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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雪荧的苦楚(二)

    这日银翘已站在风雪中翘首等了多时,她双手抱着自制的小暖袋,见落柯迟迟未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聒噪起来。

    “银翘姑娘,您就先回去吧,在哪儿等不是等,何必站在这里受这风寒之苦。”

    银翘对着身后的守卫欠了欠礼,算是回谢了他的好意,她又何尝不知道在屋里等会比在这里更暖和些呢?可心里惦念雪荧紧,根本在屋里坐得住,想着雪荧在织绵司受苦,银翘又怎么能安心无感呢

    “银翘姑娘,你怎么不在屋里等我,站在这里别把您给冻坏了。”

    “不打紧,落柯,你怎么才回来。”

    “哦,去给太子殿下送信时,太子殿下留我多问了些煞古的事,又派我去取了三殿下的生辰礼,这才耽搁了些时辰。”

    “那我托您的事……?”不等银翘将后话问完,落柯突然打断她,给了银翘一个眼色,银翘赶紧意会收声没再多问。因为这时她才发现,落柯并不是一人回来,身后还跟着六名仙侍。

    “您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行,我先去把太子殿下给三殿下准备的生辰礼,先去送给三殿下,得空再去寻你。”

    银翘懂事地向落柯曲膝欠了个身,便往自己的居所走去。等了没多久听到有人叩门,银翘赶紧起身将门打,来人正是落柯他身旁还有个仙侍。

    银翘将二人请了进来,这才看清一同来的仙侍,身着织绵司的宫服,心想这落柯还真是心大,都嘱咐他了一定行事低调,他却直接把织绵司的仙娥给送到自己屋里来了。

    “银翘,乔雯姑娘是雪荧在织绵司唯一的朋友了,就让她给你说说雪荧近况吧。”

    “你就是雪荧常出的银翘姑娘?”

    “是的。”当银翘向来人给了肯定的回复后,那姑娘尽然拉住银翘的手哭了起来。银翘望着拉着自己的那双手,她尽看见这姑娘的露出来的手腕全是层层叠叠的针眼,她即惊又心疼地,赶紧在自己的乾坤袋里一通翻找,取出瓶灵药,给这姑娘受伤的两只手臂都擦上,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那姑娘这才止住哭,抽搐着给银翘行了个谢礼。

    “姑娘,你这是怎么弄的。”银翘关切地询问起来。

    “姑娘您这药确实好用,我以前也是用过的,雪荧就常常偷偷给我抹过。”听到这话银翘的戒备松了下来,这药确实是她专门为雪荧制的,能知晓雪荧有这灵药应该是雪荧认为最亲近的人。

    “来,快给我说说,你跟雪荧都怎么了,为何会受这样重的处罚。”

    “我也是与雪荧一同给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制铠甲才熟络的,多亏雪荧点子多,太子殿下对我俩所制铠甲甚为满意,还派嘉和君来织绵司亲自封赏了我二人。”

    “这事我听雪荧说过。”

    “可偏偏那日我二人领了赏,雪荧的丝帕尽意外掉在了殿内,嘉和君也是恼人,这等小事至于专门要提醒一下吗?我就帮雪荧把帕子捡了回来。谁知道就因为这事,那些个嫉妒我跟雪荧受封的仙娥们,私下乱传说雪荧是故意掉落那丝帕,存着勾引嘉和君的心思。这事传到了尹夜上仙的那里,她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便斥责了雪荧与我,还说我俩根本不配得那五百年的灵丹,要收没了我俩的灵丹,我交了灵丹可雪荧硬是不从,说自己已经服下了那灵丹吐不出来了,尹夜上仙哪是那么容易被欺瞒的人,她稍试雪荧便知她身上根本没有增进五百年的灵修,这下恼火的尹夜上仙认为雪荧勾引嘉和君在先,欺瞒不敬她在后,直接免了雪荧和我一阶仙侍资格,罚我俩去做那些个最苦最难的活,说什么时候雪荧能主动交出五百年灵丹,她才会饶恕雪荧的过错。”

