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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和谈

    赤浪如约而来,见到恢复大好状态的千佑,倒是有几分意外。但最意外的居然是千佑并未戎装迎接,而是悠闲地与司命君正在下棋,周边也未见到护卫的身影,这一反常态的作派倒让赤浪和雾辰都不由紧觉起来。

    虽然心有疑惑,但赤浪与雾辰师傅脚下并未停滞,依然不急不缓地向千佑走近。等二人来到千佑身旁,司命君优雅起身礼让到一旁,千佑却好似未见二人一样仍然观棋不语。

    赤浪与雾辰也未多言,索性也一同观望起棋局,这才发现千佑并未和司命君在下棋,而是正在试图破解一盘残局,看着千佑依然紧锁的眉,想是仍未想出破解之法。

    赤浪却嘴角一勾,抬手便从棋盒里飞出一枚黑子落下一处,一直在旁观棋不语的司命君见后大赞,“妙哉,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此局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赤浪给破了。

    千佑见残局被赤浪破了,面旁并未露出不悦,反倒唤来侍从给赤浪和雾辰送茶。这才起身向赤浪点头示好,请赤浪一旁茶座坐下。

    “太子殿下好雅兴,今日是我们约好的和谈之日,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破残局。”雾辰见四人都坐定,这才略有不满地提醒着千佑。

    “哪里哪里,我倒要感谢二位给了我这偷闲的机会,不过是借着与你们和谈的空闲,见识下上古大师的遗作,没想到赤浪兄也精通棋术,一子便破了这残局。”

    “我对这棋术倒真不钻研,但我少时曾见过我们煞古一位痴迷棋艺的长辈,破过此局,故才能解了这局。”

    “哦……煞古还真是隐士居多,昨日从司命君那里听闻了您雾辰师傅的英雄救美,今日又从你这里听闻一奇士,倒让我对煞古中的人更感兴趣了。”

    “千佑太子,既然您对煞古的隐士感兴趣,不如先看看我替煞古受冤之人,所写的澄冤录吧。”说完赤浪取出这几日,他将所有自认为有冤要诉,亲自登记录册的手记交给了太子殿下。

    千佑接过只大致翻看了几页便合上递给了身旁的司命君。他沉思片刻道:“赤浪,你的一片赤诚之心,那日我已见证,想你写的这份澄冤录也必不会有假,旁的我且不多说,我只问你,您师傅雾辰当日窃取封印凶兽内丹可有错?”

    赤浪还未做答,雾辰听闻居然最先提到的是自己的事,便立即起身回道:“那也是因为天族未派天兵救芠莤在先,我才迫于无奈窃取了凶兽内丹。”

    “哼……那我再问你,当日你与芠莤双双受罚本该跳那诛仙台的,未何还能站在此地与我辩解?”千佑冷哼一声,不急不燥地又斥问起雾辰。

    雾辰瞬间无语,是啊,当日情形若不是普贤菩萨及时出现,怕他与芠莤现在早以化成尘光无处可寻了。

    “既然你不答我便帮你说了,天庭当日故左右而不施救,确实处置不当,毕竟是魔族胁迫芠莤在先,天族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但你身为青丘代族长,弃全族安危与不顾,一意孤行触犯天条救出芠莤,却因此事殃及诸多仙凡两界,请问雾辰仙长,那些被您二人所谓的坚贞之情陪葬的冤死之人,他们又有何错?”

    听到这里雾辰一改平日里的沉稳,大声地向千佑辩驳起来:“你说的对,若当日天族出手我们又怎会被魔族追杀,况且那些被伤的仙凡两界之人,都是魔族所为,为何要把罪过强加在我和芠莤身上。”

    “因果报应,雾辰仙长可懂?听闻芠莤上仙可是受普贤菩萨点化的,我想她应该很清楚这四个字的含意吧。你口口声声说天族对你们不公,可当日你们本该都被罚跳诛仙台,但确都依然完好地待在煞古,你又怎知不是天庭对你二人网开一面呢?这些年来,普贤菩萨为你二人游走仙凡两界,一直在度化那些为你二人陪葬的冤魂,他的苦心你们可曾知晓,你口口声声向天庭喊冤,你就能自证自己就没一点过错吗?”

