的额头，道：“有点发烧，昨晚还是受凉了。”他想扶她坐起来，可她的腰身太软，他只好让她靠着自己，一口口给她喂药。林原爱也不睁眼，只跟着把药水咽下去。
“这么累？”高山信介说，又喂她吃了点东西。
进食后林原爱才算是恢复了些，仍是全身酸痛。发生了昨晚的事，林原爱觉得自己没脸再见高山寺的僧众了，偏偏高山信介还对她说：“因为你，我这次修炼可是完全失败了。”
林原爱气恼不已：“你怎么能在寺里做这种事……”
高山信介笑道：“怕什么，师父师兄们住在山上呢。”
虽说是山上，但离得并不远，夜里又极安静的，林原爱满脸通红，不知道昨晚自己的呻吟叫喊声被听去了多少，虽然全程被绑住了嘴，但还是逸出来不少，想想都让她觉得羞耻。
高山信介望着她的脸庞，叹道：“有你在，我是出不了家的。”
林原爱闻言，不相信地：“你出家？”
“别的或可舍弃。”高山信介道，“难怪往日师父说我历练太少，果然。”
林原爱半信半疑。
“不去告别吗？那我就说你病了。”
林原爱还是起来收拾好，与高山寺的僧众告辞，同高山信介到他在宇治的别院里去。
林原爱揉揉眼睛，醒过来，摆手说：“不用，也许是晒太阳太舒服了。”窗外的太阳正斜斜地照在她脸上，照得面颊嫣红。高山信介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指下肌肤滚烫，他心中明了。林原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林原爱抬头看着秋日下的树林，闪耀着火红和金黄的光，斑斑点点地落在他们身上。前方的溪流，像一条闪着光的玉带般横过树林……她咬着牙不肯说，但她的身体已经化成了一条河流，一条滚烫的河流。河流经过了一座火山，火山喷发了，熔浆都流入了河中……
林原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依偎在高山信介怀里，天已经黑了，从树林的缝隙中可以看见点点星光。高山信介将他的衣服也盖在她身上，自己则赤身暖着她。
“你冷不冷……”一醒来就感受到山里深秋的凉意，林原爱忙将衣服扯下给他披上。
高山信介阻止了她，仍给她盖好：“不碍事，你盖好。”
“你不冷吗？”
“这算什么。”高山信介说，“晚上我和师兄们还要到瀑布底下去修行呢。”
林原爱想想都觉得冷，于是又缩回高山信介怀里，闭着眼睛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高山信介低低地笑了一声。
虽然深秋夜里冷，还是在树林里，可林原爱却懒得动弹，舒舒服服地依偎在他炽热的胸前，顺手就摸到了他结实的腹肌，绕过劲瘦的腰身，往后则是宽阔的背部以及深深的腰窝。她叹了一声，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他趋之若鹜，抛开高山信介这个名头，这具身体也是无可挑剔的。
林原爱说：“我还在京都大学读书的时候，目之所及，所有女人都想睡你。”没想到，几年后，却被从来不想睡他的她睡到了。
高山信介嗤笑一声：“那也要看她们的本事。”
“她们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名吗，还是为了利？还是，单为了欲？”
高山信介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她：“不能是为了全部？”
“但总会有某方面的原因多一些吧？”
“那要看哪类女人。像你在学校里接触到的那些，几乎都是白日做梦。”
“哈，真是嘴下不留情啊。”
“不然呢，我会在街上随便捡一个女人带回去睡吗？我又不是捡垃圾的。”
“那你会睡哪些女人？”
“自然是我看得上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你看得上？”
“身体辣，脸漂亮，听话的。”
林原爱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想从他身上离开，被他一把按下去：“怎么了？”
“我的样貌难看，身体丑陋，还不听话——”
“你说什么？”
“我这不是怕拉低了高山大人的床伴标准吗？”
“你叫我什么？”
“信介。”
“不是你问我才回答的吗？别把自己扯进去。林原爱，要是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话里隐含着威慑，林原爱知道高山信介是真的动怒了，便伏在他胸口不作声。
“知道了？”
林原爱不肯作答。
等了一会儿，或许是察觉到林原爱也有些不乐，高山信介放软了些口气：“爱，我不许你把自己和那些女人混为一谈。”
“那些女人，身份可都不比我低……”
“我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在我看来都一样。”高山信介口气坚决。
林原爱才又放软了身体，靠在他怀里，一边回忆着，慢悠悠地说：“我看你的花边新闻可不少，那时候每天报纸上都有，又是明星，又是名媛，又是地下情人……”
“大多都是媒体的炒作，捕风捉影。我不喜欢女明星，也从不养情人。”
“是吗？”
“我不喜欢缠人的，所以不会和一个女人做太多次。”
林原爱又顿了一会儿，才掰着指头问道：“你是不是真的睡了很多很多女人？”
“还行吧，记不清了。”
“这么无情？”
“本来就是床上的事，有什么无不无情的。”
“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高山信介想了想：“十二三岁的时候吧，第一次遗精不久。”
“那个人是谁？”
高山抿了抿嘴，没有立刻回答。
“初恋？”
“不是，我没有喜欢过女人。”
两个人之间一下子安静了，林原爱能听见高山信介的呼吸声。
