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麻衣布相
经过几日的奔波，尚云悄悄潜入了虞国都城笪京，这座天下第一雄城气势俨然，大有一吞天下的气势。
作为曾经的边境重镇，数百年来目睹了无数次的征伐，最为著名一战便是十几年前虞国名将李布羽在此以不足两万的兵力生生吃掉了北木王庭的十万大军，在王庭筑下斩狼碑。
自那时起不可一世的北木王夹着尾巴龟缩在草原数百里深处，至今不敢逾越石碑半步。
“鬼神之力李布羽吗，力压群英登上武魁榜榜首的狠人，希望此次不要遇到这尊杀神。”
麻衣布相项流芳，虞国丞相，谦逊清贤，政绩斐然，短短十年的光阴便让虞国上下焕然一新，彻底丢掉北方蛮子的蔑称，是手眼通天的权臣，也是万民敬仰的贤臣，百年后最有可能摘得文正谥号的人物。
而自己此行所要杀的人便是这位麻衣布相，尚云头痛不已，且不说如何杀掉一国重臣，即便侥幸杀了，那举国的报复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不是让我来送死吗，尚云恼怒不已，对老师的安排甚是不解。
这样一位好官，为什么要杀了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尚云索性不想了走出客栈去看看这笪京夜市。
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喧嚣热闹，虞国尚武，随处可见佩戴兵刃的侠客，不过在这笪京私自动武是重罪，所以大多是摆设，无非是为了充充面子而已。
尚云找了家面摊坐下，要了碗当地久负盛名油泼面。虞国地处北地，以小麦为主，衍生出了丰富的面食文化，那腰带一般的面条，放上一些配菜撒上必不可少的辣椒面，最后浇上一勺热油，滋滋作响香味扑鼻那叫一个得劲。
尚云端起面条大快朵颐，“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公子不试试？老板，给老夫来一碗油泼面”，
尚云接过蒜瓣望着对面朴素的老人“我试试”，蒜的辛辣加上面的浑厚居然衍生出层次丰富，延绵不绝的味感。
“怎么样，老夫说的没错吧”老人和蔼的笑道，“项大人你的面来了，吃好”店家吆喝这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老人面前，
“有劳张老板了”
“大人客气啥”店家爽朗的笑道。
“项大人，不来一瓣蒜？”尚云递过大蒜，
老人摆摆手“老夫受不了那股味，读书人嘛，多少讲点面子”。
‘额，那你还让我吃’尚云腓议不已。
“老夫不像你，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回去夫人要是闻到这身蒜味，老夫又得睡地上喽”老头调侃道，
“你了不起，你清高，本老子非得在这笪京祸害几个女子不可”尚云狠狠说道。“那得看公子本事喽，虞国女子可不想你那楚国女子般婉约，一个个彪悍的很，就怕世子你拿不下”老头笑道
。“楚国女子风采可一点也不输你虞国女子，就说说那白衣兵仙，世间又有几人比得上呢”尚云自信说道，
老头闻言也是苦笑不已“确实，王妃那样的奇女子，世间谁能不低头”。老头吃完面条满足的拍拍肚子冲着尚云笑道“公子，一起走走？”，尚云点点头
，“老板，这面钱？”
“项大人说什么呢，自家人哪能收你钱，你来吃我家面条是我的福分，小的要是收了您老人家的钱，那不得被大伙唾沫淹死”店家爽朗的笑道，
“那行，老夫就不勉强了”老头也是开心大笑。
“堂堂丞相吃霸王餐不好吧”尚云笑道，
“老夫给了他们一个盛世，讨一碗面吃不过分吧”老头拍拍肚子，
“是两碗”尚云伸出两个指头，
“老夫可没说要请公子吃面，老夫家贫，能省一点是一点”老头丝毫没有主人之风。
尚云看着这比自己还无赖老头一眼，转身对老板说道“老板，钱记他账上，记得去他家要啊，免得他吃白食吃上瘾了”。
“这几分无赖性格跟你爷爷很像”老人眼神有些黯然。
“项大人既然知道我身份，那应该是知道我为何所来”尚云眼神犀利直截了当说道，
老头捋捋胡子“自然是知道的，你老师来找过我，说过不想脏了他的手，我的命是留给你的”。
“大人认识我老师？”尚云本以为是虞国探子收集的情报，没想到老师亲自来过了，
“自然是认识的，算起来，老夫算得上你半个师祖”老头看向尚云的眼中多了分慈爱。
“我的老师叫我来杀他的老师，这他娘的哪跟哪啊”尚云有些崩溃了
老人看着尚云有些不忍“这糊涂账谁能算得清呢，老夫给你讲个故事吧”两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石阶坐下。
“很早以前，很早，早到那时候天下还叫大胤，有两个年轻人怀着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踏入了皇城的大门。我两一起参加考试，一路过关斩将登顶殿试，两人不分伯仲，最终并肩状元，那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从此我两开始了庙堂之旅，一步一步坐上了那万人敬仰的位置。那家伙，志向远大，经常说什么，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是比不上他的境界喽，不过我也知道，他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句话太过沉重，重到那样的雄才也背负不起，重到这天下也承担不下。他配得上大胤，大胤却配不上他，天道至简，天道也不容揣测，也许那样的人物太过惊艳，老天爷无法容忍，冥冥中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