    千佑此番话语句句诛心,当雾辰听闻普贤菩萨一直为那些冤死的人度化,又想到本该跳下诛仙台的自己,今日还能站在这里,也许……雾辰思绪混乱,再想辩驳的心迟疑起来,他失神地又坐回了椅子上,再未向千佑多说一字。

    赤浪见此情景,心中似有触动,他打破了二人的僵持道:“那以千佑太子之见,我们煞古所罚之人,并不都是有冤了吗?”

    “那倒不是,赤浪兄,今日既然你与我天族和谈,我自是要拿出天族的诚意,就像我刚才问雾辰仙长的一样,你又自知这些喊冤之人自己就无过错了吗?”

    “太子殿下有话真说。”

    “我思来想去,赤浪兄你看我们这样处置此事可好。我会派司命君亲自去到煞古,由他来核查那些申冤之人的真伪。核查后倘若是因天族失判自身无过错的,立即停止天罚恢复原仙籍自由之身,若像雾辰仙长这样,天族与他自身都有过错的,可以以带罪之身遣去天庭各部,履行天庭安排分内之事,直至剩下的天罚之日完结,便可恢复仙籍自由之身,若虚假申冤的一律加罚重罚,你看可好?”

    “太子殿下,我们不是来向你求取恩施的,我且问你,如核实后是天族之人有过,为何只恢复错判之人,而天族之人却不受罚?”

    “是我忽略了,就依赤浪兄所言,若是天族方全过错,除了恢复错判之人,还会按天条处罚天族过错之人,你看这样可行?”

    赤浪听完会心一笑,他真切地看到了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诚意,心中倒对这位年少太子颇生好感。没想到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年岁不大却思虑周全,他仅提了雾辰一人之事,便侧面点醒了赤浪。

    煞古寒地毕竟都罚禁的是违反天条的仙家,他虽然九百年都生活在煞古,又怎知那些人曾经所犯罪行,是否真得有冤,即便是自己身边的师傅,他也只听闻了只言片语,今日一旁听完二人对话,他甚是觉得千佑此时给的和谈议项,应该是最为妥当的,以赤浪的心性,也自然是不允许别人匡骗自己的。

    他站起身来,敬佩地向千佑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所提和谈议项,赤浪愿意接受。”

    “既然赤浪兄同意我的和谈议项,那这事就交由司命君立即去办,好能尽早给煞古那些仙客们个说法。”

    “那我与师傅就先行离开,将和谈议项说与众仙友,小仙在煞古等候司命君您啦。”说完赤浪与雾辰便要离开,突然身后千佑开口道:“赤浪兄慢走?”

    赤浪不明所以转身望向千佑,紧防的心又提了起来,见千佑并未变脸,依然微笑望向自己于是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煞古众仙家的申冤之事虽然解决了,可我驻守煞古的受伤的天族,赤浪兄不该给我天族个交待吗?”赤浪这才明白,原来千佑还要向自己破煞古之事讨个说法,他拱手礼拜后道:“敢问太子殿下,你这是要责罚赤浪吗?”

    “我虽代管天庭,但也不能大过天条,毕竟煞古寒地是天庭罚禁过错仙家的地界,你却罔顾天条带头破防,想想那些煞古守卫,因你还在忍受伤疼,若不对你责罚,与情与理我也不能纵容你如此行径。”

    赤浪和雾辰听闻此话,立即周身显露煞气,好似一触即发便要与千佑拼死一战,心想听你这话,怕是我今日要搁在这里了?

    见到赤浪和雾辰已露凶光,千佑反倒不惊大笑起来,他哈哈哈地笑了几声才说道:“赤浪,我即说要责罚与你,就不怕你现在与我刀剑相向,只是你这样千古难遇的顶修龙族,我倒颇为欣赏。这罚自然是要罚的,我要罚你来为天庭做前将,护我天庭百年祥和,你可愿意?”

