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莒氏公主
莒叔傲和上卿孔让站在城门之上，望着运粮的车队，从地平线连接到莒父城，井然有序。
“齐国好大方呀，答应了和亲，就给了这么多车粮食。”莒叔傲说道。
“君上，真的要把三公主嫁给那个老头子吗？”孔让问道。
“不然有能怎么办？我们不能言而无信。”莒叔傲说道，“齐国实在是太卑鄙了，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饿死了许多百姓，再无一个商人来莒地做生意，国家都快要垮了，我给一个公主算什么。”
“只是齐国人，尤其是吕小白，反复无常之人，我担心给了三公主，也未必就会太平。”孔让顿了一下说，“其实，老臣到有一个想法，就是有点冒险。”
“哦？”莒叔傲示意了一下左右的人退去，轻声低问，“孔父，有何良策？”
孔让年近七十，身体硬朗，思路清晰。他辅佐四代莒侯，在莒地声望如天，任何一个莒人，都尊称其为孔父，无一例外。他看着莒叔傲从小到大，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国政，看着公主们如何从顽皮的孩子长到绝世佳人。现在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心头肉一样的三公主嫁给风烛残年的齐桓公，心里比莒叔傲更难割舍。
“细作来报，管仲已撒手人寰。”孔让说道。
“的确是个好消息，”莒叔傲说，“管仲这个老东西，活得也真是够久的了，所有诸侯都会为这个消息开心的。”
“齐国现在奸臣当道，据说在齐桓公面前，只能说好听的，要是谁的话不中听，立马就会被处死。这样的情况，恐怕会生大的乱子。”孔让顿了一下说道，“吕小白性格多疑，好色残忍，即使把三公主送去了，也并不能说我们就安全了。我想，是时候联合诸侯国，一起推翻齐国的霸权了。”
“话虽如此，”莒叔傲忧虑道，“晋国正在内乱，又和秦国反复边境摩擦，鲁国又是我们的敌人，不会认真出力，而周边其他诸侯都太小，其能力都杯水车薪。况且齐桓公威望还在，所以看起来时机很好，但是很难形成联盟。”
“君上还忘记了一个国家。”孔让提醒道。
“还有谁能帮助我们？”莒叔傲不解。
“莱国！”
“东莱子？”看着孔让点点头，莒叔傲诧异地说道，“据说东莱蛮子毫无礼数，任何中原诸侯都不与其来往，我们对他们全无了解。”
“没错，”孔让解释道，“不止我们不了解，其他诸侯也不了解，或许齐国会了解一些，因为从当年武王分封吕太公齐地开始，占了莱人的土地，双方就一直纠缠不断，打了好几百年的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不过齐国强大了几十年，注意力在周王室那边，而莱国主动退却，所以莱国有点被中原人遗忘。”
孔让继续说道，“莱人彪悍，战斗力很强，他们或许能成为我们坚强的盟友；另外纪国新近遭到齐国侮辱，纪国可辅助莱国从齐国东面犯难。晋国这边，晋惠公是见利忘义，没有主意的小人，依靠大公主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说服他同时发兵。秦国倒不用太担心，穆公正处理义渠的问题，不会趁机去偷袭晋国。鲁国是齐国的死敌，又是随风倒的诸侯，看到三面攻齐，最后也会出兵讨一点便宜。齐桓公，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诸侯霸主齐桓公了。”
“联盟的关键在莱国，我们并不知道这些蛮子的是否愿意死心塌地的打齐国。我们该派谁去出使莱国好呢？”
“君上，老臣愿走一趟。”孔让拱手说道。
“孔父去虽然最好，但是，”莒叔傲犹豫地说道，“您是国之肱骨，况且现在岁月不饶人，又出使那蛮荒之地，我担心有个三长两短，我莒国承受不了。”
孔让微微一笑，说道，“大丈夫岂能只顾及自己身体。别人去我不能放心，我见到莱侯，可随机应变。至于危险吗？我可以和君上借一个人，跟我一起去，既能保护我的安全，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莒莱两国通婚最关键的人。”
“这个人是…”顺着孔让微笑的目光，从城上望下去，城门下一个女将，骑着马在粮草车队旁监督，莒叔傲若有所思，缓缓说道，“莒梗——要是能嫁给莱国，倒也是了了我一块心病。”
孔让微笑着说道，“二公主的能耐，恐是深不可测。”
莒国东方紧邻的是夷国，武王伐纣时期也是东方大国之一，由于和商纣王交恶双方大打出手，后来投靠了周王朝。如今，已经退化成一个边缘小国，为求生存，典型的骑墙派，对齐鲁莒谁也不得罪，和莱国无来往，倒是和另一个小国纪国经常掐架。
夷国人口不多，海岸线长，山地草原，风景无限，孔让与二公主莒梗一行人四辆车行走在如诗如画的景色中，望着大海，心情也开朗起来。
