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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工的日子

    我就像被风刮来似的,下了列车后,就从未跑过这么快过,大概是因为求生的欲望在身吧。劳斯奶酪店看上去并不大,网上对此的评分也不高,里面人看上去也不多,大概是因为实在招不来人才把招收人群定为不限吧——不过能找到一个工作,也好。

    老板让我草草地签了什么文件,我便正式成为这里的一名员工了。

    唉,每想到一位名牌大学毕业的人,竟落得一打工的职业,可笑又可悲。在这里打工的日子也不好过,我看似一位服务员,可因为缺人,我还被要求扫地、拖地、擦桌子,还有做饭。而我并没有什么经验,但这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得教了我大概,便让我去做了……但我的做饭技术却是那么一言难尽——无论哪一方面。我时常在晚上凝望天空,心里想:为什么这情况不能改变一下啊?

    我们只是普通人,学那些有钱人才学的东西也是毫无用处,原来这早就定下型来。那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说我们是低能儿,哪怕事实并非如此——但这群人中真正的低能儿们,生活也比我们好得多——这确是事实。然而,此时的我又碰到了一位和我处境差不多的大学同学了,真是惊喜又难过。

    有一天,老板突然跑过来跟我说我可以减轻一下工作负担了。

    “怎么了?”我问他。

    “又有人要来了。”老板手中的烟还未掐。

    过了一会儿,确凿是来人了。

    “欢迎……”我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我突然想到,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进来的一定是老板所谓的新人吧。

    “请问……”我再次停了下来,但不再是因为考虑他是不是来打工的,而是因为……

    “斯莱?!”

    “龙龙?!(我的名字是RleisongX,因为发音才会出现“龙酱”的称呼,而“龙龙”是我的一个外号)”

    “是……是我!”我都要哭出来了,一把抱住他,久久不松开,“你一定是来吃饭的吧?”我也希望如此。

    “龙龙啊,我哪有这么幸运啊!”斯莱看上去心情和刚开始的我一样低落,“你怎么在这里?也和我差不多的处境吗?”

    “反正糟透了!”我饶了个弯路回答他。

    “抱抱,现在你也有个好同伴了。”斯莱苦笑着说。

    有了斯莱,工作终于不那么无趣了,便互相加油,共同努力起来,老板貌似也注意到了这点,便把我们拉到一起,还说要给我们额外涨工资,真是大喜过望。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努力,老板对我们的称赞也越来越多,而斯莱却看上去愈加闷闷不乐,一开始我以为他有什么不愿说的心事,后来终于没忍住,一天请他喝酒的时候便问了问他。

    “唉……尽管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努力,但是店里却好景不长,我想很快店里就要开始裁员了。”斯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郁。

    果然,他说得一点也没错。

    那一天,我在和斯莱扔掉刚刚发现有发酸的面包时,老板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说我们干的不好,又有人差评了。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发酸的面包,昨天还没这事,便没在意。直到过了一会儿,老板把两个月工资给了我们便赶我们走时,我突然醒悟了。

    我看着手机上那条到账信息,心脏就如被猛地扭了一下,绞痛难忍。手中的钱,节省着用,大概也能坚持一两个月,但是失去工作让我心若重负。

    “没事,龙龙!”斯莱拍了拍我的肩膀,“未来还会美好的。”他的说话声音却越来越低了,甚至带上了点哭腔。

    夜,是如此宁静,宁静得可怕。我和斯莱在每人的一杯啤酒之后便分别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走的异常得快,而我还在停留于此地,看着街上的人们正在灯红酒绿中欢乐时,我却又要孤身一人了……

    “好吧好吧……看来又要睡一晚上长椅了。”我对着自己说。

    早上的法诺西花园,温暖的阳光透过一层薄薄云彩洒到平坦广阔的大地上,是如此的明媚,花园里的建筑,还有那些可爱的花花草草们,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据说早晨的法诺西花园是能听到悠扬婉转的鸟鸣的,时而几声便止,时而久久不绝——然而我并没有听到什么所谓的鸟叫,这里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已经挤满了人,那些爱唱歌的鸟儿们早就被人们吓跑了,所以也只能听到喧闹的说话声。

    还好在劳斯奶酪店打的那两个月的工,手头还有一些钱,尽量节省也可以生活一两个月,但还要另找工作,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公园里已经挤满了人,我想要是也跟着挤进去的话一定会迷路吧。