    原来是让自己去天庭做前将,若这也算责罚,那赤浪倒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而尴尬了,他与师傅对视了一眼,得到雾辰的默许这才回道:“待煞古之事完结,我必会亲自去天庭复命。”

    “好,一言为定。”

    “一定。”赤浪给了千佑一个肯定的答复,头也没回地与雾辰赶回煞古。

    “大哥,你确信他不会失言?”这时一直隐在暗处的惢夜走到了千佑身后,刚才的一切他都尽数掌控,有他的助力自然千佑在没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能放心地独自应对赤浪二人。

    “放心吧,他能为煞古那些人出头,可见有颗侠仪心肠,他不会失约的。”

    “太子殿下,那小仙何时出发去煞古?”司命君安奈着心中的雀跃,赶紧向千佑征询前去煞古的时间。

    “怎么,着急去那里找编排人的素材了?就知道你最喜欢凑这些八卦之地,所以才派你去,司命星君,不会怪我替你作主吧?”

    “怎敢怎敢,又多了个能听闻趣事的地方,小仙开心都来及,又怎会怪太子殿下呢。”

    “眼下煞古被赤浪整了一出损失惨重,又被我带来这里百十人,眼下煞古正处在虚防状态。惢夜你可愿带两百天兵,先去煞古帮忙驻守一断时日,待那里受伤的天兵全部恢复,你再回天庭可好?”

    “惢夜领命。”千佑听到惢夜的回复,欣慰地又拍了拍惢夜的肩,兄弟之间无需言谢。

    “司命君,你就随我三弟一同出发吧,我怕你这好热闹的性子,先去了一个人无聊,咱们也得给赤浪他们点时间对吗?”

    “好好好,那我就随时听侯三殿下传唤。”

    “惢夜可不敢传唤仙长,要论辈份你可大我俩不知几千年,待我这里都筹备好后,便会第一时间通禀司命仙君的。”

    赤浪归来的消息在煞古刚传开,翘首期盼的众仙家们,便都欢喜地凑到了赤浪居所前,当听到赤浪给大伙说明和谈议项后,纷纷赞许点头。

    “赤浪兄,这和谈结果出乎意外的顺利啊,我还想着指不定要再打他一回,他们才能示弱呢?”

    “哈哈哈,是啊,我当时还心里嘀咕着,他们约我们退兵和谈,会不会是缓兵之计,待援军一到又要将我们禁在这煞古。”

    “大家都放心吧,这次是太子殿下亲自与赤浪和谈的,可见天族的诚意,既然大伙都知晓了和谈议项,就先回去休息吧,赤浪这些天为大伙的事疲与奔走也是不易,我们也该让他休整休整。”雾辰是最了解自己这个徒弟的,他的疲态越来越看着严重了,自然得心疼地为赤浪挡下旁的劳心之事。

    等众仙友散地,赤浪终于身感体力不支,瘫靠在洞壁上,他艰难地冲着雾辰一笑道:“放心吧师傅,我挺得住。”

    “什么挺得住,你芠莤师娘给你的药,也就只能撑这三日,我看你脸色大不如常,便知药时已过你全是硬撑着的。”

    “师傅有师娘在,你还怕我小命不保吗?”

    “虽然你师娘医术了得,但咱们煞古的仙药存数并不多,七拼八凑这才给你制出能扛三日的药。为师还真是小瞧了那千佑,没想到他的仙修已与你不相上下,今日我看着他如常一般的坐在那里,肯定是天族灵药充实才先你大好起来。听你那日所说情境,他应该是受到伤创才对,没想到他今日居然看着已经如常。”

    “师傅,马上咱们煞古就如天族一般了,你又何必自责,待徒弟转好时,我便给师娘寻来全天下最好的仙药,让师娘身上的毒也能尽快去除。”

    “赤浪,今日千佑问为师的话你可听清,为师也是有过之人……为师……唉……赤浪,你不会怪为师吧。”

    “师父您这就与赤浪生分了,试问这四海八荒谁人无过。更何况当时事态紧急,你若再迟疑半日,怕师娘也早已经化成尘埃了。”

    “……为师有你这徒儿是此身最大幸事。”

    “师傅,我们先去师娘那吧,确实有点疼。”赤浪揉着刺痛难奈的右臂催促着雾辰。

    “好好好……都怪师傅在这里跟你婆妈了,为师这就带你去见你师娘。”