莒梗不要坐车，非要骑马，一边骑着马一边指着海景冲着车上的孔让喊道，“孔父，你看那边，多美呀。”
孔让微微笑着，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忽然发现，小时候晒得黑漆漆的假小子，每天都会把别的男孩揍哭，今日突然一见，怎么这么顺眼。皮肤现在已经不黑了，一身蓝色的衣裙凸显苗条的身材，头戴宝玉王冠更衬得英姿勃发，虽然脸蛋乍一看不算美女，但却值得细看，越细看越能回味，让人印象深刻。
孔让忽然有了一点当父母的愧疚感，莒侯的家里人，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平常忙于朝政，为了莒国在大国间的生存奔波。如今恍然之间，在天地美景里，看着自己的孩子快乐地在草原起码奔跑，眼睛忽然禁不住湿润了。自己怎么就没能多关心关心这个孩子呢。一直以为她调皮捣蛋，在姐妹的衬托下也不好看，是最被忽视的那个，由于武艺高强，还给她封了一个近卫军的头领负责一些安保工作。可是想来她也只有十六岁，天真调皮，真是对不住她呀。
“停车。”孔让在车上对莒梗说道，“难得出来一次，我们不赶路了，明天再到琅琊即可，晚上我们住江边的渔村，吃吃烤鱼，放松一下。”
“孔父你最好了。”莒梗振臂欢呼，随从们也很开心，一路有说有笑。
天空万里无云，与蔚蓝大海相映成趣，一个更比一个蓝，蓝得让人陶醉。在马路的北面，是一个山谷，山谷里被分成了许多红色的、黄色的、银色的盐田，像一副画。
“这里好美呀！”莒梗赞叹着问道，“孔父，以前您来过吗？”
“很多年前来过，”孔让看着这些不知道是什么运输盐的设备说道，“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只是很简陋的村子，用很简单方法晒盐，怎么会发展的这么快，在其他地方也没见过。”
“孔父，村长来迎接我们了。”小役说道。
孔让来之前已和夷国国君通报过，夷国也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块通行铜牌，并与沿途可能经过的地方都打好了招呼，好生照顾。孔让临时决定来渔村前，下人先带着铜牌飞马汇报，村长自然不敢怠慢，出村迎接。
一见孔让，村长带众人跪拜行李。孔让赶忙下车，搀扶说道，“这可使不得。”
“孔父，您还记得我吗？”看着孔让一脸茫然的表情，村长笑嘻嘻地说道，“三十年前，您来过这里视察盐田，在这里吃了烤鱼，当时怀里还抱着一个村子里的孩子。”
“小石子，”孔父恍然大悟，心里忽然一暖，说道，“时光如梭，昔日孩童，如今九尺男儿，我已垂垂老矣！”
“您可不老，”村长赶紧过来搀扶说道，“您的身体好着呢，能活一百岁。”
“那就成老妖精咯！”
“您就是老神仙。”村长打趣说道，眼光落在了孔让身旁容貌俏丽的女孩身上。
孔让说道，“这是我的曾孙女，小婉。”
村长赶紧拱手行李，说道，“好美的女孩儿啊，孔父您太有福气了。”
莒梗在国内可没什么人这么夸过自己，一下子脸红了，往孔让身后躲了躲。
村长赶紧说道，“请孔父和孔姑娘上山轿子，这里路面不平，坐轿子舒服一些。”
双方客气一番，孔让和莒梗坐上了山轿子，前后一个背负，两根长竹子贯穿竹椅，背起来徒步向前走。这曾祖孙两人都觉得好奇，从来没有坐过这个东西，孔让见多识广，却也没有听说过。一路上好奇的玩应不少，加上村长的热情好客，处处是微笑友善的面孔，一行人心情大悦。
行进途中，孔让好奇地问道，“村子的变化好大，很多我也没见过的新奇东西，这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
村长徒步走在孔让旁边，实在地说道，“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一年多前村里来了一个年轻人，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村里的变化都是在他的教导下完成的。他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什么都懂。”
孔让暗暗称奇，问道，“他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村长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不让我们对外说，不过孔父也不是外人。他叫制文，说是从制国来的。”
“制国？”孔让更加奇怪了，说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个诸侯国。”