高山信介说：“满意了？”
林原爱装听不懂：“什么啊？”
“你不就是想听这一句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高山信介被她气得牙痒痒。过了一会儿，他静下来，说道：“我以为，让你离开，我的心情会平静下来。我应该让你留下的，我唯独后悔这件事。”
林原爱知道他说的是四年前他让她出国的事。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你呢？如果我不喜欢你呢？”
高山信介的目光在夜色里沉沉地看着她：“你拒绝我拒绝得还不够多吗？你回来的那几个月，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我一次次舔着脸靠上来，你却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把尊严踩在脚下，恨不得砍了自己！”
林原爱不由得想起了春夏那几个月，他望着她那仿佛是身在炼狱里煎熬的眼神。
“——要是我、就是不从呢？”
“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段时间我整晚整晚地不敢睡，生怕一睡着会拿上刀去砍了你。得不到你，快把我逼疯了。也许只有杀了你，才能让我平静下来。这是唯一的出路。”
林原爱低声说：“那你怎么不来杀了我呢？”
“我发过誓，我绝对不会像俊哉那样伤害你，绝对不会。在看到俊哉那样对你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发誓，如果你是我的爱人，我绝对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因此不管你会不会爱我，你都是我的爱人。就算砍断我的双手，我也不会用这双手去做伤害你的事。”
林原爱的眼泪掉下来：“别说了，信介。”
高山信介擦干她的泪水。
夜里的山路不好走，高山信介背她回去。
“你是第二个背我的人。”林原爱说。
“第一个是俊哉？”
“嗯。我们还在台北读书的时候，有一年过元旦，我们在街边小摊上喝酒，我喝醉了，他背我回去。我以为他背不动的，那时候他腿还不好，平时走路都吃力，可他却背着我回去了，甚至背着上楼梯。”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睡了。”
高山信介的脸色不太好看。
林原爱笑道：“骗你的。我喝醉了嘛，不过那小子却不太老实，嗯……我也没完全醉，我们是第二天早上……”
高山信介冷然打断她：“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林原爱抱紧他的脖子，不让他把她甩下来：“我走不动路。”
高山信介没好气地，不和她说话，脚下快走。很快山门就出现在前面，高山信介把她放回内室，就要走。林原爱拉住他：“不留下来睡吗？”
“我要去修炼。”
“你生气了？我也只是回答你的问题啊。”林原爱笑道。
高山信介低头冷冰冰地看着她：“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林原爱站起身，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高山信介不为所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林原爱笑着，又在他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高山信介把她推倒在地，哑着声音道：“看来方才我伺候得还不够。”
林原爱道：“你该去修炼了。”
高山信介牙磨得咯咯作响。
“你的师兄们在等你了吧？你们不是要到瀑布底下去……”
高山信介眯着眼睛看着她，拇指摩挲着她颈上的大动脉：“我觉得，还是先办了你再说……”
林原爱死死咬着身下的被褥，不让自己的呻吟声溢出来毕竟是在寺里，他们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这晚情事过于激烈，林原爱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期间她听见高山信介来唤了她几次，可她实在太累，睁不开眼睛。
高山信介摸着她的额头，道：“有点发烧，昨晚还是受凉了。”他想扶她坐起来，可她的腰身太软，他只好让她靠着自己，一口口给她喂药。林原爱也不睁眼，只跟着把药水咽下去。
“这么累？”高山信介说，又喂她吃了点东西。
进食后林原爱才算是恢复了些，仍是全身酸痛。发生了昨晚的事，林原爱觉得自己没脸再见高山寺的僧众了，偏偏高山信介还对她说：“因为你，我这次修炼可是完全失败了。”
林原爱气恼不已：“你怎么能在寺里做这种事……”
高山信介笑道：“怕什么，师父师兄们住在山上呢。”
虽说是山上，但离得并不远，夜里又极安静的，林原爱满脸通红，不知道昨晚自己的呻吟叫喊声被听去了多少，虽然全程被绑住了嘴，但还是逸出来不少，想想都让她觉得羞耻。
高山信介望着她的脸庞，叹道：“有你在，我是出不了家的。”
林原爱闻言，不相信地：“你出家？”
“别的或可舍弃。”高山信介道，“难怪往日师父说我历练太少，果然。”
林原爱半信半疑。
“不去告别吗？那我就说你病了。”
林原爱还是起来收拾好，与高山寺的僧众告辞，同高山信介到他在宇治的别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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