    二人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洞穴,一进洞便闻到了奇花异香,让身感刺痛的赤浪,身心瞬间舒缓起来,密植中只有一行弯曲小道,顺着小道七拐八绕,这才远远瞅见密植深处有一小屋。

    眼见着快要走近小屋,雾辰已迫不及待地冲着屋里喊道:“赤浪都疼晕了,你还有闲心待屋里,赶紧出来给咱们徒弟瞧瞧啊。”

    “是你急晕头了吧,咱们家赤浪是那不经打的种吗?少跟我这里夸大其词,我给他的药我心里有数。”

    “有数,有数你还不赶紧给他治好,让他生生硬扛三天受这样的罪。”

    嗖嗖两根毒针从屋内飞出,雾辰顾不得身旁的赤浪,逃命似地赶紧躲避。

    “老东西不记疼是吗,说多少回了,除了赤浪谁都不准靠近我这屋前二十步,看我这回不把你扎成马蜂窝。”

    雾辰边躲边回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这不是赤浪伤着我心急给忘了吗?”

    “滚!”二人的对话赤浪听得直偷笑,打小他就看着这对冤家在这里打情骂俏,曾经他还不明,为何这俩人每次想见跟仇人似的,师傅还巴巴地凑来被师娘打,母亲给他的解释是,打是亲骂是爱,这句话也是在赤浪慢慢长大后才真正理解。

    从第一次见到芠莤师娘时,赤浪也着实被芠莤的容貌吓了一跳,但好在自己被师傅调教得惊而不慌,这才没让芠莤给赶出这屋子,自那回见到师娘后,芠莤也少有的默许了赤浪自由进出她这小屋,从此赤浪又多了一件事,便是成了师傅与师娘的传信史。

    其实赤浪知晓芠莤师娘的苦楚,她一次次地避而不见师父,是因为她自己也厌恶自己变异后的容貌,更害怕从心爱人眼中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所以她从被罚入这煞古,一直不许雾辰靠近这里,更不许雾辰见到她现在的样貌。

    可雾辰明明知晓芠莤师娘的顾虑,却始终没有一日放弃来见芠茜师娘,从此这对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么一晃过去了数千年。

    “师娘我疼。”赤浪见二人又开火了,直接装可怜赶紧呼唤师娘救他。

    “疼还不赶紧滚进来。”

    “哦”赤浪白了眼被毒针赶得一头汗的师父,向雾辰挥挥手示意赶紧走吧,他自己能应付,便走向屋内。

    雾辰一脸羡慕的望着赤浪的身影,无奈这次又没见着,扬袖荡了荡身上沾着的灰尘,叹了口气只得离开。

    “脱下我瞧瞧。”赤浪进了屋,还没坐定师娘就不客气地吼他。

    他呲牙咧嘴地佯装疼痛难忍的样子,慢慢将伤口外的衣服脱下,嗖,没等赤浪反应过来,芠莤已经不耐烦地一把将脱到一半的衣服扯了下来,动作快而蛮力扯到赤浪疼出一身虚汗。谁想芠茜尽对赤浪的疼吼声充耳不闻,一边为赤浪处理着伤处,一边用沙哑地声音对赤浪吼着:“能有多疼跟我这装,老的小的都没点正形。还带头跑去跟天庭打架,就你有本事是吗,我看去了上百人,唯独就伤了你一人,可见还是平日里你用功太少,活该被人打成这样。”

    “轻……轻点啊师娘,什么独我一人受伤,那些人也有受伤的好吗,只不过都是些轻伤,轻伤谁敢来劳烦您啊。”赤浪呲牙辩解着,在芠茜的灵药修复下,慢慢觉得后肩的疼痛似乎有了缓解,他尝试地动了几下肩膀,没有象刚才那样,一动就牵出刺疼感来。

    “我算着再有五日,那凌霜花就会开了,你且先忍上五日,等取回那花便能将你治好了。”

    “多谢师娘疼惜,五日就五日,到时候我亲自去采。”

    “就跟你师父学样吧,瞧你这皮的,都伤这么重了,还在这里跟我逞能。行了,今儿这药也给你上好了,后面五日每天此时来我这里,我帮你上着镇疼的药先扛着,对了,你回来去见过你母亲没?”