“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他说他们地方很小，人也很少，因为擅长制造东西，所以被称作为制国。”
“那应该不是诸侯分封的国家。”孔让心中暗想，距离莒国这么近，居然藏着如此厉害的神人，应该想办法见一见，让其为莒国效力，于是说道，“怎么才能见到这个制公子呢？”
“这个不好说，”村长有点为难，说道，“他每次来也没有通知我们，最近很久没有来过了，我们问过他制国在那儿，他只是说在东边的一个小岛。”
“我很想见见他。”孔让说道，“要是他下次再来，麻烦帮我转告他一下，邀请他到莒父城，他将会受到热烈的邀请。”
“孔父放心，我一定转达，不过，”村长犹豫一下说道，“我们国君也想见他，但是被他婉拒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没关系，帮我转达一下我就很感谢了。”孔让把话题转到别的方面，问道，“你有几个孩子了？”
……
夜色降临，村寨广场燃起篝火，村民们唱歌跳舞，迎接远方的贵客，孔让和曾孙女上座，吃着烤羊烤鸡烤鱼，还有各种野生的菌类，虽然没有宫里的食物上等，但也可以说是“山珍海味”了，格外的好吃。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平时少食的孔让也禁不住多吃了一些，还品尝了烤青蛙，身后的小役则是全无形象，狼吞虎咽起来，马夫干脆头埋在了大羊腿里，忘情地啃了起来。这一趟旅程，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一次了。
莒梗换上当地彩丽的衣服，也加入到跳舞的队伍中，欢快地跳了起来。
孔让环顾四周，海草房规整有序，所有人快乐歌舞，不由得心中感慨，如果天下没有争斗，每天都这么开心，那该多好啊！看着莒梗换上夷服，露出右边的肩膀，身材更加秀美，不由得想，真是一个美人的胚子，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呢。本来和莒侯商议的是，争取莱国的支持，顺便把他嫁给莱国的公子，也算是有个归宿，但现在看来，还真是愈发的舍不得了。
孔让年纪大，早早回去休息，嘱咐莒梗和众人也早点休息。莒梗从来没玩的这么开心过，不知不觉就入夜了。有个随行小役提醒，二公主该回去休息了。莒梗此时被村子里的青年男子们众星捧月，心花怒放中，旁边一个村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莒梗就打发了小役回去休息，顽皮地拉着那姑娘的手，从男孩们的簇拥中离开了。
“齐国好大方呀，答应了和亲，就给了这么多车粮食。”莒叔傲说道。
“君上，真的要把三公主嫁给那个老头子吗？”孔让问道。
“不然有能怎么办？我们不能言而无信。”莒叔傲说道，“齐国实在是太卑鄙了，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饿死了许多百姓，再无一个商人来莒地做生意，国家都快要垮了，我给一个公主算什么。”
“只是齐国人，尤其是吕小白，反复无常之人，我担心给了三公主，也未必就会太平。”孔让顿了一下说，“其实，老臣到有一个想法，就是有点冒险。”
“哦？”莒叔傲示意了一下左右的人退去，轻声低问，“孔父，有何良策？”
孔让年近七十，身体硬朗，思路清晰。他辅佐四代莒侯，在莒地声望如天，任何一个莒人，都尊称其为孔父，无一例外。他看着莒叔傲从小到大，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国政，看着公主们如何从顽皮的孩子长到绝世佳人。现在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心头肉一样的三公主嫁给风烛残年的齐桓公，心里比莒叔傲更难割舍。
“细作来报，管仲已撒手人寰。”孔让说道。
“的确是个好消息，”莒叔傲说，“管仲这个老东西，活得也真是够久的了，所有诸侯都会为这个消息开心的。”
“齐国现在奸臣当道，据说在齐桓公面前，只能说好听的，要是谁的话不中听，立马就会被处死。这样的情况，恐怕会生大的乱子。”孔让顿了一下说道，“吕小白性格多疑，好色残忍，即使把三公主送去了，也并不能说我们就安全了。我想，是时候联合诸侯国，一起推翻齐国的霸权了。”
“话虽如此，”莒叔傲忧虑道，“晋国正在内乱，又和秦国反复边境摩擦，鲁国又是我们的敌人，不会认真出力，而周边其他诸侯都太小，其能力都杯水车薪。况且齐桓公威望还在，所以看起来时机很好，但是很难形成联盟。”
“君上还忘记了一个国家。”孔让提醒道。
“还有谁能帮助我们？”莒叔傲不解。
“莱国！”
“东莱子？”看着孔让点点头，莒叔傲诧异地说道，“据说东莱蛮子毫无礼数，任何中原诸侯都不与其来往，我们对他们全无了解。”
