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太能忽悠的宋袅袅
红杏也跟着行礼。
这个三十多岁，身穿官服的男子，就是宋云樱的父亲、外任期满，回京述职的宋知青。
此刻他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宋袅袅，一声厉喝：“跪下！”
红杏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宋袅袅却没有动。
在原主宋云樱的印象中，“父亲”这个词既陌生又让人畏惧。宋知青在家的日子很少。每一次他出现在宋云樱的面前，都是她犯了错的时候。那时宋知青板着一张脸，让孙氏好好罚她。孙氏每每都会求情，宋知青却会罚得很狠。
宋云樱一直都觉得，父亲这个词就是这样的，严肃严厉，又没有色彩，而母亲，却是温暖温柔，五彩缤纷的。
直到有一次，宋云樱去找母亲，在门外看到屋里的宋知青对着宋云瑶笑着说：“瑶瑶的字写得愈发好了。”
一旁的母亲摸着宋云瑶的头，一脸温柔的笑意：“夫君莫言夸她，您一夸呀，她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母亲！”宋云瑶撒娇地扑进孙氏的怀里，娇俏的脸上盛开着极艳丽的花。
“瑶瑶出色，该夸就得夸，不但要夸，还要奖！”
宋知青慈爱地望向宋云瑶，柔声询问：“瑶瑶想要什么？父亲奖给你！”
宋云瑶仰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宋知青：“瑶瑶看大姐姐房中有一张紫檀木做的书案，父亲可以把它奖给瑶瑶吗？”
宋云樱知道宋云瑶说的那一张。那是已故的娘亲陪嫁中的一张桌子，是用整棵紫檀木做的，紫檀木长那么大不容易，如此的紫檀木书案全宋府也就那么一张，就摆在宝轩阁里。
“父亲若是为难，那，那瑶瑶就不要了。瑶瑶就是觉得那书案很好看，瑶瑶若是用它来写字作画，定然也是很舒服的……”宋云瑶一脸失落，但还是很贴心地放弃了。
见宋云瑶如此懂事，宋知青心疼了，忙摆摆手：“无妨，袅袅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用那么好的书案也是浪费，明日我便差人将它搬到紫鸳阁。”
“谢父亲！父亲对瑶瑶最好了！”
宋云瑶开心地笑了，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笑了。
宋云樱望着房中其乐融融的样子，却笑不出来。她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跑得很远，等到她心里舒服了想要回去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迷了路，直到天色漆黑的时候，宋云庭找到了她。
那时候的她一把抱住宋云庭，哭的满脸满脸的，不是眼泪就是鼻涕。宋云庭拿自己干净的衣袖认真地给她擦了脸，然后把她背回了家。
毫无疑问，宋云瑶回了家后吃了一顿板子，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而那张娘亲留给她的紫檀木书案，第二天也被搬到了宋云瑶的院子里。
“逆子！”
一声大喝打断了宋袅袅的思绪，宋袅袅抬眸看去，宋知青抬手指着自己，手指都因气愤而颤抖。
“如今为父的话你都不当一回事了是不是？难道要为父给你一棍子帮你跪下去不成？！”
红杏见宋袅袅没反应，急了，忙往前跪几步：“大老爷！小姐身上还有伤，可不能跪啊……”
“红杏！”宋袅袅制止她，然后提起裙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父亲息怒，袅袅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让父亲如此生气，袅袅惶恐，还望父亲明言。”
宋知青冷笑一声：“好一个你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往日里你盯着京城里的其他公子便罢了，如今愈发无法无天，竟敢把主意打到了宣王身上！宣王，那是何人？那是圣上嫡亲的弟弟！惹怒了他，我们宋家全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还惶恐？我看你是胆比天大！去年萧国公府的事，你还嫌我们宋家不够丢脸吗？若不是庭之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能好好地回来？你看你，才从庄子上回来就给我惹事！我看你在庄子上的这一年，是半分悔改之心都没有！”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亏你还是做大姐姐的人，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别说庭之和瑶瑶了，就是姬儿也比你懂事！”