    丝帕?灵丹?银翘听完这些,脑子乱做了一团麻,她赶紧从袖袋里取出雪荧帮他擦泪时留下的丝帕递给乔雯,乔雯仔细地看过后,她满脸不明地望向银翘。

    “是,是这帕子,跟雪荧那天掉落的一模一样,可我分明记得那帕子还在雪荧身上带着呢?这,这怎么又在你这里了呢。”

    “是两块手帕,是雪荧当初绣了两块一样的丝帕……”银翘越说越没底气了,这断时间太多的事都填在了银翘的脑子里,唯独她忘了自己曾经救太子时意外失落的丝帕,尽然会被有心之人凭着那丝帕寻到了雪荧。

    刚才她听到只因为一块丝帕给雪荧引来了诸多祸事,心中还犯奇,雪荧的丝帕那日帮自己擦泪,明明还留在她这里,又怎么会平白地在殿上又掉落了一块呢。

    “银翘姑娘,今日听到这些时,真给我气上头了,我当时就想冲进织绵司找那尹夜上仙为雪荧讨个说法。”落柯一旁愤愤不平地拳手直磨。

    “乔雯,辛苦你告诉我这些,这瓶药你可要收好,雪荧若是仍交不出灵丹,想你二人日后更会艰难。眼下我只能给你回报这些,待我想想,我要好好想想,定能尽快想出救你俩脱离苦海的办法。只是我已知晓此事的消息,你先不要告诉雪荧好吗?”

    “嗯,我听你的。”

    “好了,也不早了,你赶紧与落柯先去你的居所吧。”

    “银翘姐,谢谢你的药。”乔雯回给银翘一个谢礼,便与落柯一同离开了。

    银翘望着手中的丝帕,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原来雪荧所受之苦,全都因她而起。若她没有掉落那丝帕,就不会平白给雪荧引来祸事。若她没有受伤,又怎会服下雪荧那颗五百年的灵丹。现在丹已入体去哪儿再给雪荧找出来个五百年的灵丹呢,听完乔雯所述,银翘已经心中明了,若雪荧仍交不出那五百年的灵丹,依着尹夜上仙那性子,怕是拖得越久,就会罚雪荧的更狠。

    脑海里银翘似有印象,上次翻阅古籍时曾有见过,可以将自身灵修化丹的方法,可当时自己只忙着找自救的办法,瞄了一眼并未细看。眼下刚回来煞古若此时再去仙药司,恐又会给锦姝上仙生出诸多的麻烦,眼下还有谁可以教教我呢?

    银翘环视了一圈屋子,看见自己桌上的乾坤袋,对啊,她从仙药司可不光取了医治伤兵的仙药,还多拿了几样稀缺的仙药。自上次去过一回芠茜的洞穴,她就发现那里也许是受洞穴条件的限制,虽然种了不少奇花异草,但却都只是春夏两季才有的,唯独秋天采得的仙药,她那里尽一株没有。

    由此可见,芠茜上仙应该极缺秋天才有的仙药,所以这次银翘回仙药司时,特地多取了几样秋天才能采得的稀有仙药,本想着过些时候再去拜会,眼下这事心焦的很,不如去求求芠茜上仙,说不定她能教自己呢?