“没错，”孔让解释道，“不止我们不了解，其他诸侯也不了解，或许齐国会了解一些，因为从当年武王分封吕太公齐地开始，占了莱人的土地，双方就一直纠缠不断，打了好几百年的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不过齐国强大了几十年，注意力在周王室那边，而莱国主动退却，所以莱国有点被中原人遗忘。”
孔让继续说道，“莱人彪悍，战斗力很强，他们或许能成为我们坚强的盟友；另外纪国新近遭到齐国侮辱，纪国可辅助莱国从齐国东面犯难。晋国这边，晋惠公是见利忘义，没有主意的小人，依靠大公主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说服他同时发兵。秦国倒不用太担心，穆公正处理义渠的问题，不会趁机去偷袭晋国。鲁国是齐国的死敌，又是随风倒的诸侯，看到三面攻齐，最后也会出兵讨一点便宜。齐桓公，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诸侯霸主齐桓公了。”
“联盟的关键在莱国，我们并不知道这些蛮子的是否愿意死心塌地的打齐国。我们该派谁去出使莱国好呢？”
“君上，老臣愿走一趟。”孔让拱手说道。
“孔父去虽然最好，但是，”莒叔傲犹豫地说道，“您是国之肱骨，况且现在岁月不饶人，又出使那蛮荒之地，我担心有个三长两短，我莒国承受不了。”
孔让微微一笑，说道，“大丈夫岂能只顾及自己身体。别人去我不能放心，我见到莱侯，可随机应变。至于危险吗？我可以和君上借一个人，跟我一起去，既能保护我的安全，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莒莱两国通婚最关键的人。”
“这个人是…”顺着孔让微笑的目光，从城上望下去，城门下一个女将，骑着马在粮草车队旁监督，莒叔傲若有所思，缓缓说道，“莒梗——要是能嫁给莱国，倒也是了了我一块心病。”
孔让微笑着说道，“二公主的能耐，恐是深不可测。”
莒国东方紧邻的是夷国，武王伐纣时期也是东方大国之一，由于和商纣王交恶双方大打出手，后来投靠了周王朝。如今，已经退化成一个边缘小国，为求生存，典型的骑墙派，对齐鲁莒谁也不得罪，和莱国无来往，倒是和另一个小国纪国经常掐架。
夷国人口不多，海岸线长，山地草原，风景无限，孔让与二公主莒梗一行人四辆车行走在如诗如画的景色中，望着大海，心情也开朗起来。
莒梗不要坐车，非要骑马，一边骑着马一边指着海景冲着车上的孔让喊道，“孔父，你看那边，多美呀。”
孔让微微笑着，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忽然发现，小时候晒得黑漆漆的假小子，每天都会把别的男孩揍哭，今日突然一见，怎么这么顺眼。皮肤现在已经不黑了，一身蓝色的衣裙凸显苗条的身材，头戴宝玉王冠更衬得英姿勃发，虽然脸蛋乍一看不算美女，但却值得细看，越细看越能回味，让人印象深刻。
孔让忽然有了一点当父母的愧疚感，莒侯的家里人，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平常忙于朝政，为了莒国在大国间的生存奔波。如今恍然之间，在天地美景里，看着自己的孩子快乐地在草原起码奔跑，眼睛忽然禁不住湿润了。自己怎么就没能多关心关心这个孩子呢。一直以为她调皮捣蛋，在姐妹的衬托下也不好看，是最被忽视的那个，由于武艺高强，还给她封了一个近卫军的头领负责一些安保工作。可是想来她也只有十六岁，天真调皮，真是对不住她呀。
“停车。”孔让在车上对莒梗说道，“难得出来一次，我们不赶路了，明天再到琅琊即可，晚上我们住江边的渔村，吃吃烤鱼，放松一下。”
“孔父你最好了。”莒梗振臂欢呼，随从们也很开心，一路有说有笑。
天空万里无云，与蔚蓝大海相映成趣，一个更比一个蓝，蓝得让人陶醉。在马路的北面，是一个山谷，山谷里被分成了许多红色的、黄色的、银色的盐田，像一副画。
“这里好美呀！”莒梗赞叹着问道，“孔父，以前您来过吗？”
“很多年前来过，”孔让看着这些不知道是什么运输盐的设备说道，“我记得以前来的时候，只是很简陋的村子，用很简单方法晒盐，怎么会发展的这么快，在其他地方也没见过。”
“孔父，村长来迎接我们了。”小役说道。
孔让来之前已和夷国国君通报过，夷国也快马加鞭送来了一块通行铜牌，并与沿途可能经过的地方都打好了招呼，好生照顾。孔让临时决定来渔村前，下人先带着铜牌飞马汇报，村长自然不敢怠慢，出村迎接。
一见孔让，村长带众人跪拜行李。孔让赶忙下车，搀扶说道，“这可使不得。”
“孔父，您还记得我吗？”看着孔让一脸茫然的表情，村长笑嘻嘻地说道，“三十年前，您来过这里视察盐田，在这里吃了烤鱼，当时怀里还抱着一个村子里的孩子。”
“小石子，”孔父恍然大悟，心里忽然一暖，说道，“时光如梭，昔日孩童，如今九尺男儿，我已垂垂老矣！”