宋知青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别过头去不想看宋袅袅。这个大女儿就是个讨债的，他看着就来气。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等庭之秋闱过后就给宋袅袅相看夫家，至于对方的条件，以她如今的名声，也没得挑了。好在还有瑶瑶是贴心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日后她若要嫁人，自己就算舍了这张脸，也是要为她寻个好夫家的。不过如今倒也不急，等庭之中了进士，瑶瑶的夫家人选还能再抬一抬档次的。
不想身后却传来笑声，宋知青头上青筋突突直跳，这逆子，事到如今，竟还有脸笑？
“父亲，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婆子说孙氏不是我亲娘，我哭着跑过去找您要亲娘，您说我娘很温柔，笑起来很美。”宋袅袅脸上含着一抹笑，声音平静而柔软，“我从来没见过我亲娘，但最近却听人说我同我娘长得很像，那她笑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同我如今这样？”
宋知青一愣，他的蓉儿啊，他是有多久没有想起她了？
宋知青看着跪着的宋袅袅，神情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那年元宵，他新晋官职，同几个好友在醉风楼把酒庆祝，酒过半寻，他推开窗户透气，然后看到了她。
元宵灯会，街上人来人往，她就站在那万千灯火之中，身侧是来往的人流，头顶是绚烂的烟火，她披着火红的披风，手里拎着一只小兔子灯笼，朝身后的哥哥回眸一笑。
那一笑，让他忘记了呼吸。
他忽然明白，书上说的一见倾心，一眼万年是真的。
他遇到了，然后非卿不娶。
蓉儿本是商户之女，当年母亲不同意，是他力排众议，非要将她娶进门。进门后，他同蓉儿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不久之后蓉儿就怀孕了，然后母亲做主为他纳了两个妾室。原本他是不同意的，是蓉儿劝住了他，说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蓉儿让他好好待姨娘们，还说她们都是良家女子，为妾本就不易，让他莫要冷落了她们……
袅袅，同蓉儿是极像的，特别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
“你还有脸提你娘？”
宋知青皱着眉头冷哼，但语气终究是好了不少，“你娘最是温柔端庄，知书达礼，她若还在世，恐怕也得被你气死去！”
“是袅袅以前不懂事，给父亲和娘亲丢脸了。”宋袅袅低头认错，态度恭敬而谦卑，“袅袅已经知错了，而且如今也学着四妹妹练字和做女工呢！只是袅袅愚笨，总也做不好……”
宋袅袅说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反正宋知青也不会真的去查自己有没有练字和绣花，再者，大不了回去后做做样子……
一旁的红杏忙帮腔：“大老爷，小姐真的每天都有在练字！就连奴婢，都跟着大小姐学了不少，徐府的大管家都夸奴婢的字写的好呢！”
宋袅袅无语地瞥了红杏一眼：傻丫头，回头父亲若让我写几个字却发现还没你的好看怎么办？那不就穿帮了？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还有父亲所说的宣王之事，”宋袅袅赶紧接了话头，“袅袅接近宣王确实是有目的的，但却不是父亲想的那般。女儿在《幽国史》中读到过东阳之变，想着若是自己交好了宣王，与父亲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当时箭射过来的时候，袅袅没有多加犹豫就冲到了宣王前面，当时想的是哪怕自己被这一箭射死了，若能让父亲从此平步青云，也是值得的。”
宋知略有动容，没想到他这个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的恨嫁闺女，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不是为了他的先不说，就说这《幽国史》，恐怕瑶瑶都没有读过，她竟然看了，还能说出东阳之变来。
他知道东阳之变，说的是幽国文景帝在位时，东阳和东琅争储位，最终东阳艺高人胆大，直接逼宫，并把东琅同支持他一应官员全都斩杀在玄武门内。当时只有一个东琅的属官西风君被东阳的小儿子救了出来。这个小儿子同东阳说，自己被东琅抓住的时候，是西风君每天偷偷地给他送吃的。东阳很感动，不但放了西风君，还给他升了官。东阳死后，东阳的小儿子继位，西风君得到了重用，成了幽国的丞相。
“宣王将女儿带到这里的时候，女儿流了好多血已然昏迷，大夫说极其凶险，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还好，袅袅福大命大……袅袅想，肯定是娘亲在天上看着袅袅，保佑袅袅。娘亲不想带袅袅走，是因为娘亲深爱着父亲，娘亲想让袅袅代替她陪在父亲身边……”
红杏偷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神情敬畏，又隐隐崇拜。
小姐你太能忽悠了，明明就是看上了宣王那天上地下都少有俊颜……偏偏你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