    成不成总要去试试,银翘拿起桌上的乾坤袋,便又披上了大氅,顶着风雪悄悄潜入了煞古,凭着上次回来的方向,银翘终于走到了那处地穴。

    洞穴里依然温暖如春,脱下大氅抖掉上面的落雪,这才顺着花草中的小路向深处走去。

    上次来银翘便已看出这路边花草中的玄机,万物都相生相克,这么多的奇花异草自然也混杂着不少有毒的,小路虽然清晰可见,但可不是随意想走哪侧都行的,若行差踏错被毒花草所伤,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咯。

    眼见就要走近前屋,忽然屋里飞出数支毒刺,银翘飞身闪躲向屋内大声喊道:“芠茜师父,银翘求见。”

    眼看一根毒刺就以扎到银翘的眼睛,突然停顿在空是,银翘赶紧绕开毒辣刺,站在个安全的位置时,空中的毒刺跟下雨般,纷纷落在了地上,银翘这才长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狂跳的心,大喘气起来。

    “银翘姑娘,你怎么回来了。”这声音?这声音怎么是赤浪,这毒刺明明是芠茜上仙的活动术,赤浪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我是来探望芠茜上仙的,还特地给芠茜上仙送些礼物。”

    说着还不忘高高举着她的乾坤袋,生怕屋里的人瞧不见似的,这时赤浪从前屋走出,依然嘴角勾笑,满是意外地望着银翘。

    “送礼就进屋来送,站那么远谁能瞧得见。”

    “哦……”银翘这才放下心来,不用担心再走一步就会被芠茜的毒刺给扎死。

    “我们煞古有这么冷吗,什么时候见你都穿这么厚实。”

    “我本体就具冷寒,自然是受不得这煞古的凉。”银翘不待见赤浪的,自顾自地绕过赤浪,往屋内走去。

    芠茜上仙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透着玩味不解的神情,她不言静默地直直地盯着银翘,银翘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她这眼神盯着了,她规矩地双膝跪下,给芠茜行了跪拜礼,也没等芠茜让她起身,自己便站了起来。

    “芠茜上仙,小仙特带薄礼来感谢上仙的出手相助,还请上仙您收下小仙的一片心意。”

    说完银翘就手没停地,从自己的乾坤袋地取出一堆,她专门从仙药司里为芠茜上仙寻来的稀有仙药。

    她的动作没停,但件件稀有药材的出现,倒让坐在那里芠茜看着心动难耐,这时银翘又拿出一样仙药时,芠茜彻底坐不住了,她走近拿过银翘手上的仙药,“养神芝?”

    “对,这是地脉神芝,是前年我与锦姝上仙一同去采来的,一共就寻得了两棵,这次我专门去仙药司里,偷偷取了一棵给您送来的。”

    “你可知这养神芝的妙处。”

    “地脉神芝被赋为不死草,生在琼田中,叶如菰,不丛生,一株可活千人,书上这样记载的,芠茜上仙我说的可对?”

    芠茜欣喜地拿着地脉神芝,满颜笑容频频对银翘示以赞许的点头,银翘知道自己说对了,自是也跟着开心起来。她取下面纱,用不经意的余光瞄了眼,再次见到自己受伤脸时赤浪的表情,他依然不惧不厌,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

    “说吧,送这么好东西给我,是有什么事求我?”

    芠茜依然是那干脆直率的性子,虽然见到如此多的稀有仙药心中甚是欢喜,可她也很清楚地意识到,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打上次这丫头离开后,她以为这丫头不会再回来的,嘴上的谢也不过是几句客气的话而已。可今日银翘的到来倒真让她极为意外,见到了这么些多年未见过的稀有仙药不说,还听到了银翘清楚明确解说出仙药的话,她更为确定银翘是个修习医术的好苗子。

    虽然那日她没有刻意询问银翘,是怎么知晓凌霜花能治愈千佑所伤的,但从银翘身上的乾坤袋她已清楚银翘的出处。

    先不说银翘医术造诣有多高,单从她从未见过凌霜花,却能想出找妹凌霜花的办法,她就觉得这丫头医术上的悟性应该是极高的。

    “银翘,确实是有事想向芠茜上仙求助。”

    “说”银翘的直接正符合了芠茜的性子,她一个说字就给足了银翘勇气。

    “我……芠茜上仙,您可知如何能将自身灵修化成灵丹?”