“您可不老，”村长赶紧过来搀扶说道，“您的身体好着呢，能活一百岁。”
“那就成老妖精咯！”
“您就是老神仙。”村长打趣说道，眼光落在了孔让身旁容貌俏丽的女孩身上。
孔让说道，“这是我的曾孙女，小婉。”
村长赶紧拱手行李，说道，“好美的女孩儿啊，孔父您太有福气了。”
莒梗在国内可没什么人这么夸过自己，一下子脸红了，往孔让身后躲了躲。
村长赶紧说道，“请孔父和孔姑娘上山轿子，这里路面不平，坐轿子舒服一些。”
双方客气一番，孔让和莒梗坐上了山轿子，前后一个背负，两根长竹子贯穿竹椅，背起来徒步向前走。这曾祖孙两人都觉得好奇，从来没有坐过这个东西，孔让见多识广，却也没有听说过。一路上好奇的玩应不少，加上村长的热情好客，处处是微笑友善的面孔，一行人心情大悦。
行进途中，孔让好奇地问道，“村子的变化好大，很多我也没见过的新奇东西，这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
村长徒步走在孔让旁边，实在地说道，“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哪里懂得这些东西。一年多前村里来了一个年轻人，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村里的变化都是在他的教导下完成的。他简直就是神仙下凡，什么都懂。”
孔让暗暗称奇，问道，“他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村长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不让我们对外说，不过孔父也不是外人。他叫制文，说是从制国来的。”
“制国？”孔让更加奇怪了，说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个诸侯国。”
“我们之前也不知道，他说他们地方很小，人也很少，因为擅长制造东西，所以被称作为制国。”
“那应该不是诸侯分封的国家。”孔让心中暗想，距离莒国这么近，居然藏着如此厉害的神人，应该想办法见一见，让其为莒国效力，于是说道，“怎么才能见到这个制公子呢？”
“这个不好说，”村长有点为难，说道，“他每次来也没有通知我们，最近很久没有来过了，我们问过他制国在那儿，他只是说在东边的一个小岛。”
“我很想见见他。”孔让说道，“要是他下次再来，麻烦帮我转告他一下，邀请他到莒父城，他将会受到热烈的邀请。”
“孔父放心，我一定转达，不过，”村长犹豫一下说道，“我们国君也想见他，但是被他婉拒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没关系，帮我转达一下我就很感谢了。”孔让把话题转到别的方面，问道，“你有几个孩子了？”
……
夜色降临，村寨广场燃起篝火，村民们唱歌跳舞，迎接远方的贵客，孔让和曾孙女上座，吃着烤羊烤鸡烤鱼，还有各种野生的菌类，虽然没有宫里的食物上等，但也可以说是“山珍海味”了，格外的好吃。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平时少食的孔让也禁不住多吃了一些，还品尝了烤青蛙，身后的小役则是全无形象，狼吞虎咽起来，马夫干脆头埋在了大羊腿里，忘情地啃了起来。这一趟旅程，恐怕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一次了。
莒梗换上当地彩丽的衣服，也加入到跳舞的队伍中，欢快地跳了起来。
孔让环顾四周，海草房规整有序，所有人快乐歌舞，不由得心中感慨，如果天下没有争斗，每天都这么开心，那该多好啊！看着莒梗换上夷服，露出右边的肩膀，身材更加秀美，不由得想，真是一个美人的胚子，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呢。本来和莒侯商议的是，争取莱国的支持，顺便把他嫁给莱国的公子，也算是有个归宿，但现在看来，还真是愈发的舍不得了。
孔让年纪大，早早回去休息，嘱咐莒梗和众人也早点休息。莒梗从来没玩的这么开心过，不知不觉就入夜了。有个随行小役提醒，二公主该回去休息了。莒梗此时被村子里的青年男子们众星捧月，心花怒放中，旁边一个村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莒梗就打发了小役回去休息，顽皮地拉着那姑娘的手，从男孩们的簇拥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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