这个三十多岁，身穿官服的男子，就是宋云樱的父亲、外任期满，回京述职的宋知青。
此刻他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宋袅袅，一声厉喝：“跪下！”
红杏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宋袅袅却没有动。
在原主宋云樱的印象中，“父亲”这个词既陌生又让人畏惧。宋知青在家的日子很少。每一次他出现在宋云樱的面前，都是她犯了错的时候。那时宋知青板着一张脸，让孙氏好好罚她。孙氏每每都会求情，宋知青却会罚得很狠。
宋云樱一直都觉得，父亲这个词就是这样的，严肃严厉，又没有色彩，而母亲，却是温暖温柔，五彩缤纷的。
直到有一次，宋云樱去找母亲，在门外看到屋里的宋知青对着宋云瑶笑着说：“瑶瑶的字写得愈发好了。”
一旁的母亲摸着宋云瑶的头，一脸温柔的笑意：“夫君莫言夸她，您一夸呀，她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母亲！”宋云瑶撒娇地扑进孙氏的怀里，娇俏的脸上盛开着极艳丽的花。
“瑶瑶出色，该夸就得夸，不但要夸，还要奖！”
宋知青慈爱地望向宋云瑶，柔声询问：“瑶瑶想要什么？父亲奖给你！”
宋云瑶仰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宋知青：“瑶瑶看大姐姐房中有一张紫檀木做的书案，父亲可以把它奖给瑶瑶吗？”
宋云樱知道宋云瑶说的那一张。那是已故的娘亲陪嫁中的一张桌子，是用整棵紫檀木做的，紫檀木长那么大不容易，如此的紫檀木书案全宋府也就那么一张，就摆在宝轩阁里。
“父亲若是为难，那，那瑶瑶就不要了。瑶瑶就是觉得那书案很好看，瑶瑶若是用它来写字作画，定然也是很舒服的……”宋云瑶一脸失落，但还是很贴心地放弃了。
见宋云瑶如此懂事，宋知青心疼了，忙摆摆手：“无妨，袅袅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用那么好的书案也是浪费，明日我便差人将它搬到紫鸳阁。”
“谢父亲！父亲对瑶瑶最好了！”
宋云瑶开心地笑了，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笑了。
宋云樱望着房中其乐融融的样子，却笑不出来。她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跑得很远，等到她心里舒服了想要回去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迷了路，直到天色漆黑的时候，宋云庭找到了她。
那时候的她一把抱住宋云庭，哭的满脸满脸的，不是眼泪就是鼻涕。宋云庭拿自己干净的衣袖认真地给她擦了脸，然后把她背回了家。
毫无疑问，宋云瑶回了家后吃了一顿板子，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而那张娘亲留给她的紫檀木书案，第二天也被搬到了宋云瑶的院子里。
“逆子！”
一声大喝打断了宋袅袅的思绪，宋袅袅抬眸看去，宋知青抬手指着自己，手指都因气愤而颤抖。
“如今为父的话你都不当一回事了是不是？难道要为父给你一棍子帮你跪下去不成？！”
红杏见宋袅袅没反应，急了，忙往前跪几步：“大老爷！小姐身上还有伤，可不能跪啊……”
“红杏！”宋袅袅制止她，然后提起裙摆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父亲息怒，袅袅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让父亲如此生气，袅袅惶恐，还望父亲明言。”
宋知青冷笑一声：“好一个你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往日里你盯着京城里的其他公子便罢了，如今愈发无法无天，竟敢把主意打到了宣王身上！宣王，那是何人？那是圣上嫡亲的弟弟！惹怒了他，我们宋家全族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还惶恐？我看你是胆比天大！去年萧国公府的事，你还嫌我们宋家不够丢脸吗？若不是庭之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能好好地回来？你看你，才从庄子上回来就给我惹事！我看你在庄子上的这一年，是半分悔改之心都没有！”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亏你还是做大姐姐的人，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别说庭之和瑶瑶了，就是姬儿也比你懂事！”
宋知青狠狠地甩了甩衣袖，别过头去不想看宋袅袅。这个大女儿就是个讨债的，他看着就来气。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等庭之秋闱过后就给宋袅袅相看夫家，至于对方的条件，以她如今的名声，也没得挑了。好在还有瑶瑶是贴心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日后她若要嫁人，自己就算舍了这张脸，也是要为她寻个好夫家的。不过如今倒也不急，等庭之中了进士，瑶瑶的夫家人选还能再抬一抬档次的。