    “这有何难我都会,还至于拿着这么多的稀罕物来求我师娘啊。”

    “你闭嘴。”芠茜上仙听到银翘所求之事,确实心中略有失望,她本以为银翘带着这么多礼再次上门,是来向她拜师的,哪想到银翘所求之事,尽是件连赤浪都能办成的事,但她分明从银翘的眼中看到了迫切。”

    “你是想将自身灵修化为灵丹吗。”

    “……是……”沉默片刻,银翘还是如实回答了芠茜上仙。

    “你只是个初阶仙侍,哪儿来得那么多年的灵修可以化成灵丹,本就身上有伤,你就不怕执意而为,会毁了自身仙体吗?”

    “怕,我当然是怕的,所以银翘才来此向芠茜上仙求助,有什么办法能不伤及我的本体,又能将我身上吸入的五百年灵力化为灵丹。”

    “你是说你身上已融有五百年灵力?”

    “是。”银翘赶紧伸出右手,示意芠茜若不信,可以亲自查看。

    “那就好说,赤浪,你不是说你就会吗,不如你亲自教她?”

    “师娘,你刚才还让我闭嘴,怎么这会儿又让我教她了。”

    “她送师娘这么贵重的礼,我才应了她这么点小事,与情与情我这儿都失了度。既然你说你会,那不如你顺手教她一下好啦。”

    “那师娘你不教她,这些贵重之物可还要收。”

    “送都送来了,我自然是要收了呀,总不能驳了这丫头的一番好意。丫头啊,你送来的这份礼我确实满意,既然我收了你这份重礼,日后定会帮你解难的,你可还愿意把这礼留下?”

    “愿意,银翘肯定是愿意的,这仅是银翘兑现当日承诺的回报,以后银翘还会经常叨扰芠茜上仙的,银翘也只是个初阶仙侍,不懂的地方还很多,就怕来多了芠茜上仙烦我。”

    “你喜欢来便来啊,什么叨扰不叨扰,这煞古能跟我师娘聊上几句的,除了我便是你了,是吧师娘。”

    “就是话多,我俩能有什么话可聊,教了你这些年,你能记住几个仙药的名来?还不如这丫头聪慧,这些年来我都白教你了。丫头,想来便来吧。”

    “好”银翘这一出投其所好,看来真得见效了,一向寡言少语的芠茜上仙,尽然同意她以后常来,自是开心几分。

    “行了,你跟他去学化丹术吧,我稀罕会这些个仙药,就都别在这里打扰我清静了。”

    芠茜这是在下逐客令了,银翘与赤浪面面相觑,耸肩一笑便一起离开了这里。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我和母亲的居所,总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教你吧。”

    银翘没再做声,赤浪说得也对,再紧也不能让人家站在风雪地里教她化丹术吧,银翘只得深一脚㳀一脚地跟在赤浪身后走着。

    “看,前面就是我家。”前面走着的赤浪,突然停下脚步,给银翘指向远处,只在地面上泛着红焰焰的光,目测应该是处不小的地穴。银翘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看见了。

    嗷……唔……,嗷……唔……,突然远处传来两声咆哮,像是某中巨型兽类的声音,赤浪和银翘都听到此声,同时停下脚步,向发出声音的望去。

    银翘远远瞅见两只绿色的光,在空中上来飘浮,在风雪中划出不规则的光环。

    “那是什么。”

    赤浪面貌清冷一言不发并未作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死盯着越来越近的东西。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熊!!!是熊!!!