后来啊，皇室出了一个年轻人，真正的奇才，饶是那个自负的家伙也不得不感叹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个孩子在两人的培养下快速成长，很快就成了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大胤似乎一切都在变好，国力日渐强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盛世。可惜啊，时也命也，帝国如那璀璨的泡沫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纵使有天纵之才尽力补救也拗不过命运的车轮，大胤亡了”老人潸然泪下，
“这和我要杀你有什么关系吗”尚云问道。
“大胤灭亡虽是天意，但和老夫脱不了关联。当年虽是盛世，但是盛世之下隐患充斥。一是藩王自重，十几个藩王割据一方，听调不听宣，俨然各成一国，朝廷若不采取手段削藩，迟早会自食其果巨蟒吞龙，在削藩一事上老夫提出推恩令，旨在一步步蚕食瓦解藩王力量，但此计太过毒辣，我也不敢轻言，后来是那个人主动出面，强行推行将一应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此计推行不过数年，各地藩王便知晓其中门道，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纷纷起兵，虽然最后被镇压但是陛下迫于压力还是处死那个人，那个人姓尚也就是你的爷爷，他替我而死，他死后我心灰意冷退出朝堂，几十年的努力一夜间化为虚无，大胤雪上浇霜，风雨飘渺，世人都认为我是大胤灭亡的罪魁祸首，一怒之下，我加入了虞国攻下皇城亲手杀掉了胤皇，自此与你老师结下不解之仇；
第二便是贫富不均，富者越富穷着越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真是最大的讽刺，天下财富积聚在小部分人手中，底下老百姓没了盼头自然纷纷起义，失去了民心，再如何强盛的帝国也终将变为尘埃。”
“老师，胤朝人？”尚云问道，老人点点头，“你的老师便是那位奇才被誉为大胤麒麟子的白毅，后来人们称他为兵家绝顶，也是学宫数百年以来唯一一个夺得学宫十八榜甲首的人！，
故事说完了，吃也吃饱了，人生最后能与故人之后相谈甚欢也算是圆满了”老人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老头子，别演了，真要求死，角落里也不会安排高手了”尚云胳膊肘顶了顶老人。
老人睁开眼大笑“不愧是世子，这么明锐的观察力和忍耐非常人可比”。
“谁啊，大晚上的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屋内传来泼辣的叫骂声，两人灰溜溜的跑开。
作为曾经的边境重镇，数百年来目睹了无数次的征伐，最为著名一战便是十几年前虞国名将李布羽在此以不足两万的兵力生生吃掉了北木王庭的十万大军，在王庭筑下斩狼碑。
自那时起不可一世的北木王夹着尾巴龟缩在草原数百里深处，至今不敢逾越石碑半步。
“鬼神之力李布羽吗，力压群英登上武魁榜榜首的狠人，希望此次不要遇到这尊杀神。”
麻衣布相项流芳，虞国丞相，谦逊清贤，政绩斐然，短短十年的光阴便让虞国上下焕然一新，彻底丢掉北方蛮子的蔑称，是手眼通天的权臣，也是万民敬仰的贤臣，百年后最有可能摘得文正谥号的人物。
而自己此行所要杀的人便是这位麻衣布相，尚云头痛不已，且不说如何杀掉一国重臣，即便侥幸杀了，那举国的报复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不是让我来送死吗，尚云恼怒不已，对老师的安排甚是不解。
这样一位好官，为什么要杀了他！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尚云索性不想了走出客栈去看看这笪京夜市。
大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喧嚣热闹，虞国尚武，随处可见佩戴兵刃的侠客，不过在这笪京私自动武是重罪，所以大多是摆设，无非是为了充充面子而已。
尚云找了家面摊坐下，要了碗当地久负盛名油泼面。虞国地处北地，以小麦为主，衍生出了丰富的面食文化，那腰带一般的面条，放上一些配菜撒上必不可少的辣椒面，最后浇上一勺热油，滋滋作响香味扑鼻那叫一个得劲。
尚云端起面条大快朵颐，“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公子不试试？老板，给老夫来一碗油泼面”，
尚云接过蒜瓣望着对面朴素的老人“我试试”，蒜的辛辣加上面的浑厚居然衍生出层次丰富，延绵不绝的味感。
“怎么样，老夫说的没错吧”老人和蔼的笑道，“项大人你的面来了，吃好”店家吆喝这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老人面前，
“有劳张老板了”
“大人客气啥”店家爽朗的笑道。
“项大人，不来一瓣蒜？”尚云递过大蒜，
老人摆摆手“老夫受不了那股味，读书人嘛，多少讲点面子”。
‘额，那你还让我吃’尚云腓议不已。
“老夫不像你，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回去夫人要是闻到这身蒜味，老夫又得睡地上喽”老头调侃道，
“你了不起，你清高，本老子非得在这笪京祸害几个女子不可”尚云狠狠说道。“那得看公子本事喽，虞国女子可不想你那楚国女子般婉约，一个个彪悍的很，就怕世子你拿不下”老头笑道