    “好吧好吧……”我拿出手机,看看点份外卖如何。

    格亚希的外卖还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像西南地域的新闻那样恐怖(西南地域经常曝光本地黑心外卖,比如剩菜剩饭打包派送,或是威胁消费者好评),价格也不算太高。我翻来翻去,发现一家寿司店人气不错,而且初次购买的客户还可以半价,这样一算,大概几十格比(格亚希的货币单位,也是卡格世界的货币单位。正常情况下,格亚希的工人月收入三到五千格比,但格亚希物价不低)就可以买下一盒早餐寿司。

    想到这里,我便毫不犹豫地下了单。外卖送达速度竟快得惊人,寿司也非常美味(大概因为饿了吧),只是……我又碰到了一位熟人。

    当这位穿着格亚希大学魔药学专业的法袍,留着淡紫色长发的猫族女孩拿着一盒寿司准备递给我时。

    “你好,这是你的……”她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谢……”我也愣了一下,但又吓得从长椅上跳了下来。

    “小艾?”我眨了眨双眼(这是初中时我们的暗号)。

    “龙酱?”她也眨了眨眼,“是……我!”

    “太好了!”我一把将她抱住,但很快就松开了。

    “这几天生活怎么样?”我问她。

    “还好吧。”她挠了挠头,“我因为专业问题找不到工作,只好找了家寿司店送外卖——话说为什么龙酱要把地址填成‘靠近喷泉的长椅’呢?”

    “因为……我也是因为这个……”我吞吞吐吐地说,“然而现在我也没工作了……”

    “抱抱龙酱,我们这里刚刚走了一位,现在也是找不到人。要不……我去问一问?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工作呢!”小艾把寿司盒放在一边,“早知道再多放上点寿司了,不过吃早饭应该问题不大——吃吧,这盒寿司我请!”

    “怎么可以呢……”我心里有一丝犹豫。

    “没事啦,都是朋友嘛,而且我们都在相同的处境。”小艾笑着说,“来,龙酱,吃饱了我带你去店里看看!”

    我们便来到了这家“井上寿司店”,这店房的材料看上去并不太重,属于典型的日式合掌屋,只有门口上面摆着一个“井上寿司店”的牌子,是用楠竹板刻出来的。

    在这里依然要签什么文件,不过比“劳斯奶酪店”更严谨,更全面些。小艾告诉我最好怎样填这文件,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工作了。

    “不过……这工作可能并不如劳斯奶酪店轻松。”小艾后来趴在我耳边说。

    貌似,这里的分工非常严格,不会像劳斯奶酪店那样顶着服务员的职务做清洁工的活。因为刚走的那位是拼寿司的,于是我便接替了他的拼寿司职位。尽管我的做饭技术一直都是如此的“poor”,但我觉得寿司还是比奶酪好做得多,无非就是做好米饭,放上食材,卷起来切成几等分,再做上一杯饮料就算完成了。现在已不是原始时代,大部分店里都有特别的米饭机,可以让机器自动做好米饭并铺在海苔上,之后便是我的拼菜活了,把食材取出来,一定要尽自己最好来做,并非为了满足顾客,亦或应付好评,多涨工资,不过是为了在可以留下几片寿司时不至于吃上去太难吃,饮料也是用专门的机器,而且只做这一种工作,所以说这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吧。工钱貌似也不低,工作时间也不算太长——唯独一处难以对付的问题比较难对付:这里不管吃住。

    “龙酱可以和我一起住啊!”小艾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可以吗?”我有点激动,激动得紧张,“不会……麻烦你……吗?”

    “没事啦!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很孤独的。”

    “好吧……”

    下了班,天却还在亮着,小艾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地方,那儿有她租下的一间小房子——用灰白色的墙体围出一个火柴盒,看上去就像是实在租不出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个人,便以每月一百左右格比定上价交易来的。

    “就是有点小,其他都完美!”小艾摸了摸我。

    此时天空早已黑了下来,我们在小屋里吃着剩下的寿司。

    “还好送外卖时可以‘偷工减料’地少装点,也有一些在这里吃不完也不打包的人会留下些寿司,这些就是我平常的吃的了。”小艾拿起一片涂上芥末的寿司,“总之,我要尽最大可能省下钱的。”

    “为何要这么节约呢?”我对此表示好奇。

    “因为……我的梦想。”小艾指了指贴在墙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药水店”

    “小艾的梦想,是开一家药水店啊!”我有点震惊

    “是啊。”小艾苦笑着叹了声气,“可惜资金不足,只好尽最大可能节省了……”

    “要不……我们一起努力?”我突然说。

    “哈哈!”小艾突然笑出声来,“龙酱要是帮到我了,就让龙酱当我的男朋友!”