不想身后却传来笑声，宋知青头上青筋突突直跳，这逆子，事到如今，竟还有脸笑？
“父亲，我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婆子说孙氏不是我亲娘，我哭着跑过去找您要亲娘，您说我娘很温柔，笑起来很美。”宋袅袅脸上含着一抹笑，声音平静而柔软，“我从来没见过我亲娘，但最近却听人说我同我娘长得很像，那她笑起来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同我如今这样？”
宋知青一愣，他的蓉儿啊，他是有多久没有想起她了？
宋知青看着跪着的宋袅袅，神情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那年元宵，他新晋官职，同几个好友在醉风楼把酒庆祝，酒过半寻，他推开窗户透气，然后看到了她。
元宵灯会，街上人来人往，她就站在那万千灯火之中，身侧是来往的人流，头顶是绚烂的烟火，她披着火红的披风，手里拎着一只小兔子灯笼，朝身后的哥哥回眸一笑。
那一笑，让他忘记了呼吸。
他忽然明白，书上说的一见倾心，一眼万年是真的。
他遇到了，然后非卿不娶。
蓉儿本是商户之女，当年母亲不同意，是他力排众议，非要将她娶进门。进门后，他同蓉儿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恩爱有加。不久之后蓉儿就怀孕了，然后母亲做主为他纳了两个妾室。原本他是不同意的，是蓉儿劝住了他，说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蓉儿让他好好待姨娘们，还说她们都是良家女子，为妾本就不易，让他莫要冷落了她们……
袅袅，同蓉儿是极像的，特别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
“你还有脸提你娘？”
宋知青皱着眉头冷哼，但语气终究是好了不少，“你娘最是温柔端庄，知书达礼，她若还在世，恐怕也得被你气死去！”
“是袅袅以前不懂事，给父亲和娘亲丢脸了。”宋袅袅低头认错，态度恭敬而谦卑，“袅袅已经知错了，而且如今也学着四妹妹练字和做女工呢！只是袅袅愚笨，总也做不好……”
宋袅袅说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反正宋知青也不会真的去查自己有没有练字和绣花，再者，大不了回去后做做样子……
一旁的红杏忙帮腔：“大老爷，小姐真的每天都有在练字！就连奴婢，都跟着大小姐学了不少，徐府的大管家都夸奴婢的字写的好呢！”
宋袅袅无语地瞥了红杏一眼：傻丫头，回头父亲若让我写几个字却发现还没你的好看怎么办？那不就穿帮了？平日里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还有父亲所说的宣王之事，”宋袅袅赶紧接了话头，“袅袅接近宣王确实是有目的的，但却不是父亲想的那般。女儿在《幽国史》中读到过东阳之变，想着若是自己交好了宣王，与父亲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所以当时箭射过来的时候，袅袅没有多加犹豫就冲到了宣王前面，当时想的是哪怕自己被这一箭射死了，若能让父亲从此平步青云，也是值得的。”
宋知略有动容，没想到他这个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的恨嫁闺女，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不是为了他的先不说，就说这《幽国史》，恐怕瑶瑶都没有读过，她竟然看了，还能说出东阳之变来。
他知道东阳之变，说的是幽国文景帝在位时，东阳和东琅争储位，最终东阳艺高人胆大，直接逼宫，并把东琅同支持他一应官员全都斩杀在玄武门内。当时只有一个东琅的属官西风君被东阳的小儿子救了出来。这个小儿子同东阳说，自己被东琅抓住的时候，是西风君每天偷偷地给他送吃的。东阳很感动，不但放了西风君，还给他升了官。东阳死后，东阳的小儿子继位，西风君得到了重用，成了幽国的丞相。
“宣王将女儿带到这里的时候，女儿流了好多血已然昏迷，大夫说极其凶险，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还好，袅袅福大命大……袅袅想，肯定是娘亲在天上看着袅袅，保佑袅袅。娘亲不想带袅袅走，是因为娘亲深爱着父亲，娘亲想让袅袅代替她陪在父亲身边……”
红杏偷偷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神情敬畏，又隐隐崇拜。
小姐你太能忽悠了，明明就是看上了宣王那天上地下都少有俊颜……偏偏你还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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