。“楚国女子风采可一点也不输你虞国女子，就说说那白衣兵仙，世间又有几人比得上呢”尚云自信说道，
老头闻言也是苦笑不已“确实，王妃那样的奇女子，世间谁能不低头”。老头吃完面条满足的拍拍肚子冲着尚云笑道“公子，一起走走？”，尚云点点头
，“老板，这面钱？”
“项大人说什么呢，自家人哪能收你钱，你来吃我家面条是我的福分，小的要是收了您老人家的钱，那不得被大伙唾沫淹死”店家爽朗的笑道，
“那行，老夫就不勉强了”老头也是开心大笑。
“堂堂丞相吃霸王餐不好吧”尚云笑道，
“老夫给了他们一个盛世，讨一碗面吃不过分吧”老头拍拍肚子，
“是两碗”尚云伸出两个指头，
“老夫可没说要请公子吃面，老夫家贫，能省一点是一点”老头丝毫没有主人之风。
尚云看着这比自己还无赖老头一眼，转身对老板说道“老板，钱记他账上，记得去他家要啊，免得他吃白食吃上瘾了”。
“这几分无赖性格跟你爷爷很像”老人眼神有些黯然。
“项大人既然知道我身份，那应该是知道我为何所来”尚云眼神犀利直截了当说道，
老头捋捋胡子“自然是知道的，你老师来找过我，说过不想脏了他的手，我的命是留给你的”。
“大人认识我老师？”尚云本以为是虞国探子收集的情报，没想到老师亲自来过了，
“自然是认识的，算起来，老夫算得上你半个师祖”老头看向尚云的眼中多了分慈爱。
“我的老师叫我来杀他的老师，这他娘的哪跟哪啊”尚云有些崩溃了
老人看着尚云有些不忍“这糊涂账谁能算得清呢，老夫给你讲个故事吧”两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石阶坐下。
“很早以前，很早，早到那时候天下还叫大胤，有两个年轻人怀着那遥不可及的梦想踏入了皇城的大门。我两一起参加考试，一路过关斩将登顶殿试，两人不分伯仲，最终并肩状元，那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从此我两开始了庙堂之旅，一步一步坐上了那万人敬仰的位置。那家伙，志向远大，经常说什么，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是比不上他的境界喽，不过我也知道，他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句话太过沉重，重到那样的雄才也背负不起，重到这天下也承担不下。他配得上大胤，大胤却配不上他，天道至简，天道也不容揣测，也许那样的人物太过惊艳，老天爷无法容忍，冥冥中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
后来啊，皇室出了一个年轻人，真正的奇才，饶是那个自负的家伙也不得不感叹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个孩子在两人的培养下快速成长，很快就成了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大胤似乎一切都在变好，国力日渐强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盛世。可惜啊，时也命也，帝国如那璀璨的泡沫一夜之间分崩离析，纵使有天纵之才尽力补救也拗不过命运的车轮，大胤亡了”老人潸然泪下，
“这和我要杀你有什么关系吗”尚云问道。
“大胤灭亡虽是天意，但和老夫脱不了关联。当年虽是盛世，但是盛世之下隐患充斥。一是藩王自重，十几个藩王割据一方，听调不听宣，俨然各成一国，朝廷若不采取手段削藩，迟早会自食其果巨蟒吞龙，在削藩一事上老夫提出推恩令，旨在一步步蚕食瓦解藩王力量，但此计太过毒辣，我也不敢轻言，后来是那个人主动出面，强行推行将一应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此计推行不过数年，各地藩王便知晓其中门道，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纷纷起兵，虽然最后被镇压但是陛下迫于压力还是处死那个人，那个人姓尚也就是你的爷爷，他替我而死，他死后我心灰意冷退出朝堂，几十年的努力一夜间化为虚无，大胤雪上浇霜，风雨飘渺，世人都认为我是大胤灭亡的罪魁祸首，一怒之下，我加入了虞国攻下皇城亲手杀掉了胤皇，自此与你老师结下不解之仇；
第二便是贫富不均，富者越富穷着越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真是最大的讽刺，天下财富积聚在小部分人手中，底下老百姓没了盼头自然纷纷起义，失去了民心，再如何强盛的帝国也终将变为尘埃。”
“老师，胤朝人？”尚云问道，老人点点头，“你的老师便是那位奇才被誉为大胤麒麟子的白毅，后来人们称他为兵家绝顶，也是学宫数百年以来唯一一个夺得学宫十八榜甲首的人！，
故事说完了，吃也吃饱了，人生最后能与故人之后相谈甚欢也算是圆满了”老人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老头子，别演了，真要求死，角落里也不会安排高手了”尚云胳膊肘顶了顶老人。
老人睁开眼大笑“不愧是世子，这么明锐的观察力和忍耐非常人可比”。
“谁啊，大晚上的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屋内传来泼辣的叫骂声，两人灰溜溜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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