    银翘终于看清楚快速奔来的是什么了,尽是头通体白色的熊。当熊看见赤浪和银翘,跑得更加快了起来,毫不犹豫地直冲过来。眼见还有十来步之距,银翘双手交叉紧抓住身上的大氅,吓得脚下像冻在了地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开半步,她的心狂乱地跳着,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过熊,她在灵山是有见过熊这种凶兽的,那熊的凶残也给她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忽然赤浪迎向那熊,上去就想要拦腰挡住那熊,可那熊确分外地灵活,绕开了赤浪直接跳到了赤浪的背上,赤浪转了几圈想甩掉那熊,却怎么也没甩下来,在这惊恐紧张的时刻,突然银翘听到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的笑声,银翘睁开眼睛见到却是奇怪的景象,这什么情况。

    不是赤浪在斗熊吗,怎么是熊在逗赤浪似的,尽像个猴子似的,从后背直接骑在了赤浪的肩上,二人还发出开心的笑声……

    “真够皮的,说你多少次了,这样会吓着人的。”

    “谁会怕我,怎么你怕我了吗?哈哈哈”

    “怕,怕,能不怕吗,我最怕你这个缠人精。快点下来,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谁敢笑话我,我就吃了他。”赤浪无奈只得扛着那头死活不要下来的熊,走回到还僵愣在原地银翘身边。看见赤浪回来,他肩上还坐个熊,银翘仰起头再往上瞧,尽是个穿着熊皮的姑娘正坐在赤浪的肩上,熊头像帽子一样被挂在姑娘的身后,那姑娘揪着赤浪的耳朵问:“哥,她是谁?”

    “她是你银翘姐姐,是天族的人。”

    “天族的人?”那姑娘一听银翘是天族的人,腾地从赤浪的肩上跳了下来,她对着银翘左右瞅了两眼道:“哥,天族的人不是跟咱娘有仇吗,你怎么带她回来,难道是看她漂亮吗?”

    说着话的空,小姑娘手速极快地将银翘的面纱扯了去,待她再转身看向银翘,这才发现银翘脸上有几道狰狞的伤口,表情立马尴尬起来。

    银翘倒看得真切,这姑娘眼神中除一瞬的吃惊,便又恢复到看个正常人的表情,分毫没有刻意伪装的神情,眸中干净地像一汪清潭那样的透亮。

    “还你,不就脸上有几道伤吗,至于这么小心还拿个面纱挡着?”姑娘心直嘴快,她直接又将面纱递回给了银翘,银翘见着这小妹妹还真爽直,接过面纱又戴在了面上,还不忘回给小姑娘个曲膝礼。

    “哥哥,她还给我回礼呢。”小姑娘一见银翘给自己回礼,尽吓得直接跳到了赤浪身边,挽着赤浪的胳膊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疯得没点姑娘样,以后这礼数上的事,你可真要跟这银翘姐姐学学。”

    “她是你妹妹?”银翘终于平复好心情,开口问向赤浪。

    “她叫容儿,是我娘收养的孩子,自然是我的妹妹了。”

    “容儿,这名字倒是起得乖巧。”

    “嘿嘿,我娘说了,当时捡到我时,我正躺在我死了的娘的怀里,包我的衣服上就绣着个容字,所以我娘就叫我容儿。”

    “……躺在你死了的娘怀里?”这姑娘说话还真是几大转折,银翘听着顿感一团乱。

    “这丫头说话从来都是这样,说这个扯那儿的,她是我娘捡回来的,正巧包她的衣服上绣着容字,所以就给起名叫容儿,成了我的妹妹。”

    “哦……原来如此。”

    “哥,你又去芠茜师娘那儿了吧。”

    “你怎么知道”

    “嘻,我就是知道,我鼻子有多灵你不清楚啊。”

    “是闻到了我身上的花草味了吧。”

    “嘻嘻,咱们这里,什么好吃都能被我找到,我是谁啊,我可是大名顶顶的容儿。”

    “你出来娘知道吗?”