    “还没。”

    “那还不赶紧滚蛋。”

    “师娘,我这不想跟你说说和谈之事吗?”

    “哪天不能说,滚蛋。”

    “……”赤浪被芠茜训得赶紧穿上衣服溜出屋子,他站在屋外边整理着衣衫边冲着屋内大声说道:“多谢师娘救治,师娘用不了几日,你便能离开这里了,师娘你可欢喜?师娘?师娘你可有听到?”赤浪连喊几声师娘,却未见屋内有任何回应,只换来屋内的一片静默,赤浪见师娘没有反应,也只得遵从师娘的嘱咐去寻母亲了。

    千佑的伤虽然已经大好,但依然遵循医嘱,一直在喝着上好的汤药,以固自身的灵修。银翘连日守在药鼎前,身上又是伤又是劳累,终于熬不住睡着了。

    “银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在这里偷懒,就不怕给太子殿下炼的汤药给毁了吗?”

    进来见到银翘睡着的仙侍,很不耐烦地用脚尖将银翘踢醒,银翘身体一时没个稳度,直接被踢坐在了地上,她委屈地撑着身体摇晃地站起身来,回给进来准备为太子送汤药的仙侍欠了礼。

    仙侍见到她灰头土脸切切诺诺地模样,傲慢不懈的又对她说道:“瞧你这污脏样,尽给我们仙药侍丢人,还不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让旁得人见着,还以为咱们都似你这样的呢,到时候谁还敢吃咱们炼的药。”

    银翘这才看见,几日里来一直守在药鼎前,是没能离开回去换身干净的,被人数落也是情有可原。便又向来人行了个欠礼走出了帐外。出了帐银翘才知晓已是天明,又是个一睛阳大好的天景,她直了直僵硬地身体,用手挡着晨光的刺眼,想再看看灵山的一草一木,算着太子殿下大好的情况,应该不日便又要回天庭去了。

    “你还跟这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换身干净衣衫。”这时身后传来刚才那位仙侍的斥责声,仗着资历长她不依不饶地数落着银翘银翘,走过银翘身边见银翘仍然不动,气就不顺地侧身使劲推搡了银翘一下,银翘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推,挽发钗一下松脱,丝发滑落而下面纱也一同松脱,银翘惶恐地赶紧双手托纱,想挡住自己面庞,但眼急手快的侍女一把扯去了面纱,见到银翘近乎全毁的容貌,不由倒吸凉气,她厌恶地扔掉手上抢来的面纱,下意识退后了几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是修习了什么邪术吗?容貌毁成这样,还怎么能留在仙药司服侍天尊,我要去告诉锦姝上仙,让她来处置你。”

    不能言语的银翘,捡起地上的面纱,赶紧又挡住面庞,她拉住正要离开的仙侍,着急的直对她摇头,那仙侍嫌弃她都来不及,哪儿还容许银翘拉扯自己,更没好气地使出法术将银翘打倒,银翘自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她着急地追上仙侍,挡住仙侍的去路直接给她跪下,苦苦跪求仙侍不要去告诉锦姝上仙。

    “银翘?”一直担心银翘的雪荧,见到银翘惨状,远远地就大喊了银翘一声,大步向银翘跑来,她扶起还在向仙侍磕头的银翘,对着仙侍大声地吼道:“怎么,仗着自己在仙药司待得久,就欺负我家银翘是吗,不怕我去向锦姝上仙告你?”

    银翘一听雪荧也要去找锦姝,赶紧拉住雪荧直摇头,示意雪荧千万别去打扰锦姝上仙。

    “哼……行啊,我正想去禀报锦姝上仙,银翘私修邪术,让锦姝上仙把她赶出仙药司呢?走吧,咱们一起去。”

    “……什么修习邪术,我们银翘怎么会干那样的事,那可是违反天条的事,你休要在这里胡言。”

    “我胡言,她脸上可是印得真真儿的,如若不是修习邪术又怎么会毁容,她又为何不敢跟我辩驳。”

    “呵……她想解释也得先治好她的哑症才行啊?”