    “哈哈!”我本以为她是开玩笑,但出于谢意,我还是愿意为此努力。

    夜深了,我们在这偏远静谧之处,望向那仍是繁华的市中心。

    凝望窗外之时,忽然天空又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砸到窗上,一直流到窗的最下端,流过市中心放出的金黄色与红色交杂的灯光,让窗外的景变得模糊不清,我们的视野也开始模糊不清,终于倒下睡着了。

    待我们醒来,雨早已停了,可我们的闹钟坏了,竟让我们起晚了。

    “快,快!”小艾赶紧往嘴里塞了几个昨晚剩下的寿司,也给我递了几个就冲出了门,甚至差点忘了锁门。我们赶紧奔向车站,可刚走到车旁它便开走了。

    “跑着去!”小艾跑起来说,我也跟着跑着,总算是跑到了寿司店,却见到老板娘就在门口掐着腰说:“你们迟到了十分钟!”

    我们低着头,快步走进店里,可老板娘仍站在门口大骂:“十分钟!十分钟!你们知道十分钟能做多少事吗?如果你们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死了你们还会浪费这十分钟吗?……”

    店里的顾客们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却不能理会,小艾带着我来到一处角落说:“这里的人都是那样……嗯……总之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就好……”

    很快,我们就投身到了工作之中,小艾接到一笔订单便离开了,柜台处便剩下了我一个人。

    当我尝试对自己开斯莱又来到这里打工的玩笑时,忽然听到一位女孩子的声音:

    “你好,我来点一盒早餐寿司!”

    我抬起头来,发现有一只紫头发的猫娘走了过来,她看上去有些胆小,就好像是第一次到店点餐一般——但又不失可爱,紫色的头发上顶着一对黑色的猫耳,看到我要跟她说话,还好似反射一般地抖了抖。

    “好的,请稍等!”我微笑着把单子记好。

    “谢谢!但……但是……我不理解……”她吞吞吐吐地说。

    “嗯……怎么了?”我问她。

    “就是……我原来去别的店点餐时他们都会问我带走还是在这里吃,可你却没有问我,所以我不理解……”她说话愈加紧张起来。

    “啊这……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是我忘了问。”我尴尬地笑着。

    “为什么要道歉?不理解。”她歪了歪头。

    “嗯……”我不知怎么解释了,就干脆跳过这个话题,“所以你想带走还是在这里吃呢?”

    “为什么不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不理解..…”她重复着那句“不理解”。

    我愣住了,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竟大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总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啊……哦……”我还是尴尬地笑了笑。

    “还有,寿司我要带走,谢谢啦!”她笑了笑。

    我来到制作寿司的地方,按照订单上的要求做好寿司后,在装盒时纠结着要不要少放。

    “这么可爱的顾客,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呢?”我说完便把切好的寿司一个不落地全放了进去。

    “谢谢!”女孩拿着寿司盒便走了出去。

    “真可爱啊……”我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小艾回来了。

    “我刚刚碰到了一位很奇怪的客人。”她一进店门就跑过来跟我说,“他家的门上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至尊山顶洞’。我敲了敲门,只见他打开门后又突然接着关上了,把我吓了一跳,愣了一会儿,发现手中的寿司盒已经不见了,我猜他已经拿走了,就回来了。”

    “好家伙,怎么能有这么怪的人呢?”我拍了拍她。

    尽管今天又是停不下来的忙碌,却遇到了些趣事,正逢今日下班时间早,便和小艾去市中心逛逛。

    “当时……我在纠结我要不要学魔药专业——因为很多朋友都劝我不要学,这个专业只适合给有钱人学,但我还是固执的选择了它,现在不知该不该后悔啊……”小艾略带伤感地说。

    “我也是啊。”我自嘲着,“当时坚持选择时空学专业的我和哥哥吵了很多次架,最后不也是这个结果吗?”

    “要是我们的知识能发挥起来就好了。”小艾喝了口冰茶说。

    “总有一天会可以的!”我不过是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其实我也不大自信,但不想表现出来,就只好低下头看着手机。

    “等等!”小艾突然惊喜地说,“你看!麦斯国魔法学知识竞赛,参与竞赛且成绩优异者有奖!”

    “可这竞赛就相当于一种考试啊,在场的全是顶尖的学者,我们参与能获奖吗?”我不太自信地说。

    “试一试吧!”小艾说,“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成功了还能收获巨额奖金,甚至能实现愿望呢!”

    “好。”我微笑着,“那这段时间就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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