    “知……是知道的。”

    “什么叫知是知道的,你是不是又偷跑出来的。”

    “哥,人家不爱学刺绣吗……娘非让我去洛姨家学,嘿……我是谁啊,我瞅着洛姨家的针不太好使了,我便给她说,我出去帮她打个兽,用兽骨帮她磨出几根新针,她以后绣起来就更称手了对吧。”

    听到这里银翘实在忍不住偷笑起来,这煞古还真是古灵精怪聚集的地方,遇到人的都着实有趣的很。

    就这样在容儿一路的吹嘘下,三人走到了地穴口。

    “唉,这一路让你吵得头都两个大,你既然答应了给洛姨磨针,可不能失言。赶紧去吧。”

    “哥,你要跟她去干嘛。”

    “我们能干嘛,银翘姑娘是咱们家的客人,我自然是要去安置她的。”

    “哦……好吧,咱们一会儿见。”容儿对着银翘扮了个鬼脸,这才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赤浪哥,您回来了。”一少年亲切地唤着赤浪,几步迎了上来,见到银翘稍有意外道:“赤浪哥,这位是谁。”

    “这是银翘姑娘,随我来学化丹术的。”

    “哦,那要给她准备休息的屋子吗?”

    “不,不用了,我学完马上就要离开。”

    “这么急啊,晚饭快做好了,要不先吃了晚饭再学?”这少年还真是客气,银翘自从修仙成人后就已经辟谷了,从来没吃过人间的饭食,她赶紧摇头回道:“不,真得不用了,我们天族仙修都是辟谷的,不需要吃这饭食的。”

    “你从天族来?”少年又上下打量了银翘一圈道:“我说这姑娘气度不凡,原来是从天族来的,姑娘快请进屋暖和暖和。”

    银翘望了眼赤浪,赤浪也用了一个请的手示,银翘便也没客气地走进屋去。屋内陈设简洁,虽然在地穴中,却没有一点污尘暗垢,倒是分外的明亮。

    “这是我的侍从古青,他也是我母亲收养的孤儿。”

    “您的母亲真是位善人,尽然收养了这么多的孩子。”

    “也就收养了他俩个,古青是鲛族中的弃婴,因为他打出生便不会哭,更别说会落泪了,所以被视为不祥之物,便弃在了煞古,我得知此事后,便把他捡了回来。”

    “你是说古青打出生就没哭过?”

    “嗯,这也是我闲了去西海,从那边朋友闲谈中偶然听说的。鲛珠可是鲛人最引以为傲的圣物,偏这古青就是个异类,不仅不会哭,就是打哭了也挤不点泪,容儿可是验证他许多回的,从来只闻古青哭声不见他落泪的。”

    “呵呵……真有意思。”今天是什么日子,银翘居然能遇到两大活宝,古青的故事让银翘突然觉得,自己跟雪荧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起码自己还健全的活在当下。

    “是赤浪回来了吗?”

    “是的母亲。”银翘随着赤浪走过去的方向,见到了一位端庄温雅的女子,在古青的搀扶下走进屋来。

    赤浪从古青手上接过母亲,小心地将母亲搀扶到餐桌前,直到母亲坐稳他才自己坐下。

    “母亲,咱们家今天来客人了。”

    “是谁啊?”

    “是天族来的银翘姑娘。”

    “哦……是位姑娘啊,那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娘,我有那么不会招待人吗?”

    “姑娘,我们这儿简陋粗鄙,比不上天庭的奢华,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姑娘可别放在心上啊。”

    银翘望着对自己客气的赤浪母亲,见她明明是与自己说话,却看着别处,生为医者她自是很关注,伸手在她的面前划了两小,便已知晓这位长者失明了。

    赤浪见到银翘投来试问的眼神,点了点头表示她的判断是正确的,他的母亲确实已经失明。

    “小仙银翘拜见紫莫姑姑。”

    “姑娘认识我?”

    “我是被天庭派来医治这里伤兵的,这些日子,没少听到他们提起过您和赤浪,故才知晓您的名讳。听闻太子殿下也都称您为姑姑,所以小仙就斗胆称您为姑姑,不是知会不会失了礼数。”

    “这姑娘倒是机灵,姑姑就姑姑吧,一个称谓而已,没什么失不失礼数的。”

    “母亲,饭来啦,您当心着别烫着。”古青端着五盘三碗摆满一桌,一家子人团坐一圈,人间烟火的闻道飘荡在空气中,银翘还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味。见着银翘只闻不动,古青对着银翘便是一通劝说。

    “银翘姑娘,虽然你已经辟谷,但也不是不能品尝这人间饭食的。你看我赤浪哥,我古青做的饭食他从没拒绝过。给你说啊,我这手艺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不信你尝尝?”