    “哑症?”仙侍倒被雪荧一番话说胡涂了。

    “我当是因为何事你要去告银翘的黑状,她不能说话我能代她解释。既然你执意要去禀报锦姝上仙,那咱们就一起去,省得在这里跟你废话。”

    “……那你倒是说出理我听听。”听到雪荧不惧去面见锦姝上仙,仙侍也生出了顾虑,与其在锦姝上仙那里丢人,不如先清楚了再做定夺。

    “银翘是因为试炼丹药才哑了嗓子,对,还毁了容,这些锦姝上仙全都知晓的。所以才罚她守药鼎这苦活,不然去给太子殿下送药这好差使还能轮到你什么事。不信?还不信是吧,那咱们现在一起去问锦姝上仙,我看你那时又能栽赃我们家银翘些什么。”

    雪荧这番解释倒是圆满,她明里暗里提醒仙侍,锦姝上仙也和银翘一样,是出自灵山灵族,自然送药这好差事会先给银翘的。但好差事没给银翘却让银翘干这苦差,用用脑子也该想明白,自然是事出有因啦,所以银翘的事,锦姝上仙肯定是先前知晓的。

    仙侍听完雪荧的解释,她不确定地又看了眼银翘,银翘含泪忙对她点头,表示雪荧所说一切属实。仙侍不免心中也盘算起来,若是她们所言属实,以锦姝上仙的出处,自然是会偏护这银翘的,执意禀报定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罢了,今日就先放过她们。她不耐烦地对着二人道:“让开,别耽误我给太子殿下送药。”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看来仙侍这算是放过她们了,赶紧让到路旁,仙侍走过二人身边,瞥了眼二人,冷哼一声便匆匆离开。

    雪荧见仙侍离开,心疼地拿出手帕给银翘擦去眼泪。“你说你,没事尽干那些不讨好的事,那仙侍说你还在容貌给毁了,你毁成什么样了,快给我看看。”

    银翘倔强地推开雪荧,她已经受够了刚才那样大的屈辱,又怎么又承受起雪荧看见自己时表情。雪荧见银翘挡开自己的手,便知道此时银翘一定心里很不好受。

    她识趣地将手帕交到了银翘的手上道:“好吗,不让看我就不看。银翘快把泪擦干,不就是试药伤了肉身吗,你以前不常和我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我信你一定能找出治愈自己的办法。”

    雪荧边劝说着银翘,边给银翘将长发束起,银翘虽然眼神憔悴但眸中星星点点似有火点在慢慢升燃。有了雪荧的劝慰,银翘拉起雪荧的手,认真地向雪荧点了点头。

    “雪荧你在这儿呢,快跟我回去,尹夜上仙找你的紧呢。”

    “找我什么事?”雪荧一脸茫然地问着寻她来的仙侍姐姐。

    “听着像似太子殿下那边来人了,具体是又要安排咱们什么事不知道,再别这里闲聊了,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哦……银翘,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的,把自己照顾好啊。”雪荧被仙侍拉着边走边不忘回头嘱咐着银翘,生怕她一离开银翘又变回了刚才那可怜样,银翘眉眼弯弯向雪荧点了点头,表示让她放心。

    “银翘,锦姝上仙让你过去。”一位仙侍轻声传话给银翘,银翘收到传话,赶紧又擦了擦面上的泪痕,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裙,这才随传话的仙侍姐姐赶去锦姝上仙大帐。

    “银翘,我送你的仙药典籍你可有看?”锦姝上仙好似知晓了什么,望了许久银翘才开口问她。

    银翘点点头表示已经翻阅过了。

    “那可有能对症你身残的方法?”

    银翘眉目中突然露出落寞的表情,对锦姝上仙摇了摇头。

    “今日之事我已知晓,银翘,虽然你我同出灵族,现已入了天庭,自是要遵循天庭规制行事才好。眼下你不能言语,就无法全心服侍天尊,这皆是因你私试丹药而造成的。身为仙药司的执掌,我更不能徇私袒护,眼下太子殿下已经大好,暂时用不着再服用汤药了,可这处罚还不能停,思来想去,那就罚你去打扫仙药司典藏楼好了,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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