    “尝尝?”赤浪递给银翘一双筷子,也附和着示意银翘尝尝,银翘接过筷子,在桌上看了圈,见着一盘菜里红绿黄都有,倒是看着很美味,直接夹了一块红色的菜,送进嘴里。

    “咳……咳……这……咳咳……这是什么,会不会有毒?”

    “哈哈哈……银翘姑娘,你太逗了,那可是红椒,怎么会有毒。这一桌子上哪个都比它好吃,你偏尝了它。”银翘的意外之举,倒引得一桌子上的人大笑起来,银翘尴尬的大口喝下两大杯水,这才嘴里感觉好受了些。

    “原来这就是人间常说的辣味。”

    “对啊,人间常说的酸甜苦辣麻,咱们这里全有,姑娘要不要一一都尝一下,免得你日后游历人间,不认识反倒闹笑话。”

    “嗯……说得有道理,那我都尝尝?”古青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虽然已成仙确不解人间,真有一日,自己云游人间她启不成了凡人眼中的笑话。

    “姑娘尽管放心品尝,这些菜绝对不会有毒的。”古青对银翘的调侃,惹得一桌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样开心,吃饭都不知道叫我,古青我看你又想挨揍了。”容儿这会儿也回来了,她发着小牢骚,自顾自地就坐在空位上,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吃了起来,这吃象确实让银翘开了眼界,原来吃饭也能这样大口吃的,虽然银翘从没吃过人间饭食,但见到容儿这吃象,尽生生地被她给勾的口水真流,她一旁舔了下唇问道:“容儿,哪个菜好吃。”

    “银翘你说啥呢,我家古青做的饭,就从没难吃过,银翘姐姐,你问我这话,难道是想让我给你介绍介绍?”

    银翘急忙点头应和着。“行,那你等我吃饱了再给你做介绍。”

    “等你吃饱了还能让银翘姐尝到菜,鬼才信,银翘姐,别搭理她,你吃这个,这菜是甜味的。”古青毫不留情面地怼了容儿一通,赶紧趁着容儿还没把菜全都吃光,分别为银翘夹了几种菜,一一为银翘介绍并告知口味。银翘满足地尝了起来,今天这顿饭算是长知识了,银翘吃着也极为享受。

    赤浪与银翘一样,只是蜻蜓点水的尝了几口,他毕竟不是在煞古受罚,所以他根本体会不到受罚人所承受的苦感,陪在这桌上吃饭,纯粹是为了陪着母亲,不让她老人家感觉凄凉。

    谁曾想这容儿确与任何人都不同,她特殊的体制造就她有个无底洞般的肚子,别看她并不胖,可吃起东西来即不挑食又饭量极大,所以每日古青都要准备十人的饭食,只为能让容儿吃饱。

    果然古青说得是真的,待容儿放下碗筷时,桌上已是盘碗全净,连个菜渣都没剩下。“银翘姐,你信我了吧。”古青说完就站起身来便开始收拾起来。

    “母亲,我还与银翘有事相商,您先回屋休息吧。”

    “好好好……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这老太婆子。”

    “母亲,我扶你回屋。”容儿赶紧凑到紫莫身前,收了些自己跳脱的性子,小心地扶着紫莫起身。

    “容儿,你今日去洛姨那儿了吗?”

    “母亲你放心吧,您交待我的事,我哪敢不去,母亲小心门栏……”紫莫姑姑在容儿的搀扶下离开后,赤浪这才对着银翘一笑道:“姑娘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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